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晤!”方臣功发出一声闷响,感觉手脚被缚住,嘴巴也被人以手捂住。
等他看清楚周遭一切,才知道自己还在租屋的房里,心爱的小扉正神情自若的站在他的上方,有趣的看着他。
“唔唔!”他发出不平的鸣声,不停挣扎着。
搞什么?为什么每次见面她就是要绑着他?这次更过份,竟然捂着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
她上次也是这样摸进他的房里的吗?
许裳扉突然脸色微变,懊恼的说:“小功,要杀你实在太容易了。”
“晤晤呜呜!”快放开我!
“我们的运气怎么会那么差呢?还没来得及相聚,却又要分离了。”她自愿自的说。
“唔呜?”什么?
“你比艺术品还美,有人这么说过你吗?”她爱不释手的抚着他的眉毛、眼睛,这么百看不厌的脸,也只有爱人的脸才配担当。
“晤……”谁会用艺术品和美这种字眼来形容男人?
“你有没有后悔认识我呢?”她问。
“唔伍。”没有。
“为什么……”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还捂着他的嘴,她拿掉他嘴上的布条,又问了一次,“后不后悔认识我?”
“我这辈子没这么确定过。”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道。
“谢谢你。”
她任自己无力的趴在他身上,把他当成肉垫用,感觉舒适又安全。
“你这些年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不给我任何消息?”这个问题是一定要问的。
“你别管,知道的越少你就越安全。”她就是因为知道组织太多秘密,加上技术一流,现在才会脱不了身。
也许当初怪叔叔就是这么设计的,要她深入核心,然后再以这个借口不让她走,她还要为他卖命多久呢?难道非得要至死方休?
“是什么神秘的组织吗?”聪明的方臣功剖悉的能力也不差,根据她的新外号,她无声无息潜人民房的方法,她 的绑人手法,以及被她掌掴后不留痕迹的技俩,她肯定受过什么特别训练,处理的是一般人不会去做的事。
她不答,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
“有一天,你要把一切细节都告诉我。”
“如果没有那一天呢?”她从来没这么感伤、这么没把握过,这一切都该怪那该死的贾钦贵!当初他就该警告她走这步棋会有的后果,随随便便吸收了她,根本就是欺负她年轻不懂事。
“怎么会?你这不就回来了?这次我们一定会幸福的。”他充满期待的道。
“不行,我们还是不行。”她浑身无力的说。到底上天要折磨他们到什么时候呢?可怜他们的恋情总是聚少离多,这次不知能否平安渡过。
她叹口气,“我搭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回美国。”
“什么?我以为……你是回来和我续情缘,你自己说的。”脑中的警钟大响,预言着她将再度失踪。
“有很多事,已经不是我能作主的了。”
“我会有危险是吗?他们拿我来威胁你!”他急切的道。
这是句肯定语。他肯定强悍的她不可能任人摆布,她宁死也要战斗到底,怎会说出这么无力的话呢?除非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而那个把柄,就是他这个一无是处的男友!
“我不要你为我绑手绑脚,我不要你委曲求全,我也不要你的保护,你立刻给我脱离那个是非圈!”他倍感可恨的握紧缚手的丝袜。
为什么他是个这么窝囊的男人呢?活过二十一个年头了,他还是毫无成就,无法成为家庭的支柱、无法有效的理财、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他简直像个废人,像被绑在这张床上一样无助、无用、一愁莫展!
许裳扉不理他,续道:“如果三年内我还是没回来,你就把我忘了吧!我可能死在哪个废弃的停车场或排水沟里了。”
“不许你说这种话!未来人类个个活到破百,三年算什么?就算你爬也要爬回来见我!否则我一直等到九十九岁,等到破百了,我才开始愤怒,开始咒骂你的失约。”
“嘻!那我就不过奈何桥了,我没了肉身还跑回来见你,到时你可别吓死了,不过如果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只是变成了你最怕的东西。”她调皮的道。
想到她只剩灵体的半透明模样,方臣功突然有点毛毛的,她是故意的,明知他最怕那种东西还拿来吓他。
感觉他突然变僵硬的肌肉,她又说:“是不是我变成了鬼,你就不爱我了?”
“当然不是。”他嘴里说不是,脸色却慌乱的发青。
她隔着衣物咬他的胸部一口,“真是没胆子,这样还想摆脱我的保护。”
“这是两回事好不好!”他抗议道。
“想做爱吗?”她突然问。
“咦?”
“不想?”
“不想才怪。”空虚了五年,好不容易再见到俪人的踪影,他都怕自己已经憋出毛病来了。
“那太好了!”她开心的宣布,接着动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眼看她没有解开他的意思,方臣功疑惑的问:“你不帮我松绑吗?”
