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绛影恍然一怔。她真的能让其他的男人碰她吗?她不知道……
「影儿,爹舍不得看你後悔。」楚振域把一个药包放进她手里。「今天夜里,把这个加到新郎倌的酒里吧。」
戚绛影低首凝著手里的药。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真是为了她吗?要加吗?真的要加吗?一切都留到今夜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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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里,烛火摇曳。
戚绛影捏紧了手里的药包,仍在做著抉择的时候,已经传来了轻微到几乎让人听不见的脚步声。
是男人的脚步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感觉到有些熟悉。好像……好像是他的脚步声……
怎么了?是因为太思念他,所以连别的男人的脚步声也听成他的了吗?
男人的脚步声到她身畔停下。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冷迫的压力。
真的好像他……
原来,她在还没有完全离开他时,就已经开始思念他了吗?
男人微笑,掀起了她凤冠上的红帕。
在那一刹那,她整个人为之震慑——
怎么就真的是他?!
「不……」戚绛影猛然摇头,怀疑是自己看下清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是你?」
是上天终於眷顾她,派了一个像极他的人来当她的夫婿了吗?
「是我。」冷君敌唇畔噙著冷魅的微笑。「後悔吗?你无论如何逃,都逃不出我的怀里。已经拜过天地,你是我的妻了。」
「不——」戚绛影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张巨大的网笼住,竞觉得呼吸困难。「我嫁的明明是无剑门的门主,不可能是你……不可能是你……」因为太过激动,她竟然撞倒了桌上的两杯交杯酒。
「为什么不可能?」冷君敌扯唇冷笑。「我就是无剑门的门主。惊讶了吗?你继爹想要玩我,可还早得很。」
「不——」戚绛影睁大明眸,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继爹没有要玩你,他只不过是想要——」
「你到现在还帮他说话吗?」冷眸突地厉光暴射,薄唇瞬间掳住她苍雪的唇,疯狂吻噬著。
「她怎么会不帮我说话?」一把刀突然冷冷地从後头架上冷君敌的颈子。「从七岁开始,我就一直表现出疼爱她的模样,她为什么不会帮我说话?」
戚绛影从冷君敌的吮吻之中挣脱。是她继爹?怎么可能?
「不……爹……」戚绛影不断地摇头。「别告诉我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别土口诉我……」
楚振域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般,迳自露出阴冷的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要你娘那个残败的女子?完全是因为你!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或许是个可用之材,所以我才会要了你娘。而当你娘对你不好的时候,我自然会在一旁安慰你,替你说话,让你增加对我的好感……」
「所以,真的是你做的?放开!你放开手……」看到那把刀子架在冷君敌的颈畔时,戚绛影慌得连心都快要碎了。
「当然是我做的。我从一开始就精心设计著这一切。」楚振域微笑著,望向眼前的冷君敌。「少庄主,你可也做得真够好,我派出去跟踪你们两个的人,都没有发觉你根本就不是去寻花问柳!」
冷君敌只是闭上眼,状似养精蓄锐,唇畔还凝著一抹残笑。
「少庄主,你知道吗?我根本没有想到见到的会是你。」楚振域唇边露出狡诈的笑。「我只是在上回跟无剑门主谈话之後,知道若名剑山庄和无剑门两大势力一合并,绝对没有我掌管事情的份,所以我早就安排好影儿在你们的交杯酒里头放了药,让你喝下——」
「不……」戚绛影倒抽一口气,盈盈双眸里含著惊骇。「怎么会……」她以为她继爹的好,居然是另一种邪恶!
