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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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骚时间 岳盈
也许有人要问,“冤家驸马”里预告的“猎个狐狸婿”跑哪里去了,怎会变成“痴定了你”呢?
赖皮岳盈很想回答说,新的一年要有新的希望,人家连回头去想那很不顺的一年都不愿意了,况且是个旧故事。
但天性中负责任的部分,得坦率认错。“猎个狐狸婿”原本写了两章,男女主角才碰上面,为了顺应目前的市场状况,岳盈决定重新考虑切入点,暂且搁下。但也没搁多久啦,写完“痴定了你”便开始努力了。
这篇“牢骚时间”是过年后才写的,心情很不同,此刻阳光灿烂,明日据说将下雨,前天亦是个阴雨天气,岳盈的一位朋友本来要约去泡温泉,也被那场雨给下得打退堂鼓了,她大概没想到阴雨之后的隔一天会是大晴天吧,天气热得近似夏天。
人生常常比天气还要无常,悲欢离合的转换有时候骤然得让人措手不及,天天想乐透,中奖的总是别人。对于中大奖的人,不管如何意外,总是惊喜的吧。
岳盈还没有中乐透(你都不买,怎会中?),买的刮刮乐也没中,和朋友讨论偏财运,命运似乎很相同,不管是东、西方的占卜方式,都告诉我们,唯有辛勤耕耘才可能有收获,虽然辛勤耕耘,未必都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痴定了你”讲的不是主角中乐透的故事,有时候对甲是中乐透头奖的事,乙可能视为毒药。故事里的女主角仙仙便对男主角的青睐感到头皮发麻,就像张清芳唱的那首歌说的:“我还年轻,心情还不定”,仙仙对未来已有计画,卫景桓却不包括在她的未来计画中,面对他不顾她意愿的求爱,自是想要逃避。
因为这是言情小说,作者又是个追求公平正义的人,眼泪既然归女主角流了,妥协的人当然得是男主角。
现实中,往往也是在乎得较深的人是委曲求全的一方。卫景桓先前虽是个被女人宠坏的沙猪,一旦被本月下老人指给仙仙,只能修身养性,痴定仙仙了,使尽浑身解数讨她欢心,融化她所有的拒绝。
故事虽是从仙仙的不情愿展开,却在她心甘情愿地投向景桓而剧终,这次没有太复杂的情节,希望大家能轻松欣赏。
接下来是两位读者对“孤男三女”的感想。
第一位是雪珍——
我记得曾问过你对同性之爱作品的看法,你说因为不了解,所以没有写作的动机。回忆旧作,似乎只有轻轻几笔带过,只交代两人是情侣关系而已。“孤男三女”中则着墨较多,不知是否已深入研究过?想要尝试不同类型写作的预兆呢?(岳盈答:仍然没有研究,也不是什么预兆。)
故事里的凤荃很抢眼,但不至于把凤岳的风采给压过去。我喜欢那种情愫在若有似无时心情的忐忑,这种感觉你掌握得很好。这本书也让我联想到贵美的故事(“以夫相许”),不过两者情况不太相同。前者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透过梁母有心的撮合,凤岳与苕萸对彼此可说是既熟悉又有点陌生;后者纯粹是从第一印象逐渐累积好感的。两者相似之处,是在于都经过摸索、试探而确知对方的心意,过程很美。
另一位是小蕙,她提到——
作者们常安排女主角与男主角情投意合时,女主角曾经单恋过的人出现,或是与初恋情人重逢,作者不管有没有安排这些旧情人重新追求女主角,女主角总会发现,自己对当时的单恋对象或初恋对象,所发生的男女感情并非爱情,而是朋友间或亲人般的感情,自己对男主角的爱才是真正的爱情。像是“孤男三女”中的女主角就是。我会希望看到苕萸是真的爱过池道全,却因为意中人喜欢的是自己姊姊,想争取所爱的人,所爱之人喜欢的却是自己的亲人而陷入两难,这时候男主角出现,女主角同时对男主角心存好感之类的心境刻画,之后女主角在与男主角的探索中,厘清哪一个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人。“孤男三女”却不是,我觉得你对男女主角互相吸引的描述太过,就没任何男女主角再多及更深入的发展,反而是配角——凤荃的戏分发展比起主角抢眼,切入同性恋主题的探讨,我认为它是本书最精采的地方。