“不必,我们试试SM如何?”她抽出腰上的宽板皮带,挑逗的摇了摇,然后探出舌尖,在唇上性感的绕了一圈。
接着她出其不意的扬起皮带,结结实实的鞭打在他的大腿上,霸道的问:“说!我不在的期间,你有没有和的女人乱来?”
他立刻回以荡气回肠的抽气声,才回道:“你几乎每天晚上都来梦中找我,我哪有空找别的女人乱来?”她这种逼问法,就算有也被逼成没有了。
她满意的笑了,用力亲他一下。
“小扉,你和从前~样喜欢不断尝试新事物,我奇怪你怎么没甩掉我这个旧情人。”他火热的身躯正为她燃烧着,深情的眼眸更是不得离开她。
“你的独特、你的真爱、你的纵容、你的温柔,在找不到更好的替代人选之下,我为什么要屈就次等选择?”她理所当然的道。
她曾经想过,这又是她的另一种人格特质了。
第一名!首选!她就是要站在最前端,看到最前面。
小功长相第一、气度第一,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唯一的女人。
他是如此纯净,像来自万年前冰山所溶化的水,清撤、自然,含氧量高,可以净化身体、净化心灵。
他是她不可或缺的心灵之钥、疗伤仙丹,她要永远永远霸占着他,不让别的女人有机可趁。
与其说找别的男人代替他,她更怕他找到别的女人来代替她呢!
“小功,你的心千万不可以太软。”她一把拉开他代替睡衣的旧休闲衫,棉布应声而裂。
方臣功不由得握紧了拳,享受这种全新的刺激感。
“我的心要不是这么软,恐怕今天你不会成为我的爱人。”他当初可是被她赶鸭子上架,硬被她る做情人的。
“你的心是我的,我要你硬你就硬,竟敢顶嘴!”她轻甩了他一巴掌,力道只会让他有痛感,而不会持续的疼。
“好好好,都听你的好了吧!”他逼于无奈,只有虚应一番。心是无法控制的祸源,否则他怎会在以为她已死的情况下还牵拖了这么多年。
“你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今天站在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显然对你有很强烈的企图心,你再这样心软下去,我担心有一天你会被她抢走。”
“戴心怡?”他惊讶的直呼学妹的名字。
“看吧!拥有社交白痴之称的你竟然会记得她的名字,你说她危不危险?”她恼火的扬起皮带,鞭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白净的肌肤立即浮现一片粉红。
他忍不住又呻吟了声,“这……人相处久了自然会有印象嘛!我们认识三年了,她每天上学都在校门口等我,跟我打招呼,这样还记不住,我真的该被乱棒打死。”
“三年?”许裳扉怀疑的问。三年才这种程度,小功的自制力不是普通的好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根据她臀下蠢蠢欲动的热源,答案明显属于前者。
想当初认识他时,他也是ㄍㄧㄙ了好久才敢上她。
“她显然比我想像中更有计划的在侵略你的生活,你千万不要爱上她,千万不要心软,千万不要因日子久了而产生愧疚感。”几个千万之后,她要求,“告诉我你不会心软、不会感动。”
“我不会心软、不会感动。”
“很好,记得我是一匹狼吗?欺骗我不会有好下场。”她是指敢跟他有一腿的女人。
“为了怕闹出人命,我今生只爱你一个。”
第十章
果然闹出人命来了。
许裳扉仗着自己在组织里的地位及高强的武艺,早已停止使用避孕药,因为避孕药也是有副作用的,可不能吃太多。
想不到才回台湾那么一趟,就弄出一个小娃娃来了,有了小孩,她的工作越发困难,想要摆脱组织也更加艰辛了。
不过有了娃娃的好处是——暂时不必出外勤,她就这样养尊处优的待在组织里让贾钦贵养。
另一个困扰——亚军,也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拱上了首席杀手的位置,终于不再骚扰她了。
只是大家都知道这种现象维持不久,如果赤狼产后复出,同样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回首位,虎力也就是亚军,他是想趁这段期间努力打出自己的江山,才没空骚扰她。
十个月后,她产下一名女婴,取名爱达。
爱达名义上是她的女儿,但事实上确是贾钦贵的个人宠物。
而且,爱达真的是“宠物”。
贾钦贵喜欢拍拍她的头,弄乱她柔顺不多的毛发,他除了喂奶换尿的时间以外,几乎整天抱着她,带着她到处去现宝,好像她是只稀有品种的小狗一样。
然后,产后复出也没有她想像中顺利。
自从怀孕以后,许裳扉感觉身心都起了变化,在当了杀手六年后,反而越来越不能适应这个头衔。
她觉得自己开始无法狠心的结束别人的生命。
他们都是有父有母有小孩的人啊!再怎么大奸大恶还是有人爱他们,她有什么权利扮演上帝?有什么权利定人生死?