「没想到这一除,除掉的竟然是我最大的两个眼中钉。好啊!好啊!」楚振域冷冷微笑著,眼看那把刀就要落下——
「不——」戚绛影忙扑向前去,想要挡住刀势。
「别过来!」楚振域猛然收势,邪眸瞪向她。「我突然想到我有话还没跟你说,你大可以不必那么拚命想要救他。」
「我不想听你说!」戚绛影别过头,被欺骗的感觉让她不屑再跟楚振域多说一句话。
「你不想听也得听。」楚振域露出森寒的微笑。「否则我这把刀立刻就落下——」
「你——」戚绛影水眸乍然二兄。「好,我听。」
「愿意听了是吗?」楚振域唇露邪毒的微笑。「你以为他真的要你吗?他也同样把你当棋子,你不知道吗?他会不断地让你跟著他,同样是种障眼法;他只是拿你来欺骗我,让我觉得心安罢了!」
「不……」戚绛影心魂一恍。「不……」她不停地摇著头,脑里全是楚振域的邪笑。
他说,冷君敌也只是将她当做棋子……到头来,她竟然悲哀地成了所有人的棋子,包括冷君敌……
「看刀——」正当戚绛影恍惚的时候,楚振域猛喊一声,刀子直勾勾地往冷君敌的颈子砍去。
「我还在想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要来上这一招呢!」冷君敌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刀势,人影不知道如何闪躲的,早已飘得老远。
「不——」楚振域没有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怒气一发,伸手就将戚绛影抓入怀里。
「啊——」戚绛影这才回过神来,惊愕地叫出声。
「少庄主,你要是不乖乖地送上命来的话,我就杀了她!」楚振域冷笑威胁。
「照你的话说来,她仅只是我的一颗棋子而已,我为什么要拿我的命去换她的命?」冷君敌嗤笑著,看上去完全视他这种举动为蠢举。
「不——」戚绛影狂摇著头。他竟然亲口说出她也只是一颗棋子?不……为什么他要那么残忍?为什么……
「你……」楚振域脸色一白。「我还以为你对她多多少少有点感情呢,没想到——」他猛然冷笑,「养你这个贱女人有什么用?到头来竟然还没有办法夺到男人的心!」
他不停地狂笑著,对掳在怀里的戚绛影说道:「我养你这个女人做什么?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他说著说著,像是丢破布娃娃一般,将戚绛影从他的怀里霍地抛出,而冷君敌早已如鬼魅般地承接起被抛出的人儿。
「不——」戚绛影难以承受这样的刺激,在看到接起自己的人唇边凝著的那抹微笑之後,终於再也无法忍受地昏倒在他的怀里。
「我说的话,你那么容易就相信了吗?」冷君敌扯唇冷笑著。「这个女人是我最重要的女人,甚至比我的生命都还重要。谢谢你将这么大的筹码随手抛出,让给了我。」
「你——」楚振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霎时疯狂地仰天长啸。「不可能!我都已经杀死了你父亲,怎么可能输给你……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停地重复著,如同疯狂了一般。
「你就是输了,楚总管。」冷君敌抱著怀里的女人,唇边噙著优雅的微笑。「依我的武功,随便都可以杀你於无形。」
「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楚振域不停地嚷喊著,仿佛失心疯一般,最末终於拿起长刀往自己的颈子砍去。「我才是王,我才是赢家!你输了!你们都输了——」
大量的鲜血自他的颈项喷出,流涌了一地。
而冷君敌只是微笑地亲了亲怀里的女人。「我们走吧,不要让他的脏血污了你。」
纷纷扰扰的仇恨已解决,然而,爱情依旧是个未解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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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好像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她为什么还不醒?
是冷君敌吗?他要她醒来做什么?继续将她当棋子玩?
冷君敌!
是女人。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声音?是他光明正大地将哪个女人带进门来了吗?
为什么还不醒?
依旧是同样的声音。怎么,他没有她能当棋子玩很难过吗?可惜她已经厌倦了……厌倦了……
秀眸依旧执著地紧紧闭著,躺在床上的此时仿佛不是一抹艳影,而是一抹幽魂。
「醒来,你给我醒过来!」冷君敌像是疯了一般,下停地摇晃著迟迟未醒的戚绛影。
「啊。」戚绛影被晃得痛了,终於忍不住嚷了一声,睁开双眸,对上的,是他焦灼的容颜。
她从未曾见过他如此急躁的模样。
「绛影,你醒了!你终於醒了!」冷君敌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像是早已嚷了干百年她的名。
「不。」戚绛影微微摇首,盈盈水眸坚定地望著他。「这是意外。我要睡,而这一回,再也不让你唤醒我。」
她已经够倦够累了。将近十年只为他一个人活著,却换来了棋子雨字。够了……已经够了……
她再也不想醒著了,宁愿坠入梦里,从此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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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敌不让她睡去,强迫她睁开眼看著他。然而她却完全不愿意张开眼,依旧固执地闭著双眸。
「绛影,我知道你在听。你在听的,是不是?」冷君敌的眸里没有任何冰冷,以前所未有的急切望著她。
没有。她没有听。她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从下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吧。」冷君敌低低地笑了声。「是的,你怎么会知道呢?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不是吗?」
她对他怎么会有重要性呢?没有。重要性是零。她对他而言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怎么可能重要?
