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贴片贴上后,还没等它生效,他又跳回床上摇醒她,不准她在他这么亢奋的情况下继续睡。
“嘿!爱人天使,醒醒,我有话要告诉你。”
陆婷然嗯了一声,揉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他。
“什么事?”她拉高滑落的被单,发现他跪在床上,眼神闪闪发亮,看样子醒来好一会儿了。
“我突然间很想跳舞,陪陪我!”
他把她连同被单抱了起来,跳下床后放在地板上,然后又跳到她的床头音响边挑着CD片。
“我一大早还要上班耶,你发什么神经啊!”陆婷然看着他的背影抱怨。
“就这片好了。”万子峰没回答她的问题,只管将一片叫“纯感觉”的CD片放进CD匣,设定好一首歌后,又滑回她的身边。
音箱流泄出悠扬抒情的前奏,万子峰立刻张开双臂跟着唱。
“You are so beautiful……to me?”歌声刻意装出沙哑浑厚的感觉,好像多么沧桑感人一样。
陆婷然看了不禁莞尔失笑,摇头道:“你这疯子!”
他抱住她,继续唱道:“You are so beautiful……to me,Can you see。”摇晃着身躯,他慢慢的舞动起来。
她贴着他赤裸的胸膛,随着他的步伐移动,心想:这会不会是他这辈子做过景浪漫的事。
真是个年纪一大把的天真孩子!
“你没穿衣服做这种事,不觉得很滑稽吗?”她笑问。
“怎会?你也没穿衣服啊!”他一副没事人样,好像他天生就没穿过衣服。
“我穿着被单哦!”她提醒他。
“那我也穿好了。”说着,他手脚俐落的解开她身上的被单,绕过自己和她的身体,将两个人团团围住。
音乐仍持续着,舞姿没有变过,万子峰将下巴靠在她的头顶,“我刚才梦见你了。”
“是吗?我有没有穿衣服?”她还在开玩笑。
他继续道:“我吻了你。”
“呃!是色色的梦哦!难怪你会醒来。”幸好吻的不是别人。
“嗯,我在梦中一直学蜘蛛人,跳上跳下的,努力吸引你的目光,可是你都不理我。”
陆婷然惊讶的抬头看着他,“那是你的分身在球场对我做的事。”
“真的?”难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因为你当时吻了我,所以我才决定跟着你,我们可以说是一吻定江山。”她坦白告诉他。
“原来你这么闷骚。”
“乱讲!怎么不说你这么孩子气?”
“那不叫孩子气,是保持青春活力。”
“恶心!老小孩!”
“骚包!闭嘴!我要吻你!。
他温柔的吻着她,被单里的身躯紧紧相拥着。
舞步停了,耳边不断重复着同一首歌,这是他们最浪漫的夜晚,怎么忍心再睡去。
总之,一定还有其他事可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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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万子峰帮陆婷然去查“核心机构”的事,她还是照常去上班。
这一查,才发现“核心机构”真的很神秘,不没有登记,连电话簿上都找不至。
幸好他有陆婷然父亲的通联纪录,只要照着电话上的区码去找,应该可以在那一带找到目标。
当他开着车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绕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他的眼帘——想陷老公于不义的谢太太。
他心想,谢国正的事既然都交给小庄去处理了,也许自己可以趁机将谢太太的底细摸一摸,于是他开始跟踪谢太太的行踪。
巧得很,谢太太走着走着竟进入一栋外表看不出是做什么的建筑,而这建筑外墙的石板上,赫然刻着“核心机构”四个大字!
谢太太在这里做什么?偷会情夫吗?
不过“核心机构”如果是间医院,会不会她是在这里工作呢?
万子峰开始在外围守株待兔,进出的人他都拍照存证。
期间他拦下几名路人,间他们知不知道“核心机构”是做什么的,可惜没一个人能答得出所以然来。
算了,既然路人不知道,住附近的人总该知道吧!于是他又去敲几户人家的大门。
这附近的住户不多,而且都离“核心机构”有段距离,更显得它的神秘性。
一问之下,才知道在他们眼中,“核心机构”根本是间疯人院,难怪众人尽量远离,不愿比邻而居。
晚上七点多,谢太太离开“核心机构”后,万子峰打电话给陆婷然,而她还在应酬,于是他先回征信社,进暗房将照片冲洗出来。
隔天,他再次来到“核心机构”,谢太太跟昨天一样早上十点报到,晚上七点多才离开,这时候他更确定她极有可能是在里面工作,毕竟有谁会在同一个地方待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还是规律性的呢?
