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会察言观色的小雀儿看见耿芙蓉没什么异样,确定这个男人与耿芙蓉毫无关系,便大胆的指着那男人的鼻子问:“喂!你这个人懂不懂礼貌?没经过人家同意就进到人家家里来!”
那男人倒是很有礼貌。
“在下柳天赐,想跟两位姑娘打听一个人。”
“这太老套了,你是不是看见咱们寡妇村里没有男人,所以想欺负我们?告诉你,只要我一喝,马上会有一堆人把你团团围住!”小雀儿不雅的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真的有一群男人拿着锄头,围在耿芙蓉家门外。“芙蓉姐,是不是这家伙对你不规矩?”带头的大汉瞪了柳天赐一眼。“我们是看你规规矩矩的才让你进村子,你可别乱来。”“大家别误会,我只是想和这位姑娘说几句话而已。”柳天赐回头问向耿芙蓉。“不知道姑娘的夫婿可在家?”“你既然称我为姑娘,我又何来夫婿?”耿芙蓉的脸色变得不太友善。
“哦?那姑娘手上的孩子是别人的啰!”没丈夫,哪来的孩子?
“孩子既然在我手上,当然就是我的。”
柳天赐依耿芙蓉的话推测,知道她可能就是主子要找的人。
因为她就叫“芙蓉”,也没有夫婿,而她手里抱着的婴儿看来才出生没多久,如此一推算,那婴儿应该和主子脱不了关系。突然被告知自己已经当爹了,这下子大概会有人高兴得快疯掉。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可以回去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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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里,丘谕堂等得心焦,不停的望着树林子外头的动静。
柳天赐该不会一进到全是女人的村子,就忘了主子站在这儿吹风、淋雨、喂蚊子吧!柳天赐是他在买下销魂楼让苏彩柔掌理时所认识的人。
当时柳天赐因为缺少盘缠,想在销魂楼找个保镖的工作糊口,可他认为那太大材小用了,所以才将他带在身边,久了竟也没有主仆之分。他之所以会找到这个小村庄,也是因为柳天赐看过芙蓉的画像后,老觉得他在这附近见过这么一个人,才硬拖着他到这附近来找。只是找了好几天,却什么线索也没有,他都快绝望了。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柳天赐一见到丘谕堂就咧开大嘴、双手抱拳的一直恭喜他。每回见到他没个正经的模样,丘谕堂还真不想理他。
“你不问问我贺喜你什么?”柳天赐就是不喜欢他这副闷不吭声的模样。“你自己说吧!”
真是无趣,也不会制造一点效果。
“主子这下子可算是双喜临门了,不但找到心爱的女人,还有个孩子。”他也替丘谕堂高兴。“你真的找到了?”丘谕堂激动的扳住他的肩膀。
“主子,你先别那么激动,留点力气待会儿用在主母身上。”依那姑娘不悦的表情看来,主子恐怕得花不少力气哄哄人家。“那姑娘的模样和画像有七分像,听村民都叫她芙蓉姐,应该是错不了。”“什么?才七分像你就肯定是她?”丘谕堂有点泄气。
“可是她叫芙蓉呀!”
“闺名叫芙蓉的女子天下何其多,难不成只要是叫作芙蓉的女人,都是我要找的人?”丘谕堂没好气的反驳。柳天赐拉着他的手。
“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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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谕堂和柳天赐才刚到,耿芙蓉凑巧打开大门。
两人一打上照面,丘谕堂脸上立刻充满惊喜,耿芙蓉的表情却是万分无奈。为什么她总躲不过秦家人的纠缠?
丘谕堂不请自入。
进了大门后,他看见厅上的摇篮里有个婴儿,立刻趋前把儿子看个仔细。不过看了之后令他颇为失望。
他望着那婴儿淡淡的开口:“怎么一点也不像我?”
“又不是你儿子,为什么要像你?”小雀儿在一旁不满的说。
小雀儿的话犹如在丘谕堂的伤口上撒盐。
“叫她闭嘴!”丘谕堂吼着要柳天赐堵住那只小麻雀的嘴。
柳天赐为了怕主子把怨气出在小麻雀身上,干脆扛起小麻雀远离这是非之地。“她说这孩子不是我的?”丘谕堂不相信别人说的话。
“没错。”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孩子。
“可是柳天赐听见你对孩子自称娘……”难道这孩子是她跟别人生的!?这个可能性让丘谕堂几欲发狂。
“不是你的孩子,并不代表也不是我的。”知道他的想法后,耿芙蓉宁愿他就这么误会下去。“不,我不相信!为什么你要嫁给别人?”他提高音量。
“为什么我不可以嫁给别人?难道就因为我害死了谕清,所以就连成亲的自由都没有吗?”他们两个几乎可以算是仇人,即使有过肌肤之亲又如何?
