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凯放心了,他知道子靖的承诺会是一辈子的,一辈子呀……
曹璇却是揪然的拧紧眉,目光在子靖和欣荷之间闪烁不定,心房阵阵抽紧。丁凯的要求将一枚疑虑的种子播植在她心坎,她讨厌有这么多事、这么多人挡在她和子靖之间,却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凯……”
欣荷伤痛欲绝的凄厉哭喊将她从自己的苦恼里唤醒,曹璇回过神来,看到丁凯全身抽搐,仍不死心的睁着眼朝她望过来,嘴唇蠕动。
她心念一动,根据他的唇形读出——
“把我葬在……”疑虑跃上她眼中,她惊喊出声:“把你跟姐姐合葬?”
丁凯松口气,当最后的心愿被说出口,他终于可以安心走了。
这句话却留给在场的亲友余音不绝的嗡嗡声,各有滋味点滴心头。
医生冲过来诊断,抱歉地对家属宣布,病人在十一点五十九分过世。这一天正好跟曹璇的姐姐曹樱十二年前下葬同一日。
当白布掩上,曹璇心上忽然涌起当年望着姐姐死去时的悲愤和无助,那种惊心动魄的痛苦几乎撕裂了她。
眼泪扑籁籁的掉落,但没人安慰她,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跟她一样悲痛的流泪,就算有多余的心情,也会去安慰了凯的来亡人白欣荷吧。
就连子靖也一样,他忙着陪伴欣荷送了凯到太平间,像是根本遗忘了这世上还有她这个人,一个痴心等他回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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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靖打开门,伸手接过提篮,对斜倚在门边朝他笑得妩媚动人的美女绽出欢迎的笑意,让开身邀请道:“进来呀。”
今年年初,子靖的父母跟着大哥一家移民到加拿大,他就在市中心买的这层公寓住下。
公寓有四十二坪,从室内装演到家具的采购都由来访的美女包办。
虽然她是个大忙人,大学毕业后,即被一家传播公司看中,招揽为旅游节目的主持人。近三年来,她跑遍世界各地着名的观光景点,一个月约要出国两趟,短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还抽空出了两本旅游书,一本附有自绘插图的心情笔记书。然而,为了子靖,她仍在满满的工作档期抽出时间,从买房子、室内设计。装潢施工、到买家具,她都全程参与,仿佛她是这栋公寓的女主人。
子靖在这方面对她倚赖甚深,曹璇的生活品味是他所认识的人中最敏锐的。
“你不是有钥匙吗?以后自己开门进来。”他将提篮放在茶几上。
这张茶几也是曹璇特别挑选的,附轮子的四方形底座上,架着椭圆形的玻璃面桌子,及长方形的玻璃面置物柜,兼具流行及实用功能。
“我喜欢一按门铃,看见你等在门边。”曹璇丢开随身的背包,从身后抱住他,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背部,闻唤着他沐浴过后清爽的体味。
“孩子气。”子靖笑着转过身,跟她面对面。
他举起手,以指背轻柔的摩挲着她的颊,柔滑得不可思议的触感令他心神迷醉,难怪一家着名的化妆品公司会大手笔的聘请她拍保养品广告。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轻唤着她的味道,男性的嘴唇探索着她颊肤的触感,最后像是受不住诱惑般的吻上她轻启的芳唇。
她的唇就像记忆中那般美好,子靖忍不住想要叹息,想要更深人的啜饮花唇里的芬芳。但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好按捺住渴望,抵着她的额轻喘着微笑。
“你好香。我以为你准是参加过一场为你举办的生日派对,才到我这来。”
“昨晚我那些死党的确帮我办了一场很有看头的派对,他们带我去看猛男秀。不过今天是属于家人的。从摄影棚出来后,我就乖乖回家了,跟爸妈吃了顿晚餐,便拿着妈妈为我们准备的蛋糕过来。”她瞅着他直笑,尤其是当他听见她去看猛男秀,浓眉不悦的攒起时,她笑得更乐了。
“你应该让我帮你办个生日派对。”他喃喃道。
身为她的男朋友,却连生日都没帮她热闹过,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没必要。”她从他怀里旋转开,以一个滑步来到三人座的沙发旁,姿势优美的投进舒适的沙发座里。“我们共同认识的亲友不就那几个人?我生日这天,正好是丁凯的忌日。白天大伙儿才在他跟姐姐合葬的墓地碰过面,晚上再参加我的生日派对,感觉起来怪怪的。反正,我只想跟爸妈和你一块过。瞧,就我们两个人的生日派对不是很浪漫、甜蜜吗?”
