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要转身去拿另一条干毛巾时,薛允翔一跃而起,将来人抱个满怀,两人双双倒回床上。
“你装睡!”舒心嗔了他一眼笑道。
“你一开门我就被吵醒了。”薛允翔将舒心压在身下,手一拉,轻易地便将她绑好的头发扯散成一片。“我的心一直在等你,所以没办法真正入睡。”
“演唱会不是刚结束?累不累?”她拂整他微乱的头发。
“看到你就不累了。”他俯下头热情的吻住她,双手开始不安分地爬上她胸前的柔软。
“我还没洗澡……”她口中说着,身体却不自觉弓向他。
“我想要你!”他已经迫不及待剥除她的衣服。
一整晚,他根本不想待在无聊的庆功宴上,最后只好假借头痛才能离开;其实他只想两个人一起庆祝,只和她,他最亲爱的老婆。
没错,他们已经结婚了。那一夜他们在床上被逮到后,一星期后在舒爸的见证下,他们俩公证结婚,成为正式夫妻。
经过一番激情缠绵,两人身心上都得到最大的满足,紧紧相拥并躺着。
“我们老板答应给我几天假,”他支起上半身看她,“想不想出国玩?”
“你难得有休假,看你想怎么安排。”舒心微笑地在他胸前比划着。
“我根本不需要去度什么假来放轻松,只要一整天和你在一起就够了。”薛允翔搂住舒心亲密低语。“演唱会结束后,我的身体还是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直到和你做爱后,我才感觉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你不要把自己逼太紧,尽力就好。”舒心揉揉他的发,笑得温柔。
“所以我不想在这一行待太久,钱赚够了,我就离开。”薛允翔满怀高兴地计划:“然后你帮我生几个孩子,男的像我,女的像你,平平凡凡过一辈子。”
舒心但笑不语,仍一脸温柔。
“也许,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么严重。”薛允翔试探地问:“如果我们公开关系……”
“不好。”舒心语气仍柔和,但脸上笑意消失了。
“为什么?”他也不悦地坐了起来。
“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她不想毁了阿翔正美好的前景。
住在薛允翔的隔壁,当初这还是舒爸想出来的点子。他认为新婚夫妻不宜分房太久,而且演艺圈诱惑太多,两人分居两地并不好,但碍于经纪公司并不知薛允翔的已婚身分,最后终于想出这个方法,用亲戚的名义租下隔壁这间房子,让舒心住进来,薛允翔则两边跑,两人如此生活也一年多了。
“一点也不好!为什么公开场合我要假装单身?为什么我不能带着我漂亮的老婆一起出席?甚至走在路上我还要跟你保持距离,连牵手拥抱都不行?”他赌气地臭了张脸。“我不丑,你也不难看,我们根本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该是被祝福的一对,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在一起?”
“当初进这一行之前,我们已经考虑过了,不是吗?名利双收是要付出代价的。”舒心淡淡笑道。“而且我现在还是学生,不想引起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是说我会为你带来麻烦?”他的脸色霍地变冷。
舒心望着他好一会儿,这样的争执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来上一次。她不明白,现在红的是他,受人欢迎的也是他,该担心、烦恼的应该是她,为什么反而总是他闹别扭、不满现状呢?
“阿翔,现在一旦公开我们的关系,我们都会有麻烦。而且你的麻烦一定远胜于我。当初我们不就是顾虑到这一点,才决定隐瞒已婚的事?”她双手贴上他的胸口,语气温柔:“而现在我们彼此都有重要的事要做,你在演艺圈有很好的机会,前景一片光明,而我要努力把学分修完,大学念毕业,所以不能有任何麻烦让我们分心,所以我认为还是继续维持现状比较好。”
“难道你不怕女歌迷缠上我不放,或是被漂亮的女艺人倒追……”最后他忍不住问道。
“就算我们公开关系,喜欢你的人还是会主动追过来,我是挡不住的。”
“但你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你比谁都有资格!”他又说道。
“如果心要变,再有‘资格’也没用,我宁可选择相信你,”她望着他语重心长地说:“而不是用‘资格’绑住你。”
薛允翔最后沉默以对。
“对你的‘高度信任’,我该高兴还是难过?”听了她的话,他心里反而更沉更闷。
“别这样,”她主动搂住他低语:“我们说好要彼此信任的,不是吗?”
他反手紧紧抱住她,脸颊抵着她的耳畔。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烦躁地说:“明明你是我合法的老婆,我不想把你搞得像金屋藏娇、见不得人似的,我讨厌这样!我想光明正大的去校门口等你,我想大方的牵着你的手一起去看电影,我想要向全世界公开宣布你是我的,我薛允翔一个人的!可是,这些全都不能做,闷死人了!”
