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担心你。”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我们回去吧,也只有晚上的时间,我才能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
“人家快饿死了,先去吃饭吧!”良玉赖在他怀里爱娇地说,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
一直到吃完晚饭,回到良玉的住处后,齐康才将在饭店发现谢立群投宿的事告诉她,良玉吓得脸色惨白。
“你的直觉并没有错。不过,你不必担心,子威已在你的办公大楼附近设下监视站。”
“齐康,可是……你说他会不会跟踪到家里来?”
“你在家里曾感觉到任何不安吗?”
“这倒没有。”
“这不就得了?”齐康终于松了口气,“上、下班都由我接送,我没发现有人跟踪。所以我想谢立群之所以知道你上班的地点,可能是在餐厅里意外看见你,然后跟踪你回公司。”
“天哪!他一天没被抓到,我就一天没法心安。”
齐康叹口气,“良玉,至少我在你身边时,你不该感到害怕。”
“可是你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我在一起。”
想到接下来几天公务会恨繁忙,可能连接她下班都无法做到,齐康不由得眉头微蹙。
“良玉,你不是说你学过防身术吗?其实很多女性之所以被歹徒得逞,绝大部分因素得归咎于她们太过胆小、紧张,一遇见坏人就吓得全身无力。你知道的,在面对坏人时,要保持冷静,如果一时心虚胆寒,可能会让对方有可乘之机。”齐康借机传授她一些防身原则。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们又不是故意害怕的。”
“是呀,我知道,但是你一定不能害怕。如果当时没有人可以帮你,你一定得保持冷静,想办法拖延、呼救。”
“我尽量啦!”良玉的口气满是委屈和不耐。
“良玉……”齐康无奈地摇着头,“我跟你复习一下防身术好不好?”
为了不让齐康再替她担心,良玉只好点头答应,将原本浪漫的情人夜晚用在练习防身术上。齐康耐心地指正她的缺点,一遍又一遍地扮演袭击者,直到良玉气喘不休。
“我们明天再练吧!”良玉告饶道。
“好吧!”其实齐康早想歇手了,搂抱住软玉温香的良玉,让他恨不得立刻跟她亲热,只是正事要紧,风花雪月必须按后。“良玉,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明天我可能很忙,无法陪你,我载你到我家陪我妈好不好?这样我就不必担心你了。”
“噢,好吧!”良玉懊恼地应道,心里并不想把周末下午浪费在一个人到处乱逛,让谢立群有可乘之机,所以只好答应。
“这样才乖!”齐康奖赏她一吻,“我会回去吃晚饭,到时候再送你回来。”
良玉勉强点了点头,想起身到浴室洗净一身的臭汗,却被齐康揽住。
“是不是又到我们洗鸳鸯浴的时刻了?”他咬住她的耳垂沙哑地说,随即抱起她娇柔的身躯走向浴室,开始属于情人的夜晚……
※ ※ ※
直到星期一仍末发现谢立群的行踪,警方不得不暂时撤离布置在良玉上班大楼附近的监视网。可是子威仍不放心地叮嘱佩玲和楼下的管理员,一发现可疑的人就立刻打电话给他。
良玉整天都忙着杂志出刊的事。每个月一到下旬,整个杂志社就陷入人仰马翻的境地,赶稿、校稿、编辑,不断重复着上个月的工作流程。
到了晚上九点,良玉才将工作告一段落。齐康正为一桩窃车、贩毒集团案件忙碌,无暇来接她,好在佩玲自告奋勇要送她回家,省得她提心吊胆、惶惑不安。
“良玉,你准备好了吗?”佩玲探头进来问她。
“好了。”良玉和佩玲并肩离开公司,杂志杜里尚留有几位同事在奋斗。
两人走出办公大楼,朝两百公尺外的立体停车场前进。
“佩玲,你没把车停在巷子里吗?”
“早上我绕了半个小时,结果都没车位,我一看快迟到了,只好把车停在那里。我看加班费还不够缴停车费呢!”佩玲自嘲地笑道。
两人走进静寂的停车场,搭电梯土二楼的停车位,不久就在疏疏落落的车阵里找到佩玲的喜美。
正当佩玲忙着发动车子时,她皮包里的CALL机响了起来。
佩玲掏出一看,发现是子威的行动电话号码。
“良玉,子威在CALL我,我去一楼回一下电话,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道去?”
良玉一想到新买的鞋子穿得她十分不舒服,根本不愿意再多走一步路,于是摇着头说:“我在这里等你。”
“好吧,可是要小心一点喔!”佩玲关好车窗,将空调系统和音响打开后才离去。
良玉闭上眼睛聆听悠扬的乐曲,心里想着齐康,想他现在在做什么,想他是否也像她一样地想着她。
今晚他仍会像前四个夜晚那样热情地爱着她吗?
