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试试看!只是目前令他头痛的事够多了,他可不想再添加姚柔妹那桩!“堂堂的凤族公主被传出去偷男人的衣服好听吗?仪月,你不要任性了,快把衣服还给我。不然我就……”他软硬兼施的道还未完的语意悬着在两人间造成威胁。
仪月脸红起来,光想像别人的指指点点使觉得很可怕。然而心里的渴望是那么强烈,如果她放过今晚的机会,就再也抓不住晓星了。他是不可能主动来找她的,他太固执了,一旦认定一个理念,便很难改变,宁愿以一道残忍而冰冷的墙,高高的围住自己,挡在他与她之间。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鼓动她小小的翅膀,看看可不可以飞越两人间的墙面。这么想后,她决定豁出去了。她柔润的丹唇抿成坚决的线条,抛着手中的衣物,似笑非笑的瞅他。
“不然你就怎样?想威胁我可没那么简单。别人可不会相信堂堂的凤族公主会偷男人的衣服,倒是大伙儿都知道虞晓星生性风流,把衣服留在姑娘家的帐子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大不了我们的事传开,到时候就算你想把我甩开,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会有人把你抓回来,用盘子盛到我面前!”
晓星听得目瞪口呆,可以肯定的是他真的把她惹火了,否则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你别乱来!”他慢吞吞的道,眯起的眼眸里有抹危险的光芒。“我可不好惹!”
“放马过来呀!”她甜甜一笑。
晓星威胁的从水中起身,露出壮硕美丽的上半身。
“你再这么任性,我就起来抢回我自己的东西。你不怕吗?”
仪月眨眨眼,脑子里被晓星没穿衣服的想象模样填得满满。她着魔似的瞪住他滴水的胸膛,视线往下移。
尽管根本看不见水里的风光,她双颊还是不争气的燃起困窘的火焰,心跳得飞快,然而一对上那双晨星般眼眸里的得意,仪月体内的少女矜持立刻被怒火烧光。
“上次你救我时,把我剥光……现在我看你的,正好不吃亏!”
第九章
晓星突然有昏倒的冲动。就算溺毙在水潭里,也比面对仪月的大胆要好。尽管语气有些结巴,她盯着他的眼光却没有丝毫退缩,灼热得几乎可以燃烧一座树林了——或许没那么夸张,但他可以万分肯定,至少足以煮熟他浸在水里的下半身。
他表情僵硬的瞪视她,知道只要一起身,就算没有吓坏这个色厉内茬的小女人,他自己也会尴尬得半死。总不能让她晓得,在跟她争辩的同时,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剥光她的衣物,将印象中白嫩丰饶的处女身躯压制在身下,就地采撷吧!真是十足邪恶、罪孽的念头。
他按捺下心里的渴望,心虚的转开眼光,冒出胡碴的下巴一阵抽紧,语气尖锐的道:“你可真懂得怎么让男人就范啊!也不用叫人追到天捱海角把我捉回来用盘子盛给你了,把衣服还我我就乖乖任你处置。”
椎心之痛几乎撕裂了她,仪月的脸色变得惨白。她得紧咬住牙关。才能制止某种凄绝以及毁灭的呐喊从喉腔中冲出来。她感到眼眶涩痛,尽管有满腹的委屈等待宣泄,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她绝望了。如果他心里有她,怎么会说出这么歹毒的话来嘲讽她?
他明知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如果他在乎她,哪怕是一丁点也好,都不会忍心说这种话来伤害她!
罢了!仪月身子前后摇晃,将痛苦压至体内深处。她还嫌自己不够丢脸吗?被喜欢的人这样看轻,视她为追着男人跑的花痴,她还有什么尊严可言?曾经任性地不在乎他的逃避,曾经执着的以为他终有一天会破她的痴心感动,打开心扉,如今才明白那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对他而言,与季抒的情谊胜过对她的喜欢。也或者,他根本没喜欢过她,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
冰冷的潮流淌过心间,她如受重击般难以支撑虚弱的体躯。骄傲的她居然允许自己如此作践,沉溺得这样深?心痛之余,她还有着可悲。她微微闭起眼,清凉的夜风不住的撩拨过来,沙沙的树叶声和不知名的虫鸣在耳际掠过。
即使是心碎,她依然深爱着他。
对于自己的执着,连夜风都要取笑吧!仪月逸出一丝苦笑,无法责怪晓星的无情。他从一开始便拒绝她,若不是她自视太高,不肯放弃,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这么凄惨的境况。罢了,痴心人得到的是伤心的下场,该是她走出的情丝截断的时候了。至少还可以保留一丝丝剩余的尊严。
她木然的捧着衣物走向他,目光缓缓移向他。他小麦色的脸容闪漾着一抹迷惑,寂然黑喑的眼眸怔怔的瞅视她,像是对她的沉默感到不知所措。
