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星河看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不喜欢小溜去崇拜别的男子。“我师父现在被关在哪里?”
“对啊!还有我阿爹!”小溜险些忘了自己下山的目的是要查出她阿爹的下落。
尧臣了然地看着官星河一脸的醋意,很高兴有人像他一样受到杜家姐妹花的“折磨”,心理总算平衡了不少。唉!爱上杜家双姝,好辛苦啊!
“根据我底下探子日夜的监视与追查,发现莫海宁的手下常不定期地前往往洛阳的一处乱葬岗,可是,每当探子一跟进乱葬岗里头,便会失去那些手下的踪影,所以,我敢断断洛阳的乱葬岗有机关存在,而你们要救的人肯定在乱葬岗的某一处墓地里。你们去洛阳的时候,千万不可大意。”尧臣嘱咐道。
“听刘大哥的口吻,是不打算跟我们到洛阳救人!”小溜有些失望地道。
她原本还想跟刘大哥多学一点东西,顺便把小跳还未说完的话挖出来。
“不了。”尧臣俊脸上的笑意在低头凝视小跳时愈加浓郁。“小跳这阵子老是受伤,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我打算带她回北京的‘凤篁门’好好进补休养,并且让她熟识我的家人。况且,我已经两年没回‘凤篁门’了,有很我重要的事情得处理,包括如何拆穿莫海宁的假面具等事。”
尧臣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莫海宁这件事实在很烦人,他不想再插手了,还是交给武林人士自己去解决好了。
“我看这样吧!我替你们约齐各大帮派的掌门人和帮主,要他们在中秋那天到‘白玉楼’,让你们带着被囚禁的人证找莫海宁摊牌,怎么样?”他谈笑风生的说。
“这倒是个好主意。”官星河冷冷地开口。“不过,小溜得跟你们到北京,我一个人去洛阳就够了。”
到洛阳去救人一定会发生许多危险,而小溜又不会武功,他不想害她受伤,甚至断送小命。
“不行!江湖险恶,你一个人去洛阳我不放心,我一定要跟你去。”小溜娇俏的脸蛋上写满坚定的决心,她或许不会武功,但她有一颗聪明的脑袋瓜子,一定可以帮上忙的。“你去北京。”官星河冰冷的口气中有些急躁。
“好了,别争论了。”尧臣插嘴道:“我看,小溜还是跟官兄到洛阳救人好了,因为听小跳提起过,小溜懂一些机关阵式的东西,而我刚才不是讲过了嘛!乱葬岗肯定机关重重,如果小溜跟着去,一定可以省下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况且,他不认为自己能够一次应付两个姓杜的姑娘。
小溜得意地斜睨官星河一眼。“官大哥,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耶!”
官星河瞪她一眼,突然站起身来,大跨步离开破庙。
“他怎么了?”尧臣不解的问。
“别理他!”小溜不以为意地咋咋舌头。“他每次跟我争辩输了,就会闹别扭,明天大概就恢复正常了。”
“噢!”尧臣开始同情官星河了,遇到冰雪聪明,又口齿伶利的小溜算他幸运,也算他不幸,所幸自己爱上的是“大智若愚”型的小跳。
由于同属杜家姐妹“魔掌”下的可怜人,尧臣忍不住替官星河说几句话:“他是个汉子,你别太欺负人家。”
“我知道。”小溜长叹一声,神色黯然地道:“官大哥以前的日子过得很郁闷,很痛苦,迫于养育他长大的恩师命令,得昧着良心去杀人,不论杀好人或坏人,都在他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久而久之,他自然变得冷酷无情,因为他所处的组织不容许他有自己的感觉。三年前,他师父好不容易答应他可以脱离‘无情门’,就在这三年快满的时候,‘无情门’偏偏又发生这样的问题。唉!上天真爱捉弄人。”
“你别难过。”尧臣看着与小跳一模一样的俏脸黯然神伤,心里有些不忍,他安慰道:“官兄快苦尽甘来了,他遇见了你,不是吗?”
小溜露出一抹信心满满的笑容。“嗯!我会让他快乐的。”
“记住,官兄的师父杨州谷为人贪财,必定不会轻易放官兄离开的,你一定要帮官兄坚定脱离‘无情门’的决心,不要让他再走回头路了。”
“好了。”小溜感谢地笑道:“谢谢刘大哥的提醒。”尧臣有些贼兮兮地眨着眼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不帮你帮谁啊?只有你赶紧把岳父大人带到北京,让我和小跳可以如期成亲,就算谢我啦!”