今天陆婷然还是去应酬,万子峰仍旧进暗房冲照片,忙碌的工作让他们没空见面。
直到第四天,陆婷然还是有应酬,万子峰差点半夜爬她家的墙进去见她。
第五天,“瑞丰集团”三十周年庆,陆婷然仍然忙碌得很,他不想再等了,于是他穿上一百零一件燕尾服、打上领结、抹了发油,跟二哥要了邀请函,浩浩荡荡的晃进瑞丰周年舞会的现场。
舞会已经开始,但大头没一个到的,全是些基层员工,只有他这个没阶级概念的痞子才会这么守时,此时,他是个想情人想疯了的情痴,以为来到现场就可以马上见到爱人的身影。
他个性随和好相处,来到这种场所,很自然就与人嘻嘻哈哈的谈笑起来,陆陆续续大头纷纷出现,过没多久,陆婷然也上台致词,将舞会带人另一个高峰。
陆婷然在台上致词到一半,忽然觉得人群里有个身影特别引人注目,可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时,那高大的身影转过身来,帅气的模样直逼时尚杂志的封面模特儿,害她不知所云的胡乱断句,最后草草结束致词。
“你怎么来了?”下台,她不疾不徐的应酬了几个人后,才来到他身边。
“我好想你,老婆。再不见你,我就要渴死了。”他伸手想抱她,但她看了看周围,还是避讳的退了开来,她看得出来他已经有些醉了。
“你喝多了。”她淡淡的道,语气中没有责备,只是陈述。
“没错,所以我今天不能开车,你得对我负责。”他不顾她的反对,硬是要搂她。
这时,中等身高的男子走过来,替陆婷然阻止了他的侵犯。
“婷然,你没事吧!这人在骚扰你吗?”
“没事,贺扬,他是我男朋友万子峰。”陆婷然有点紧张的介绍现任男友给前任男友认识。
根据子峰上次的反应,他对她的前男友相当吃味,现在于峰又喝了酒,希望不会出什么乱子才好。
“原来。”贺扬皱皱眉,一脸不以为然的打量万子峰。
他虽然已经退出陆婷然男友的行列,但在他心目中,她仍是独一无二的女人,想要配得上她,也得有过人之处。
就算万子峰身高过人又怎样?他看的是这个男人有没有办法给她幸福。
“贺扬?”再度听到这个名字,万子峰的醋劲没减,突然杀气腾腾的握住他的肩膀,呛声道:“跟我到外面去!”
“什么?”贺扬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我们打一架,婷然御准的。”万子峰醉言醉语的道。
“胡说什么!我没叫你们打架!”陆婷然急忙澄清。
“有!是你在我们第一次邂逅的时候问的,你忘记了。”万子峰很坚持。
“你别断章取义,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要证明他和分身是同一个人而已。
“没关系,婷然,我也想舒展一下手脚。”贺扬阻止她继续辩解下去,真的跟万子峰到会场外。
一些目击骚动的人群跟着他们往外走,准备看热闹。
两人来到外面后,摆好姿势,贺扬扬眉道:“我今天之所以放弃婷然成为我的妻子,不是要将她交给你这种人,如果婷然真的选择你,我也没办法。但是你这个人却一副欠缺教训的样子,我今天不揍你,就对不起自己。”
“谁教训谁还不知道呢!不要以为我中看不中用,我有个武术大师的弟弟,还有一堆警察朋友,他们都能证明我不是肉脚。。万子峰不甘示弱的回道。
呛声完毕,立刻开打。
贺扬虽然比万子峰矮了十几公分,但他年轻时曾混过黑道,经验丰富,而且神智清醒。
反观万子峰几杯黄汤下肚,脚步已经有些浮动了。
几回合后,两人各有所伤,陆婷然在一旁忧心不已,但也爱莫能助,她知道男人有男人的世界,就算这次打不成,下次还是会开打,不如就让他们痛快的决一胜负。
可是他们越打越混乱,还渐渐往游泳池的方向打去,最后竟然扑通一声掉进泳池,引起众人一阵哗然尖叫。
“子峰!贺扬!你们没事吧!”陆婷然站在池边,不知所措的往池里喊。
这时两个男人同时露出头来,面面相觑了会见,突然哄堂大笑,笑得大伙全都莫名其妙。
“笑什么?”她呐呐的问。
“笑我们两个年纪不小了,还有机会为一个美人打架,真是值得开香槟庆祝。”贺扬抹了抹一脸的水,好心情的回答她。
“你被他传染了痞子病吗?竟然还笑得出采。”过没多久,陆婷然也开怀大笑了起来。不是因为得意,而是因为他们落汤鸡的模样真的很滑稽。
这时,贺扬慢慢往池边移动,她伸手帮他一把,他便轻松的上岸了。
“你还不快上来?”她怒瞪着一点也不想上岸的万子峰。
万子峰贼贼的笑着,身体往岸边移动,但就在她同样伸出手的时候,他用力一扯,她也落水变成落汤鸡。
