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所发生的点滴,下人都一字不漏地告诉他了,这让他又好气又好笑,他就 知道一定会发生这种事,像她这样不像千金小姐的“千金小姐”是无法融入他们这种书 香世家的,偏偏她就不信邪。
“谁要你屡劝不听,活该你要遭受这些。”练龙叱责的声音中,有自己未曾察觉的 柔情。
他小心翼翼地帮她拉好被子,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她娇?转移,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练龙倒想看看她何时会觉悟自己不适合这里,提出离开的要求。
可不知怎地,想到此心头就有股酸意,莫非……不,他当然不会舍不得她,他恨不 得她快走呢!毕竟他心目中的完美妻子形象和她完全不同。
她——不适合他。
???自从第一天出糗后,龚琉璃对于自己的言行举止小心谨慎到步步?营的地步 ,这情形持续了好几日,幸好都没再发生什么乌龙祸事,让她心安了不少。
练郢夫妇也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举止,不过这个媳妇来历不凡,他们难免都还有些 戒慎恐惧,也不好指正或对她要求些什么,所以像第一天那么有趣又轻松的画面也不在 了,几乎每到用膳时间,大家都是如坐针毡,又客气又生疏。
这对性子一向大咧咧惯了的龚琉璃来说,尤其是天大的折磨,好不容易终于吃完了 饭,为了怕再出错,她立刻像往常一样赶紧告退。
“爹娘,你们慢用,我先走了。”她端庄有礼地朝他们一福,转身而去。
“等等,琉璃——”
“什么事——啊……”惨叫声伴随着破裂声一起响起。
原本放松心情准备回房的龚琉璃,转身一个水袖轻扫,旁边那只前朝骨董花瓶立刻 倒霉地成了牺牲品,让现场气氛再度紧绷。
龚琉璃花容失色,懊恼不已,正不知如何是好,突如其来的大笑声却让她将眼泪给 吓了回去。
“哈哈哈——有意思,这才对,这才对嘛!呵呵……”练郢忍不住大笑出声,这媳 妇终于又恢复了“正常”啦!
“爹,您……您没事吧?”该不会是受刺激过重,有此怪异反应吧!
“没事没事,你爹他只是太高兴了。”练夫人也跟着笑道。
“怎?,怎?会高兴呢?”龚琉璃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你们……你们是不是受到 太大的刺激了?呜!都是我不好,又闯了祸。”
“琉璃,怎?好端端的又哭了呢?”练夫人担心地问。
“呜!娘,我不好,难怪我爹总是喜欢说我是闯祸精、是小瘟神,我……我竟然打 破了这只骨董花瓶,我实在是太不应该了。”龚琉璃趴在她怀里诉说着自己以往恶劣的 事?。“你们就只管打我骂我吧,我不会怪你们的。”
“傻孩子,那花瓶破就破了,没事的,别哭了。”练夫人拍拍她的肩道。
“是啊,那花瓶帮我找回了媳妇的真性情,算来它破得挺有价值的哩!”练郢老实 地道。他实在不希望那么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下去,那会让他餐餐消化不良。
“咦!爹,你……你说什么?”龚琉璃假装听不懂。
“孩子,其实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底,只是这样太辛苦了,而且我们也不喜欢。 ”练夫人温和地说道。“说句不客气的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那么小心翼翼的,会 让我们压力很重,食不下咽哩!”
“嗄?”怎?会这样?龚琉璃睁着一双水眸怀疑地看着他们。“可是我若不小心点 ,就会坏事。”“没关系,反正咱们家的碗盘和花瓶都多,不怕!”练郢笑着保证。
“爹,你这是在笑我。”她忍不住娇嗔道。
练家两老也跟着笑开来,他们老来才得了一双子女,所以对子女的管教都较?放纵 ,希望他们跟着真性子走。
可惜的是练龙和练凤两姐弟毕竟生在官家,该有的礼仪还是不可或缺,尤其是练龙 的性子更是冷硬,叫两老好丧气。
只是没想到这个宰相府里的千金,不但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骄纵,个性还直率得不 得了,瞧瞧现在,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实在让人不知道该拿她怎?办才好,偏偏又觉 得她可爱极了。
“琉璃,这就对了,答应娘,别再压抑自己的真性情,快快乐乐的好吗?”练夫人 温柔地劝道。
“嗯!”她用力地点头,赧然道:“只是怕家里的碗筷、花瓶真的都要被我砸光了 。”
“呵呵呵——”两老看她那模样,忍不住又笑开。
“爹娘,你们别再笑了。”她撒娇地嗔道。
两老更是欢喜,像她这样爱撒娇耍赖,又天真率直的孩子,实在足以让人疼入心坎 儿。
“对了,爹,你方才喊我什么事?”
