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有那个意思。男女关系终究还是不平等的,男人有太多藉口可以拈花惹草,刘家不会因为我而放弃与你结亲的,我不会傻到去告密。"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她额上直淌着冷汗。
"那么你刚才说的毁掉你自己是什么意思?"她脸上的倔强让他更想狠狠地折磨她。
"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吴明蓉闭上了眼,不想再面对他的脸。
"你宁愿去死也不愿陪在我身边!"冉浚中甩开了她的手,眼珠像要蹦出眼眶般凶狠。
见吴明蓉站在原地望着他,就像望着一块无关紧要的石头一般,冉浚中低吼了声,扯住她的手臂就要往电梯的方向走,丝毫不在意周遭人士对他们投过来的视线。
"你放开我。"她挡不住他的蛮力,只能被他硬扯着向前。
"总算有反应了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哀莫大于心死了!"冉浚中拖着她前进,完全没考虑到他的步伐原就是她的两倍长,况且她还踩着一双两寸半的细根高跟鞋。
在电梯前,他甩开她的手,用钥匙开启了电梯。"你敢逃走试试看!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冉浚中出言恫吓吴明蓉移动的脚步。
"吴小姐。"林逸民微笑着和妻子、儿子走到他们背后。
"有什么鬼事!"冉浚中一回头,狂怒的火爆模样让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我---- 我们稍后再谈好了。"林逸民拉住发抖的妻子,心底一阵发寒。
"林先生---- 有话直说就好了!冉先生没什么急事的。"吴明蓉喘着气,呼吸尚未自小跑步中平息过来。
冉浚中警告地瞪了她一眼,炽热的眼转向林家三口人。"说!"
"我们只是想让小犬跟吴秘书认识一下。"林逸民的眼光求救地看向吴明蓉。
"我见过你。"吴明蓉讶异地看着林逸民身边的年轻男子。"你是林宛龙,对吗?"
"啊!你是那天在邱家喜筵上的那个女孩子。"林宛龙伸出手和她交握,表情有几分不自然。几个月前,她才和冉先生互甩巴掌,怎么这会儿就变成了冉先生的秘书。
"是啊,我就是那个女孩子。"吴明蓉勉强地笑了笑。她所有的不幸都从那一天开始!
"如果不是你主动说,我还真认不出你来。你变得更美了……"林宛龙夸奖的话才出口,立刻就在冉浚中的杀人目光下硬生生吞下了其他的话。
"原来你们见过。"陈美伦以一种看媳妇的眼为看着吴明蓉。"我们宛龙今年二十八岁,还没有女朋友 "
冉浚中沉着脸,不愧地低吼了声:"废话说完了吗?"
"抱歉打扰冉先生了。"林逸民拉着妻子、儿子向后退,所有人一律在安全距离外看着电梯门打开来。
"进去。"冉浚中将吴明蓉拽入电梯。在电梯关闭的同时,电梯内传来了吴明蓉尖锐的惨叫声。"啊!"
"发生什么事了?"陈美伦紧张地问。
"这回不晓得是谁打谁。"林宛龙对着电梯摇了摇头。看来他和吴明蓉无缘。每回都是匆勿一瞥,那两人就开始进入战争状况了。
"什么意思?"
林逸民听着儿子谈起几个月前的八卦旧闻......
"啊!"吴明蓉尖叫了一声,整个人瘫倒在电梯的地板上。
正按下顶楼按钮的冉浚中。对她的尖叫无动于衷。女人的把戏!他板着一张脸,在她的尖叫转成啜泣之时,才发现她倦曲在地板上,满脸是泪水。
"该死的!你怎么了?!"冉浚中马上冲到吴明蓉身边,然而她右脚的脚踝已经肿成了原来的两倍大,眼泪扑簇簇地掉了下来。
"走----开,"她坐在地上,双手握着自己的脚,以一种不屑的态度回过了头。
冉浚中跪在她身边,一把扯开她那两寸半的高跟鞋丢向墙壁。
"痛!"她咬着唇,努力地不让自已的呼痛声溢出嘴里,因此两片娇柔的嘴唇硬是被她咬出了血丝。
"没事穿这么高的鞋子做什么!"他扯下领带,包上她肿大的脚踝。
"是你买的?"她水涟涟的大眼指控着他。
"闭嘴!"冉浚中恼羞成怒地回吼。他喜欢她的长腿,也爱看她穿着高跟鞋时的模样,却没想到会害她扭了脚。方才一气之下,只想到把她拽进电梯,压根没想到她脚下穿的是高跟鞋。
冉浚中站起身,拿出行动电话,按下个钮。"昭文,三分钟内叫救护车开到我的停车位,明蓉脚受伤。还有,告诉李秘书还有苏经理,我这里出了点状况,订婚仪式往后挪一些时间。至于刘家那边,你过去应付一下。叫救护车快点,她快撑不住了!"他说话的口气急促,因为吴明蓉已从坐着变成卧躺在地板上。
冉浚中关掉电话,按了地下三楼的按钮,将电梯的上升方向改成下降后,一跨步回到了她身边。用最轻柔的手劲抱起了她,让她靠在他胸口,冉浚中用自己的袖子为她拭着额上的冷汗,而剧痛之中的她,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好痛---- "吴明蓉呻吟,火辣的撕裂感一阵又一阵地窜上胸口。她咬住自己的手掌,想减轻些许疼痛。
"干什么!"冉浚中一见到她的牙齿深陷进她的手掌里,立刻拨开了她的手。见她一脸的苍白,他一语不发地撩起衣袖,把自己的手臂放到她的唇瓣间。
"你不是很恨我吗?咬我可以泄恨吧。"他盯着她的眼说。
吴明蓉咬了,毫不留情地重重咬了下去。牙齿在感受到他温热的肌肉有片刻的僵硬后,她更是不留情地加重了力道。她恨他!她有一百个理由恨他!