“啊!你毁了我的礼服!天啊!我的GUCCI高跟鞋!”只听她尖叫连连的细数家当。
想不到万子峰却搂着她开始在水里跳舞,嘴里慢慢哼起歌来,仔细一听,是“Wonderful Tonight”。
这首歌真是太机车了。
“你是在笑我现在的样子吗?”她恨恨的掐了他的手臂一记。
“你生气啦?”他傻傻的笑着,白得发亮的牙齿在黑夜里显得特别明显。
“我当然生气。”她嘴里说着,事实上一点也不生气,这痞子就是有办法教她不生气。
万子峰继续哼着歌,带着她在水中起舞,直到她靠着他的肩膀,露出幸福的微笑。
这一夜,陆婷然见识到万子峰的浪漫情怀,知道他将不断带给她惊喜……
第九章
灰白的墙壁,轻声细语的人群,这是医院给人的刻板印象。
但这家疗养院的外表看起来却和一般院所大大的不同,而且只有一层楼,像间私人渡假中心。它的“高贵”不是一般人进得来的,只有需要隐私,有钱有势的家庭才有办法进驻。
陆志豪就有这种需要,他有钱有势、德高望众,偏偏有个自杀未遂的妻子。而这个妻子获救之后变傻了,只会不言不语的坐在床上,吃饭要人喂、洗澡要人帮、走路要人扶,完全失去生活自主的能力,完全不理会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十多天前,妻子如梦初醒般的开口说话,陆志豪收到通知,连忙丢下一切飞奔而来,在他心中,她是他唯一的妻子,对她的关爱及歉疚从来没有减少过……
身为一个集团的负责人,陆志豪给人的印象是严肃少言、高不可攀的大富豪,其实这些都是错误的资讯,真正的他只是个没自信的老人。
很难想像一个大富豪年轻时是如何的外貌平庸、个性害羞、身无横产,结果为了改变自己,只好催眠自己去扩展社交,不断追逐金钱换取信心。
正因为如此,他一直没有时间处理生活中的细节,于是将终身大事给耽误了。
直到年过四十,在偶然的机会下认识了小他二十二岁的辛爱月,两人一见钟情,便毅然决然在一个月内将婚事给办了。
婚后,两人曾有段甜蜜的婚姻生活,但是没多久,陆志豪又故态复萌,只顾开创自己的事业,完全忽略家中年轻的妻子。
一年后,陆婷然出生,本以为一切都会改善,想不到辛爱月罹患产后忧郁症,夫妻之间的互动更是每下愈况,终于弄到要求助院方治疗。
为了怕妻子出事,陆志豪尽量推掉应酬回家陪妻子,但这似乎还不够,辛爱月始终闷闷不乐,生活在自己日渐筑起的象牙塔里,怎么也走不出来。
六年后,软弱的辛爱月受不住寂寞,终于选择以逃避现实的方法结束这一切。直到今天,她仍然过得像童话里被禁锢的公主一样,梦幻得不能再梦幻。
醒来了又如何?这个天真的妻子还是无法接受逐渐苍老的他和自己。
“志豪,你说过了多久了?”辛爱月第N次这么问。两人坐在庭园里的椅子上谈天,这是她醒来后最开心的活动。
“已经二十年了。”陆志豪不厌其烦的又答了一次。
“二十年?”辛爱月停了好一会儿,好像努力在计算着什么,才又问道:“那婷然不就二十六岁了?她嫁人了没有?”
这是她第一次问起女儿,算是有进步,记忆的拼图正慢慢整合中。
“婷然还没嫁,”陆志豪有些苦恼的回道。教育儿女对他来说是个难题,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个女儿是怎么长大的。“她甚至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我怀疑她根本不想嫁,都怪我太少关心她了。这次要不是我介绍一位杰出的年轻人给她,恐怕她还在忙她的公事,连约会的时间都不肯拨出来。”
陆志豪最自豪女儿的聪明及攻击力极强,和他一点也不像。他也知道女儿乖巧听话,却不知道他才离开几天,女儿已经脱离他的安排,放弃那个曾被他极力推荐的好男人,找上一个痞子风流鬼。
“哦。”辛爱月一脸茫然的应了声,好像还在状况外。
虽然知道女儿已经二十六岁了,但记忆仍停留在女儿只有六岁的模样,怎么都不能接受女儿已到了适婚年龄,和男友亲亲热热的景象。
又过了好一会儿,辛爱月什么都没说,显然心思又跳脱常态了。
陆志豪搂紧妻子,不再说什么,只是享受这难得的清闲,呼吸着阳光的味道,期待妻子康复的那一天赶快到来。
“陆先生!”
一位做护士打扮的女郎由长廊那头走了过来,面带切的微笑,一脸无害的样子。
“陆先生,尊夫人该休息喽!她的体力还不适合在外面坐这么久。”
陆志豪知道她说的有理,于是侧头温柔的对妻子说:“我们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