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是喜欢展无极的,所以自然推测展有容喜欢大嫂嘛!
展有容瞧着她好奇的脸蛋,不知该不该将心中奇特的情感说出来。银兔儿是迎弟的亲妹,应该暸解迎弟才是,可偏偏他是难以启齒三……
“不说拉倒,反正我还有无极大叔的事要烦。”她才懶得管展有容的內心世界呢!当下应该要忙的是,如何让那些貪心的坏蛋不再以为无极大叔身上有金鑰匙。“说给你听也好,否则依我这臭脾气,是非得到他不可。”歎息一声,道:“银兔儿,他是你大哥,你或许多多少少能劝服我,再不然依你聪明的天性,也许能帮上我一把。”银兔儿瞧他说得多严重似的,忙也以严肃的表情对待,道:“你儘管说,只要我能力所及,一定会帮你的。”
“我……说来见笑,打我一见你大哥,他的身影便时刻留在我的脑海中──我是不是有病?”展有容感到无奈,他当然知道银兔儿不是大夫,会这样说,是为了发洩心中郁悶之情,最好银兔儿能说服他放弃这场──苦恋?單恋?还是其它的情感?他也搞不懂了。一时之间,银兔儿瞪大眼,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过了半晌,才恢復过来,于是,她吃吃笑了起来。
“你真的有病。”她頓了頓,再道:“而且是没药医的相思病。”
“相思病?”展有容点点头,像是接受这事实。“是的,是相思病。因为我爱上了你大哥,你若不用最好的理由说服我远赖鐓大哥,恐怕我这相思之情只增难减。”银兔儿呆了片刻,跳起来繞着展有容转几圈,像是打量他似的,说道:“你可知我大哥是男的?”她的捉弄之心又起。
“自然是知道,但感情的事又如何能为咱们所左右?当初,你能料到自己会爱上无极那小子吗?”
“我爱无极大叔?”银兔儿惊詫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爱上无极大叔?怎么她会不知道?难不成她对无极大叔的那种比喜欢还喜欢的感情便是爱?喜欢加喜欢等于爱?她皱皱小鼻,认真地想了想,用疑惑的口吻问他:“你怎知自己爱上了我大哥?也许那只是喜欢而已。”
“若只是喜欢,又豈会日日夜夜思念于他?若只是喜欢,又豈会为他茶饭不思,听闻他病了,便心疼不已?我本将未来打算好了,三十五岁那年娶房媳妇,但如今──恐怕当真要独身一世了。”怪就怪在李迎弟太像女人了,有好几次他都把他错看成女人,就连他身上的香味都像女人……
银兔儿睁圆了眼,一时给嚇住了。若照展有容的爱情观来看,那她豈不早就爱上了无极大叔?原来,这就是爱!
这样说来,她早就爱上了展无极,而自个儿却不知情。那无极大叔呢。他又为何娶她?是因为爱吗,倘若答案肯定,是再好也不过了,但若不是……好歹也要套套他的口风才是,说不定无极大叔也同她一般,早爱上了她却不知情──她噗嗤一笑,反正定要从他嘴里听见死鲔她三个字就是。不知他说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究竟会如何变化?她瞧一眼展有容,就当是同情他吧!于是就在纸上挥灑一宇。
“来,来,银兔儿为你解惑。你瞧,这是什么字?”
他莫名其妙地低头一瞧,道:“一个好字。”这跟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拆开来看,又是什么字?”
“女子啊!”
银兔儿再划去那“子”字,道:“这又成了什么字?”
“女──银兔儿,你在玩拆宇吗?”
她实在受不了了,狠狠白他一眼,咕哝道:“想当红娘,偏偏有人是头大笨牛,让我这红娘也当不下去了,真是无趣!”说完,便把那纸塞到他的手里,道:“给你最后一个提示。孔夫子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说,李迎弟是不是小孩?”
“当然不是。”好歹他也有二十五岁了吧!
“那就对啦!我大哥呢,就是这两种人之其一,你说他会是哪个?”说完,她就跑了。现在她发现许多好玩的事,才没空理展有容呢!他若还猜不出大嫂是女儿身,她也懶得帮他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例如,如何从无极大叔的嘴里挖出那“三个字”来;还有金鑰匙之事,定要做个解决。展无极是不在乎那金鑰匙被夺,可她在乎了,非要当嚷蹖去金鑰匙的汉子好好受一番苦才是。
老天,她真忙。
※ ※ ※
“又被偷了?”展无极沉着声问道。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偏偏他仍是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找出那僮永础2恢は唷⒉恢康模踔敛恢茄u爆竹的火药带到何方,要他如何找出人来?
那专管爆竹的工人痛得抚着头上腫起的包,囁嚅道:“我醒来后,一瞧见三大箱的火药失了蹤影,就立即通知您──”
“这倒也不能怪你。”那京城名捕尚青云沈思道:“不只展家,京城內陳记、李记、展记专卖爆竹的商行,这个月来都陆续让人偷了火药。若是商场上的競爭也就罢了,怕就怕那儇嗣靼谆鹨┑耐Γ哦滞等ィ绱艘焕矗┏前傩湛删陀心蚜恕!薄吧行挚捎蟹ㄗ幼肪兊侥琴厮?”
