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俊脸露出一抹坏坏的邪笑,“来道美眉盛宴,如何?”
倏地他低下头攻占她的颈项,又引来她一阵娇笑。
“别闹了,你刚刚说什么宴?”他的亲吻扰乱她的听觉,她不确定地再问一次。
“美眉盛宴。”他戏谑地再说一遍,盯着她邪气地笑着。
“呃?”她迷惑地仰起头,疑问着有这道菜色吗?她怎么没听过?
“吃你啊!”他笑着公布答案,高举的双手作势在她身上动作。
她笑着闪过身去,在有限的空间里与他玩起追逐战。
两人奔跑着、欢笑着、追逐着,狭窄的空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伴随着极不协调的轻音乐,自成一个私密的人间天堂。
片刻后,带着倦意的两人相拥着窝在室内的一角,叶宛柔仍然急促喘息着。
“好累哦!我肚子饿了。”
“想吃什么?牛肉咖哩烩饭怎么样?”叶书维提议着。
“我想吃泡面。”她撒娇道。
“不行,对身体不好。”
“吃牛肉烩饭太慢了啦,浪费时间。”她在他胸口画着围圈,做着某种暗示。
“小妖精。”他宠溺地笑道。
“哎呀!”她突然跳了起来,“早上忘了买保险套了啦!”她嘟嚷着。
一句无心的话,像针般扎痛了叶书维的心坎。
室内的空气突然凝结了起来,他表情复杂地轻语:
“对不起。”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过得极不安稳,虽然有宛柔相伴的日子快乐得令人沉醉,但某一部分的隐忧却时时威胁着他们。
除了不敢翻看报章杂志,以及尽可能地避人耳目外,最令他俩忧心的便是子嗣问题了。
他们可以不看电视不看报纸,断绝与外界的任何联系,却不能保证在叶家的那晚,没有留下后遗症……
那晚,他们根本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极可能的……
他盯住她平坦的小腹,默默地祈求上天留给他们一条生路,千万别再对他们做出任何残忍的责罚,因为他们再也承受不起。
“没事的,书维。”叶宛柔看出了叶书维的担心,她将小手放人他的大掌中,让他紧握着。
然后以小脸在他下颚处摩蹭,让他尚未刮除的胡子按摩着她的脸颊。
他无言地紧拥着她,似乎只有这样才会令他们有真实存在的感觉。
“柔柔万—……”
她以手捂住他的口,不让他将话说明。
“我好快乐、好幸福。好满足。”她抬起小脸望人他的深瞳,唇角漾起一个极美的笑容。
然后。她又仰起身子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声,“书维,这世上有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得到我这般的幸福,我很容易知足的,我觉得上天已经待我太好了,就算以后真有什么变数,我也不怕了,因为我明白,你会永远站在我的身边。”
叶书维激动地揉着她的黑发,一双眼盈满柔情。
“柔柔,你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坚强了,我那个小迷糊蛋哪里去了?”心是满溢的,膨胀如潮的感觉令他红了眼眶,满怀的激情涌了上来。
“这一切全是因我的自私而起,是我害了人……”
难道他们真的必须让这无力抗拒的宿命,折磨一世吗?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不是亲兄妹?!”佳欣激动地咆哮,拿着手中的报纸掷向桌子。“你们未免也太会编谎了,连这种事情都可以随便胡说的吗?”
福嫂站了起来,原本想走过去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却让佳欣激动地甩开。
“这都是真的,这种事不是我老人家随便说说谎就可以的,柔柔确实不是叶家的孩子。”福嫂无奈地说着:“我要是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早就将它说出来了,那么,情况再怎么坏也不会坏过现在。唉!人老了,眼力就跟着钝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竟然都不知道……”福嫂径自叨念着。
“不可能,不可能……”佳欣跌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她侧转过脸,凝望着窗外。
“他们怎么可以被原谅?不,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这对我太不公平了!”她大吼了出来,吓坏了福嫂。
佳欣回过头狠瞪着福嫂,“不,我不能原谅这样的事情,更不能接受这样的变化,仅仅隔了一夜就什么都变了,我几乎到手的幸福就这么不见了,而他们——”
她指着窗外,“他们凭什么拥有幸福,那是我的,一直都该是我的,叶宛柔凭什么和我争?!”
她的脸上掠过一抹阴森的表情,使得她那流露着忧伤的眸子令人感到莫名的寒颤。
“佳欣小姐,你……你先坐下好好的听我说,这感情的事本来就没个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你也别太想不开,像你人长得这么漂亮,个性又温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很快地找到比少爷条件更好的人。”
佳欣的黑眸没眨动一下,好似在听福嫂的话又好似根本没听见般,她似在深思,也像在凝神。
“哈哈——”她陡然笑开来,笑得诡橘,嘴唇都抽动了起来,“你们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对不对?所以你们才会想到用报纸来通知他是不是?可是我知道——”
福嫂激动地上前扯住她的胳膊。“真的?佳欣小姐,你知道他们在哪里,那快带我们去啊!”
