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这么认为吗?在她抛下了所有的尊严和矜持,当众倾诉自己的心意时,他也是这么看待她的?
“令驹哥,你呢?你快告诉她你爱我,你快说话啊!”潘妮着急地道。
“你这小女孩真不死心。”何靖雅冷哼。“也好!驹,你快告诉她你心中的真正想法,让她死了这条心。”
“我……”东方令驹向来果断,很少这么进退维谷。
“令驹哥,你说,你是爱我的。”潘妮期盼地盯着他。
“驹,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何靖雅警告道。
其实她根本不爱东方令驹,他们两个是十分相似的人,一样强势、一样犀利、一样是工作狂,她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处处较劲的两人,若说会擦出什么火花,实在牵强。
爱情根本不在她的计划范围内,她当然也不容许它发生,更是对其嗤之以鼻,根本不信世界上有这种东西。
名与利才是最实在的。
原本她也早已打算了要一辈子游戏人间,不过父母催婚在即,加上东方令驹的社会地位和能力都足以让她后半辈子继续风光耀眼,再度将自家的兄弟狠狠比下去,因此她丢出了合作方案这个诱饵,引诱东方令驹同意她的想法,答应婚事。
反正他们两个都早已抱定了单身主意,同样的希望能够将自家的公司推向至巅的状态,如果有机会能够达成双赢的目的,签一纸结婚证书有什么难的?
怎么也没想到半路竟然会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来;同样的,不在她计划范围内的事,她绝不允许发生。
“驹,成败都掌握在你手上,你好自为之。”她再度说明。
如果他敢毁约,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东方令驹太清楚何靖雅的为人了,她是个凡事将利益放在前头的人,对于追逐名利之热中,恐怕无人能及。
不!欧洲市场是他计划已久的,他绝对不允许失败。
唯今之计,只有对不起潘妮了,反正他不会是个好情人,配不上她。
“潘妮,实在很对不起,虽然残忍,但我还是得说明,我真的不爱你。”他狠心地说出了这一句。
“什么?”潘妮不信,她不相信那是他的真心话。“你没说实话,你为什么不肯说实话?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为我将自己从失去父母的囚牢中将自己释放出来?为什么你不肯?”
“我说的是事实,信不信由你。”
“令驹哥……”
“其实你也别口口声声说爱我,说不定你根本只是怕寂寞而已。”东方令驹安慰着。“我知道你父母的离异带给你很大的伤害。”
“不是这样的,我爱你和我的父母完全没关系。”
“不,有关系。我知道你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会以为爱上我,只是在你父母离异后,想要抓住另一个依靠而已。”
不是的,他怎么能这样误解她?难道他真的无法了解她的心意吗?潘妮无法控制地鼻酸。
她想靠近他与他说明,何靖雅却率先挡在面前,阻止她靠近东方今驹。
“相信驹已经说得很清楚。对了,我知道你们之前同居过,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现在请你离开吧!别再打扰我们夫妻了。”
她竟然调查他们,并错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东方今驹拧起眉看着何靖雅。
潘妮同样失望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够说句话,留住她。谁知道他的眼神全放在何靖雅身上,根本不看她一眼。
她完全地绝望了,原来真相这么残忍,不管东方令驹爱不爱她,事实都说明了一切一她永远比不上他追求名利的心。
原来他连自己都不爱,为了公司利益,真的连自己都可以牺牲。
这样的男人,她拥有不起,她彻底认输了。
“我懂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潘妮没有哭,她坚强地走出大门,头也不回。
东方令驹恍若无视,俊挺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没人猜得出他在想什么,他又变得像以往一样的深沉可怕。
“终于走了。”何靖雅不知死活地庆幸着,还警告道。“对了,我希望这次是唯—一次,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我可丢不起这个脸、闹不得这种笑话,我不管什么男人都会犯的错,总之以后你若要拈花惹草,最好将嘴给擦干挣。”
“你说完了吗?”东方今驹过分礼貌地问。
“这……”何靖雅显然还意犹未尽,继续说:“还有,别再这么登堂入室的让其他女人进门了,我不喜欢,这若是传了出去,我同样没脸见人,我可不想到处去跟人解释自己家里怎么会多出个女人来的事。”
“放心吧!你不会有这种机会对我抱怨的。”
“那可很难讲,男人嘛!有一次就会有两次,有两次呢……”
“你可以走了,结婚戒指还你。”东方令驹当着她的面拿下婚戒。“这样你总该相信了吧!”
