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夫人。”
然后罗勃特夫人便领先步人房内,丝毫未觉阿烈夫的唇角弯起,魅人的脸孔也变得冷酷。
特别室内,净是一个个被玻璃盒所保护起来的各式珍贵、稀世珠宝,在特别的灯光打照下,显得格外灿烂、夺目,而在中间一个空出来的平台上,则搁了一只虹色的绒盒。
罗勃特夫人踱了过去,兴奋地将绒盒打开,露出一只炫目的红宝石戒指。“哦,太棒了!这简直是……简直是太完美了!”
为了这只波特家的家传宝戒,她可是费尽不少苦心。
阿烈夫站在她的身边,犹如鬼魅地笑着。“是呀,它将陪在您的身边,永远。”口气冷冽异常,
罗勃特夫人闻言,微微一愣,然后侧身睨了他一眼。“你说得对,它永远都是我的了。”
“那我不打扰夫人欣赏,先出去了。”
“慢着,你留下来。”
阿烈夫握着门把的手一僵,转过身去,露出冷静自持的笑容来。“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里没有监视器,不要叫我夫人。”罗勃特夫人红艳的唇微启,娇媚地笑着,对他招手。“过来这里,帮我戴上戒指。”
“是的,夫人。”因为这完全没有在他计划之中,所以阿烈夫犹豫了三秒钟,才迈开脚步。
罗勃特夫人风情万种地靠在平台边,举起她的右手来,嘴边则意味深长的噙着一抹笑。
好!要玩游戏是吧?
那他就奉陪到底。
阿烈夫顺从地走至罗勃特夫人的面前,执起她白皙的手指,故意将戒指套进无名指里,惹得罗勃特夫人不禁得意地笑着。
看来,他还不算太不解风情嘛!
但是在套完戒指后,阿烈夫却怪异地退离了罗勃特夫人几步,罗勃特夫人误以为他是为了让她欣赏戒指才退开。
孰料,她才刚把手给举高没几秒,轰的一声,一阵激烈无比的疼痛便麻痹了她,她立刻放声尖叫。
“啊!我的天……我的天……手……我的手!来人!救命呐!”血,流满她狼狈的身体。
她的双手被炸掉了一半,只剩半个肢截。
炸药的量被控制得刚刚好,既不会伤到旁人,也不会将她炸个尸骨无存,无疑是行家的手法。
阿烈夫本来是想取走她一条命的,而后来委托者却觉得,“不完美”将带给罗勃特夫人的创伤更深。
试想,一个什么都要求极致美丽的女人,绝对不会容许任何残缺,即便……是她自己也—样。
阿烈夫满意地扯动嘴角,闪出门外。
罗勃特夫人也立刻夺门而出,大喊大叫:“来人啊!去把阿烈夫给我抓回来,我要把他……把他……”
然后她又看到自己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手,昏倒在地。随后而至的保镖也一阵慌乱,连忙追去缉捕阿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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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逃脱这宽阔的豪宅对阿烈夫·杜马尔而言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
阿烈夫他深知哪里有警卫、哪里有监视器、哪里有防盗器,又加上他易了容,因此根本无惧于他们的追捕。
但是当他跑过前头的长廊,就要离开对方的监视范周时,却迎面撞上了—个馨香、软绵的物体。
“哎哟!你走路不长眼睛呀!”
阿烈夫定目一瞧,这不是爱扰局的冉盈儿,还会有谁?
于是他推开还腻在他身上的冉盈儿,说了句对不起,便急急忙忙想丢开她这个烫手山芋。
可冉盈儿摸了摸发疼的鼻头,立即叫住他:“喂!等一下!你想去哪儿?又想丢下我不管了吗?”
阿烈夫回头,瞥了她一眼,神情诡谲莫测。
难不成……她刚刚就认出他了吗?
不!怎么可能,他的伪装一向是十全十美,没有人能够识破,因此他十分镇定地凝视着她,直到她精致的东方脸蛋上浮现一抹潮红为止。
“你认错人了吧?小姐。”
“我是不可能认错人的!孔雀!”冉盈儿被惹怒地出言反讽。
“孔雀!?”阿烈夫挑起眉。
令他心头暗自震惊的是,没有想到冉盈儿不但认出他的伪装,竟还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孔雀?
心里有些五味杂陈,阿烈夫微蹙起眉,将她推开。“小姐,你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恕我还有急事,失陪了。”
“喂!等等!你又想丢下我一走了之吗?”冉盈儿不可能再任他就这样离开,疾步跟在他身后。
而阿烈夫不愧是训练有素,灵巧的身手教冉盈儿差一点跟不上。
“别跟着我!”他露出狰狞的目光瞪着她。
但是她不但毫不恐惧,还凶着眉眼瞪回去,
“呵!还说我认错人了,我就说你是孔雀吧!”
“别叫我孔雀……”待话一脱口而出,阿烈夫下意识地住了嘴。
等一等!他犯不着跟一个没几两重,又完全无法吸引他的女人纠缠不清吧?他向来是速战速决,喜欢干净俐落,他其实可以干脆不理会她,但不晓得怎么着,当她一开口说些讽刺的话,他就是忍不住……
真该死!她简直是个煞星!
