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希望她得到心娃的原谅,这样她才会心无愧疚的与沈乐成在一起。
她由衷的希望她所料的没错。
齐霈阳从没受过这种刺激,当他见到心娃穿着新娘礼服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几乎震惊得阖不上嘴巴,尤其当他看见新朗不是他时,他……差点没吐血。
他以为……一直以为心娃爱的是他……
“大毛哥,你不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吗?”心娃故作无辜地问,一身新娘礼服让她看起来备感娇艳,像朵玫瑰盛开般,引人忍不住回首一望。
可惜新郎不是他。
他按捺住心中的那股恐慌,问道∶“你在搞什么鬼?”
“我要结婚了。”
“新郎是谁?”齐霈阳当作没见到沈乐成的存在。
“是他。”心娃将沈乐成推上前。
一见到齐霈阳足以冻死人的目光,沈乐成不禁后退一步,“齐先生,我是沈乐成。”他只能说这些话。
如果他早知道要他干这种没命的差事,他早一口回绝了。
齐霈阳冷冷打量他,“你不配。”他下结论。
“谁配呢?”心娃眨着无辜大眼。“凌威扬吗?昨天你已经赶走他,确定他不敢再上齐家求婚,除了沈乐成,我找不到第二人选。”
“你年纪还小,何必急於一时?”
“你忘了我已经二十二岁,有自主权利?”
“你是你的大毛哥,有权也有义务为她挑选新郎。”
“你打算为我挑选谁?”
“这……”齐霈阳一时语塞。
心娃有些失望。“既然你找不出人选,我只好跟沈乐成结婚了。”
“你简直把结婚当儿戏!”
齐霈阳想尽办法也要阻止他们结婚。
该死!他多想告诉她,新郎人选是他齐霈阳,而不是该死的沈乐成。他深爱心娃,却说不出口,只因他担心一旦她恢复记忆,说不定也恢复以往视他为兄的态度。
他不认为他能接受这一点。
所以,他一直很耐心的等待心娃恢复记忆,如果到那时她还确定她爱的是他,他打算向她求婚。
而现在却冒出了一个程咬金,他甚至不清楚心娃是什么时候爱上沈乐成的。
“大毛哥,你就只有这句话要说?”心娃瞪着他,“我以为你会表露出更激烈的反应呢!”
“无论如何,你不能嫁他。”
“偏偏我就要嫁他。”她昂起小头,像个小战士一样。“我们已经决定去公证结婚,就在下午。”
“这么快?”
“难道你没看见我穿上新娘礼服?”
“脱下它。”
“我拒绝。”她唇边突然浮出诡异的一笑。“不过,如果换个新郎,我倒十分同意。”
沈乐成长叹口气,适时的上扬,“齐先生,既然你不同意我当新郎,你认为有谁适合当心娃的新郎?”
“谁都不合适。”
“你呢?”“不!”
“为什么?”心娃喊道。
“因为你记忆还未恢复。”
她不解。“这是什么理由?只要两情相悦……”
“问题就在这儿。”
沈乐成暗翻白眼,原来是问题症结没找到,才会找他冒充新郎。
现在该是他功成身退的时候,以免到时谈不出个结果,齐霈阳一懊恼,他可能就是头号目标。
他悄悄地离开这个战场。
“我不懂。”
齐霈阳绕到办公桌前,低头注视着她。“娃娃,你真的爱我?”
“我当然爱你,否则我会来‘逼婚’?”
他失笑。“你连新郎也带来了,这还算是‘逼婚’吗?”
“他是我雇来的。大毛哥,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他怜惜的摸上她白嫩的脸颊,“傻娃娃,你现在爱的是我,但你恢复记忆以后,恐怕就不这么想了。那时我们会恢复兄妹的关系,如果我们现在结婚,将来你会后悔的。”
“这算那门子歪理!”
“娃娃,你不了解你的过去。过去的你一直视我为兄。”
她抱住他的腰,把头枕在他胸上,“那是我迟纯,就算我不曾失去记忆,我相信我迟早也会爱上你的。”
“也许是因为你失忆后,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缘故。”他忽地说。
“大毛哥,你是说,如果我恢复记忆,仍然爱你,你会娶我?”
“是的。”
“那你爱我吗?”
“你是我最宝贝的娃娃,这一辈子怜你、爱你都嫌不够,我当然爱你。”他在她的头纱上轻轻一吻。
她满足的笑了,脱离他温暖眷恋的怀抱。“好了!如果我们动作够快,应该赶得及公证结婚。”
他一怔。“娃娃,你还不懂我的话吗?”
“我不会后悔。”
“你会后悔的。”
她瞪着他,“后悔的是你。你不娶我,外头有个现成新郎,你也不必担心我记忆力恢复的时候,是否会不再爱你。等到那时候,你就准备独自终老吧。”
“娃娃!”
她开始眼眶含泪,单薄的双肩开始抖动起来。“也许这些根本不是理由,你一定认为我配不上你。”
“怎么会呢?你一直是我的宝贝娃娃。”他心疼的搂住她。
“齐霈阳的妻子应该是个温柔娴淑的好淑女,而我成天只知道画画,要不就老找你麻烦、惹你心烦。”
“胡扯!温柔娴淑的妻子我看不上眼,我就是喜欢娃娃的个性。”
她唇边隐约的泛起笑意,但她发出更大的啼哭声。
“可是山区那次车祸,我的额上留下一条疤。”她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指给他看。在她靠近左边太阳穴的地方,有一条三公分长的疤痕。
“傻娃娃,医生说过那迟早会脱落。”他心疼的拉下她的手,不让她碰那道疤。
“医生说归说,可是没有一万,总有万一,如果到时候留下疤痕,搞不好就没人娶我。”
齐霈阳知道她是存心让他内疚而娶她。这个傻娃娃,如果他要娶她,那会是因为爱,他轻柔的在她脸上印上细碎的吻。
“娃娃,你真的不后悔?”