“这……东方令驹,你在做什么?”滔滔不绝的何靖雅满脸惊愕。
“很简单,我不玩了。”
“不玩?你开什么玩笑?难道你不怕我将所有的资金抽回?我告诉你,没有我,我爸爸是不可能同意借你那么多钱,让你周转的!还有欧洲的市场,没有我的帮忙,你想打进去,就是痴人说梦,你最好想清楚。”她将婚戒递给他。“婚戒拿回去,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那我可要感谢你的大方了。”东方令驹冷笑。“可惜我一向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多谢你的操心了。”
“东方令驹,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侮。”
他将她推出门外,毫不迟疑。
“可恶!到时候你就别来求我,我告诉你,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我说到做到……”
东方令驹砰一声关上门,阻绝了所有嗓音。
脱下了婚戒,他突然觉得整个人轻松起来。何靖雅威胁不了他的,他会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奇迹给她看。
只是一想起潘妮那张绝望的脸,他的心又忍不住揪紧。
她——真的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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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你说你要娶我,这件事还算数吗?”
当潘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时,克雷简直高兴得要跳脚了,立刻驱车前来迎接佳人。
潘妮因此下了个决定,她要跟克雷回美国结婚,而且永远不再踏上这块伤心的土地。
相对于克雷的开心,得到消息后的东方令薇简直要气死了。
她二话不说,完全不顾东方烈的阻止,立刻闯进东方令驹的办公室。
“东方令驹,你在搞什么鬼?是不是神经病?我看你的脑筋根本是有问题,走走走,我带你去打一针,或者看看精神科,我会给你推荐个好医生的。”
东方令驹怎么可能乖乖地随她去看医生,除非他真的疯了。
“你在做什么?”依他看来,真正头脑有问题的人是她,否则怎会没头没脑的乱骂人?
“带你去看医生啊!你这个笨蛋,竟然会舍弃潘妮那么好的女孩,反而要去娶那个姓何的男人婆,不是生病了是什么?!”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他一贯冷漠地道。
潘妮走了,他是很难过,但是他知道自己无法提供给她她要的幸福,何必去害人害己?
“怎么不需要我管?”东方令薇看到他竟然还有心处理公事,更加火大。“东方令驹,你怎么还有心思去处理这些鬼公事,快点啦,赶快去阻止潘妮,别让她走,要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小薇,你如果再胡闹,就别怪我不顾念兄妹之情。”
“我不管,今天就算会让你扒层皮,我也要带你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小妹一向怕他,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变得如此放肆。
“大事啊!潘妮要走了,她就要跟克雷回美国了。”
克雷?是那个在宴会上看到的金发男人吗?这句话突然震得他有些头昏眼花,无法呼吸。
‘你还愣住做什么,快点快点,快点去阻止啊!”东方令薇真是会气到无力,这不是标准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吗?
“阻止?”东方令驹耸耸肩。“阻止做什么?她是应该回去的。”
潘妮的父母都在美国,她回去也好。
“应该?”东方令薇尖叫,那声音差点让躲门外偷听的几个小秘书吓坏。“好好好,你就别让历史重演,来不及对爸妈说抱歉,现在再次失去一次宝贵机会。”
“机会?”
“是啊!到时候你就等着潘妮寄结婚请帖给你,欲哭无泪吧,哼!”
“结婚请帖?”东方令驹突然拉住她,心惊胆跳地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谁要结婚了?”
“潘妮和克雷啊!怎么,我……我没告诉你吗?”她瞪大眼,那她刚刚说了一堆,不都是废话?
啊啊啊!不对幄!她竟然跟天公借胆,对二哥又叫又跳,完了,她小命休矣!
正当她想落跑之际,东方令驹突然喊住了她——
“小薇。”
“二哥,人家……人家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对他凶的啦,她是紧张啊,而且她讨厌死何靖雅那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样子了,才不要让那女人得意。
东方令驹根本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只想知道结婚请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问你,到底谁要结婚了?”
耶!看来二哥对这件事很有兴趣,这表示有希望了?东方令薇笑弯了眉,立刻将所有事情说了一遍,矩细靡遗、加油添醋,务必缠到他愿意去将人追回来不可。
《《
国际机场出入境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声音鼎沸,充满了迎接亲友的喜悦和送机的离情依依。
潘妮就站在大厅上,眼神还不停地四处探看。
她在期待什么吗?是不是太傻了点,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又何必去想望。
回美国去吧!克雷虽然不是她所喜欢的人,但是他对她真的很好,都答应要嫁给他了,就不该再踌躇不定。
机场上又响起了一阵阵催促登机的声音,她就要离开了。
失魂落魄地收回了目光,她一个人孤单地默默往登机室里走去——
别了,台湾;别了,我失落的、唯一的爱。
她闭上眼睛,就在飞机即将起飞时,才猛然想起原先坐在身边的克雷不见了。
“克雷!”