小溜笑咪咪地瞟向小跳,笑靥如花地道:“是,姐夫。”
尧臣呵呵轻笑。
门外,一轮圆月冷清清地挂在天上,与破庙里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对比。
第十章
尧臣与小跳走走又停停,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踏上天子的脚底下——北京城。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我们的小跳姑娘沿途惹是生非——呃,行侠仗义之故。
在大街上听到有人喊“抓贼”,别怀疑,第一个跳下马,摩拳擦掌追上去的绝对是小跳没错,害尧臣只好跟着下马,眼巴巴地追了上去,最后,她“贼”没捉到不打紧,竟然还迁怒尧臣,怪他的速度太慢连累了她。
等小跳悻悻然回到大街上,发现他们的爱驹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用“暴跳如雷”来形容她的震怒并不为过。
天杀的!她杜小跳最痛恨别人做这种“不劳而获”的事——她俨然忘记她阿爹是干哪一行的。而那些杀千刀的坏胚子竟敢在她的太岁头上动土,八成没见识过她这“无敌帮”帮主发威的模样,简直不要命了!
于是,小跳每天咬牙切齿地拉着尧臣到街上“明查暗访”,弄得尧臣头痛死了,只好委屈“凤篁门”的探子做这种卑微的小事,帮他找出偷马贼,让小跳好义愤填膺地训他们那些小贼一顿。
而这共花了尧臣他们三天的时光。
又有一次,他们好不容易骑着马到保定,小跳好死不死的看到几个地痞流氓勒索在路边摆摊位的老阿婆,于是,小跳正气凛然地跳下马,美其名是要主持公道,其实,是想藉机打响她“无敌帮”的声威。
唉!尧臣哪会不明白她在打什么鬼主意,只是很好奇地混了那么久的江湖,连小命都差一点玩掉了,怎么她的“帮主梦”还没醒呀?
不过,最令尧臣怨叹的是那几个小无赖的武功实在太差,让小跳这个不能催动真气,只能靠灵巧跳跃的小姑娘踢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害她直以为自己武功盖世,随便几个侧踢就把敌方“搞”定。
这更加深了她“扬威江湖”的自信。天哪!
尧臣不晓得成亲后的日子该怎么拖住她这匹“野马”?或许他真的得拜托几名比较闲的探子,去充当她“无敌帮”的小喽,让她过足了大帮主的瘾头,这样,她可能会忘了以前的“雄心大志”。
到了北京,尧臣便将他们的马匹交给早就发现少门主回来的探子,自己则牵着小跳的手闲逛北京热闹繁荣的街景,并且一路往尧臣的住所——即“凤篁门”之总坛——前进。
“等会儿到我家,你不要紧张。”尧臣怕小跳一次见到太多生面孔会感到不安,所以安慰她道:“我的家人都很好相处。”
小跳衔着冰糖葫芦,奇怪地瞄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紧张?”小喽的家也就是她这做帮主的家,换句话说,小喽的家人不就是她“无敌帮”的另一“摊”小喽吗?应该是他们紧张才对吧!
被小跳这么一反问,尧臣才发觉自己想太多了。
“算了!顺其自然就好。”反正小跳少根筋惯了,可能也感觉不出等一会就要他的家人“相”了,只要小跳不要有什么惊人之举,表现出正常的她来,他的家人一定会爱煞小跳的。
神经!
小跳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在心里偷骂了他一下,才一蹦一跳地挤进前面的人群中,好奇地看人家怎么卖狗皮膏药。
???
少门主回来了!
这消息一传进靖王府,随即刮起一阵混乱的快乐旋风。是的!靖王府就是尧臣在北京的家,亦是“凤篁门”的总坛重地。
在五十年前,尧臣的爷爷刘洪侬不小心在江南救了微服出巡的皇帝一把,小皇帝在感激之余,便重重封了刘洪侬为靖王爷,心里打着以后偷溜出去玩就拉着这家伙保护他的主意。
而靖王府这块招牌便顺理成章成了“凤篁门”的掩饰,任所有的人想破了头,也不可能猜出原来靖王府就是“凤篁门”的化身,也难怪“凤篁门”能建立数十年而不被掀出老巢。
也就是靖王府如此的重要,所以,里头从上到下全都是“凤篁门”的人,包括佣仆、护院、厨娘等人,个个皆身怀武功。
靖王府的每个人都知道少门主带了一名姑娘回来,她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少门主夫人,所以,几乎所有的人全部在大门引颈而望,想看看那名姑娘长得是否有沉鱼落雁之姿,是否配得上他们那英挺出色、才气纵横的少门主。
年约八旬,童颜鹤发,鬓髯齐胸,五官分明的靖王爷刘洪侬,正由妻子、两个儿子、媳妇及五名孙儿、一名孙女陪伴,望眼欲穿地等待大孙子刘尧臣的归来。
“怎么还不回来?”老夫人殷切地念着。
“娘,你老人家别急。”刘洪侬的大儿子,尧臣的爹刘瑞棠轻轻笑道:“不是听说尧臣身边伴随着一名姑娘吗?尧臣一定是带着她一边走一边逛过来。”
尧臣的妹妹恩儿突然惊喜地大喊:“大哥回来了!”
远远地,只见尧臣和小跳走了过来。
尧臣一见门口站了那么多的家人,连忙拉着兴奋得东张西望的小跳,低声嘱咐道:“在我家人面前,记得不要叫我‘小喽’。”
他可不希望家人知道自己在陪小跳玩这种蠢游戏。
她嘴里塞满玉兰酥,咿咿唔唔地勉强开口问着:“为什么?”她很忙的耶!
