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却跟他交往。成为他的女朋友,不是吗?”
他说话的口气,十足十地像个发现老婆红杏出墙的吃醋大丈夫,令缃绫哭笑不得。
“我跟Ben谈得来,发展成男女朋友,是很自然的事,又不是我故意巴着他,要他当我男友的。反正,这件事你管不着!”
“什么管不着!如果不是他像我,你会主动接近他吗?如果不是把他当成我,你会当他的女朋友吗?你还敢说我管不着这件事?”
她捂住耳朵,阻止他狮子吼般的质问。
“你这么讲对Ben太不公平了。我会跟他交往,不是把他当成你,而是……”她迟疑了一下,不确定该如何表达心里的感觉。“我被他感动。那时候我为父母离婚的事心烦,他则沉浸在失去祖父的悲痛里,我们互相安慰,彼此的心灵好接近……”
听着他渴望的女人,诉说与另一个男子的交往,项鹏越来越不是滋味。他决定不要听下去了。
“心灵接近,那肉体呢?他可曾燃起你的热情,像我这样?”他朝她吐着诱惑人的低嘎嗓音。
缃绫从往事中回到现实,看进那张因欲望而泛着邪气的俊魁脸容,心跳再次加快。
“你别这样……”缃绫呼吸急促地推拒着他探向胸口的手,当他的指头熟练地爱抚着那里时,一阵阵教肉体痉挛的快感通过全身。
“你想要的。”他灼灼地盯视着她,拉着她用来阻挡他的手到腰下抚摸某个正炙热活跃的男性部位,“你安慰了他的丧亲之痛,也该安慰我此刻为你承受的渴望之苦。”
缃绫的小脸着火似的烫热起来,他硕大坚硬的部位比火钳还要烫人。
“我会让你明白,点燃你热情的,只会是我,不是他。当年,我们错过了;现在,命运将你交回我手里,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项鹏却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强势地推她躺倒床面,复住她诱人的香唇。
缃绫不断喘息,肉体上尝到欢愉的滋味,良心却饱受煎熬。
Ben怎么办?他以真心待她,她一再地受诱惑,背叛他对她的情意,她有什么颜面去见他?
“你属于我!”看出她内心的挣扎,他低吼出对她的渴望,以火般的热情驱离她心里想着的另一个男人。“你本来就是我的,不准你再想他!”
霸气的宣称之后,是如密雨般的吻不断地落在她脸上、身上,缃绫感觉着他温热的肌肤紧紧抵着她,挑逗的双手老练的在她全身舞动,加上直逼过来的男性气息,意识逐渐飘远,只剩下他正在对她做的事。
烧了,烧了。
所有的犹疑和禁忌,全都在热烈奔放的欲火中烧了。
她只能顺应着情欲,在他既霸道又温柔的爱抚下,如痴如醉地回应他,任理智崩溃,任芳心沦陷,任柔情盘据心房。
爱,在欲火里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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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缃绫,你不是和Ben约好在舞会碰面吗?怎么Ben在舞会里找不到你,打了好几通电话到家里问你回来了没?”玫君见到她回来,上前连珠炮地了一顿。
缃绫心虚地避开表姊探问的眼光,总觉得她的眼神格外锐利,似乎看出了什么。
但玫君是不可能看出什么来的。缃绫悄悄做了个深呼吸,稳定心神。离开饭店前,她在项鹏的套房冲洗过,情欲的气味被清爽的沐浴乳所取代,身上穿的是原本准备好的便服,除了眼神格外明亮外,应该看不出来她是个放纵了一晚的女人。
“你今天怎么没出去?”她低声问。
“我?”玫君夸张地耸着肩,“又没情人约,到哪去呀?倒不如在家睡大觉。没想到连睡大觉都不能,你那个Ben从十点开始打电话来,我算算喔,几乎每隔二十分钟就打一次,现在几点了?噢,都一点钟了耶,他几分钟前挂完电话,总共是九通。幸好爸妈到巴黎度假,电话要是他们接的,说不定已经报案了。”玫君开玩笑的说,目光转为深沉。“缃绫,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她强装出笑容应付,“我跟Ben约好要在舞会里认出对方,但我在那里绕了半天,就是没看到他。Ben想必跟我一样吧。”
“你们这对怎么这么没默契。”
对于表姊的调侃,她只是耸耸肩。总不能告诉她,她在舞会认错人,阴错阳差的被另一个男人带上床,忙到午夜十二点才得到对方的允许,下床回家吧。
项鹏热情地需索着她,若不是她以借住在姨父家,不方便在外过夜为借口,他还不肯放她走。
想到他临去前,霸道地要求,缃绫的脸色黯淡了下来。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Ben?还是等他十五分钟后再打过来?”玫君追着她进房间里提醒。
“表姊,你先去睡吧。我会等Ben的电话。”她将紊乱的心情暗藏下来,微笑地对攻君说。“为了我的事,吵了你一个晚上,真是不好意思。”
“就是嘛。早知道就跟你去参加化装舞会,说不定可以钓得到帅哥,也比在家里替你当接线生好。我去睡了,晚安。”她哺哺抱怨几句后才离开。
玫君一走,缃绫强装的笑颜垮了下来。
她以手蒙住脸,脑子里一团混乱,思前想后,仍是捉摸不出一个主意来。
项鹏要求她跟Ben分手,可是……Ben并没有错,错的人是她,她有什么理由跟他分手?