他当然想娶她,纵然千万般个声音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将来她恢复记忆,而失去对他的爱,那时他如何承受……
但他选择听而不闻。
只因他无法将他的宝贝娃娃交给其他男人。
她是他永远的宝贝,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的男人步入礼堂!
他不准这种情形发生,只好自己上场了。
无论将来心娃会不会后悔,他心意已决。
“你答应了?”心娃眼一亮。她勾起他的手臂,让他没有后悔的余地。“我们再拖下去,恐怕就来不及公证结婚了。”
“娃娃,我希望你有一个难忘的盛大婚礼。”
心娃俏皮的眨眨眼。“如果你没忘记,你还有个老爸、一旦由他插手,我们的确会有个难忘的盛大婚礼━━被他整得难忘!我才不要变成那样!一个简单隆重的婚礼一直是我渴望的,再说,我真想看见齐伯父听见我们公证结婚时的表情。”
齐霈阳轻点一下她的鼻头,“古灵精怪。”
“将来这个古灵精怪就归你管……”话没说完,她惊呼一声,转眼间她被抱起来,新娘的捧花差点没掉下来。
齐霈阳难得幽默的笑了。“我必须把握时机,以免赶不及公证结婚,不是吗?”
她甜蜜的埋在他怀里,“大毛哥,我不会后悔的,一辈子都不会。”
“我知道。”齐霈阳柔声说,但心里仍有一丝担忧。
“因为你是个体贴、温柔又多情的男人。”
“我很荣幸。”他抱着心娃开门出去,当着沈乐成的面、齐氏上下员工面前走过。
在他们眼里,齐霈阳抱着一个新娘是何等的怪异。
但新娘是顾心娃,又是如何的搭配。
他们面带微笑的退到一旁,让齐霈阳通过。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让我确定我不会后悔。”她被齐霈阳抱进车里。
“是吗?”齐霈阳轻柔的微笑,发动引擎。
“因为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大毛哥。”
尾声
“我怀疑我到底是不是这个齐霈阳的父亲。”齐谷清瞪着公证结婚的照片。
“谷清,阿阳得到幸福,我们做父母的应该高兴才对。我早该发现他们两个是多么相配的一对。阿阳严肃、呆板,心娃活泼、俏皮、简直是天生绝配。”
“我知道。但她们也不该不通知我一声,就跑去公证结婚,然后连说一声也没有就跑去蜜月旅行,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回来!瞧瞧!霈阳只穿着一件平常的西装,我实在看不出来他哪里像新郎了。”
“笑容━━任谁看了他的笑容,就知道他是真心爱心娃。娶到心娃是他这辈子最高兴的事,他不会介意这些小节的。”知儿莫如母,谢晓玲代齐霈阳说出他心里话。
“但帖子怎么办?”齐谷清已经连贴子都快印好了,打算届时让齐霈阳和心娃度过一个难忘的婚礼。
老天!他甚至连“凯悦”都已经订下了,而他们两个孩子竟然跑去公证结婚!
这一定是心娃丫头的主意,只有她那颗古灵精怪的脑袋瓜才会想出这种方法,躲开他的捉弄,现在他该怎么办?
连帖子都要印好了,难道要他在亲友面前丢脸?
当然不。他齐谷清的一世英名岂能毁在这小丫头的手上!
他注意到另一张照片。“晓玲,心娃丫头的捧花怎么落在行云的手里?”
谢晓玲微笑。“那还真是怪事。心娃说,她明明投向她的女朋友堆里,没想到一阵风吹来,反而落在行云手里。还没见过捧花落在男人手里的呢!”
齐谷清脑子迅速组织起来。
他深思地凝视照片中接到捧花刹那,行云吃惊而恐慌的表情。
也许他该打个电话让印刷厂将喜贴上男方改成另一个名字,至於女方名字则暂时空下。
他开始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如果一个月之内,行云还没有遇见他心目中的理想对象,他决定要安排相亲。
无论如何,他也要让行云在两个月之内结婚,届时,就算行云以心脏病的理由作籍口,他也要拿着枪逼行云上结婚礼堂。
谁说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男人就不能谈婚姻?
他为这个办法而喝采,他迅速拿起电话。
好歹行云和霈阳也算是兄弟,由他齐谷清主持行云的婚礼大典倒也不为过。
他愈想愈满意,恨不得把所有女性人选全摆在顾行云面前,任他挑选。
谢晓玲微笑着望着丈夫神采奕奕的表情,完全知道他想做什么。
而她也知道齐谷清向来是说到做到。
凝视着照片中俊美如女子的行云,谢晓玲只有为他叹息。
谁叫他认识了齐谷清呢!
不过话说回来,她谢晓玲也是说媒高手,必要的时候,她甚至愿意为行云刊登广告来徵婚……
徵婚?
这个主意不错。
她把这个意见告诉亲爱的丈夫。
她相信他会有所安排的。
她摇头叹息。
可怜的行云!
她会为他祈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