她只是~个母亲而已!
别人的财路,她不想挡,爱杀就任他杀吧!她本身则是意兴阑珊了。
尔后,她告诉贾钦贵她不想再杀人了。
意外的,贾钦贵竟没有赘言,反而将组织里的事务全权交给她处理,他则花更多的时间去逗弄爱达。
她还真傻住了。
她以为她的价值就是杀别人所不能杀,以及让组织维持从不失手的名声,这下怎么都变了?
许裳扉再度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爱达似乎满喜欢这个怪叔叔的,有时候她哄不了她,反而让贾钦贵一抱就不哭了,乖得像刚吃饱的小猫一样。
真是个不孝女!做妈的她可是会伤心的!
因为组织里的重任全落在她身上,当然是忙得不可开交。
早上得监督杀手培训的业务,亲自传授武功及挑选新的人才,下午和晚上要处理来自全球各地的案子、核对帐务、派遣人员去处理帐目不合及收受余款等等杂务……
再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她简直越陷越深了!
不行!为了小功,为了让爱达和父亲团聚,她必须早点解决掉贾钦贵,他俨然成为她今后唯一杀害的目标!
想杀一个比自己厉害的对手,就必须找出对手的弱点,想找到弱点,就必须够了解这个人,于是她开始研究贾钦贵这个人的作息及背景。
查过许多网路资料,甚至侵入美国警方情报网,她才发现贾钦贵除了是个谜外还是个谜。
他没有过去,所有的记载都是从二十年前开始,也就是他创立杀手组织的同时。
所有的纪录零散散,照片也很模糊,好像个做古的古人一样不可考。
他年龄不详、国藉不详、真实姓名不详、家人不详,连性别不详……
性别不详?难道有人怀疑他是个女人?
贾钦贵虽然有其阴柔的性格,但他绝对是个男人,因为他看她的眼神和其他男人没有两样,同样的充满情欲,充满侵略性。
他是个男人没错,而她是个女人中的女人,见过她的男人无不因她而眼睛一亮,妄想一亲芳泽,除非他是个同性恋!
如此看来,贾钦贵根本没有弱点,有的只是更神秘的一切。
两年后,接近约定的目标已越来越近,她决定放手一搏。
她不能让小功空等,不能让小小的爱达和怪叔叔的感情越来越好,再这样下去,她那微小的道德伦理之心会渐渐壮大,最后变成一个大黑幕,完全将她吞没笼罩。
当天,她处心积虑将爱达交给一个信得过的属下,如果她失败了,拜托他将爱达送到台湾给她的亲生父亲。接下来,只要专心对付贾钦贵就行了。
贾钦贵每天凌晨四点会出门晨跑,这时她也不需要处理业务,是最好下手的时机。
因为他只带了一名随扈,身边没有其他人,她只要在随扈打电话求救前搞定他,接下来就剩他们两人的事了。
随扈是个高大的壮汉,功夫不怎么样,枪法倒是不错,反正贾钦贵并不指望他能保护他,只是拿他当诱敌的肉靶子,不需要身手特别好。
许裳扉以一颗小铁球击昏他后,刻不容缓的攻向贾钦贵致命的要害。
贾钦贵果然了得,随扈无声无息的躺下,他还能马上警觉反应,等她的软钢绳一到,他立刻来个绝地大反攻,随身的手剑要得漫天飞舞,轻易的化解了软钢绳的威力。
她立刻击出瞬间放电,这一招很卑鄙,再有能耐的人也要惊跳起来,可惜贵钦贵体质也怪,电流竟让他精神一振,更强大的手剑功力向她使来,打得她无力招架。
一刻钟后,许裳扉知道自己失算了,打算牺牲自己换取丈夫及女儿的安全。
贾钦贵洞悉她的意图,边打边警告她,“你以为死了我就不会追究你的情人和爱达了吗?告诉你,你的小情人仍然会死,爱达会成为我的女儿,她将成为最棒的杀人机器!”
她万万不愿这种事情发生,乃尽全力做最后一击,两人再斗上另一个一刻钟后,随身武器已然缠成一团,无法再用;便开始以赤手空拳对打,最后贾钦贵仍以技高一筹征服了她。
他阴冷的笑着,“别泄气,你已经是我今生碰到最强的对手了,假以时日,会有成功的一天。”
贾钦贵没杀她,反而让她继续待在他身边,这点她完全无法理解。
这不是养虎为患吗?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爱达被寻了回来,表面上大家还是相安无事,相敬如宾的生活着。
尔后,许裳扉每年总要试上一次,还用上她最不喜欢的枪,但结果都是同样惨败,只是抗衡的时间越拉越长了。
贾钦贵似乎很乐意陪她玩这种游戏,总是以越来越赞赏的眼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