只是,在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她着着实实知道----对冉浚中而言,她是有一点特别的。他从不温柔,但却为她打理了所有的衣着。他很忙碌,却愿意陪她在超市一袋袋地购买着她爱吃的零食;他太易怒,然而每每对她发完脾气之后,他会揽着她一整晚----这种正常男人都可能会做的事,却因为是"冉浚中"所做的,所以她就不舍了吗?泪水迷蒙了眼,吴明蓉只知道他俩在注视着她。心脏莫名地揪抽着,她却明白了一件让她更痛苦的事----她爱上冉浚中。
"到了。"电梯停在地下楼,冉浚中轻轻地抱着她,小心翼翼地不扯动她受伤的脚。"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再忍一会。"
吴明蓉闭起眼晴,用力地咬住他古铜色的肌肉,想提醒自已不要陷入他短暂的温柔里。她怎能爱上一个恶魔!在他如此折磨她时,她怎么可能爱上他!她犯贱吗?
"别哭了,你哭得我烦死了!"他粗声粗气地命令道。她这种无声的啜泣法,让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我……"吴明蓉松开了牙齿,却在一扬眸时看见他手臂那一圈几近血肉模糊的沁血齿印。"我---- 你怎么不早说!"
"你的脚在痛。"冉浚中沉郁的眼瞳锁住了她的视线。
吴明蓉伸手盖住了那一圈流血的齿印,脚上的伤痛加上心里的酸楚让她的脑子一片浑沌----他们两人注定要互相伤害吗?
第八章
"明蓉,你的脚没事了吧?"许佩蓝坐在床边,拉着吴明蓉的手。
"没事了。瞧我吃了那一大袋零食,就知道我快痊愈了。"吴明蓉朝许佩蓝及巫靖雅吐了吐舌头,眉目之间又是往日的明丽动人。
"你不对劲喔!"巫靖雅坐在沙发上大摇其头。
"哪里不对劲?"吴明蓉抬高了着短裤的双腿,看不看自己依然裹着纱布的脚踝。"脚快好了啊。"
"我是说你的神情,喂,不过才过了七天吧?那天在冉浚中的订婚宴上看到你,你一副万般了无生趣的样子,今儿个好不容易,你们家霸王允许你见客了,我和佩蓝提着两颗心,眼巴巴地赶来,结果你却神情气爽、眉清目朗,气色也异常红润,害我们白担心一场。"巫靖雅说着说着坐到了吴明蓉身边,仔细地打量她。
"嗯,明蓉看起来一副陶醉在爱河里的样子。"许佩蓝点头附和。"愈来愈漂亮了。"
"那是你没看到前阵子的我,整天累得像条狗,脸上挂着两只黑眼圈,走到街上可能还会吓坏一票人。"吴明蓉抿着酒窝轻笑。"拜脚伤之赐,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睡上好几天了。"
"我可以自行推论,你和冉浚中的感情变质了吗?"巫靖雅单刀直入地问。"他把你关在'水之宫'他的御用套房中,你又笑容满面的,这代表他打算解除和刘家的婚姻吗?"
"不可能的。"吴明蓉的笑顿时显得苦涩,原本舒开的眉心又蹙了起来。"我从不曾想过会有那么一天。"
"那你为什么这么开心?"许佩蓝细声地问。
"人的想法一旦改变了之后,会生成许多变化。以前想着还有一个月就解脱了,是标准的度日如年,而现在----现在却想着只剩下十来天了,所以每一天都是该珍惜的。"吴明蓉清丽的眼眸中闪着淡淡的悲哀,抿着酒窝却愁眉不展的她,看来是韵味十足的。
"明蓉,你好漂亮喔!如果家驹在这里,一定会拉着你当他的模特儿。"许佩蓝撑着手肘傻傻地看着她。
"拜托!"吴明蓉敲敲许佩蓝的头。
"我记得我订婚的那一天晚上发烧到三十九度,他吭都没吭一声,仪式举办完了,头一转就走人离开。而你的脚一扭到,他却为你撇下满屋的宾客陪你到医院,冉浚中相当在意你,不是吗?你问过他关于将来的问题吗?"巫靖雅在一旁说道。
"需要问吗?如果他真的在意我,就不会在送我到医院之后就急着赶回'水之宫'完成他的订婚仪式。我猜想,他或许有些在意我,但绝没有在意他的事业那么多,那我又何必自取其辱,硬要他强给我承诺呢?"吴明蓉垂下头,乌黑的发披到胸前。"反正,我本来就打算要离开他的。我只是没最到没想到----"
"没想到你会爱上他,爱情小说通常是这样发展的。"巫靖雅补充说明,而吴明蓉叹了一口好长的气。
"他会让你走吗?"许佩蓝仰着小脸问道。"当初我要和沙大哥分手时,也分了好久,结果还是没分成啊!"