舒心扬起笑脸。
“总有一天会让你如愿,好不好?”她侧过脸亲吻他不悦的唇。
她的柔声细语再度让他不安的心稳定了下来。
“你总是会哄我,小女人!”薛允翔顺势牢牢攫住她的粉唇,尽情吸吮。
两人再度缠绵起来。
“这个暑假我可能要离家一段时间……”她突然冒出一句。
薛允翔顿时僵住动作!
“什么意思?”他抬头看她,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舒心笑着看他的反应,伸手轻柔抚平他的眉头。
“台南地方法院有一名暑假实习生的缺额,我们老师推荐我过去,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直视他。
他眉头皱得更凶。“多久?”
“一个半月。”
“一个半月?”他几乎要咬牙切齿。“你可以放弃吗?”
舒心一脸温柔凝望他。“我很想去。”
薛允翔沉默好久。
“如果我用老公的身分不让你去,行吗?”他近乎哀求的问道。
“最好不要。”舒心温柔地亲了下他的脸颊,微笑依旧,“你如果很坚持,你知道我最后还是会答应但是我会好失望好遗憾好难过的。”
“可恶!你这样一说,叫我怎么反对。”他爱抚着她披散一床的秀发,叹了口气,“没有你在,我会寂寞死的。”
“我也一样呀。”她整理着他微乱的发丝低低说道:“这几年我们必须接受这样的生活模式,不只我,你也一样,因为工作关系不能常在一起的机会很多,我要适应,你也必须习惯。”
“我不要习惯!”他从她背后搂住她,将她搂在怀里,整张脸埋进她秀发里,嗅闻她的发香哀怨低语。“我们睡在一起的时间超过我们年龄的一半,长久以来,只有抱着你,我才能睡得安稳,上次去大陆参加‘春节联欢会’的经验,让我发誓除非你能跟来,否则当天不能往返回家睡觉的节目通告,我宁可放弃。”
“说好了我们都要为各自的前途打拼,这是一段过度时期。”她环抱住他搂腰的手轻语:“我虽然是暑假实习生,但仍有周休二日,我会尽量赶回来陪你,好不好?”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起码让我一星期可以跟你在一起两天。”他霸道地要求。
“是!遵命!”舒心笑叹一声。“那我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吗?”
“行!”他贼笑着起身一把抱起她,“但我要跟你一起洗。”
“你不是洗过了?”她圆睁眸子叫道。
“所以我可以帮你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什么是泰国浴?”他一脚踢开浴室门走了进去,一脸情欲。“我会让你好好体验!”
门后传来疑问。
“泰国浴不是由女生服务吗?”
“没错。”
“那……我要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必做,我来就行。”
“你不是洗过了?为什么身上还要擦沐浴乳……”
“嘘,别说话。”
沉默片刻的浴室内渐渐传来断断续续的娇喘声。
春色正无止境地在人间某个角落蔓延。
第六章
“卡!”
导演周勇一脸凝重地喊道,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站在树下、脸色比还他难看的男主角。这一幕戏已经NG二十几遍,许多演员及工作人员已经出现疲惫及烦躁,但碍于男主角是超级红星,大家只能忍耐着,没人敢抱怨。
他沉吟好半天,最后终于走向薛允翔。
“老弟,天色快暗了,太阳若一下山,我们就得明天再来重拍一次,你需不需要休息五分钟,我们再重来一遍?”一向极有耐性的周勇好脾气问道。
“对不起。”薛允翔自动向大家认错道歉。“给我二分钟,我马上来。”
周勇体谅地点点头。
薛允翔转身走进不远处的厢型车,那是他个人专属的化妆室。
他对着梳妆台上的手机瞪了许久,最后心一横,将手机给关了,然后拿起矿泉水走出化妆室,站在草地上,低下头将整瓶矿泉水倒在头上,让冷水清醒一下他现在冲动得快要发狂的脑袋。
甩甩头,此刻他已冷静许多,用手拨了拨额前的乱发,大步走向导演。
“导演,可以开始了。”他对周勇鞠个躬,为他刚才的差劲表现致歉。
周勇对他突如其来的示意,只是拍拍他的肩头,然后走到摄影机后,要大家准备就绪。
“准备……开麦拉!”
周勇一下令,当镜头对准薛允翔时,他的表情立刻显得深情而温柔。
“芸儿,如果失去你,就算我得到全世界,也没有意义!我只要你,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他说话的同时,专注柔情的眼含着薄薄的泪雾。
不仅女主角,在场所有人都为他的深情表白而动容,仿佛眼前就是他挚爱甚深的女人,而他是个为情心碎的男子。
芸儿最后掉下清泪,然后奔向他,两人紧紧相拥;最后,薛允翔低下头吻住芸儿的唇。
所有人全倒抽一口气不敢出声,因为,剧本并没有这一幕!