“嘿嘿嘿!”冉盈儿得意地笑着。“我就说你是孔雀嘛!还否认,再否认下去就没意思了!”
看着冉盈儿骨碌碌打转的眼眸和戏谑的表情,他满肚子的闷气冲上胸口,还真有些痛苦。
打算跟第一次见面时甩掉她一样,阿烈夫撇过头考,专注地看着走廊的另一端有无动静,再快速地移动。
“喂!你怎么还跑呀?”
冉盈儿自当是紧跟在后,用着她那氅脚的逃跑功夫,替他制造声响让追兵发现,惹得他是万分头疼。
没有办法教她别再跟着他,也只好尽力躲开追兵了。
“发现了!在那边!”
“快!立刻把他抓起来!”
—台儿,几个持枪的保镖立刻奔了过来,连开好几枪,
冉盈儿跟着阿烈夫抱头鼠窜。“哇!天呀!有没有搞错?他们怎么是带真枪呀!”
虽然她电影看得不少,但是面对实际枪战还是第一次。
因为白玉及聆风他们对她这小妹可保护得紧,因此她根本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所以只有躲在阿烈夫的身后,让他挡子弹。
阿烈夫抽出预先藏在大腿上的手枪应战,神乎其技地凡乎一枪解决一名保镖,让他们中伤无法动弹,
他的任务完成,就没有必要再牵扯无辜的人。
可是冉盈儿这家伙不愧是专职的惹祸精,竟然躲在他的身后大声叫好、拍手鼓掌,让他开始有些啼笑皆非。
“好呀!再来个几枪,把他们统统解决掉。”
然后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离开,不用再像上次一样拼命逃跑了,不然像这种有钱人,还不晓得会不会又养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当宠物?
檄烈的枪战中,阿烈夫还是不忘利用掩护,往他事先规划好的路线移动,准备脱逃。
冉盈儿见他一动,她理所当然也跟着动,好几次都与子弹擦身而过,令人为她捏一把冷汗。
然而纵使阿烈夫的枪法出神人化,身手也十分了得,但他终究是只有一个人,自然会有自顾不暇的时候。
而对方也知道这一点,即刻暗中派了一些人绕过去。
罗勃特夫人在数分钟之前下了命令,只要生擒到阿烈夫,就可以得到一百万美金,谁能不心动?因此保镖们就算受了点伤,仍发则仆后继地浴血奋战,只盼自己下半辈子不愁吃穿。
冉盈儿喜孜孜地躲在阿烈夫背后不远处看好戏,和他二样完全没有察觉后方正有人逐渐接近他们。
蓦地,三、五人持枪抵住她的背,让她全身硬直、不敢动弹。
“乖乖的把手举高!不许出声!”
很快,冉盈儿的嘴被捂住,使她根本无法警告阿烈夫,她立即灵机一动,奋力朝捂住嘴的大手一咬。
“痛!你这该死的女人!”
待保镖吃疼地将手放开的同时,冉盈儿也使劲儿朝阿烈夫大喊:“大孔雀!小心你的背后!”
当阿烈夫察觉对方的行动,而将注意力转移的同时,保镖也捺不住地举起枪来,扣下扳机……
第五章
由于罗勃特夫人防人之心极重,因此雇用的保镖多得跟一支军队—样,阿烈夫打都打不完。
突然间,冉盈儿大声尖叫。
阿烈夫及时回头,看到被冉盈儿咬伤的保镖瞄准了他,他立即举起手枪要回击,但是冉盈儿却朝他奔了过来。
砰!
枪声也跟着随即响起,然后冉盈儿便扑倒在他身上,一切就像是慢动作镜头一般,惊心动魄。
“你……”
阿烈夫却只能瞪大眼,盯着她虚弱的笑。
“大……孔雀……”冉盈儿靠在他胸膛前,呕了一口血。“好痛……遇上你……真的很倒楣……”
阿烈夫好像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抱着她,喃喃自语似的道:“你……你为什么要……”
她为什么要帮他挡子弹?
这个笨女人难道不知道,要躲开这种程度的袭击对他而言,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不需要她的帮忙。
然而当他瞧见她流了满身血,在他怀里奄奄一息的模样,他静如死水的心竟然起了波澜,胸口更是倏地揪紧。
难道他对她……
不,那是不可能的!
他是个杀手,本来就不应该谈感情,再加上这冉盈儿跟他喜欢的女人类型,实在是有这么“一点”的距离。
但是冉盈儿既然是因他而被人击中,那么他就会负起道义上的责任,至少得要让他们两人—起脱困才行。
而一旁的保镖见到他们似乎被制伏了,便团团圆过去。“起来,跟我们去见夫人。”
以手枪击中冉盈儿的保镖似乎有些得意洋洋,再加上冉盈儿受了伤,其他的人戒心也跟着一起放下,
心想,只要抓到阿烈夫就可以得到一百万美金,谁不蠢蠢欲动?