第四章
缃绫捧着头烦恼,电话铃声在这时候响起,为了怕吵到表姊,她急忙接过。
“喂?”
“缃绫,你回来了。”听筒里传来明显松了口气的声音。“我好担心你。”
“我没事。”她感到眼眶灼热。
Ben总是这么温柔,在舞会里找了她至少有三个钟头,要是换成其他男人,早就不耐烦地吼女朋友了吧,他还能平心静气地跟她话。
“对不起,我没找到你。”他的语气听起来好沮丧,“我九点多才跟幕僚开完会,我跟你提过明天要参加董事会的事吧?赶到会场时,已经九点半,我到处看,就是没看到你,才打电话问玫君你是不是等得不耐烦,先回去了。可玫君说你没回去,我心里好着急,继续找,还是没找到你。缃绫,你生我的气吗?我好像又破坏了你的情人节,对不起。”
“没……事!”她羞愧交加,无颜告诉他,在他辛苦地寻找她时,她正跟另一个男子翻云复雨,沉沦在火焰般的情欲中,想都没想到他。
“你没事就好。”
“你不怪我吗?”她问。希望他跟她大发脾气,她好借此甩上电话而不是这么温柔的对她,让她更觉得惭愧。
“怎么会?”
她仿佛可以看见他在电话一端微微扯动嘴角,漾起一朵好柔的笑。
“可是你找了好久……”
“你也一定在舞会里等了我好久呀。”
“是吗?”她苦笑,以半真半假的语气试探地道:“说不定我等得不耐烦,跟了个帅哥跑去疯了一晚。”
“如果是这样,那也是我自找的。”
“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她着恼地问。
“不。”他幽微的叹息传来,“你那么美,如果真想找个帅哥陪你,一定很容易。我只会很遗憾,陪你的人不是我。”
“Ben!”她感到眼眶一阵刺痛,心也好痛好痛。“不要对我这么好。”
“可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对谁好。”
“Ben!”泪水涌了出来,她不值得他对她好!她是个恶劣的人,在情人节的夜里,不去陪男朋友,还跟另一个男人胡搞了一晚上。然而,喉头就像被鱼骨头卡住,那些话就是说不出来。
“你哭了吗?”他的声音显得慌张,“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有错。”她吸了吸鼻子。“我只是……想跟你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就不会害你在舞会找了一晚上。”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笨,才会找不到你。对了,你究竟打扮成什么?我几乎询问了在场的每位女士,但没有一个是你。”
“我……”她语音一室,混乱地在脑中寻找答案,“打扮成彼得潘!大概只待到十一点,就离开了。那时候我又饿又累,刚好遇到同学,使到她家吃点东西才回来,我不知道你还在找我。”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她头一次对他说谎,缃绫悲痛的发现,原来自己居然能把谎话说得如此流利。
“我尽在女人堆里找,怪不得找不到你。缃绫,你真顽皮,是故意捉弄我吗?”
“……谁教你那么笨!”她忍住喉头的硬咽,故意让语音显得轻松。
电话一端传来男性愉悦的温暖笑声,那声音像一把琴弓扯痛了她的心弦。
被人骂笨,还能笑得这么愉快的,大概就只有他吧。
“我是笨……”他感叹的道。“而且毫不浪漫。我应该在饭店订下房间,让你在等得不耐烦时可以去休息,这样我也有地方找你。”
“Ben!”她为他语气里的消沉感到心痛,该怪的人是自己,不是他呀。“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不要提了。”
“好。缃绫,等这阵子忙完,我找一天好好补偿你,也许可以一起去蔚蓝海岸,或太平洋岛屿度个假。”
会有那一天吗?缃绫不确定,只能模糊地嗯了声。
“你一定累了,祝你有个好眠,晚安。”或许是听出她的没精打彩,他体贴的道。
“你也早点休息。”她是注定一夜无眠了,挂上电话后,盈眶的泪水成串地落下。
缃绫视而不见的瞪视前方,耳际仿佛还回荡着男性温柔的嗓音。他总是对她这么好,打两人认识后,这个不擅长表达情感的大男孩,一直用日己的式向她传达情意。
就算当初是因为认错人才主动攀谈,但如果不是被他所吸引,他们不可能交往下去。Ben,有着钻石般冷硬,璀璨的外表,却有一颗极为柔软的心,而那颗心,属于他所爱的人——她。
深深明白这点,并没有让缃绫心里好过些,反而加深因背叛引起的内疚不安,也令她更加迷惘。
她对他应该是有感情的,可既然有感情,为何会轻易地沦陷在项鹏的怀抱?