谢谢小蕙对“孤男三女”的评语,不过,岳盈并没有将苕萸对池道全的单恋设定为非关爱情什么的。在223页,苕萸对凤岳说的一段话可兹证明。
“以前的我,虽然了解池大哥跟姊姊的感情,还是难免有些怨嗔。但是因为你,凤岳,因为你的爱,我对池大哥再无怨,也无恨了。”
单恋应该也是一种爱情吧。
只是苕萸对池道全的单恋是发生在多年以前,不管初恋带给她的是甜蜜,还是害,都随着岁月淡去了。由于情节的设定问题,要让故事发展成小蕙想看的走向,老实说是有困难的。
况且岳盈一向反对三角恋情,亦不愿意让女主角成为破坏人感情的第三者。
加上这本书的原创不是我的,基本上是依照我朋友原来的剧情设定,她的设定最有意思的一点,便是同性恋配角对主角相识相爱产生的影响力,岳盈后来写出来的作品与之最大的不同在于,照她原先的设定,男女主角实际上认识很多年了,但我认为都那么多年,凤岳还看不出来凤荃和苕萸不是那么回事,还没有勇气追求苕萸,实在是太笨、太懦弱了,才会放他出国,这就是为何会在吸引力方面着墨甚多,因为这两人相处的时间实际上不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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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部“猎个狐狸婿”见。
※“我还年轻”的作词者是林秋离。
第一章
推开通往露台的法式落地窗时,仙仙并没有预料到会看见这一幕。
等她回过神已来不及,男人突然抬起头,任唇下的女伴虚软的倒在他怀中,氤氲着情欲的眸子就这么与仙仙撞个正着,烧进她心坎里。
心跳像是要从胸腔里撞出来,脸上如火在焚,仙仙急忙低下头,一双脚抖得不像自己的,仍勉强驱使它们朝后转,在那对火眸的烧灼下,拖着沉重的双腿退往来时路,直到身后的落地窗再度隔开两个世界,方发觉胸口痛得厉害。
原来她慌得屏住呼吸,肺部因缺氧而难受着。她连忙大口喘气,让室内不怎么新鲜的空气纳进肺里。
她该赶紧洗一洗眼睛!
仙仙加快脚步往大厅里走。
撞见人家在那个,怪不得那男人的眼光会像要吞了她似的凶狠!
不过,那男人好俊,好像在哪里见过……
“仙仙!”
骄纵的呼唤伴随一掌无情地落在她肩上,仙仙受到惊吓,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一跤,脑子里的灵感全跑光了。
“你……你……吓死我了!”发现是小表姊宫玫璇,仙仙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喊道。
“我吓死你?”玫璇好笑的说,眯了眯杏眼,打量着表妹苍白失措的娇颜,发现她的确是被吓坏了,不由得狐疑的问:“我有那么可怕吗?才拍你一下肩,就吓成这样?你以前没这么胆小的。”
“不是这样啦。”仙仙为自己辩白,“我是……”
见她支吾半天,苍白的脸色一下子涨红了起来,玫璇更加怀疑。
“发生了什么事?”
仙仙放下捂着烧烫嫩脸的一双手,拉着玫璇到外头的花园。
夜风徐徐吹凉了她烫热的脸颊,她眨着美眸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后,转向表姊。
“我刚才贪图方便,想到露台透口气,没想到落地窗一推开,便撞见人家在亲热,还被对方狠狠瞪一眼哩!人家正在惊魂未定时,你突然使出如来神掌偷袭我,当然被吓一跳。”
什么如来神掌?当她是柳残阳笔下的火云邪神呀!
玫璇不以为然地翻瞪了个白眼,这一眼恰巧发现两人便站在一座露台下,本能地往上窥探。只见室内虽然有光线透出来,大半的露台却笼罩在巨大的树影下,乌漆漆一片,难以辨认上面是否有人。
“你看什么?”仙仙狐疑地跟着表姊的视线看去。
“我看露台上有没有人呀!”
仙仙听得头皮发麻,方向感一向不好的她好死不死地把表姊拉到露台下讲话,不是自寻死路吗?
