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是你的女朋友,又不是他们的女朋友。”她还是不明白。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他们才会作怪,你不知道我四个哥哥天生就是生来克我的,我从小到大被他们捉弄过无数次了。想不想看看我们上个礼拜出游的录影带啊?他们偷拍的!然后故意放给大家看,又故意大声讨论到让我听见,够恶劣了吧?”
“那录影带呢?”她紧张的问,马上就站到他这边来了。有谁希望成为被捉弄的对象?
“当然是被我没收了。”
“还好。”她吁了口气。
车子已入定位,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再晚会有更多人起床。万子廉要她在车上等,转身准备回房拿钥匙。
“啊!我有东西没拿。”她从车里探出头。
“忘了什么东西,我帮你拿。”他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被发现的机会可是很大的。
“我要自己拿。”紫莲坚持。怎能告诉他她忘了拿的是罐沙士呢?那是他送她的呀!一定要好好保存。
他不再坚持,帮她开门下了车,然后两人再度偷偷摸摸的潜回房里。他拿了钥匙,她则拿了沙士,一切都很顺利,但就在他们准备下楼时,传来一声尖叫——
“啊!”
两人同时本能的回头看,尖叫的是住在万子廉隔壁房的四哥万子棋。
“子廉带着女人!”万子棋指着他们的身影惊声尖叫,然后盯着他们目不转睛的槌着每一扇门。他槌门的力道可谓惊天动地,就算睡在墓地里的老祖宗也会被他吵醒。
“三哥!快!快起床!子廉带女人回来过夜!二哥!”万子棋一间接着一间敲门,非闹的人尽皆知不可。
万子廉一看苗头不对,拉着伊人的手迅速往门外冲,耳后还隐约可以听见吵杂的奔窜声,就像野兽出笼般。
“对不起,我要是不回去拿东西就好了。”紫莲边跑边道歉,她没想到他的四个哥哥比他形容的还可怕,刚才的情况简直可以用白色恐怖来比喻;在那种压迫感下,他竟能长成这样高大绅士,真是不容易。
“这也算因祸得福吧,看到他们要吃人的模样,你心里也有个底,将来不必对他们太客气。”万子廉反而一笑视之。
紫莲听到他的话差点踏错脚步栽跟头。
将来——听起来是长久计画,将来加入这么大的家族一定很热闹。
她想成立大家族的宏愿是不是下得太早了?虽然热闹是她所愿的,但那跟随时会被陷害的处境有点出入耶!
“快!快!在那边!DV装好了没?”
打开车门,远远听见不知是哪位哥哥在吼,转眼间,有人挡在车前,又是他——万子棋,三哥万子峰差他约两步距离,很快地也追上来。
跟着他们身后好像排成一路纵队,他的家人一个个像急惊风似的追着跑来。
万子棋两手撑在万子廉的重型吉普车车头上,先是低头大口喘气,然后才抬头对坐在车内的两人猛笑,他的白牙,就像万家男人应有的标帜。
“嗨!未来弟妹,别这么急着走嘛,子廉还没介绍家人给你认识。”万子棋边喘边说。
万子峰搭上万子棋的肩膀,两人喘气的步调几乎一致,“就是啊!子廉真没礼貌,快下来,这样说话不方便。”他朝他们招招手。
“DV来了!来来来!看这边!”万子亨拿着DV沿路跑沿路掹拍。
就这样,万家人齐聚于车库前,当然三位长辈也不能幸免,他们匆匆披上晨褛就出来了。老奶奶为了增快速度还破例坐上轮椅让媳妇推出来。两只巨型宠物就更乐了,它们以极快的速度跑进跑出,还不时巴上人体,做出胜利的姿态,一时间好不热闹。
“大哥!也拍拍我们!看我们穿成什么样子,就知道我们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带子。”万子夫是唯一没有穿上衣的,他光着上身,其原因是他比较不容易清醒,所以来不及套上衣。
万子亨很配合的拿着DV在众人之间扫过,最后还是回到两位主角身上。
万子廉面无表情的发动引擎,只是无力的道:“通通让开,紫紫上班会迟到的。”但他知道这句话将会白讲,没有人会让开的。
“紫紫啊?原来未来弟妹叫紫紫。”万子夫做个很暧昧的表情。
“我就奇怪嘛!怎么会有人不睡觉陪小弟发神经,原来是紫紫啊!”万子亨想起被吵醒时发生的怪事。
可怜的子廉,简直让人当动物园里的猴子耍。
紫莲看他一眼,心想该如何逃脱。
“要下去吗?”她问。
“就算你称了他们的心意还是脱不了身的,他们全是闲人,多久都能跟你耗。”他无奈的击了下方向盘。
“闲人?”
