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艺人他看多了!演了几部片、拍了几部广告MTV,累积了些知名度,就想出唱片玩耍,实则没啥歌唱天份。即使这温凯娣人气飙高,唱歌的事也得稍微评估,免得随随便便就出唱片,专业形象被污蔑,还得被大众骂得臭头。
“呵……那你可真得怪罪老天爷了!我保证我的歌喉不会让你失望的。”温凯娣得意地掩嘴一笑,对自己向来有着外人无法想像的自信。
呃……还真大言不惭!丁立文暗自昨舌,不着痕迹地顿了一顿,没料到温凯娣这女人是“言行一致”的——敢!
“你都这么说了,我不让你试试,岂不是没办法向杨老板交代?”扯出一脸假笑,丁立文瞥向她依靠着的膝煜,乍起一个念头:“就麻烦滕煜吧!你请他替你录唱几首,再让我听听。他拥有一间设备齐全的录音室,就在他住的地方。”
这念头纯粹是临时起意,至于用意是好是坏,丁立文本身并没多想。
也许,他下意识想将显然是“茶色”的温凯娣暂推给别人去伤脑筋;也许,他好心给滕煜机会,倘若温凯娣真能唱,不论是写曲或担任制作,
对滕煜来说都是帮助;而温凯娣就算不能唱,他也算作了个人情给滕煜,一举三得。
“真的?!”温凯娣喜出望外,这头得到应允,忙积极地将目标转向滕煜:“你听到了没?这次你可得帮帮我,我保证会好好答谢你的。”软若无骨的娇躯在滕煜身旁磨啊蹭的。
“是啊,滕煜,这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凯娣有人砸钱赞助哦!”丁立文也开口增加说服性。
“好啊!我那儿恰巧有几首新的作品还没寄出去,正好请凯娣替我唱唱看。”滕煜没想太多,淡笑地回应,试图忽略温凯娣在身上挑起的男性欲望。
“还不谢谢滕煜,他作的曲是品质一流的。”
捧起一杯酒递给温凯娣,丁立文这话有心人一听便知不对,要是一流,怎会没落?而他,怎可能没积极延揽?可见,客套成份居多!
不过一心一意想唱歌的温凯娣欢喜得想不了那么多,进展到此,她该讨好的人又增加了滕煜这个才华洋溢的音乐才子,目前最有利的,则是和他快快交流感情!
“滕煜,我先干为敬……”媚眼一抛,她仰首喝下一整杯红酒,然后粉舌性感地轻舔唇瓣,她一向擅于利用自己的本钱。
明显感到超强伏特的电流射向自己,滕煜邪魅地勾唇,拉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迷蒙的眸子与她的交流。
“哪天约个时间来录音吧。”回敬,他说。
“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温凯娣轻附在他肩膀,浓郁的香气顿时在他鼻间缭绕,灼热的气息伴随着暗示意味十足的话语喷拂在他耳畔,撩动暧昧氛围。
滕煜对各取所需的男女关系并不陌生,即使性格有时淡漠了点,然而,当他要一个女人时,他或许会积极主动,反之,他的自制力则会为自己筑起围墙;拒之千里;而温凯娣,狐媚的模样一看就知是个纵情贪欢的个筒中好手!
俊魅的眸子斜睨向她,接收到她确认的讯息,他眉一挑,慵懒地笑了。
“我不反对。”生活向来随心所欲惯了,感觉对了,那么,投怀送抱的性感尤物更没有推拒的道理。
这晚,喝得尽兴,也纵情得彻底,愈夜愈见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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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幽暗的房内,隐隐约约的光线扰醒了床上的男人,屡屡翻身的动作显示床上人儿正在起床、赖床间挣扎不已。
“唔……”伸了个懒腰,全身无一处不酸疼,他不由自主地呻吟了声。“噢!该死的……”不经意一个动作,牵动了额际的抽痛,他恼怒地咒骂出声。
皱眉欲睁开眼,他才发觉眼皮像灌了水泥似的有如千斤重,心情因不适的身体恶劣到极点。
这个目前一时未想起自己为何搞成这样的男子,便是昨夜喝到挂的滕煜。
思绪还没开始运作,表情扭曲地撑开沉重的眼帘,滕煜脑子一片空白,怔忡地生起身,下滑的被单让他精壮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蓦地,感到诡异的他下意识地拉开被单,惊愕地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旋即直觉地把视线调往身畔——没人,环视房内,也不见人影。
不过,由现场的凌乱程度和他疲累的身体状态推断,昨晚,应该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争才是。
纳闷的滕煜吃力地开始回想,残存的模糊印象逐渐让记忆回笼。
他巧遇丁立文,然后丁主文牵线要他替其中一名同行的女人录唱。
他想起来了——
最后,那女人送他回家送到了床上,他们翻云复雨了整晚,直到他筋疲力尽连什么时候睡着都忘了……
至于,女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他此刻已无法真确地想起,只依稀记得,她……很火辣!
人呢?一觉醒来就不见了?