或许他期待的是她的反击,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只是这次她失去了力气,拒绝再力争不面的情感战斗。
疲累浮上她苍白的小脸,晓星的心猛然揪痛。仪月沉默的将他的衣物放在潭边,跌跌撞憧的转身往外走。
他无法对她临去时的凄然一瞥视而不见,她的眼神看起来遥远而麻木,奇异地脆弱,好似轻轻一碰便会粉碎……这搅翻了他所有的理智,壮硕的身体从水面跃出,匆忙取了衣物围住下半身,几个跨步便赶上她。
“仪月!”当他伸手碰触她的肩时,并没有预料到她的激烈反抗。
仿佛是一个触媒,激发起她内心深处的愤怒情绪,使她像头被激怒的野猫,有力的肘撞进他的下腹,晓星吃痛的闷哼,却没有放开她,反而伸手将她整个身躯拉进怀里。
背抵着的赤裸胸膛充满弹性的光滑触感,仪月有短暂的失神,但随即懊恼的挣扎起来。晓星将她环抱得更紧,让她的背几乎没有间距的贴住他,灼热的鼻息刺疼的拂搔她柔嫩的粉颊。
“你到底想怎样?”她尖锐的叫嚣,绷紧的情绪陡然崩溃。
干涩的眼眸氤氲出薄雾,心底的暖怀抱里,再也压抑不住的决了堤。
晓星没有言语,事实上他也不清楚自己想怎样。最初的冲动在这时候成了一片茫然,许多情绪在心里冲击,像风雨欲来时,剧烈活动的天空,浓厚的云层自四面八方潮涌过来,声势赫赫的汹汹冲卷,阻断了他的思考能力。
直到冰冷的水液滴落他手臂,他才如受雷击的回过神。
“你到底想怎样?”她破碎的哽咽绞痛了他的肝肠,晓星将脸埋进她带着花香的秀发里。问题不在于他想怎样,而是他能怎样、该怎样!
他好几次想不顾一切回报她深浓的情意,季抒对他的维护和友谊却在这时候闯至心头。他面对的是季抒要立为妃的女子,要了她便意味着对季抒的背叛,他可以这么做吗?
但放弃仪月,又要拿她的痴情怎么办?
在友谊和爱情之间,他陷入痛苦的挣扎中。不管如何抉择,他都注定永远沦陷在愁惨的地狱里,正面是背叛,反面是纠缠,都是为难呀!
“既然不要我,为什么留住我?”她握着拳头,幽咽的低吼。
“还是你嫌损我不够,想继续讽刺我?你为何这么无情?我不过是不要你再躲我,想安安静静跟你说会儿话,你却那样糟蹋我……”说到最后,她失去力气似的整个人瘫软下来,晓星强壮的手臂及时支撑住她。
“我不要你管!”她孩子气的低嚷,然而精疲力竭的娇躯却连丝挣扎的力气都凝聚不起来。
“你这样我能不管吗?”他苦涩的低喃。“如果能够不管,我就不会痛苦了。”“你会痛苦?”仪月无法置信的转过头,他眼里的忧伤如阴暗湿缺的黑夜,沉重的敲击着她的心。她无法自禁的举起手抚摸他瘦削苍白的脸颊,那僵硬的线条,透露出他并不如她以为的那样无情,一抹痴心从死灰中迅速复燃。
“晓星……”她凄苦的转身扑进他怀里,女性化的曲线巧妙的嵌合着他,柔软的胳臂缠晓住他的颈项,轻柔的体肤挤压,引起两人间一阵悸颤。
晓星低头迎视她多情的眸光,仪月的手自他颈间往上移到他厚薄适中的美唇,以微风般的轻柔拂触,令他忍不住张开嘴含住她的捂头。
她嘤咛一声,醉酒般的酡红脸颊泛着白色山茶般的娇羞妩媚,水汪汪的眼眸里尽是红颜心事。深浓的情意满溢而出,流向晓星浮动的心。
体内的情怀再难压抑了,他顺着仪月的指头吻向她掌心,在她花瓣般的嘴唇抗议的来就时迅速攫住,借着唇齿的缠绵倾诉相思。
所有的顾忌都暂时软化在躁动的情欲下,仪月大胆的抚模他宽阔的胸膛,对指下温热、蓄满力量的平滑肌肤心醉神迷。
当她轻扯着男性乳头,晓星逸出沙哑的低吼,颤抖起来。
令人炫目的生理渴求登时淹没了他,灼热得几乎炙人的鼻息沿着仪月优美的颈后线条,探向她不知何时敞开的衣襟,侵犯她洁白莹润的丰满胸脯。仪月逸出呻吟,心跳在耳鼓作响,双膝发软的瘫在他怀里,敏锐的感受到他亢奋的男性正抵着她下腹。
她全身轻颤,发出模糊的低吟,承受他风狂雨急般的激情。
两人缓缓降下身躯,晓星将仪月轻推向地面,俯视她敞露在衣服外的姣美胸房,低下头含住雪丘上的红蕊,饥渴的吸吮。
他老练的挑逗,令仪月像一叶陷在漩涡里的小舟,被感官的热浪带得不断旋转,她无助的呻吟,沉溺在他的挑逗中……
“啊……”乳房上突如其来的疼痛直达心脏部位,仪月惊叫了起来。
伏在她身上的男性身躯几乎在同时逸出闷哼。她只感觉身子一轻,破空传来的咻咻声响令她心脏抽紧,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变,便被晓星带着往一株三,四名大汉才合抱得住的大树后窜去。
她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夜色中,他英俊的脸容扭曲成混合着痛苦及惊骇的情绪。更惊心的是,一支羽箭从他肩后的肌肉插入,腥红的血液汩汩流出,看得她脸色惨白。
“别做声!”他吃力的在她耳边警告,肩部的痛苦夺去了他所有的力气,仪月从他怀中溜下,搀扶住他虚弱的身体。
这一连串的行动,不过是数个眨眼的工夫。仪月飞快地系好衣物,眼光机警的膘向四周。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以暗箭伤了晓星?