“就是闲闲没事做的人。奶奶年纪大了当然在家享清福;我爸妈早把公司交给大哥跟二哥了,大哥有个能干的副总经理,连会议都可以不去开;二哥看大哥这么逍遥当然很不平衡了,所以有样学样,找了个副手,把辛苦的事全推给他;三哥玩票性的开了家徵信社,不过所有事都是副社长在做;四哥更离谱了,他从毕业就游手好闲到现在。”
“咦?你的体能中心好像也都是你的合伙人在管,怎么你们家全是‘闲人’的命?”她知道他有个很有商业头脑的合伙人。
全方位体能中心只算万子廉投资事业的其中一部份,他也是因为被这位商业奇才拉拢才会放弃学业投入这个行列,反正体能的事跟读了多少书没什么关系。
“你要是嫁进我家,说不定会被我们传染,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闲人’。”他笑着调侃她。
紫莲又红了脸。“我才不要当闲人,我要是嫁进你家一定帮你教训你的家人,灌输他们危机意识,以免公司资产被掏空,到时你们全家可要喝西北风了。”
“这么能干?”他扬扬眉。
两人开始旁若无人的聊起来,反正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放过他们。瞧,他们竟然开始用起早餐来了,大哥负责摄影走不开,二哥跟三哥则去搬了轻便的桌椅出来,母亲很快弄好早餐端出来,一堆人就在车道上准备野餐。
“你要不要从现在开始实习?”万子廉看着车外乱糟糟的景象。
“实习?”
“教训他们呀!”
卡嗒一声,有人打开紫莲这边的车门。
“紫紫,你还没吃早餐吧?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万子棋闪着亮亮的白牙,看起来像笑里藏刀的政治掮客。
“你可别后悔。”紫莲轻哼一声,真的随他走入人群。
那是个被灿烂阳光所骗的星期一早晨。
第七章
事情不如万子廉预期的耽搁许久,紫莲竟然两三下就解决了四兄弟的纠缠,真堪称神乎其技。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又回到车内重新发动车子。他兴奋的看着众人慢慢将餐具移开车道,心想当真是一物克一物,她将全家人都克得死死的。
“紫紫,你是天才,我这一生非你不娶了。”他眉开眼笑的道。见紫莲没回话,他偷空瞄她一眼,发现她又脸红了,觉得她实在很有趣。“这么容易脸红?你刚才很悍耶!”他将车子缓缓滑出车道,往目的地开去。
“好丢脸!你一定不知道原来我这么凶。”紫莲双手按住脸颊闷闷的道。
“反正你凶的又不是我,而且,看他们吃瘪我不知道多爽!”他拍拍她的后脑勺安抚她。
“才怪,梓擎说要是被人发现我的真面目,就没人敢娶我了。”
“傻瓜,他骗你的,他一定是嫉妒娶到你的男人。”他打算尽快娶她进门。哈哈!太好了!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见她还是一脸困扰的模样,万子廉又道:“不信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也不温柔啊!”他坏坏的嘲笑她。
“我想你现在一定很后悔让布丁单独跑出去。”她轻轻扯动嘴角。
“这你就错了,布丁让我成为世上最幸运的男人,平白无故赚了个老婆。说到这点,真该给他一块特大号的菲力牛排奖励奖励。”他仍是一脸愉悦,一点也没发觉紫莲的困扰。
“我……”情人间应该坦白吧!况且她一向不适合那种畏首畏尾的个性。
豁出去了!反正事情早晚要说。
“我想我有件事得向你自首。”她沉稳的道出。
“什么事?”
“其实昨天振辉——我男友,已经到我家来提亲了。”
紫莲紧张的等着他的反应,但他只是默默的开着车,表情高深莫测,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她硬着头皮续道:“本来只是一场误会,想不到他真的上门提亲,我不好当面给他难堪,只好任由父母作主了。”
“我呢?我也误会你的意思了吗?难道我只是你婚前的一段小插曲?”他终于开口,但说出的话不怎么动听。
“我对你是完全真心的,你不能一句话就抹煞了我做的一切。”她委屈的掉下泪来。
万子廉见状立刻将车子往路旁一停,用力将她揽入怀中。
多年平淡生活早为她乱了步调,如果回到原点,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是原来的自己。他真的害怕失去她,害怕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他轻声问。
“我会和他说清楚的。子廉,我想我爱上你了,我要一直黏着你、缠着你,黏到你以为我们是连体婴,缠到你认为我就是你身上的一部份为止,你要有心理准备。”她趴在他的胸前,好像说着誓言那样慎重。
“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我不是可以随便玩玩的男人,既然你认定了我,我就是你唯一的男人,你永远也摆脱不掉我了。”
他低沉的声音振动着她的耳膜,一波一波的刻印在她的心板上。这是属于他的魔咒,叫她心安也叫她心慌,叫她恨不得时间就这样停下来,让这份感觉持续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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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莲回到家,匆匆的换了套衣服,洗把脸,然后快速在脸上抹上乳液、粉底液,开始她自创的三分钟自然化妆法。
“紫莲,你回来了吗?”就在此时她听到敲门声,来者是仍放不下心的母亲。
紫莲嗯了一声,仔细的描绘出完美的唇型。
母亲推门进来,看见紫莲专注的神情与平常并无异。但她就是觉得女儿不一样了,她看起来太亮丽了,甚至比青春期的少女还要容光焕发。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事让这个委靡不振了一整个星期的女儿一夕转变?