齐康每天都以不一样的做爱技巧挑逗得她欲火焚身,让她甘心和他沉沦在堕落的欲望之中。
也或许他正忙着逮捕坏人,根本没空想到她。虽然他早晨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赶回来陪她过夜,可是身为警务人员,有任务在身时总是身不由己的,谁教罪犯总是喜欢趁着黑夜从事不法行为呢?
他会回来的,也许会晚一点,但一定会赶回她的身边。正当她热烈地想着齐康时,一股不安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
她倏地张开眼睛,眼光被后视镜中的一个男人影像所吸引。
她看见镜中人的影像越来越大,眼看就要走到这辆车的车尾了,她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白,体内的肾上腺素疾速攀高,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虽然她谨记着齐康要她保持冷静的忠告,可是在这种情形下,理智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他来了!
良玉看见车窗外的他正朝她绽开一个笑脸。如果情况不同的话,她会称之为和善的笑容,然而地现在却只觉得他的笑容狰狞,简直就是死神的微笑。
他拍着车窗,示意良玉打开,她当然不肯,一径地对他摇着头。良玉看得出来他有些恼怒,拍窗的手劲似乎比先前更用力,震得整个车子都摇晃了起来。他又试了试车门,发现仍无法打开,接着便怒气冲冲地离去。
良玉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会一去不返,没料到没多久又看见他拿了根棍子之类的东西出现,这回她真要尖叫了。良玉慌乱地张望四周,发现附近除了车子外,什么人都没有,就连去了老半天的佩吟也不见踪影。
她该怎么办呢?只有数秒的时间让她决定该如何自救……
※ ※ ※
到一楼打电话的佩玲在公用电话旁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一名女子聊完天、挂上话筒,她才和子威搭上线。
“子威,你CALL我吗?”
“佩玲,你现在在哪?我刚才打电话到杂志杜,你同事说你和良玉刚离开。”
“我和良玉在停车场正要开车回家,有什么事吗?”
“我们找到谢立群了,他就住在你们办公大楼旁退那栋商务大楼里,可是我们在他屋里没发现他,我担心他会跟踪你们。对了,良玉在你身边吗?”
“良玉……”佩玲突然有股不祥的感觉,“她在车子里,我是到一楼打电话给你的。”
“你们是在公司附近的那个立体停车场吗?车子停在几楼?”
“在二楼。”
“好,你快回到良玉身边,我先联络齐康,他今天正好带队埋伏在那栋停车场的地下二楼办案,我也会尽快赶去的。”
“好。”佩玲挂断电话后,立刻冲向楼梯口,心里忙着向各路神明祈求良玉平安无事。
※ ※ ※
良玉的决定就是立刻走出车外,瞪着距离她两公尺的谢立群。
她是这么盘算的——如果命中注定她得再度命丧在那个恶人手中,那她也必须把灾难降到最低,至少不能害佩玲的车子被毁。
“你……你要干嘛?”她鼓起勇气凶巴巴地问。
“我……”谢立群彷佛被她的气势吓到,竟然一时哑口无言。他放下手中的球棒,甚至像个做错事的小男孩般把双手藏在身后。
“你干嘛拿那根球棒?”发现他似乎被吓到了,良玉立刻勇气加倍。
“我……我看你不理我,所以……”
“所以你拿那根棒子要弄坏我的车子,对不对?”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见你……”
“见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良玉的口气越发气愤了。
“难道你都不记得了?”谢立群懊恼地说,“我们的前世呀!我一刻也忘不了你,你就跟前世一样纯洁美丽。对了,你收到我的花了吗?我认为只有白玫瑰才能代表你我纯真无邪的爱情。”
良玉听了鸡皮疙瘩直起,心中不禁纳闷,谢立群所记得的前世跟她在梦中所看到的是否一样?