“噢!”差点忘了,只顾着笑的练郢这才想起来。“我只是想问你,龙儿都在忙些 什么,好几天都没见到人影了。”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龚琉璃无力地摇摇头。
都成亲好几天了,练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她根本很少见到他,就算看到了,他 也总是找借口逃离,再加上自己的笨手笨脚闯了不少祸,也没脸见他,心情的沮丧由此 可见一斑。
“不知道?”
练郢夫妇相望一眼,同时很有默契地决定暂时不插手管他们的事,年轻人的问题, 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好了。
“对了,爹听说你曾救过凤儿,是怎?一回事,你可以说来听听吗?”练郢很快地 转移话题道。
“这……”不好吧,万一把他们给吓坏了,练龙一定会掐死她的。
不不不!龚琉璃连连摇头,死也不说。
看出了她心里的疑虑,练郢鼓励道:“无妨,有什么话就只管说,这里又没外人。 ”
“但是我真的怕吓坏你们。”龚琉璃保留地道。
“呵呵,我们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听过呢?”
有道理耶!龚琉璃接受这个说法。
于是,她不但将救练凤的经过说了一遍,还将自己这些年来闯荡江湖的心得和趣事 说给两老听。
起初两老真的被吓坏了,他们怎?也没想到,堂堂相府千金竟然会去当侠女?但是 后来一回想到自己的女儿,对于龚琉璃的举动也就较能接受了。练凤也曾经十分渴望和 练龙及敬昊到处游山玩水,可惜生在官家,怕人指点,无法成行,这反让他们两老感到 十分内疚。
“你胆子可不小,江湖是非多,你一个女娃儿竟然能够平安脱险,真是不简单。” 练夫人担忧地道。
“呵!说来丢人,其实你们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也闯了不少祸,但也别小看我喔, 我可也救了不少人呢,像这回的探花也曾受过我的恩,见到我还得喊我一声女侠哩!” 龚琉璃神气地道。
“这么厉害啊!”
“真的啦,有机会看到他你们再问问,我绝对没有说谎喔!”
练郢夫妇从来都没接触过那样的世界,对于她话中的内容感到格外有趣。
就这样,公婆、媳妇三人一起说说笑笑,直到深夜都还不自觉。
刚踏进家门的练龙几乎大老远便听见了他们的笑声,忍不住好奇地往这边来,没想 到看见的竟是他们三人如此和谐的画面,不禁有些动容。
“耶!龙哥,你回来啦!”龚琉璃率先发现他,立刻冲上前去迎接。
“嗯,大老远就听到你的笑声了。”
“真的吗?”龚琉璃轻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龙儿,琉璃逗得我们开心呢!”练郢笑着道。
练龙狐疑地望了她一眼,真没想到他爹娘的反应会是这样,不但没对她的举止感到 头疼,反而还对她如此满意。
“对了,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回房去睡吧!”练夫人道。
“那爹娘也早点睡。”琉璃甜甜一笑。
真的好久没看到两老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快乐了。
练龙决定回房好好拷问她一番,看她到底是怎?做到的。
第十章
“你到底跟爹娘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们笑得那么开心,甚至忘了时间。”
一关起房门,练龙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秘密。毕竟父母年纪大了,他也希望能 让他们的日子都这么快乐。
“没什么啊,我就告诉他们我在江湖上遇到的一些趣事而已。”
“什么?”他抓住她的手。“你居然告诉我爹娘这些,不怕他们吓坏?”
“他们自己都说一把年纪什么都看过啦,而且你没瞧见他们笑得那么开心?”龚琉 璃正色地道。“还有,他们不只是你的爹娘,也是我的爹娘。”
“你的爹娘?”对喔!她若不说,他还真差点要忘了两人已经成亲的事实。
“怎?,你吃醋了吗?”她斜睨了他一眼。
“谁会吃这种醋,无聊!”
“嘴硬!”她偏着头状似认真地道。“其实我觉得爹娘对我比我京城里的爹娘还好 ,他们非但没有责?我,还说有机会要跟我去闯江湖呢!”
“你别说笑了。”他们都多大年纪了。
“那可不一定啊!”她忽然打了个呵欠。“唉,好累喔,我要睡了。”
经过这一整天,一下子紧张一下子又哭又笑的,她已经累得不行了,连外衫都没脱 ,整个人往床榻上一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练龙愣在当场,这……这怎?对?暂且不论她是他的妻子,以她的个性而言,一见 到他应该死缠着他不放才对,前些日子都是这样的,所以他才会借故每天忙到这么晚才 回来。再加上怕爹娘担心,又不敢与她分房睡,只好睡在旁边的椅榻上,有多远就躲她 多远。没想到这回当两人真的面对面时,她竟然……睡着了?!