精明如狐狸的阿烈夫,仅是眼一瞥,便发现他们开始有些轻敌,他在心中有了打算。
“快点起来。”保镖们催促。
阿烈夫抱着冉盈儿垂着头起身,然后很快往后一撞,再迅速踢掉保镖手上的枪后,便全力朝右手边的客房冲了进去。
这个动作是保镖们始料未及,所以他们一时傻眼,跟着才恢复行动,
眼前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他们当然急忙跟上,但是房门才一打开,就看见阿烈夫抱着冉盈儿跑到相连的阳台上。
“慢着!别跑!”
几个保镖又掏出枪来准备射击。
本采他们以为阿烈夫会就此乖乖就擒,可是他们实在太小看阿烈夫了,只见他们一靠近后,阿烈夫便跳下三楼高的阳台。
保镖们惊呼一声,再追过去,—往下探,竟看不到两人,他们不由得一怔,直到有人首先反应过来。
“大家还在发什呆?他带着—个受重伤的女人跑不远的,现在就下去追,一定还追得到!”
于是他们又立刻一窝蜂往门口涌去。
一百万美金耶!
让它飞了岂不可惜?
砰!砰!砰!
留克希尔根本毫不理会这个焦急的敲门声,翻了个身,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砰!砰!砰!砰!砰!
但这敲门的人也跟他耗上了,留克希尔只要不来开门,他就继续敲下去。
于是自认苦命的留克希尔,只好随便套了一件外衣在赤裸的上身,唠叨了几句走去开门。
“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就喂你吃手术刀、把你的肉一一切开、拿你的内脏出来玩……”
们才一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便挤进门来。
“帮我救活她,立刻。”
开口闭口全都是命令的语气,让留克希尔扬起浓眉采。“喂!你这是有求于人的口气吗?”
阿烈夫冷冽的眸子立刻瞪得留克希尔一阵寒颤,想立时立地钻回被子里取暖,却怕马上被阿烈夫给就地解决。
他手上还拿着枪,不是吗?
一句话!救?还是不救?”阿烈夫酷着一张脸问道。
留克希尔张了下嘴想说什么,又随即闭上。
“救、救、救!你都这么要求我了,我怎么敢不救。”留克希尔故意一脸无奈的说道。
阿烈夫立刻横了他一眼。
侧身让阿烈夫将人抱进门,然后让他将人一路抱进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里,留克希尔打开手术台上的,灯光,愣了下。
“阿烈夫,她是谁呀?该不会是你的新女友吧?”
也许留克希尔孤陋寡闻,不过他跟阿烈夫当朋友这么多年,在他身边只见过爱蕾娜这么一个女人。
而爱蕾娜爱他爱得要命,今天她没跟在他身边,这脸孔又是陌生的,他就实在好奇了。
就算爱蕾娜来个大整型,也不可能变成东方小女人吧?因为光是个子就缩上好大一截,更别说是一头乌溜溜的头发……
阿烈夫的口味,真的变了。
闻言,阿烈夫瞪了他一眼。
“你别胡乱瞎猜,快治!”
冉盈儿流了不少血,而留克希尔却只顾着聊天,他不由得有些急,连说话都是带着要挟、咬牙切齿地说出口。
这少见的急躁模样,让留克希尔活像是发现新大陆。
“好、好、好,我知道了,这只是小伤,你别急得好像是老婆得绝症……”留克希尔冒着生命危险揶揄。
“她不是我老婆尸阿烈夫脸色冷凝了起来,严重警告道:“她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再乱猜我就请你吃子弹。”
哦!阿烈夫果真把手上的枪给举起来。
留克希尔立刻陪笑。“别这样……你今天火药味特别重!”
“哼!”
见阿烈夫摆了张臭脸,留克希尔翻翻白眼。
也罢,不问就不问。
不过从阿烈夫焦急的模样,他也多少瞧出些端倪来,但他要是不肯承认,逼死他也没用。
“好啦!你出去吧,让我安心帮你的娇客做治疗。”留克希尔一边处理血渍,一边命命道。
阿烈夫猛瞪他一眼。
“要是人没治好,你自己看着办。”
见他撂下狠话,留克希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笑容来。“我知道!我知道!诊费会让你欠着。”
没理会留克希尔笑眯眯的鸡同鸭讲,阿烈夫皱着眉踱出留克希尔的私人诊疗室,坐在门外的一把木椅上,将头往后靠。
看着自己手上的红血,阿烈夫才发现,他的心……到现在为止,仍是为了冉盈儿的伤而骚动不安。
无法找到答案的事太多了,冉盈儿莫名其妙地为他这个几乎完全陌生的男人挡子弹;然后是他胸口无法释去的闷疼感困扰着他。
他最近的注意力被冉盈儿完全占据,这是前所未有的;就连爱蕾娜都无法动摇的心,竟然有这么一点恐惧存在。
他是杀手,从十五岁第一次杀人至今好几个年头,虽然他杀的全都是无恶不作的人,但他的这双手可是沾满血迹……
死一个冉盈儿,对他根本毫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