“你的男人呢?为什么不在你身边?”丘谕堂决定打听清楚,如果耿芙蓉真的嫁人了,而且生活过得平静、美满,他可以考虑成全她。“出海捕鱼去了。”耿芙蓉随口胡诌。
丘谕堂忍不住怒吼:“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虽然这孩子长得不像我,但是依时间推算,他明明就是我的孩子!”“就算他是你的孩子又如何?秦老爷从来就不曾承认我是秦家的媳妇儿,他恨我害死了他儿子,一个令他仇视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他会承认吗?”她是谕清的妻子时,秦天生不承认她,就算如今她再嫁给谕堂,依然得不到秦天生的祝福与承认,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怀抱这种希望去自取其辱?“会的,也许这孩子是谕清来投胎的,这辈子他还想做秦家的人!”丘谕堂为了说服她,竟开始胡乱推测。耿芙蓉被他的话吓到了。
“不,他不会是谕清,不会的!”她不要再次投胎的谕清有这么坎坷的命运,刚在母亲肚子里形成,父亲就丧命,母亲也为了产下他血崩而亡……“不!他不是谕清。”丘谕堂见她如此激动,连忙安抚她:“好,他不是,是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陪罪。”他知道自己已经错失一次机会,这一次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他无法好好的把握,就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丘谕堂情不自禁的抱住她。
“告诉我,这些日子以来,你想过我吗?”
耿芙蓉扭动着身子想挣脱他的箝制,他干脆将她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顺道出言恐吓:“别乱动!如果不想我侵犯你的话。”他更加用力的抱紧她,粗喘着气息,靠在她耳边轻缓的说:“一个禁欲将近一年的男人,是禁不起刺激的,小心我受不了诱惑而吃了你。”“你放开我!”她压低声音,生怕被屋外的人听见。
“只要你乖乖告诉我实话,我自然会放开你。”事情好象不是柳天赐说得那么简单,她似乎刻意隐瞒了什么。“别这样,秦老爷答应放我自由的。”她埋首在他胸前低吟。
“秦天生放了你,我可没有!”他讨厌她口口声声将秦天生摆在第一位。秦天生说什么她都听,为什么她就不能听他一次?
天哪!她到底还要赎罪多久?
“你要我怎么还?”这样暧昧的姿势令她不自在,所以她还是像一只小虫般不停的扭动。禁不住对她的渴望,更无法抵挡这样的身体摩擦,丘谕堂无暇回答,只是疯狂的渴求她的吻,双手在她身上揉抚着。这是他的回答吗?
他要她用身体来赎罪?
如果这样就能消除他对她的恨意,她愿意给他。
她闭上眼睛接受他狂肆的吻,毫不抵抗的让他为所欲为。
第八章
耿芙蓉的合作,让丘谕堂心中大喜,以为她同样渴望着他,于是他忘情的将她抱入房中,轻轻放上床之后,用强壮的身子压着她,将灼热抵在她腿间,向她表明他的渴望和欲求。他迷醉在耿芙蓉雪白的身躯中,两眼恍惚的览尽眼前的美景。
他真是个笨蛋,才会让恨意掩盖了对她的爱意。
如果他能早些明白爱的美好,怎么会白白浪费了一年?
热切的双手在她纤细的娇躯上引燃爱的火苗,让早已不知欲望为何物的耿芙蓉惨遭欲火焚身。“告诉我,在我之后,有人碰过你吗?”他知道自己无法和谕清吃醋,毕竟她曾是谕清的妻子;但谕清已经将她交给他,他就不准别的男人再碰她!除非她真的嫁给别人了。
耿芙蓉的泪只能往心里流,他还是宵相信她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女子。
“如果我说有呢?”
“那我就把别的男人留在你身上的味道掩盖过去,让你只属于我。”
听见他这样的告白,耿芙蓉并不高兴,那证明他不相信,还是觉得她有过别的男人。即使她心中十分难过,但是身上传来的阵阵快感并未因此而消失,反而让她的感官无以复加的兴奋。“我的挑逗技巧有比其他男人好吗?”丘谕堂纯粹只是想告诉她,自己比别人更适合她而已,并无看轻或取笑她的意思。但耿芙蓉却不这么想,她直觉认为丘谕堂是在羞辱她。
她压抑着体内四处乱窜的阵阵酥麻。
“别企图羞辱我!”她咬牙低吟。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耿芙蓉在他的逗弄下,无法克制的挺起上半身,捧着他的头,似乎想得到更深入的快感。难忘的滋味是如此的香甜,他低吼着将她搂得更紧,引诱出彼此最深沉的欲望。此刻再无怨恨,只有飘浮在四周的情欲,耿芙蓉原本的抵抗变成了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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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充斥着欢爱后暧昧的气味,但是耿芙蓉却迫不及待的想赶人。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可以走了。”她面无表情的说,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翻身压住她还沁着薄汗的娇躯。
“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我的身体,我已经给了,现在请你离开。”
“你打算就这么带着一个孩子过一辈子?”不管这孩子是谁的,起码他能肯定,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跟男人亲热,因为她那紧窒的敏感非常老实的告诉他,他的芙蓉不但还爱着他,而且也和他一样为对方守着身心。“那是我的事。”她闪躲着他如炬的目光,不管他这一次找上她有什么目的,她都决定不予理会,她要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知道谕清交给你的半方玉珮代表什么吗?代表我必须接收他的所有,那当然也包括你。”呵!太好了!