这举动让他男性的自尊大大受损,他眉头一皱,推了推她硬是想抢回床上自己该有 的一半位置。
没想到他一躺下,龚琉璃娇软的身躯立刻朝他偎近,将他当成软被似的,并在他怀 里调整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
练龙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其实多少个夜里,他常常都这样站在床前凝视着她的娇? ,很想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一想起她和敬昊的联手欺骗和逼婚,又让他裹足不前了。
但这一次他是着了什么魔,竟然自投罗网地睡到她身边来。
她的娇躯抱起来是这么的舒服,想要她的欲望不禁猛烈燃烧——“不,不行。”他 极力地控制自己。
不能这么做,他不喜欢她的,他怎?会喜欢像她这种既任性又爱耍赖的女子呢?
可惜身子是诚实的,想要她的欲火已经狂燃到了极限。
算了,是她自找的,何况她又是他的妻子,他有这个权利啊!
低下头,他轻易地寻找到她的唇,火热的舌尖挑开了那芳甜的唇瓣,长驱直入,想 挑起她的反应。
“嗯!”睡梦中,龚琉璃感觉有异物侵入口中,由于晚膳都只顾着聊天,吃得不多 ,她还当他的舌头是好吃的东西,立刻热烈地回应他。
她的热情更加助燃了他的欲念,练龙只感到脑袋混沌一片,无力思考。
舌尖继续与她嬉戏缠绵,大手也不客气地动手解开她的衣衫,寻找在她身上能平复 自己悸动的源头。
强烈的拥吻下,就在龚琉璃觉得自己快窒息时,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凉意,片刻间, 所有的瞌睡虫跑得一只不剩。
“你……你在做什么?”她边喘息,边推开他纳闷地问。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 经春光外泄——难怪会觉得凉凉的,她连忙拉来棉被将自己包裹住。
燃烧的欲火突然被打断,欲求不满让练龙火气上升。
“做洞房花烛夜没做的事。”
“什么事?”龚琉璃不解地问。
“难道你娘或你奶娘没教你?”他大吃一惊地问。
“有啊,她们有说我们……我们该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他 们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真的睡在一起。
“还有呢?”
“还有?还有吗?”她极力思考着。
对了,容婶好像还说过什么,但她说得神秘兮兮、声音又小,她懒得理会也没去注 意了,应该没有其他了吧!
她那纯真的反应让他忍不住想笑,这下就不难理解他爹娘?
何会那么喜欢她了。
“当然有。”性感的声音加上欲火未褪,显得相当有磁性和吸引力。“你想学吗? ”
“想!”龚琉璃毫不犹豫地道。
除了当一个好媳妇,她还想当一个好妻子呢!好不容易他终于接受她了,她当然要 好好学。
“那现在帮我宽衣。”
“宽衣?”
宽衣就宽衣,这根本不难啊!问题是他干?说得那么暖昧?
活像挖了什么陷阱等她跳似的,难不成他以为她不敢?
呵呵,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她龚琉璃可没那么胆小。
玉手爬上他的衣衫,想轻解罗衫,可惜始终不得要领,脱了半天还是脱不下来,她 娇唇一努,气急败坏地干脆将衣服给撕了。
唰地一声,衣服从中裂开。反正衣服解下就好,过程不重要啦!
“赫!”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种举动,练龙着实大吃一惊。
不过在他还来不及反应前,她的小手已经不客气地摸上了他的胸。
“平的耶,真的好平喔,太有趣了!”和她都不一样,她忍不住啧啧称奇又偷摸了 两把。
“哎!”他倒吸了口气,好不容易稍稍平息的欲火在她纯真的举动下又熊熊燃烧。 “你说得对,男人跟女人的身体的确差异甚多。”
“男人除了平胸外,和女人还有其他差别吗?”她看不出来耶。
“当然。”
练龙放弃了逗弄,他可不想自己欲火焚身而死。他立刻快速地将两人的衣衫解开, 干脆让她看个透彻,也利于接下来的动作。
借着月光投射,龚琉璃很快地察觉到了两人的另一个不同点,她好奇地伸手往他腿 间一摸,这回听到他更大的抽气声了。
“你……你想害死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里不能动?”话虽这么说,她好奇的眼眸还 是不住地朝他胯下张望。
“谁说这里不能‘动’的?”简直太侮辱人了。他话中有话地说道。
将她推倒在床,反身覆上了她的娇躯。
两人身躯亲密地贴近,身上奇异的感觉扩散,让她不由得也紧张地吸了口气。
“担心了吗?”练龙的手轻轻地划过她的身子,觉得这样的情形有趣极了。
“谁……谁担心?你别压着我,这样我不能呼吸。”
她猛喘着气,每一回起伏,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地与他更加贴近,一股陌生的狂涛也 随即由下腹窜升起,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不能呼吸吗?那我渡口气给你好了。”
说着,他再度低下头掳获了她的香唇,大手在她身上游移,点燃了她身体的热情之 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