糟糕!人呢?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刚刚明明还在身边的?
旁边的位置是空的,那表示……克雷没坐上飞机?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太奇怪了!
不过她也无心去多管了,克雷不是小孩,她相信他会照顾自己的。
视线又回到了外头的蓝天白云,看着地上的房子渐渐缩小,从积木玩具化为最后的黑点,她终于无法控制地掩面哭泣。
她多想再见他一面……
“小姐,若不介意,我的肩膀可以借你。”温醇浑厚的好听嗓音,带着浓浓的情意,让人感动。
潘妮突然停止了哭泣,这声音好像……好像……
天啊!她是不是思念过度,出现幻觉了?要不然怎么会看到东方令驹就坐在她身旁的空位工?这……太不可思议了。
她赶紧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些。
“潘妮,真的是我,别怀疑。”东方令驹朝她微笑,轻拥住她。“我来了!”
“你……你也坐这班飞机出国洽公?”好巧,不是吗?潘妮心头蹦蹦跳,整个人乱哄哄的,无法思考。
老天竟然听到了她的请求,将他送到她面前来了。
靠在他温暖而熟悉的怀里,她确切地感受他的存在,这不是幻觉啊!
东方令驹突然笑出声来。“不!不是公事,我这回要办的是私事。”
“私事?”
“我要去美国向岳父岳母请求,让他们同意将女儿嫁给我。”东方令驹俊挺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你说我们是先到岳父那里好呢?还是岳母那里?”
“嘎?”他……他在说外星话吗?不然她怎么都听不懂?
“说啊!要先到你爸爸那里,还是你妈妈那里?或者……干脆约他们一起见面好了,边恭喜他们结婚愉快;边告知他们这项喜讯,你说好不好?”
东方令驹在听完妹妹东方令薇的陈述后,再也无法隐忍心里的冲动。
明明知道该放了她的,但他就是做不到,他真的爱她,爱到无法拱手让人,一想起她可能靠在别的男人怀里,心里就有如刀割般痛苦。
所以他来了,不顾一切地抛下工作前来追寻她。
这才是他一辈子的依归,他的幸福!
是她帮助了他,让他挣脱了父母死亡的阴影,走了出来,他会好好珍惜她的。
“等……等等,令驹哥,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好复杂喔,乱七八糟的脑袋瓜子根本无法思考,她真的听不懂那!
“我爱你。”他十分认真地看着她。“听好,这句话我只说这一次,我、爱、你!”
“什么?”她会不会幻觉又幻听啊?
“我说了,只说那么一次,没听见我也没办法了。”他无赖地道。
“令驹哥,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其实她已经听清楚了,但还是不够确定啊!她保证下一次一定会非常仔细聆听的。
“不!我不说了。”他好看的唇展扬起魅惑的弧度。“我用做的——”
他的唇吻上她的,直到她了解了他的意思,不再怀疑这个问题为止。
潘妮整个人晕陶陶地靠在他胸前,就像现在的情景一样,飞跃在云端上。
“对了,那克雷呢?这应该是他的座位吧?”她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太不乖了,竟然在我怀中想别的男人,该罚!”东方令驹继续吻着她的唇,无视于旁人的注目。
“但是……”
“没有但是,从今起,你只属于我,只准看我。”
“霸道!”潘妮娇嗔道。
“愿意给我机会,再爱我吗?”
“我……愿意,当然愿意。”她终于露出甜蜜的笑靥来。“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倚偎在心上人的怀里,潘妮整个人幸福得不得了,而可怜的克雷早已被她丢到九霄云外去,再也想不起来了。
另一头,在机场上的金发男子可没那么幸运了,他呀!简直哀怨得不得了。
“东方令薇,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要去坐飞机啊!”克雷又跳又叫,完全失去了绅士风度,就快歇斯底里了。
这个东方家的小恶女竟然趁着他去买饮料要给潘妮喝时拉住他、缠着他问东问西。一下子说扭到脚,需要他帮忙;一下子又说快中暑了,要他扶持什么的……克雷真的无法忍受了。
“好好好,别这么又叫又跳的,这里是机场,请维持你的风度和气质。”觉得耍弄够了,东方三小姐终于良心发现地同意放人了。
“太好了!”没风度气质无妨,克雷只求能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她身边。
“慢着!”
“你又想干嘛?”他防备的问。
“没什么啊!”东方令薇睁大无辜的双眼。“我只是很‘好心’地想告诉你,你要搭的飞机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