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向晚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想道,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更乏味的工作狂,以前在他的眼底除了工作赚钱之外,再无其他。
“现在可是上班时间,不准讲私人电话。”他义正辞严的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好借口。
“是吗?”冷冷的勾起唇,低应一声后,夕颜立刻变身从抽屉里抽起皮包。“那么我不加班,就不是上班时间喽!”
眼见夕颜要走人,深知她的固执的东方向晚知道若是现在让她走人,她一定会马不停蹄的跑去找骆震迈,那他这几日的努力不就得功亏一箦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像座山似的挡在她的面前。“不准你这么早下班!”
“我辞职!”夕颜气结的说,伸手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
“不准辞!”东方向晚毫不考虑的就拒绝她的辞职,然后情不自禁地将她戳着他的手包裹住,不想让她受伤。
“你凭什么不准辞?朱姐说你答应过她,不拿她来逼我了。”夕颜气呼呼的说道。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没有什么道理,你要是执意要辞,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追回来。”手掌里握着的是她的手,东方向晚的心中也漾出一片柔软。
“你简直是莫名其妙,你不是老早就巴望着我快快离开吗?干吗现在又非要我留在这里?”
夕颜说到这里,忿忿的想用手拂去颊畔飞落的发丝,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手指被细细的包围在一阵温暖中,当下也顾不得自己还没得到一个答案,便像是触电似的立刻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却怎么也不肯放开。
蓦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宛若小鹿乱撞似的逐渐加剧,气愤于自己轻易被他所影响,夕颜恼怒的低叱,“你快放开我的手!”
如她所愿的,东方向晚放开她的手指,但当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扫到桌上那个饭盒时,脸上的笑意散去,沉声问……“你怎么还没吃饭?”
“我有没有吃饭关你屁事?请你记得我是一个成年人,吃不吃饭我自己会作决定。”
夕颜没好气的应道,总觉得这几日,东方向晚的表现很奇怪,可她偏偏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谁说不关我的事?”东方向晚理所当然的语气,再次惹得她心中挺不是滋味。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吃不吃饭当然不关你的事。”夕颜无意识的揉着自己刚刚把他抓住的手,不想再和他多说的就要与他错身而过。
可东方向晚哪里肯放过他,在她与他错身之际,环住她的腰,在她的耳边快速的喃道:“从今以后,只要是你的事,都关我的事。”
“啊!”夕颜惊诧的小嘴儿微张,愣愣的看着他好一会儿,随即摇摇头,再摇摇头,然后立刻决定说服自己刚刚那句话的出现不过是因为幻听。
他这个该死的男人,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不是巴不得与她没有关系?
“我懒得理你了,我要走了!”夕颜决定不再理会莫名其妙的他。
可是东方向晚不肯让她先行离去,于是更搂紧她的腰,然后神色自若的说:“是该带你去吃饭了,再晚餐厅就要关门了。”
“喂,你……我不要和你去吃饭……”夕颜激烈的抗议声由近而远,声音大得足以吓死所有藏在角落里的蟑螂、蚂蚁,可偏偏就是人不了东方向晚的耳。
他还是依然照着他的想法带着她去一家很浪漫、很高级的法国餐厅吃大餐,在夕颜的莫名其妙中,度过他所认定的第一次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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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气氛入不了夕颜的心,悠扬的小提琴声入不了她的耳。
她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盘里的食物,完全无视于那盘大厨精心制作的美食已经被她糟蹋殆尽。
“夕颜,你又有心事?”骆震迈温热的手掌罩上她纤细的手,阻止她那种无意识的举动。
“震迈哥,我真的快被那个人烦死了。”就像对个大哥哥似的,夕颜毫不隐瞒的说自己的心事。