冷君敌柔抚著她细致的面容。「绛影,我一直记得九岁那年的你,娇小而可爱,执意要守著我的模样。那是我突逢灾变之後的第一个温暖……我是如此地记忆著你啊。」
他说,她是他第一个温暖?下,一定是谎言。是要骗她醒来,然後继续将她当棋子玩的谎言。
「我一直推拒你,是不想你涉入这一场明争暗斗之中;但是,我却没有办法让你离开我……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好像两种力量各据一方,不断地拉扯著我的心。绛影,好痛,我好痛……」冷君敌的俊颜扭曲成痛苦。
听他的声音,好像真的很痛……真的吗?不,下可能。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疯狂地想要你、好想要你,却又不想让楚振域称心如意,所以只能让你一再心碎……只有连你都以为我镇日花天酒地,才瞒得过楚振域。你知道吗?我到那里,其实夜夜都是在为无剑门的事奔忙著……那夜你所见到的女人全都只是幌子,是我怕骗不过楚振域的幌子……」
真的吗?是真的吗?戚绛影几乎想要睁开双眸问他了,但是到了最後,却仍是紧紧闭著美眸,生怕一张开眼,这一切的美好就会消逝。
「绛影,你在怨我吧?你在怨我说你是一颗棋,对不对?」冷君敌紧紧地搂抱著她。「其实我只是太过害怕,害怕楚振域真的会伤了你,所以才这么说……没有想到你真的信了。绛影,你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棋子,你是我的命……我要你的原因,从来就只有一个。」他无比真切地吻上她的凉唇,目光灼灼地几要将她也燃起来。「我爱你。」
戚绛影终於讶然地睁开水瞳,明眸一瞬也下瞬地望著他,几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爱你。你既然听到了,又张开眼看到了,就只得收下,不许你退回我的爱,知道吗?」冷君敌以为她的呆若木鸡是拒绝,连忙气急败坏地嚷著。
戚绛影陡地笑了。他一再地重复著那个字,能够代表他说的不是假的吗?她微启娇唇,露出一抹羞涩的笑。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敢相信……我从来没有听过……我从来不以为,你会爱上我……」她浅浅地笑著。
她一直只以一抹影子自居,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他的爱?
「当然是真的!」冷君敌扳起俊颜。「我不许你怀疑我,我不要你怀疑我!」
够了。有他如此的保证,够了。
「你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初见面的时候,你说过的话吗?」戚绛影绽出一抹娇艳的微笑望著他。
「什么话?」冷君敌挑起眉。他当然记得。跟她说过的每一字每一句,就算他死了、化成灰了,他也不会忘记。
「别膛进这浑水里,别跟著我,否则你会後悔一辈子的……」戚绛影重复著他的话,随後主动回搂他,明眸中有著清清楚楚的坚定。「我不悔。」
跟著他一辈子,她永远下悔。
「绛影……」冷君敌用尽全身气力地搂拥住她,薄唇缠缠绵绵地在她精致的容颜烙上一个又一个的吻触。「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永远不会放你走,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再放你走了……」
就像回应他那句长久以来不会让她离开的话语一般,戚绛影的娇唇漾出一抹灿笑,微笑地封印上他的唇。
「我永远不离开你……」
是的。永远,不放她走。永远,不离开他。
恶搞补遗篇
为了不妨碍内文的沉重度,(哪有人这样说的?)宣萱就把爆笑的场面写在这里好了。
话说在戚绛影悲伤地从青楼跑出去,而冷君敌也跟了出去之後,一颗颗的人头从帘後冒了出来。
「这么多年之後,我终於明白他为什么每次都要我们以美女阵仗扑向他来做为一夜见面的开端了。」武震霄若有所思地说道。「哪有人心机那么深,从那么久以前就策画出这一切?大哥,你为什么会让这个人进来?」他问向风夺云。
「对啊对啊,这个人好恐怖喔。」风夺云没回答,倒是他身边娇美的华飞雪皱了皱小鼻子。「夺云,我们来投票决定要不要把他驱逐出九龙堡好不好?」
身旁的风夺云沉默了许久,终於爆出惊人之语。「这还需要投票吗?我想在场所有人可能都不希望他留著吧。」
在场的每一颗头颅都飞快地点动著。
「那我们就把他逐出去吧。」华飞雪开心地拍著手。不过她才拍到一半,就想到有一件事不太对劲。「可是,现在谁要去告诉他,我们决定把他逐出九龙堡了呢?」
现场果然没人自愿。
「那怎么办呢?」华飞雪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
於是,这项被大家都通过的提议,就像老鼠一致通过要去在猫身上系铃铛,却始终找不出敢胆去系上铃铛的那一个,在争吵许久之後,仍然没有被执行。
於是,到许久许久以後,冷君敌都依旧是九龙堡的一分子。
后记
呜……写这本书,实在是有够给他一波多折的。
写完了《狂徒焚心》之後,宣萱原来想要休好长好长的一个假,到处去游乐的,编编的夺命追魂叩却在此时传来,说要宣萱的下一本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