先前她因为害死了谕清,所以必须承受秦家人的恨,现在事情说开了,她又变成他的责任,她到底算什么?“我不必你负责,我自己会过得很好。”早先他没出现时,在秦家那么难熬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照顾。“秦家需要人传宗接代,你不是想赎罪吗?你让秦家失去了一个人,就得负责生一个来还。”她怎么就是不懂他的心,硬要跟他唱反调?“秦老爷不会要一个凶手生下的孩子,你要我说几遍才懂?想传宗接代多的是名门千金等着你,为什么你非要我不可?”她不想再和秦家的人纠缠不清,现在不要,以后也不要。丘谕堂闻言不禁为之气结。
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竟然逼着深爱她的男人去找别人生孩子?
“我就是不要别的女人替我生孩子,我就要你生的!”
“你要我生我就得生吗?”耿芙蓉也动怒了。
他把她当什么了?母猪吗?开口闭口生孩子!
“对!我要你生你就得生,如果你不乖乖答应,我就将你关起来,一辈子不放你走!”“凭什么?”她冷然的问。
“凭你欠秦家一条命!”只要能留住她,要他去杀人放火他都敢,何况只是一句恐吓她的话而已。“你说吧!你到底要折磨我到几时?”她怒瞪着他。
“折磨?你竟然这么说我?”丘谕堂凝视着她,所有的热情几乎都快被她浇熄了。“这样紧追不舍的要我赎罪一辈子,不叫折磨叫什么?”她再也受不了那种赎罪的日子了。“你根本就是在逃避!”丘谕堂怒吼着起身穿衣裳。“你不想再和我有所牵扯是吗?好,我马上离开,你不想见到我,我就让你清静!”“谕堂……”她想叫住他,可是房门已经被他甩上。
他不懂吗?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恨不解除,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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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谕堂走后,足足有一个月没有再出现,但是耿芙蓉的日子却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平静。她无法当作丘谕堂没有出现过,无法忘怀那一天痛苦又甜蜜的结合。
她迷迷糊糊的过日子、浑浑噩噩的睡觉,手边该补的货没补,该送的货也没送,整个人失魂落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知道两人间有太多的阻碍,却又不断想起他。就算他要她替秦家生孩子又如何,他不是说了,是要她赎罪而已吗?
耿芙蓉呀耿芙蓉,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仔细,你们两人之间有的只是怨恨和伤害,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其实这样也好,只要他不再出现,她就毋需逃避。
只是他就这么放弃了吗?
如果他真的放弃,她应该放下心、松一口气,但她却在这里为他茶不思饭不想,就像犯了相思病一般。“又在想我家主子了?”柳天赐又出现了,像是丘谕堂派来监视她的人一样,每天总会来村子里晃那么两圈。“你不用那么麻烦每天来巡视,我不会再逃了。”耿芙蓉淡淡地道。
“其实你现在这样折磨我家主子,跟逃走根本没两样。”柳天赐活像是来向她诉苦的。“他何尝不是在折磨我?”
“这有什么好计较的?要是我的话,就狠狠的和他大爱几个回合,爱得让他没时间想、没时间恨,末了再生几个孩子让他忙,一切不就都没事了。”柳天赐说得一本正经,但眼底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如果事情真有那么容易,我们也不会这样纠缠个没完。”
“真搞不懂你们两个,明明都爱着对方,却非得找一大堆理由作为两人不能结合的借口。”耿芙蓉低头不语。
问题不只出在她和谕堂身上,还有秦老爷……
“你担心老爷子不答应?”柳天赐看出她的担心。
耿芙蓉没有否认。
“那也该是你们两人一起面对的问题,不该由你一个人来承担。”
“让我再多想想吧!”耿芙蓉还得再多考虑一下。
“随你,只希望你的决定会是明智的。”看来这件事需要外人帮忙推一把,否则这一对苦命鸳鸯恐怕永无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