“对不起。”子靖为她感到心痛,虽然她说得无所谓,但他知道这件事其实伤她很深。
“对不起什么呀?又不是你的错!”曹璇感到好笑。
“我知道,可是……”丁凯过世后,他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完全忽略曹璇。一方面是忙着处理丁凯的身后事,一方面是为了安慰伤心过度的欣荷。在丁凯死后,他和其他亲友一块劝她担任公司的董事长,为的是让她有所寄托,不至于太过悲伤。
那阵子,他为了要辅佐欣荷尽快适任职务,真是忙坏了,忙得没空想到曹璇,也没心情回想她生日那天发生在两人之间的吻。隔一年,她的二十一岁生日,他虽然记得去参加,心里却更惦记欣荷母女。
那一晚皑莲发高烧,他接到欣荷的电话,连生日蛋糕都没吃,就走了。他大嫂后来告诉他,曹璇哭了一夜,他顿时醒悟到他的无心之举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隔一日,他到学校门口等她,当那道亮丽的身影出现,周遭好像都闪亮起来。她的身边围绕着好几名追求者,年轻、英俊、且神采飞扬的大男孩,他们围着她,有人手上还拿着包装精美的花束,想要献给她。
但当她的视线遇到他,曹璇眼中闪着惊喜,抛下所有的人朝他飞奔来。他登时既感动又骄傲,紧紧的将她接住,也在同一刻了解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曹璇有追求者,而且不只一个,如果他再不懂珍惜她,曹璇随时会被人追走。
他将她带上车,看进她眼中问道:“还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她怔了一下,随即眼中蓄满泪水,热切的点着头,“愿意,我愿意……”
就这样,他们正式成了男女朋友,但两人的相处模式没有多大的改变,他还是忙着工作,总是忽略她
“喂,可是很久了耶,突然辞穷了吗?”她奇怪他是不是睡着了。
“不是。”子靖苦笑,“只是觉得自己不是个及格的男朋友,常常让你受委屈。”
“为何这么想?”她跟着紧张起来,“我觉得你很好、没让我受委屈呀。”
“是吗?你生日却让你自己带蛋糕过来,应该是我去陪你过生日的……”看向她带来的提篮,子靖不用打开也猜得出来里头一定有个小型生日蛋糕。
“那是因为你比较喜欢吃妈妈烤的蛋糕。而且我想跟你单独过生日。就像我八岁生日,和二十岁生日那两次,只有我们两个人……”她微嘎的语调,妩媚的眼神,及嘴角噙着的那抹飘忽的笑意,仿佛传递着某种无法言传的暧昧,令子靖登时神魂迷乱,心猿意马了起来。
“反正,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委屈的地方。”她低下头,玩着雪纺纱外套顶端的蝴蝶结,做最后的结论。
“你不觉得委屈,还认为就我们两人一块庆祝……呃,比较好吗?”
他试着理清她语意里的暧昧情愫。
“你不要胡思乱想啦。”她没听出他真正的意思,白了他一眼。“以前我是曾为了生日时发生的那些事而感到……不舒服,但都已经是成定局的事了,我就算再在意也没用,倒不如泰然处之。而且……对我最重要的是,我所爱的人陪着我,有你和爸妈……我已经很开心了……所以,今晚……我们一起过……呃,我是说生日,你快点把蛋糕拿出来,里头还有一瓶我从法国隆河谷地带回来的玫瑰红酒,已经先冰过了。”
“好。”对于她像女主般侧卧在沙发上,颐指气使的对他下命令,子靖一点都不以为忤。今天她最大,他乐意为她服务。
他拿出蛋糕,取出两只葡萄酒杯,调暗灯光。
曹母为两人烤的蛋糕是提拉米苏,子靖象征性的在蛋糕上插了一支蜡烛,醇厚优雅的男中音为她清唱二十五岁的生日快乐歌。
她眼中映着烛光,晶亮的瞅向他,倾听他的歌声和祝福。当歌声结束,她合起双掌,发出清脆的拍击声,虔诚的闭上眼睛,玫瑰花瓣般的菱唇性感的微微扬起,梨涡处旋转着某个秘密。
呼的吹熄了烛火,她重新张开眼眸,火焰仍在她眼中,暖暖的烧向他。
第八章
她斜倚在沙发上,手指优美的捏着长长的杯脚举杯到鼻子下方,深深吸一口气,玫瑰红酒特有的香气令人神清气爽,她啜饮了一口酒液,人口的感觉清新柔和,酒液的甘美滋味在舌尖缭绕不去。
子靖注视着她品酒的模样,看她像只馋嘴的猫咪般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尖轻舔了一圈唇缘,一种异于肚子饿的饥渴感觉在他体内升起,使得嘴里的提拉米苏顿时失了滋味。
他的目光下移,稍早之前曹璇将外套脱下,现在只穿了件细肩带的雪纺纱洋装,低胸的剪裁暴露出胸前一片柔嫩的雪肌,那细致的质感,似乎比提拉米苏更可口,他干咽了一下口水,引起喉头一阵突来的搔痒。
“咳咳咳……”
曹璇迅速从沙发上起身,放下空酒杯,来到他身边,拍击他背部为他顺气。