“没有线索,如何寻起?不过,这火药被窍是这个月的事,应是外人所为。待会儿,我会吩咐手下到客棧及附近山神廟查查,应该有所发现。”那尚青云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无奈,道:“怕就怕他是京城人,若要细查,恐无头网。”
展无极心中总感到隐隐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最好还是早日将那偷火药的僮幼阶。侥馨残摹�
所有京城里的捕头里,他最信任的便是好友尚青云,倘若他真破不了案,世上也別想有人能破此案。
他倆一块走出鋪子──“展兄,月前我有公事在身,没法喝你一杯喜酒,等此案一破,我可要去拜訪拜訪嫂子,瞧瞧究竟是何方绝色能让展兄心甘情愿被她绑住一生一世?”
展无极一想起银兔儿,嘴角不觉放柔,道:“这是当然。”
尚青云微微一笑,抱了抱拳便逕自离去。他与展无极向来是莫逆之交,可不曾见过或听过他对哪家姑娘特別有意,原以为他成亲是受展父逼迫,但今日一瞧他的神采,倒也知道他是动情了。
“豈只一生一世的牵给……”展无极若有所思地想,又喃喃自语道:“当日乍见银兔儿,心中深沈的眷恋如排山倒海而来,像是在那之前便已熟悉她似的。换言之,我虽不知自个儿在等待些什么,但一遇上她,便知终于等到我苦候多年的人儿了。倘若--倘若我这一生未遇见她,还会与其他女子成亲吗?”那是想也不用想的了。如未遇上她,他定会花上下半辈子的时间,继续苦等着她。
原来他过去并不是对女人没兴趣,而是尚未遇见姻缘石上往定的女子。倘若他们的姻缘是前世所注定,那么就让他们的姻缘继续注定下去,今生、来世,生生世世……忽觉有一人影站在他面前,定睛一瞧──“师父!”正是当年传他文韜武略又交给他金鑰匙的閔师父。
从外貌上虽瞧不出他究竟几岁,不过应该也有八十岁以上了吧!他当年不是曾说过,今生他们师徒缘分已尽,是再也没法向他请教了吗?
那容貌有几分似笑弥勒的胖高人是眉慈目秀,一脸祥和的笑道:“若不是凭着师徒情分,算出你有危难,我又起会违反天命,与你相见呢?”那语气分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展无极一怔,未问他有何危难,反而先恭敬地请这閔师父进鋪子,再命掌櫃搬来凳子,让他先坐。
那老人坐下后,问道:“当年为师要你许下誓言,十年之內不可成亲。如今十年年之期已过,你可有媳妇了?”
展无极向来对这閔师父又敬又爱,照实回道:“徒儿上个月才成亲。”
那老人大喜,道:“如此说来,你是找到金锁了?”
“金锁?”他皱起眉头,道:“那金锁与银兔儿有何关系?”
“你是说,你没找到那金锁,却与另一名女子成亲?”
展无极壓根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他成亲与金锁有何关连?这金锁又与银兔儿有关吗?“银兔儿身上并无金锁。师父!十年之期已过,金鑰匙已让人夺走,金锁又未寻到,既是如此,想必金锁与我无缘,那又何必强求?”
“胡来,胡来,真是胡来!”那老人犹豫许久,终于说出:“这原是天机,我本不该说,可你身为我的徒儿,縱有私心也是为你。当年你师祖曾同我说,金鑰匙初遇主子,定有异象发生,你五岁那年我在花園遇见你,那金鑰匙便发燙不已,从那时起我便知已完成你师祖的遗命,找到金鑰匙的主子了。”頓了頓,再道:“这金鑰匙原该配-金锁,各该一对男女所持,你既拥有金鑰匙,那金锁定为一女所有,你们命中注定统缘,倘若未遇对方而先论婚嫁,只怕──”
展无极心一紧,问道:“只怕什么?”
“你既与金锁的主子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如今你却娶了另一女子,只怕这一世你与你媳妇的缘分是屈指可数了。”
展无极脸一白,厉声道:“我不信这事儿。人人都道那金锁藏有天大的财富,如今您又指称那什么金锁、金鑰匙是姻缘逃讪,您要我相信谁?”
那老人见他疾言厉色,倒也不以为意,歎道:“这二者你都可信。那金锁內也的确藏有那天大的财富。你当真确定那金锁不在你媳妇身上?”
“我宁愿它在。”他咬牙道。
那老人站起身,长歎一声:“那金锁姻缘原是美事一樁,想不到却害了你。极儿,我言尽于此,其它的就由你自己看着办吧!”
展无极心思迅转,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那老人走出鋪子,消失在街头上。什么金锁姻缘?难不成师父要他寻找金锁,就是为那莫须有的姻缘?