周勇也为他临门加上这一笔而目瞪口呆,好几秒后他才声指示摄影师。
“继续拍不要停,放大画面,拍他们的脸部特写,对!好极了!慢慢拉长镜头,对,拉远他们的身影,太棒了!”
“卡!”周勇满脸兴奋走向薛允翔,“阿翔!太棒了!你最后加上的接吻镜头真是绝美的一幕,这次演得真是太感人!我打包票保证这出偶像剧绝对能让你坐上八点档偶像天王的宝座……”
薛允翔仿若未闻地将他拉到一旁。“周勇,我明天想请一天假,可以吗?”
“呃……”周勇立刻被他突如其来的要求愣在当场。
“拜托你!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下次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帮忙,让我在戏里串场也行,不管怎样,就算看在我们交情不错的分上也行,总之,我明天一定要请假,请你务必答应我这个要求,拜托你!”
薛允翔刚在广告圈崛起时,有一次上一个综艺节目通告,发现主持人不断对新进女歌手毛手毛脚,女歌手既害怕气愤却又只能忍气吞声,薛允翔最后看不过去,出言制止对方,结果被主持人怨声羞辱后还反咬一口,当时担任副导的周勇,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他及时主动跳出来帮薛允翔澄清;幸运的是,当场刚好有媒体记者在,主持人一见情况不妙,马上陪笑脸打了圆场,这件事也就此打住。周勇和薛允翔因此而成为莫逆,私交甚好一直到现在。
周勇知道明天有好几场男主角的重头戏,而且最近在赶进度,阿翔若不来就可能开天窗,但他也知道阿翔一直是个好演员,他的表现敬业配合度又高,开拍以来不曾迟到早退,让他导这出戏轻松很多,其他演员见此情况也不敢散漫,加上他了解阿翔的为人,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才会这样要求,此刻面对阿翔恳切的请托,周勇真是左右为难。
“好吧,我们明天先跳拍其它场戏,等你回来可得加班补戏。”周勇最后决定帮好友这个忙,这是男人之间的义气。
“没问题,先谢了!”
薛允翔握住周勇的手大力摇了一下后,随即快速走向车子。
“薛允翔,等一下!”
女主角梁采颖小跑步追了过来。
“什么事?”他快速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刚才……呃……”她羞怯的低下头,似乎不知该怎么开口。
“什么事?”他压下不耐烦重复再问。真烦!有话也不快说!
她很快瞧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脸上仍带着又羞又喜的微笑,完全没察觉他脸上的不耐。
“谢谢你刚才带我入戏,我知道是我的表现不好,才会让你一直NG,你最后的表现……真热情,我想……你……”
他一心赶着离开,一直偷瞄手表时间,根本没注意她说了什么。
“这是我的电话,有空可以打给我。”
她递给他一张纸条后就转身离开,临走还给了他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
薛允翔拿着那张抄了一堆数字的纸条,一脸莫名其妙,但她总算走了,不再罗嗦个没完。
以前也有许多人如此,但他觉得很烦就会掉头离开,才懒得继续听废话;但舒心总说他要学会演艺圈的生态环境,不管别人说什么,一定要礼貌的听完别人的话再离开,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招惹小人,而演艺圈里阴险小人特多。
一想到舒心,他心里那种莫名的不舒服全上来了,就是她让他心神不宁,连戏也拍不下去,他得先去见见这个罪魁祸首。
没时间了,戏服都还没脱,他立刻请宣传载他到松山机场。
一小时后,他人到了台南地方法院附近。
循着地址,十分钟后,他已经站在舒心住处的门口。
按了两声电铃,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谁啊?”是舒心的声音,接着她可能从电眼看见了薛允翔,门迅速的被打开。
“阿翔!你怎么来了?”舒心无比惊喜的笑开了脸。
薛允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大步走进屋内。
舒心立刻发现他不对劲,但她仍展着笑脸。
“你怎么来的?明天不是还要工作吗?”她走在他身后问道。
他绕着她小小的套房全盘察看一遍,这才转身面对她。
“为什么你这个周末不能回去?”他冷着声音问。
“因为上星期案子特别多,检察官特别要求我这个周末留下来加班帮他整理资料,所以我才没办法回去。”她耐着性子解释三小时前才说过的理由。
“检察官是男的?”
她看了他一眼,老实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他为何迅速赶来了。
果真,他脸色更加难看。
“你要在哪里加班?跟他单独一起吗?”他声音里有着难掩的妒意与怒气。
舒心不语,只是盯着他,眼底柔情渐浓。
薛允翔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记得刚才她打电话时旁边出现的男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