"我和你们的情形不同。沙家驹或许有些排斥婚姻,但他的本质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冉浚中的行为却不能以常理而论。在冉浚中眼里,有利用价值的人才叫做'人'。像我,不过是他的一次买卖吧。"吴明蓉对着床铺说话,口气沉重,酒窝也抿得苦楚。"我只是个正常女人,我无法待在他身边看着他结婚、生子,而我的身分却永远只能是他的地下情人。"
"即使你是他的最爱,你也不打算留在他身边吗?"巫靖雅问。
"最爱吗?他最爱的是他自己。"吴明蓉说完后,静静地收拾着床头柜上的零食,偌大的套房内只有几声塑胶袋的啪啪声。
沉默的气氛让三个女人同时叹了口气。"唉!"三人相当有默契地抬眼相望,吴明蓉第一个笑
出声来。"我们在做什么啊!比赛谁叹的气比较大声啊!"
"培养一下悲剧性格啊!"巫靖雅笑着答话后,指着床边一个玻璃瓶问道:"你吃这什么药?好眼熟喔!"
吴明蓉推高衣袖,弯身拿起瓶子。
"你的手受伤了!"许佩蓝惊讶地上前拉住吴明蓉的手,小脸显得很担心。"你是不是皮肤过敏啊?怎么手臂上面有好几个地方都红咚咚的?满严重的,要不要去看医生啊?"
吴明蓉闻言,立刻抽回了手,轻咳了两声,一副欲言又止、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佩蓝丫头,明蓉的手臂内侧没有过敏,她那些红点是被'公'蚊子叮的。"巫靖雅朝她眨了下限。"你不会还不懂吧?"
许佩蓝的脸乍然暴红起来,菱型小嘴嗫嚅地说:"那个……吻痕怎么可能是那个样子----不是都一点点粉红而已……那个看起来比较像----被人咬......"
"有人会比较激烈嘛!"巫靖雅加油添醋地说,只觉得那两人的脸红很有趣。"明蓉,你要不要贡献一些经验给我?我当初会选你当室友,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在婚友联谊社的经验可以提供给我不少写作题材。结果,我信息还没收集全,你就被冉浚中提去当他的秘书了。不过嘛......你现在又有另一种'全新体验'了,要不要和我分享一下,以刺激我写作的灵感啊?"
"停!"吴明蓉瞪了她一眼,干脆把脸全埋到手掌里。"你不会去看三级片还是A片啊!"
"哇!原来两位的战况可直比电影情节!"完全不知害羞为何物的巫靖雅突然新到吴明蓉旁边,拉起她的手臂猛瞧。"天啊!他把你当食物啊!"
"巫靖雅!"吴明蓉大吼一声,脸庞全胀红了起来。她臂上的伤从没好过,这些天冉浚中和她缠绵时只顾忌她的伤腿,其余则一律不管。他拿了最好的药膏让她上药,然则旧的吻痕还未消褪,新的激情印记又已经占据了新的地盘。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巫靖雅自顾自地拿起那罐被遗忘的药瓶。"避孕药嘛!我也曾吃过这种牌子的,有种消毒水的味道。"
"是吗?"吴明蓉有些讶异。"我倒觉得吃起来有点甜甜的。"
"你们都吃避孕药啊!"许佩蓝左右张望着,仿若房间还有第四者存在似的。
"没错。"巫靖雅耸耸肩。"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男人一兴奋起来,就常会忘了用保险套。"
"有些还根本就不用。"吴明蓉才低声嘀咕了声,偏偏就让耳尖的巫靖雅给听到了。
"不用保险套?那样很危险耶,万一他有什么A字开头的病怎么办!"巫靖雅追问。
"他以前都会用。"吴明蓉慢慢地从床上站起身,一拐一拐地走到桌边,拿起一瓶饮料一口气喝完了大半瓶,顾左右而言它的企图非常明显。
"你怎么知道?"许佩蓝好奇地问。
"佩蓝,你这个爱问问题的毛病是被我传染的吗?"吴明蓉丢了瓶饮料给许佩蓝。"靖雅,你还要不要喝饮料?"
"不了,我已经喝三瓶了。"巫靖雅指指垃圾桶里的空瓶,顺道走到许佩蓝的旁边。"佩蓝丫头,她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