他这一生只要银兔儿一人,又何曾希望什么金锁姻缘?縱使那拥有金锁的女子出现,他也已不再动心了。
他这一生只为一个女人而动心,永远只为一个女人──银兔儿。
※ ※ ※
银兔儿一抬起头,便瞧见展无极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口;她小脸一红,连忙拿块布盖任她繡的图样,又跳又蹦的走到他面前。
“无极大叔,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了?不过才下午,太阳还没下山嘛!怎么?良心受到苛责,终于趕回来陪陪我这整日快愅弼病来的妻子了,是不?”原意是想开他玩笑,逗他露出个笑容,哪知他嘴角连扯也不扯动一下。
难不成他一回家就瞧见那些“东西”,所以一脸怒相?
她噘起嘴,垂下头,小声道:“人家无聊嘛,不然又怎会养那群小免?你说,我叫银兔儿,而我又养了一群小兔子,将来这儿成兔子園,是不是也挺好玩的?”
反正说来说去都不能怪她就是。谁叫她要听见展管事和珠玉丫嬛说什么某家客棧推出一道兔肉菜,为求新鮮,都现场宰杀,那多殘忍!所以,她才让苦着一张脸的展管事趕去将牠们買下,本来是要带牠们到郊外去放生的,不过长工阿吉又说现在有钱人家都流行打猎,放生有什么用?过了二天,还不是吃进人家嘴里。因此,她才决定将小兔子们“放生”在天香苑里。
她一定是与那群二、三十只的小兔子有缘,不然她又怎会叫银兔儿,是不?“兔子?”展无极回家之后,哪会注意到在他面前跳来跳去的小兔子,他的心思全擱在他师父说的话上。
他该相信吗……有理由不信吗?除了亲爹,那师父是他最敬爱的长辈,从小他的一言一行无不深受师父的影响,他师父也不曾骗过他,如今前来是洩了天机──银兔儿见他没反应,拉超他的大手,走向那刺繡的器具,小脸红咚咚的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怪我。我让你瞧一样东西,你可不能笑我哦!”他回过神,见她挺兴奮的掀起某块布,心中某个角落不禁融化。他怎能忍受失去她呢?有缘也好,无缘也罢,他就是爱上她,谁也不能自他身边夺去她,就算那拥有金锁的女子出现又如何?他这一生只注定娶一个女人,那便是银兔儿,就算没遇上银兔儿,他又豈会娶那拥有金锁的女子。
縱使非要娶那拥有金锁的女子,才能得到世间最珍贵的财富,那么他愿放椈登财富,只求与银兔儿平静过一生。他们应该是属于彼此的,他又豈能让她受到丝毫扬伤?银兔儿哪知他的心思,怯生生地拿起繡好的帕子遞给他,道:“这可是我第一次繡图,若繡得不好,你也须收下来,而且日日夜夜都要带在身边。”仰起小脸,好期盼他的讚美。展无极瞧那繡着某样动物的繡帕,如果那真是动物的话。
他嘴角上扬,柔声笑道:“怎会繡得不好?这小豬爷,你是繡得唯妙唯肖。”他是存心鼓勵她。好不容易她才有做女红之心,他怎能打击她的信心呢?
银兔儿小脸一垮,扁了扁嘴,道:“你眼光不好,那才不是小豬爷呢!”
“是我看错。这小狗繡得真好。”
“才──不──是──小──狗──呢!”她眼眶都已经滚着泪水了,用挺哀怨的目光瞪他一眼,道:“好心好意为你繡帕子,你竟然连瞧也瞧不出我繡的是什么,难不成我的繡工真这么差劲吗?”
展无极心疼她落泪,直瞧着那看起来一团乱的繡工许久,深吸口气,喜道:“我怎会瞧不出来呢?先前是为了唬你。这是小险嘛!你初次就繡得这般好,下回若不累,再繡个老虎帕子给我。”
“那是小兔儿。”银兔儿直瞪着他,道:“难道你没瞧见这是长长的两只耳?”“我以为那是翅膀。”
她再扁嘴,道:“还有牠吃的是红蘿蔔,你想想,哪个动物会吃蘿蔔,连这也不懂?”他暗忖:我以为那是繡错却又拆得乱七八糟的线团,但也识相的住口不言。事实上,依她好玩的性子,能乖乖地花时间刺繡,就已经够令他惊奇了,他又怎会在乎繡得好不好呢?“无极大叔,你怎么一回来,脸色就难看成这样?”她眼珠子一转,笑道:“让我猜猜,是不是生意倒了?还是咱们白家的生意搶了你们的?”本想逗笑他的,哪知他脸色一变,像似想起什么,将她软软的身子用力搂进怀中,好似要将她揉进他的体內──“你不该有事的。”他低语,将她抱上床,略嫌粗暴的壓住她的小嘴,双手拉开她的新衫,热情的抚着她的身子──银兔儿虽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他也弄疼了她。她皱起小小的眉头,环住他的领项,回应道:“我不该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