瞥向时钟,赫然看见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多,滕煜长腿跨向地板,起身进到浴室冲澡,好让自己精神些。
沐浴过后,滕煜习惯地会下楼到录音室旁的工作室。
他目前居住的房子位于这栋大楼里第十九、二十楼,是上下层的格局,每层皆有五十坪大,上层是他个人居住的地方,下层则规划为录音室、工作室以及小型会议室,偶尔会对外开放租用,因此各自独立,却有一道门相通,为的是将工作和居住的环境区隔开来。
热爱音乐的滕煜,录音室内拥有最新配备的录音设施、名贵的乐器,可以让他随性的作曲、演奏。
本该静谧的空间不期然地传来悠悠轻哼声,滕煜循着声音望向来源处,看见一名女子正拿着他随手搁在钢琴上的乐谱认真地学唱着。
他直觉地知道她就是昨晚火热的女子,不过,名字真的想不起来。
“煜,你醒啦!”温凯娣听见细微声响,一抬头看见是滕煜,旋即绽放灿烂的笑靥,倏地跳到他面前,献上一个热情的拥抱和热吻。
滕煜还处在那声“煜”的亲昵叫唤所带来的愕然中,措手不及被撞个满怀,吻得天旋地转,温凯娣的动作迅雷不及掩耳。
火辣热吻在“啾”地一声中结束,温凯娣的藕臂缠在他的颈项上,朝他献上一记万般娇媚的笑容。
“呃……”忙从缺氧状态中恢复,滕煜回以尴尬一笑,因为他忘了她的名,不知如何齿。
“凯娣,我叫温凯娣,昨晚你醉得一塌糊涂,所以我不计较你记不起我的名字;不过,从现在起,你可得好好记牢唷!”洞悉他为何局促,她风情万种地宣告,轻点了下他高挺的鼻尖。
“嗯,凯娣,你看得懂乐谱?”不着痕迹地将她钳制的手给拉下来,走至一旁拾起桌上的乐谱,清醒状态下的滕煜对于她过于热情亲昵的举动不太能适应。
“看得懂啊!那首曲子很好听,我会唱了哦!”她献宝似地说,又黏上他的手臂,旋即哼了几句。
滕煜努力维持表情不变,听着也暗自端详着,温凯娣的漂亮是丽质天生,即使此刻没有上妆,依然美得勾人,在外在条件上,无庸置疑是个天生的明星;然而……咳!走了几个音,但差强人意,若正式来应该会好点吧!他安慰自己地思忖。
“旋律这样对不对?”她忽地停住,兴奋地问。“我们现在就来试试好不好?”跃跃欲试。
“我打通电话叫伙伴来,现在,先去吃点东西吧。”滕煜口中的伙伴是阿不,多年来一直是他同甘共苦的好搭档,大多替他负责音控的工作。
温凯娣努努嘴,不情不愿地被拱上楼,急惊风遇上慢郎中,差点没被梗在胸口的气给堵得脑部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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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阿不驱车来到滕煜家,一见到标致的温凯娣便猛向滕煜瞟以暖昧的眼神。
经过滕煜和他短暂的一番浅谈,阿不也了解了大致的情况,知道她将是滕煜不容错过的一个大好机会——人气佳、条件优,最主要的,还有大老板肯出钱捧!
要是滕煜创作的歌曲被挑上,甚至幸运担任她的唱片制作人,那咸鱼翻身是可以预见的!
“哇塞!真是性感尤物耶!难怪她现在这么受欢迎。”阿不夸张地说,睐了滕煜一记饶富兴味的眼神。
“做你的事吧!多话。”猛地一拍他的背,滕煜赏他白眼,啐道。
坐在音控室里,滕煜朝录音室内已准备好的温凯娣做了个OK的手势,她自信满满地戴上立体声耳机,向他们点点头,阿不随后按下操作。
八个小节的前奏里,不知温凯歌喉如何的心情令滕煜和阿不充满期待,还有一丝忐忑?
终于,歌声响起,不消几秒,滕煜和阿不的眉也随之错愕地拢起。
天啊!五音不全……
果然!上帝造人绝对是公平的,给了她姣好的外在,也不偏心地给她配了副破锣嗓子。
他们呆滞地看着温凯娣得意忘形地唱着,甚至偶尔会卖弄风情地抛来一记媚眼,两人不知该做何表情才好,连滕煜也错愕地都忘了根本
到了副歌部份,情况加剧,温凯过于投入,妖娆娇躯随着旋律忘情舞动,简直和鬼哭神号没两样!
救“狼”喔!满地鸡皮疙瘩来不及扫,赫然又被一声走了调的惊悚高音给拉回神,受到打击的阿不错愕地僵着脸,缓缓将视线调向一旁脸色苍白的滕煜,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打着惊”!
察觉到阿不投来怜悯的视线,滕煜也唇角抽搐地转过头来和他无奈互视,希望宣告破灭。
“我不想糟蹋我创作的心血……”滕煜呐呐地说,这几首歌,是他近期相当用心的作品,没有意料到竟会被人诠释得这么惨不忍“闻”!