这个可以在一瞬间点燃她欲望,同时被她点燃热情的男人,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双膝发软,全身火热,这是她踉Ben交往两年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但Ben也有令她着迷的地方呀。
不能否认,也无法否认,某部分的自己仍是爱慕他的,只是在爱慕他的同时,这颗初识情欲的女人心也正为另一名男子而热烈燃烧。
该怎么办?她不能一方面继续跟Ben交往,一方面又跟萧项鹏在一起。不仅是因为项鹏不可能同意,良心上也不允许她如此欺骗Ben,伤害他。
可要她开口跟他说分手,她说不出口!
好难,好难……
缃绫视线朦胧,粉白的颊上点点是为难、纠缠的泪水,她试着想厘清内心错纵复杂、紊乱难理的情绪,却让自己陷进更深的漩涡,难以自拔。
当心房的一边是与Ben交往两年来的温馨记忆,另一边是被项鹏挑起的情欲,心情就像翘翘板忽而这边高、那边低,忽而这边低、那边高,怎么都无法取得平衡。
没法两边兼顾,也没法只顾一边,更无能抉择放弃哪一边,缃绫好痛苦。
她已经背叛Ben了,还有脸跟他在一块吗?可想到要跟他分手,辜负他一片情意,她又觉得开口好难。
两人认识以来的记忆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流映,尤其是与他相识的第一晚,他跟她说的每一句话,还仿佛回响在耳边。
他说,我有你就够了。
而她,却拥有他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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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你就够了。”
就是这句话打动了她的心,令她晕陶陶,少女的娇羞令她垂下眼睫,瞪着两人交握的手出神。
他有双钢琴家般修长美丽的手耶,握得她好舒服喔。
低头了好久,好久……
怎么都没声音?
她忍不住抬起头,发现Ben的眼光仍温柔的注视她,性感迷人的唇瓣抿着,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
“你……”她娇嗅的睨他,“怎么都不说话?”
“说什么?”他一脸不解。
俏脸垮了下来,这男人!
好吧,山下来就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只好去就山了!
“uncle为什么要帮你安排相亲?”见他俊脸庞上一层阴用,她小心的措辞。“我是说,你的条件那么好,又很年轻,没必要这么急吧。”
哪有人二十岁就相亲,都这种摩登时代了!难道因为萧桦自己早婚,希望儿子也早点结婚?
“他想改善。”
“什么?”她一头雾水。
“父子关系。”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她更搞不清状况,他却一副她应该听得懂的样子,让缃绫气得好想咬他。
“这跟安排你相亲有什么关系?”她捺住性子,再一次发问。
或许是看出她眼里的凶光,仿佛他再敢用精简得让人无从捉到头绪的句子来回答,就打算用眼光谋杀他;也或许不耐烦她一句接着一句的问,这次,他说了一长串,好满足她的好奇心。
“我妈过世后,爸爸将我交给爷爷抚养,自己到美国念书,直到在纽约建筑界闯出名声,才回伦敦定居,但仍不时到世界各地开展建筑事业。他想善尽慈父的职责时,我已经大到不需要父亲了,偏偏他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我们更难沟通。爷爷过世后,爸爸担心我沉浸在失去爷爷的悲痛中,又对我沉默的个性不以为然,便在爷爷满百日,强迫我一定要跟他去参加宴会。”
“他一定是觉得你个性太安静了,不像他,以为你是缺乏异性的滋润。如果我没猜错,你一直跟爷爷住在一块,家里没有女性。”
“有女佣。”那双黑眸闪过一抹不以为然。
“你有找女佣聊天的习惯吗?”她忍住笑问。
他瞠目以对,仿佛她说的是天方怪谭。
“这不就得了!”她耸着肩。“也很少有女性亲友去你家拜访吧?这种情况下,难怪uncle会担心。我猜,像他这样的风流人物,很难想像会有男人不需要女人的。”
他表情诧异地瞪着她,好像她说了什么离经叛道的话似的。
“我指的需要是……”她尴尬地涨红脸,清了清喉咙后才道:“两性之间的沟通。专家都说,长期处在缺乏异性的环境下,贺尔蒙会失调,你别想歪!”
“想歪什么?”他困惑地问。
敢情他是在和尚庙里长大呀?怪不得萧烨要帮儿子相亲,萧慕鸿在男女方面实在是白纸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