转念间,黑暗中传来夜枭般难听的笑声,两个黑影自茂密的林间窜出,一人手中拿着弓箭,威胁的朝他们的方位瞄准。
“寒眉!”仪月认出其中一人的身分,惊愕的喊。
正为肩伤疼痛得冒着冷汗的饶星,失神的眼眸迅速变得警觉,目光交织出复杂的情绪。他万万料不到寒眉会出现在这里,还以暗箭伤了他。早知道当日就该斩草除根,而不是放她逃过。忆及她的阴狠,一阵寒意串过他脊柱。他绝对不可以倒下。否则仪月就完了!
这个意念仿佛有魔力般激起他的潜力,失去的力气重新凝聚。
“呵呵呵,草上飞,你没想到我会找到这里来吧!”夹带怨恨的尖锐笑声在夜空中扬起,即使看不清楚寒眉的表情,仪月也可以从声音里听出她的恨意。“我就猜到戈邑的灭亡是你跟凤仪月那贱人搞的鬼!”她恨恨的道,与身旁的狐奕朝他们一步步进逼。
情势对他们十分不利,晓星敏锐的感受到这点。寒眉的武艺不凡。加上高深莫测的狐奕,以他目前的状况,对付其中一名都有问题,何况是两个?他急得全身直冒冷汗。
“当我发现攻陷戈邑的是夏军,便把所有的事想明白了。
一切都是你的诡计!你故意将凤族与过邑的兵器交易泄漏给我,借着我的口诱骗我父亲上当,可恨的是,我居然连续中了你两次计!第一次你为了制造戈邑与过邑的嫌隙,好让过邑对戈邑的求救置之不理而布下圈套。第二次你更加歹毒,不但焚我精兵。还害死我父,把戈邑攻陷,让我回不了家!想通这些后,我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我猜你必然是夏的奸细,于是和狐奕混进夏军的营地,找了几天都没找到你,却发现了凤仪月!呵呵,老天有限,终于让我借着她找到了你!”她每说一句,便用力往前踏一步,宛若复仇女神的狰狞脸孔越来越清晰,看得树后的仪月和晓星头皮一阵发麻,尤其她手口的弓箭稳准的对住两人,铜簇光芒的箭头像死神的锐芒威胁的指向他们。
仪月机警的扣住一把石子,决定在最佳时机弹向敌人,争取逃命的机会。“我发现她神情恍惚的走进林子里,样子就像姑娘会情郎那样暧昧。她先是在树屋发了一会儿怔,然后在林子里乱走。
正当我等得不耐烦,想先杀了她了事时,没料到她反而寻到你。”说到这里,寒眉的语调转为阴森森的得意。“草上飞轻功卓绝、耳聪目明,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与狐奕躲在一旁静观其变,果然在拖拖拉拉之后,你们终于忍不住相好起来。哼,这倒给了我最好下手的机会。人在做那件事时,警觉心最低,你草上飞也不例外!怎么样,名闻天下的凤族弓箭滋味如何?这可是仪月公主上回送给我的喔!”听到这里,仪月心里充满自责。若不是她把寒眉引来这里,也不会害晓星受伤,而且伤他的还是她自动送给寒眉的弓箭呢!她捏紧手中的石子,趁寒眉更进一步时,猛然从树后急弹而出,分别攻击她面门及两边手臂。
在寒眉的诅咒声中仪月搀扶晓星遁入夜色里。只是她错估了寒眉和狐奕的能耐,没几下便被人逮个正着。
“你们不要过来!”她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将晓星护在身后。
“你以为你保护得了他吗?”寒眉冷笑,眼光不屑。
“仪月,你快走,别管我!”晓星半边身子几乎都麻木了,他用力咬紧下唇,蓄集每一分力气将她拉到身后。
“不,我不会不管你!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块儿!”
“仪月!”
“这次你别想撇下我了!”她激烈的道,温柔的表情有抹不容人撼动的坚决。诉说着愿与他同生共死的坚贞,强烈的情潮如海浪般汹涌的冲击晓星。
两人间的浓情蜜意,助长了寒眉的怒火,嫉妒的毒药烧的她的五脏六腑,如炬的怨恨自淬毒的眼射出,紧抿的唇间掷出冷森阴寒的语音。
“你们谁也别争,今天就让你们当一对同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