佳欣再一次甩开福嫂,她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比我更了解书维,这些年来只有我一个人陪着他东奔西跑,他的每一个落脚处也都只有我才知道,而他的脾性也只有我才能了解,他根本就不会去看报纸,因为他要保护宛柔,他不会让任何一丁点的资讯出现在她眼前,他会断绝所有与外头的联系。所以你们都白费心机了……”
“那怎么办?该怎么办啊?”福嫂着急地手足无措。
“怎么办?哈哈……”
佳欣就这么带着可怕的笑声,离开叶家……
她要报复,她要反击,她要取回原该属于她的……
第九章
叶书维兴高采烈地由外头进来。高声地唤着:
“柔柔,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看空荡荡的客厅里全然没有叶宛柔的身影,他摇头笑着走进卧房。
“小懒虫,该起床了吧?”叶书维掀开薄被,在叶宛柔粉嫩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她以双手挡住外来的光线,翻了个身,咕咙着:
“别吵,人家好困。”
“不行,该起床了,这么睡下去,对身体不好。”他坚持着,见她毫无起床的意思,干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书维,做什么啊?这样转,我头好昏。”她在他怀中惊叫着。
“我想和你说鸳鸯浴。”
“色鬼,快放开我啦!”
他大声朗笑,抱着她走进浴室,“我哪里好色了?我在外面跑了一天,满身是汗;你在家睡了一天,精神不济,所以咱们要冲个澡,这有什么不对?”
“强词夺理!”嗔道。
他弯身去开水龙头,顺口说道:“柔柔,我找到工作了!”口气愉悦的。
叶宛柔愣了一下,她并不知道叶书维在找工作。
他转过身为她脱下睡衣,“是附近的一间小学,环境还不错!”
她望住他,问:“你不是不喜欢教书吗?”
她记得,以前他曾回拒多所大专院校的聘书。
“不会啊!我今天去学校,一看那群孩子就好喜欢。所以,我相信这份工作一定能胜任愉快。”叶书维轻快地说道。
叶宛柔的心有些微微的酸楚,她是太孩子气了。
她只想到两人在一起的生活是多么快乐,却没有考虑到书维必须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直到此刻,她才体会出舆论可以对一个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对不起……”她暗然地说。
他扶住她的肩,慎重地说着:“咱们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说对不起?我很快乐,真的。”
然后,他用沐浴乳搓揉着她的身子。
“对了,柔柔,你也必须准备重考,不能就这么荒废了学业,知道吗!”他由后贴着她,让两人身上的沐浴乳交融,营造了一种极舒服的亲密感觉。
她握住书维的大掌,讨饶地说:“不考了行不行?那很累人的!”
“不行。”书维十分坚决。
她喉间突然冒起一股极不适的感觉,蹙着眉头干呕了数下。
叶书维以为她是撒娇,便在她的脸颊轻轻吻了下,安抚道:
“你总得有事做才行,整天这么睡,对身体并不好;放心吧,有我帮你温习,重考不难的。”
突然,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撞击着她的胸口,说不上来是什么事情恼着她,她就是觉得突然间情绪变得很差。
“书维,别闹了,我想出去了。”她打开莲蓬头冲洗身子。
“生气啦!读书真有那么累人吗?”他疑惑地问。
她围上浴巾,走了出来,“好啦!重考就重考,明天我回学校拿成绩单,看能不能直接参加保送。”
“成绩单我已经帮你拿回来了,事实上大学那里我也帮你办了休学,如果你真不想重考,也可以申请复学的。”
她动容地看着他,她明白他的顾虑,他是怕流言对她造成伤害,才希望她能换个环境重新来过。
他一直都是这么的为她设想,而她又回报了他什么?
“书维,我……对不起……”
“不是说了,以后不再说对不起的吗?怎么马上又忘了!”他光着身子走了出来,用一条大毛巾揉搓着她的头发。
喉间又涌起一股不适的感觉,她又干呕了一两下。
这回他疑惑了,停下手中的吹风机盯住她,不安地问着,“怎么了?”
她耸耸肩,不以为意地笑笑,“可能昨晚吃坏了肚子。对了,那你什么时间开始上班?”
回身丢给他一条内裤,指了指光着身子的他。
他穿上内裤,回道:“下个月初,不过这两三天还得先到学校了解情况。”
她突然停下抹乳液的动作,问着:
“今天几号了?”