“我了解。”阿不同情地拍拍他的肩。每个作曲人都希望为自己的心血结晶找到最佳的诠释者。
“怎么告诉她,她的嗓子不适合唱?”滕煜头痛地说,思索怎么开口才能婉转表达不伤人。
毫无疑问的,宿醉引起的头痛,因听了温凯娣的歌声而加剧。
“还用得着说,待会儿放给她自己听不就得了,这么鬼吼鬼叫的,她不可能没有自知之明。”阿不直截了当地指出。
两人就这么等里头的温凯娣唱完,然后兴高采烈地要求听听自己的表现。当温凯娣听完后,他们还好心地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她,谁知——
“哈哈……我的表现很优异吧!你们看,我第一次进录音室就唱得这么好,这表示我有歌唱的天份唷!我再唱一次看看能不能更好,好吗?煜,你这几首歌都给我唱,我去跟杨老板说,唱片就由你制作,这几天我们多录几首,拿去给他们听……”她沾沾自喜,说得口沫横飞。
哇咧……难不成,这女人,还患有严重的听觉障碍?!明明像杀猪,她竟觉得自己唱得很好?!
她说出的话让滕煜和阿不当场瞠目结舌,只差没口吐白沫,也证实了阿不所谓的“自知之明”,在温凯娣身上是完全不存在的。
滕煜淡漠、阿不敦厚,两个都不是反应极快的人,再遇上温凯娣无人能敌的极度自恋,对于自己的缺点一切从盲,简直被打败。
“呃……好吧!再试一次看看,你再用心点唱,OK?我和阿不会用一些特殊的装置来修饰你的嗓音。”膝煜的语气隐约带有恳求,声音可以修,但是也不能糟得太夸张啊!
好吧!仁慈点,不要一次判生死,冒着耳膜被摧残的痛苦,他也由衷希望温凯娣唱得好,给她机会也就等于给自己机会!
不过,在这之前,滕煜心里还有个但书,即使,他能为了现实、前景,昧着良心替她做唱片,但那也只是拿别人的歌来让她唱,绝不代表他可以忍受自己的宝贝作品被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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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整整三天不人道的疲劳轰炸,滕煜再也无法忍受处在高分贝噪音的痛苦中,他胡诌一通,以有事为由,将噪音制造机温凯娣丢给抗压度较高的阿不,很没道义地让他去承受魔音穿脑的折磨。
也不能怪他没义气啦!一来,他被吵得快“起宵”;二来,阿不这名音控师索价不菲,他既然付了酬劳就得物尽其用,算起来他是阿不的老板啊!当然有理由交派任务给他喽!
拖着疲惫的身子,独自一人再次来到PUB。讽刺得很,原本觉得喧闹的音乐,在此刻听来,还好过温凯娣荒腔走板的歌声。
他不否认,火辣辣的温凯娣是个很好的床伴,在生理上,他的身体是喜欢她的,相信也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喜欢她,她的热情也正好互补了他的淡漠;然而,这几天下来,他不只得在白天忍受她的哀叫歌声,连晚上也得……听她近距离的夸张呻吟……滕煜忽地起了一阵“加冷笋”!
热情如火等于需索无度?没错!夜路走多总让他碰上鬼了!滕煜不得不给温凯颁个精力旺盛奖!
不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男欢女爱本是你情我愿,可她仿佛想榨干他似的……四个晚上了,他没有一天能够好好地、安稳地睡一觉!
看来,有点被吓到的他也许会有一段时间对鱼水之欢失去兴趣了!而这始作俑者,非温凯娣莫属。
在疲累的状态下特别容易醉,因此,滕煜才喝没几杯酒就混混沌沌,一阵猛然的睡意来袭,他差点在吧台前“度咕”!
行动电话传来的振动让滕煜奋力睁开眼,他瞄了眼来电显示——阿不,遂按下通话键。
“喂,她唱够了吗?”滕煜拖长了语音,懒懒地开口。
“还没咧!你老兄真够义气,放我一个人饱受摧残,自己跑去快活?!”阿不叫苦连天,温凯娣在录音室里唱,可怜他躲在音控台下偷打电话吐苦水。
“大不了加你薪水!你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他的口吻让滕煜听了忍不住嗤笑出声。
“免了!我跟你说,我试过好几次了,就是没办法让她的歌声听起来好一点,待会儿等她唱过瘾了,我就跟她说差不多了,叫她有空去找丁立文听听,让他去当坏人敲醒她的美梦,好尽快结束我们水深火热的日子。”阿不劈哩啪啦地说,可见他是真的受到了莫大的折磨才被刺激的。
“也好,坏人让丁立文去做,看凯娣这么满心欢喜,我也不忍心浇她冷水。”赞同地应和,滕煜的个性虽是淡漠了点,总是满不在乎的模样,事实上,他心地很好。
“喂,好了,她唱完了。Bye!”一听音乐播完,阿不忙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