黑暗中,仿佛灿起一道灼热的视线照来,仙仙害怕地往后退。
“别吓我……”
“别那么胆小好不好?”玫璇没好气地拉住她。“郑家的宴会厅左右都有露台,这座未必是你瞧见人亲热的那座。”
“可是……”
“就算是同一座,人也早走了。即使人没走,也没必要怕。露台是公共场所,他们爱现,还会怕被看吗?要是我的话,就给他们大方地看下去,好满足对方的表演欲、暴露狂,不像你倒慌得好像目睹到有人被杀……”
“我脸皮薄嘛!”仙仙虽觉得自己是小题大作了点,仍为自己辩解。
“这年头脸皮薄的人吃亏喔!”玫璇用力搂了一下表妹,语重心长地道。“还是学学我吧。要什么就自己争取,不要老畏畏缩缩,当个乖乖牌。没用的。”
“是是。”仙仙嘴上这么回,心里却不以为然。
玫璇是正牌的宫家小姐,自己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孤女,不当乖乖牌,讨好外婆、舅舅一家人,她即使不被扫地出门,日子也绝对不好过。
“我知道是难为你了。”玫璇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的口是心非,眼神复杂了起来。
自幼和仙仙一块长大的她,虽然有些粗枝大叶,却不迟钝,对仙仙的处境最是了解不过了。
表面上,宫家人对仙仙很照顾,私底下却不时以施恩的口吻提醒仙仙,她不过是宫家人看在她过世的母亲的份上,勉为其难收养的孤女,不准她妄想和宫家人平起平坐。所以仙仙在宫家的地位只比佣人高一级,有时候连宠物都不如呢。怪不得仙仙总像个小媳妇似的小心翼翼,深怕做出触怒宫家人的事。
可怜的仙仙。
玫璇不由得轻叹出声。
仙仙像被什么螫到似的,畏缩了一下,玫瑰花瓣似的唇瓣却很快扬起一抹娇笑,如星的眼眸俏皮地眨呀眨的。
“玫璇表姊犯规了!说好不可以可怜、同情我的……”
“我哪有!”玫璇一阵心虚。
“别以为你同情在心里,我就不知道。”仙仙深深看进她眼里,脸上的笑容有些苦,“你忘了自己一说谎,就会脸红吗?愿赌服输吧!这次要请我到远东的荟萃楼享用欧陆大餐。”
由于玫璇常常不由自主地可怜她,为她抱不平,让仙仙很受不了,便提出要是她再可怜她,便要请她吃大餐的约定。有一阵子,玫璇都很克制,但她天性善良,无法坐视可爱的仙仙受气,一不小心便犯了规,已经请仙仙吃过好几次大餐。
“噢,你真狠耶!都没当我是最疼你的姊姊,这么敲我一顿!”
“反正你可以找到冤大头替你付帐!玫璇表姊是出了名的万人迷哩。”
“那可不一定。”玫璇语音含糊地嘟嚷道。
仙仙并不知道,出钱的冤大头迷的人不尽是她。
好几次,玫璇只是做顺水人情,拿了某几位青年才俊托她当红娘的谢礼,将仙仙约出来吃饭,要他们付帐罢了。
“你说什么?”仙仙狐疑道。
“没啦。”她赶紧转开头,不让她瞧见脸上升起的红晕。“我们该进去了。”
“又要进去呀?”仙仙的娇脸垮了下来,“我都快被那些比服装、比首饰、比男朋友、比丈夫、比去的哪家沙龙贵……的三姑六婆烦死了。而且里头的空气好闷……”
“不喜欢来,为什么还答应来?”玫璇不以为然地瞅着她。
“不是你拖着我来的吗?”仙仙讶异地问。
“啊!”玫璇像突然想到这是自己的主张似的,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声。“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玫璇表姊又不老呀。”仙仙促狭道。
“你敢讽刺我未老先衰,得了老年痴呆症!噢,太久没教训你,皮在痒了!”玫璇故意朝她张牙舞爪。
“人家哪敢。”仙仙急忙讨饶,“我的意思是,表姊是贵人,才会多忘事。”
“这还差不多!”玫璇满意地笑开颜,暂且放她一马。“说真的,这个宴会的确挺无趣的,怪不得家里的人没一个要来,最后推给奶奶,谁知道奶奶会突然不舒服,我临危受命,只好拉着你当垫背!”
又不是鸿门宴,还临危受命,拉她当垫背!
仙仙好气又好笑,不由得同情起宴会的主人,花钱请客还被嫌,真是可怜。
“别这么说。舅舅、舅妈是为了参加总统的宴会才不能来,大表哥也有政商界大佬的宴会得出席,二表哥到新加坡出差,玫馨表姊要留在公司加班,还有外婆不舒服,才会轮到我们代表出席嘛。人家主人都没嫌我们名不见经传了……”
“咦?刚才是谁说被烦死的,现在还帮着人说话?”玫璇调侃道。
“哎呀,我是因为不懂,才会觉得那些贵夫人、千金小姐的聊天内容闷,跟主人有什么关系?!”
“你喔,就是太为别人着想,压抑自己了。”
“又想同情我吗?”仙仙眼里掠过一抹狡黠,“这次我可得好好想想要去哪里吃大餐!”
玫璇赏她一个大白眼,“吃几顿都可以,就是别让我看见你委屈自己了。”
“就算是委屈,也委屈不了多久。”仙仙笑容灿烂,“再一年就大学毕业,我打算先工作一段时间,筹到出国留学的费用,加上外公为我设立的那笔信托基金,便可以搬出宫家自力更生。”
“看来你都想到了。”玫璇意味深长地说,“但你别忘了,那笔信托基金,是爷爷给你当嫁妆用的。你是大学毕业,又不是结婚,想拿到那笔钱,不是得结婚,就得等到三十岁,你不要想得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