“25号呀!有什么事吗?”他由后又将她搂进怀中,爱极了拥着她的感觉。
“25?”她愣了愣,随口道:“咱们离家快三个星期了?”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都三个星期了,不知道福嫂他们可好?”他窝在她的发顶,嗅闻着她的发香。
陡然,她有如于瞬间坠入万丈深谷般,整个脑袋嗡嗡地响着,原来亮丽的脸庞渐渐地黯淡下来。
她偏头望着他,看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地,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她的脑袋里只有那句:“今天25号!”
叶宛柔拿着笔在桌历上画着红圈圈,一双柳眉却愈皱愈紧。
只见她一会儿甩着笔杆,一会儿敲着桌面,状似烦恼。
然后,她由床下抽出一本书,翻了又翻,愈翻眉头锁得愈是死紧。
她烦躁地将书往化妆台一丢。
书合了起来,上头几个烫金的字体,写着——《孕妇须知》。
怎么办?
她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不敢相信里头可能已经孕育了新的生命。
书上说,怀孕初期会有疲倦、尿频、恶心、情绪烦躁及食欲变化……等不定的症状。
书上说了七八种,她少说也犯了五种,这算不算怀孕?
她的生理期是过了,可是过了也不见得就是怀孕了,对吧?
怎么办?她该如何寻取答案?谁来为她解惑?
如果真的怀孕了呢?她又准备如何处理?
天啊!她的心一团混乱。
“柔柔,你瞧我带了什么回来?”
门外传来叶书维的呼唤声。
她紧张地想将书本藏起来,左右瞧了下均找不到适合藏匿的地方,但叶书维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情急之下她将书本往地下一丢,直接踢入床底。
“我还以为你在睡觉呢!怎么不回话?”他走了过来,亲呢地在她额上一吻。
她坐了下来,避重就轻地问:“你手上拿什么?好香哦!”
“你最喜欢的鸭舌头。”书维扬了扬手上的食物。
“哇,书维,你真好。”她高兴地接了过来。
现在住在这种偏僻的乡下,可不比从前那般样样方便,这鸭舌头可是要费掉书维好几个钟头才能买到的,她感激地在他颊上一吻。
但鸭舌头一入口,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喉头不适的感觉一下子又冲了上来。
这回她不敢再干呕,强忍着不舒适的感觉,硬将口中的食物给吞了下去。
她决定了,不管真相如何,她是绝不再给书维制造烦恼了,绝不了……
“在想什么?表情这么凝重。”他轻点她的鼻尖,唤回她的注意力。
她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尽量以愉快的口吻回道:“想你啊!”
“想我?”他脱了她一眼,支起手肘来笑望着她,那带着邪气的笑容令她陡然心跳加快。
他将脸凑了过来,啄吻她的额头。“我也想‘要’你,柔柔。”然后,他马上拉开一点距离,用警告的口吻说:“快吃,免得我待会儿克制不了!”
她吃不下,她只想要他、需要他,说不定两人的欢爱可以暂时让她忘掉内心的恐惧,忘掉恼人的问题。
现在,她只想躲入他的怀中,像只驼鸟般暂时逃避一切。
她拉住他的手臂,嗓音充满了羞涩。“你不是说想要我吗?那就不要改变主意,因为我也想要你。”
她的邀请向来令他难以自持,“柔柔,伤愈来愈大胆了喔!”他哑着声音笑话她,然后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热吻。“不过,我喜欢诚实的你。”
很快的,他的双手便火热地燃遍她整个身躯。
她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去思考,她只想用全心的爱去感受、去回应。
她热烈的反应令他完全失控,他想放慢速度,想给她充裕的时间,但在她热情如火的情形下,他如何还能顾虑这些?
书维全身火热的难受,他一点儿也不温存,甚至可称为强悍,因为她是那么热情、那么充满爆发力。
她根本不肯放他走,最后两人终于在白热化的激情中攀上最高峰。
数分钟后,他终于恢复清醒,他轻抚着她红润的脸颊问着:
“柔柔,你还好吧?”
他的温柔令她心头一热,她羞赧地别过脸,“我很好。”
他亲啄着她纠结的发,轻柔地问着:“柔柔,你知道什么是结发夫妻吗?”
她回过头,不解地瞪大眼,等待他的答案。
“古时的男女都留着长发,平时并不会将头发解下,只有在睡觉时才会披散着发,而所谓结发,也就是指……”
他比了比他们裸着身子的模样,瞧着她一张红透了的脸大笑道:
“也只有这种时候,两个人的头发才会因激情而纠结成四届为这种亲密也只有夫妻才能享有,于是‘结发’就这样来的。”
“但是……我们不是夫妻。”她眼眶又凝聚了一层水雾,有些困难地回道。
他凝视着她,微斥道:“胡说。”
他轻轻拂开她的发丝,温柔的表情令她眼中再度充满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