“我问你,你还想不想继续做大帮主?”尧臣朝她的弱点下手。
“想!”小跳不假思索地猛点头,又塞了一块糕饼到口中。天杀的!真是好吃!
尧臣的嘴角勾出一记胜利的笑容。“那你就要严守这个小秘密,否则,被我的家人知道我是你的小喽,你这个大帮主就没得当了。知道吗?”
小跳一听到事情的严重,吓得咋咋舌,赶紧颔头答应。“好!本帮主答应你。”
尧臣满意地牵着她往大门走去。
???
在面对激动欣喜的家人,尧臣慎重地介绍小跳给他们认识后,所有的人全移往靖王府的议事大厅。
“尧臣,你跟杜姑娘是怎么相识的?”刘洪侬坐在为首的太师椅上,拂着云鬓,别有用意地问道。
小跳坐在尧臣身边,一双美眸老是不安分地瞄向那位白胡子老公公,心里猜测着他的白胡须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尧臣对他们一脸期盼的神情心知肚明,但是,他这些家人偏偏又爱拐弯抹角,问话一点都不干脆,害他心里老觉得不太对劲,大概是跟小跳相处久了,染上她那直截了当的说话及思考模式吧!
他似笑非笑,口气却异常坚定地道:“爷爷,奶奶及各位家人,你们不用以试探的口吻来询问小跳的一切,因为我已经决定在两个月后与小跳成亲,你们可以开始着手准备婚礼了。”
“好耶——”
厅内传出老一辈欣慰的呵笑声,和与尧臣平辈的恭喜、欢呼声。
小跳则纳闷地骚着螓首,一脸狐疑地瞅着厅内每一个喜出望外的人。
不过是成个亲而已,他们到底在乐个什么劲啊?怎么出发不通知她一下……啊!莫非他们在高兴以后就有她这个武功绝世的大帮主做靠山了?
嘻!小跳一思及这个推断,便神经兮兮地傻笑起来。天杀的!没想到她显赫的威名已经传到北京来了。
待所有的笑声停止后,刘洪侬老王爷开始调查起小跳的身世背景了。
他慈祥地问道:“杜姑娘,你跟着我的孙子到北京来,家里的人不会担心吗?”
又来了!
尧臣实在不能适应那种说话方式,唉!他都是被小跳“简单化”了,变得喜欢直来直往。
小跳愣了一下,才领悟到那老公公在问她话——因为老王爷一直瞅着她瞧。可是,他为什么要文诌诌地喊她“杜姑娘”,而不直接叫她“小跳”呢?
“老公公,其实是家里的人派我到北京,找一个叫‘母鸡门’的地方打听我阿爹的下落,所以,我娘没什么好担心的。”小跳老老实实地道。“还有,老公公,我的名字叫小跳,不要再叫错了。”
在场所有“凤篁门”的人无不错愕得下颚险些接不回去——除了尧臣例外。
母鸡门?
这个规模扩及全国,人人又敬又惧的“凤篁门”,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说成“母鸡门”?天哪!
“小跳,不是‘母鸡门’,是‘凤篁门’才对,不要再讲错了。”尧臣气定神闲地道。
看来,他的家人要适应小跳的奇言怪语,还得需要一段时间,就像他以前一样。
“噢!”小跳没啥度量地接受了小喽的“劝谏”,赏了尧臣一记大白眼,才道:“老公公,是‘凤篁门’。”
老王爷欲哭无泪,他当然知道是“凤篁门”,毕竟它是由他爹亲手建立起来,传到他手中才日渐有规模及组织。
尧臣看到家人一副打击不轻的模样,俊脸上含着笑意。“小跳今年二八年华,住在桐柏山上,父亲是‘铁牙帮’帮主杜昂雷,有一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妹妹,还有一只叫‘黑皮’的小宠物。爷爷,你们还有没有想要知道的事情?”他索性把小跳所有的资料全告诉家人,免得他们绞尽脑汁,拐着弯儿在对小跳做身家调查。
反正他的长辈开明得很,不会讲求门当户对,也不会嫌贫爱富,更不会强迫他们这几个后生小辈成亲,只要他们认定了自己喜爱的人就可成婚,所以,跟他同一辈的堂兄弟们至今都还未有人步入礼堂。
因为他们“凤篁门”的组织特殊,凡是嫁进来的媳妇都必须宣誓入“凤篁门”,永远守住秘密,但如果婚姻不幸福,则“凤篁门”的秘密就有可能被心有不甘的媳妇流露出去,所以,“凤篁门”的长辈干脆放任晚辈们自由寻找对象。
尧臣的爹刘瑞棠突然眉头一皱,沉吟道:“桐柏山……好远喔!两个月来得及筹备婚事吗?杜姑娘她爹不是还被莫海宁关着吗?”
“对呀!要把亲家全请到北京来,还得通知‘凤篁门’所有的探子,及我们一些亲朋好友,两个月肯定太仓促了!”老夫人开始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