“又没人跟你抢,吃那么急做什么?来,喝口酒润喉。”她端起子靖的杯子放到他唇边,喂他喝了两小口酒。
温润的酒液滋润了喉咙里的干涩,将搔痒的感觉冲淡。他不咳了,抬起眼迎上曹璇微笑的眼眸,一串低嘎的笑声自她唇间流泄出来,他惊愕的瞪视她。
“你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呛到!还有这个!”她伸出指头划过他嘴唇上方,白皙的指腹随即沾染了一层蛋糕上的可可粉,笑眯了眼,说:“看起来好像唇上留一小撮胡髭的希特勒。”
“你说我是希特勒?!”他被她的比喻弄得好气又好笑。
“是比希特勒还要可爱、性感的帅哥!”她朝他淘气的眨了眨眼,腻着声音说。小巧的舌尖舔洗着指头的那层可可粉,烟视媚行的模样让子靖喉咙发紧。
“好好吃的可可粉……”她呢喃出令人为之酥软的性感声调,妩媚的大眼挑逗地瞅着他的唇,仿佛她觉得好吃的,不仅是可可粉而已。
子靖的心沉重而炽热的猛击着胸骨,体内仿佛有把浇不熄的火焰在闷烧。
他无法转开眼光,曹璇的眼睛像有魔力般的紧紧吸住他,令他头脑为之昏乱,耳际飘浮着的乐音更刺激男性的情欲高张,“Idon'tliketosleepalone的歌词深深贯穿他的灵魂。
孤枕难眠呀,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
他不是一向都忙得没空想这种事吗?但此时此刻,注视着曹璇撩人的媚态,他格外觉得长夜漫漫,需要那具香软诱人的娇躯给予抚慰……
“嫁给我吧!让我们一起过……”
男歌手感性的唱出他的心声,子靖心头袭上强烈的懊恼,这时候他需要的是一枚求婚的戒指,他却送了个收藏型的芭比娃娃当她的生日礼物,他到底在想什么!
脑中闪过曹璇拆开礼物时,脸上好笑又了然的表情,似乎早就猜到他会送什么礼物给她了。
“从小到大都送娃娃,子靖哥哥,我长大了耶!”她含在喉咙里咕哝地埋怨,而他还要辩称——
“每年我都送娃娃,今年不送的话,不是有违传统吗?再说这个芭比娃娃是我费了番工夫,才从拍卖会买来的,你知道五年内就增值了五倍吗?还是你喜欢别的?你又不喜欢珠宝,我实在想不出来要送什么。”
笨蛋,傻瓜!
她瞪视过来的眼神好像在骂他,而他的确像条变不出新把戏的老狗既笨又傻!当然还有别的可以送,就算曹璇不喜欢珠宝,但一只求婚戒指,绝对会比芭比娃娃讨她欢心吧!
长夜漫漫,他被懊悔所淹没。他多么希望能触摸她,抛开所有的禁忌爱她,紧紧的抱住她,让热吻取代他拙劣的言词。
孤枕难眠呀,再不愿一个人孤独的睡……
“阿璇,我……”
“嘘……”柔软的指头轻按在他唇上,阻止他滚到舌尖的话语。曹璇朝他倾下身,捧住他刚毅的俊脸,花蕾似的唇瓣愉悦的朝上扬,星光般灿烂的眼眸里缱绻着万缕柔情,一寸一寸的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她的呼吸拂在他脸上,她的舌头顽皮的在他唇上跳舞,挑逗出他体内最深沉的火焰。子靖急切地探出舌头想与她共舞,曹璇却咯咯娇笑着将舌头藏起来,令他气愤的低声诅咒,勃发的男性情欲使他无法忍受她嬉闹的调情,忍无可忍的按下她的头,让她再无法调皮。
终于,他们的嘴唇叠在一起,子靖饥渴的含住她的唇,探舌进入她的口腔。
那里混合着玫瑰红酒与提拉米苏的味道,滋味美好得让他想要进一步品尝。他爱抚着她柔软的口腔,探索着她唇齿里的秘密,吸取蜜嘴里的精髓。
曹璇在他的热吻下全身发软,她跌在子靖身上,两具身躯交缠在双人座沙发上,纠缠的舌尖在燃烧,紧缠的肢体也像在燃烧,或许是情欲的柴木晒得太久,一点点小火便足以让彼此的欲望噼噼啪啪地焚烧,使得后续的发展显得激烈。
当他们因缺氧而暂时分开,两人的眼中弥漫着情欲的烟雾,激烈的喘气。之前的那首“Idon'ttolikesleepalone”已经唱完,替代的是优美的女声大胆的唱出“Dothattomeonemoretime”。
曹璇的眼勾着他,指头颤抖的抚摸着他的男性嘴唇,他含住她的手指在嘴里吮咬,她在他火热的眼光注视下,浑身轻颤不已。
“我许了个愿……”
她娇软的呢哝让他想起她二十岁生日那晚的情景,当时她告诉他许了个生日愿望,娇媚的靠近他,向他索取她的愿望。
那是两人最初、最美的接触,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次她许的又是什么样的愿望……
柔软的胳臂缠绕向他,曹璇眼中跳跃着两道火芒,她倾身向他,当女歌手大胆的唱出“……Kissmelikeyoujustdid……”时,她舔着双唇,邀请他。
强烈的欲望攫住子靖,他如她所愿的吻住她,重温之前的甜蜜和火热。情欲像夏夜里的森林大火般难以控制,他们纠缠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