她一直以为女儿只是因为婚事在紧张才会心神不定,但昨日振辉和家人回去后她似乎更沮丧了,这完全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难道……难道女儿不想嫁给振辉?
紫莲收好唇笔,用力拍两下脸颊,使它看起来更红润些,转头看着还站在门口发愣的母亲。
“妈,有什么事吗?”紫莲边用手指将头发梳松边问。
“没什么,紫莲,你昨晚上哪儿去了?我打电话给振辉,他说没和你在一起,听起来满让人担心的。”
“梓擎没告诉你吗?”紫莲在心中盘算着今天要如何跟振辉摊牌。
“梓擎?他只说找到你了,但你说要在朋友家过夜。怎么这么随性呢?今天要上班还在别人家过夜,这样太打扰人家了。”
“哦,梓擎没说就算了。”她又打起马虎眼,心想事情还是等全部解决再告诉母亲,免得母亲胡思乱想,况且现在也没时间解释了。
检查一遍上班该准备的资料,拿好皮包,紫莲故作轻松的道:“妈,我要上班了,拜拜。”然后镇定的经过母亲身边,快速的往大门逃窜。
“振辉也担心了一整夜,你要好好跟他说啊!”母亲又对着她的背影喊了句。
紫莲先是怔了一下,继而笑容满面的回头道:“我当然会好好对他说。”保证说到他明白,说到他心服口服为止。她的心中现在只有子廉,顾振辉只好滚一边去了!
打开公寓大门,突然,赵梓擎从背后冲出来,将她拉到一边,匆匆甩上门,急急的问:“姊!你昨晚真的跟万教头一起睡?”
“嗯。”紫莲按下电梯,毫不隐瞒的点点头,反正梓擎可以算是半个目击证人,隐瞒他毫无意义。
“那振辉怎么办?”
“我已经决定不嫁给振辉了。”
“真的假的?说的这么潇洒。你和振辉是不是在闹别扭?”赵梓擎怀疑的目光将她全身上下扫了一遍,“你怎么会和万教头扯上关系的?我以为昨天振辉带人来提亲,你们的婚事已经大势抵定,想不到你昨晚跑去和万教头睡,万教头不是同性恋吗?”
紫莲用力踢了下赵梓擎的陉骨,生气的道:“什么睡睡睡的?说的这么难听。”
他抱起痛脚,疼得哇哇叫,“是你自己先承认的!”
“我只承认我们一起睡,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别用你污秽的眼光来看待我们,好像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万教头没碰你?”他惊奇的问:“他果然是同性恋。”然后下了一个令他后悔的结论,因为他的右脚立刻遭到和左脚同样的下场。
“他不是同性恋!再胡说就把你的车卖了。”紫莲凶巴巴的威胁道。
“好好好,他不是同性恋。”受到威胁的赵梓擎只好改变说法,“那一定是因为你像男人婆,害他一点胃口也没有。”他不甘心的蹲在地上,用力揉着发疼的小腿。
“这你又错了,子廉说他就喜欢我强悍的样子,人家是个绅士,别把人家想的跟你一样。”
“真的假的?”赵梓擎挑高双眉斜睨着她。
“不管你现在怎么调侃我,我都不会生气了,我的心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紫莲举起一只手轻轻扇着,摆出一个跩跩的姿势,“唉!有钱、有能力又有魅力的女人真是难得,怎么偏偏我就是其中一员呢?”
“哇!好臭!有人在放臭屁耶!”赵梓擎故意捏着鼻子在她身上猛嗅。
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顾振辉赫然出现在里头。
“你们姊弟的感情真好,我在电梯里就听见你们斗嘴的声音了。”他满脸笑意的开口。
“振辉?你怎么会来?”紫莲立刻端正举止,用力把赵梓擎推开。
“听伯母说昨晚找不到你,今天早上特地过来看看,顺便接你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