他明明在前世杀了她,却在这里大谈什么狗屁爱情!难道他爱一个人,就是把她杀掉吗?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不过,白玫瑰我倒是有收到,只是不晓得是你送的。”她虚与委蛇,双脚不断地往后退。
这当然是基于她伟大的同事爱,不想让佩玲的车子遭受池鱼之殃,所以想将谢立群引开。
“那玫瑰就是我送的,我是真心喜欢你。”谢立群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常梦见你的美丽,那双不沾染任何尘俗之气的丹凤眼,时时刻刻萦绕在我脑中。我在尘世之间不断地寻找你,却只找到你的代替品,哼!她们都太粗俗了,根本及不上你万分之一的美丽,也难平息我对你焦躁的渴望,直到在机场看见你。”他停顿了一下,朝她直逼过来,良玉只好加快后退的步伐,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我一眼就认出你便是我寻找已久的至爱,于是我发誓一定要找到你,让你明白你我是相属的。”
良玉快昏倒了,身体停在一辆黑色轿车旁,一不小心向它靠了过去。
“嗡嗡嗡”的警报声在寂静的停车场里显得特别刺耳,良玉和谢立群同时吓了一跳,谢立群立刻现出狰狞的面目。
第十章
良玉察觉谢立群的心情变化,连忙挤出无辜的笑脸,“这车子还真奇怪,竟然一碰就发出声音。”
她又向后退了几步,来到另一辆车子旁遏,装出天真烂漫的表情,向后踢了那辆车的车轮一下。
“瞧,这辆车就没声音。”她心里虽然失望,可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很快又退向另一辆车,用力捶了车身一下,这时候警报器再度大响,良玉不再迟疑,转身朝后狂奔,连踢带捶地敲击她所经过的每一辆车子,寂静的停车场顿时被有如雷鸣的警报声所占领。
谢立群再笨也瞧出了良玉的把戏,他发出一声怒吼,撒开腿来追赶她。良玉虽然脚痛却也不敢停下来休息,她没命地狂奔,心中暗暗叫苦,突然一个失足,狠狠地跌倒在地……车子的警报声传到地下二楼时,齐康正在和子威通电话,他一听见子威说良玉在停车场里,立刻挂断电话狂奔而出。
埋伏在现场的干员一看见组长冲出去,马上紧跟在后,还以为发生什么状况,于是五、六个人一齐冲进楼梯间,朝二楼奔去。
良玉着急地从地面爬起,可是谢立群已追至她身后,拿着球棒朝她扑打过来,良玉及时躲开。
这时,佩玲从距离他们约十公尺外的地方赶了过来,大声叫喊着:“救命呀!有人杀人了……”
良玉趁谢立群分神之际,使出齐康前几天帮她复习的防身术,一脚踢中他的胯下,谢立群立刻痛得丢下球棒,掩住下腹部喊疼,可是当良玉想乘机逃脱时,却被他从口袋里掏出的弹簧刀给吓着了。
霍霍的刀光将她带往前世的记忆——同一张狰狞的表情,和同样的举刀姿势。
“良玉,快逃!”佩玲奔向两人。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谢立群一步步地朝良玉进逼,发红的眼睛里泛着狂野的光芒。
“为何总是反抗我?以前是,现在还是!我只是想温柔地爱你。”
“你懂得什么叫爱吗?”良玉不断地向后退,神情激愤地对他怒吼,“强取豪夺的逼迫方式根本不够资格被称为爱!你上辈子杀了我,这辈子还想杀我,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纯真无邪的爱?”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谢立群恍然大悟,“前世的事你早就晓得,可是却故意装作一无所知!你就像那些虚伪的女人,早已被俗世所污染,你已不再纯洁,你该死!”
谢立群的表情又变得亢奋,他记起前世杀她时的快感,发疼的下体越发坚硬,眼中射出野兽般嗜血的光芒。
他举起刀朝良玉逼近,而他身后的佩玲却抬起球棒一步步地接近他。
彷佛在良玉惊恐的眼中看到身后有人朝他接近,谢立群飞快地转过身,佩玲硬着头皮扬起球棒击向他,却被他一手抓住,眼看着那把弹簧刀就要刺向佩玲了,良玉朝他身后扑去,抓向他拿刀的手腕。
谢立群握住球棒将佩玲甩开,握刀的左手巧妙地避开良玉的掌控,反而攻向她的颈子。良玉吓得花容失色,疾速退开,可是刀锋仍带过她柔嫩的肌肤,划下一道血痕。
她发出一声痛呼,双手抚向颈子,嫣红的血珠滴进系在她颈间的翠玉观音,一道红光自她颈项射向谢立群,他立刻被刺目的光芒照得睁不开眼睛。
这时,从地上爬起来的佩玲冲到受伤的良玉身边,她扶住良玉的身体往后退,而谢立群却一手挡着光,微瞇着双眼朝她们胡乱挥刀。
正当佩玲被越来越接近她们的刀光吓得惊叫出声时,一声枪响加入了刺耳的警报声中,她瞧见谢立群的右腿一弯,接着跌倒在地。
齐康收起枪朝她们奔过来,他身后跟来的干员立刻逮住谢立群。
“良玉……”她颈间的血迹吓坏了齐康,他急忙搂住她的身体,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前世惨痛的记忆迅速在他脑中成形没有气息的爱妻、暗红的鲜血……那令人心碎的画面一幕幕地在他眼前上演。
“我没事……”良玉及时发出声音,可是在他眼眶溜转的英雄泪还是落了下来。“好多血……我好痛……”她抚着颈子、蹙紧秀眉的痛苦表情立刻提醒了齐康,他抱起良玉孱弱的娇躯,急着去找医生。
混乱之际,子威也已赶到,自动接收现场,命令手下载齐康和良玉到医院。
五分钟后,自远方驶来的救护车则将腿部中弹的谢立群载往医院,而饱受惊吓的佩玲也在子威的安抚下逐渐平静。
最感莫名其妙的是齐康的组员。杨干中到最后才搞清楚组长开枪射伤的人并不是他们这次行动要逮捕的嫌疑犯。当他回过神来想问齐康他们是要收队还是继续埋伏时,却发现齐康早已不见人影,只好自作主张地下令收队。经过医生的诊治,良玉的伤势已无大碍,幸好只是皮肉之伤,并没有伤到颈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