她已经整整被东方向晚缠了三个礼拜,每天不是吃饭就是加班,他好像打定主意要她只要睁着眼睛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今天要不是趁着他有个会议一定得参加,没有办法把她带在身边,她也没有办法出来见骆震迈。
“那个人是东方向晚?”看着夕显一点也不像烦恼,反倒像是撒娇的模样,骆震迈很快的猜出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没错,就是他!”小巧的樱唇在提到东方向晚时,无意识的往两旁翘了起来,口中虽喊着烦,可是心底却是一片掩不住的甜。
“他愿意缠着你,那不正好,有什么好烦的?”带着笑意向着,骆震迈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她。
“就是这样才烦啊!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说要我离他远些的人也是他,现在缠得人受不了的也是他,可偏偏他却一句话也不说,像是逗着人玩似的。”
长串的抱怨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夕颜一古脑的将心底的不满全都说出来,让骆震迈忍不住摇头失笑。
“你该知道有些男人是很笨的,当他察觉自己做错事的时候,他不一定知道该怎么道歉,只会用行动来表示。”
同为男人,骆震迈显然比夕颜能了解东方向晚的心态,如果他猜的没错,他之所以。使出“缠”字诀,必定是对这份感情有所了悟,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才怪,他才不是这样的男人,他自私、冷血,甚至自大的认为全天下只有他最聪明,像我这种相信情、相信爱的人都是笨蛋。”
夕颜气嘟嘟的数落着东方向晚的不是,仿佛这样就能压抑下心头那抹蠢蠢欲动的情火再燃。
“傻丫头!”骆震迈无奈的摇头叹息,大手罩上她的头,爱怜的揉了揉。“你太不了解男人了。”
“谁要去了解那种恶劣的男人啊!我以前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他,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了。”夕颜气嘟嘟的说道。
“别说气话呵!否则总有一天这些气话都会成真。”骆震迈严肃的对着夕颜摇摇头,警告般的说。
接收到骆震迈的警告,夕颜不但没有收敛,反而任由自己的怒气尽情自言语中发泄。“成真就成真嘛!反正爱上他也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浪费时间罢了。”
“你真的不爱他了吗?”对于夕颜的气话显然很难认同,随震迈难得的敛起笑意,严肃的对着她问。
“我……”夕颜顿时哑口。
事实上这个问题在这几天已经不知在她的脑海中出现几次了,只不过从来就没有答案。
他那么坏、那么自私,甚至当着她的面把她的自尊踩在脚下,就连她对他的真情挚爱都可以拿来当做他事业的垫脚石。
她爱他作啥?
可是为什么说不出“不爱了”的话呢?又为什么每次当他的视线凝在她的身上,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打从心底衍生出一丝的奢望呢?
看了夕颜的反应,骆震迈对她的情感纠葛已经了然,他语重心长的说:“别撒谎骗自己,尤其是关于感清,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震迈哥!”知道自己无意中勾起他的伤心往事,夕颜歉疚的低喊一声。
他挥挥手,像是要挥去心头的思念与伤痛,然后对着她再问一次,“现在,告诉我,你真的不爱他了吗?”
“我……我……”脑中快速的闪过小时候他对她的爱和呵疼,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她回国后他的恶劣情境。
显然她的记忆已经为她作出最好的选择,她想自己应该还是爱他的。
眼见夕颜还在挣扎,骆震迈也不催促,只是径自说出自己的感觉。
“我想你应该还是爱他的,一份爱在经历十几年的日积月累,又岂是可以说不爱就不爱的?”
“可是我不能忍受他这样对我,真的很难去原谅!”这就是她心里缠得最死的一个结。
每当只要一想到东方向晚竟然为了让合作案能够执行,竟然想要将她推给别的男人,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排斥。
所以即使她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东方向晚看她的眼光变了,说话的语气变了,就连对待她的态度也从嫌恶变成呵护,但她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希望。
她怕那只不过是他为了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这种既爱又怕伤害的感觉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
所以他不说,她也就当成不知道,一切就这么混混沌沌的过。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是一句很八股的话,但却很实际,因为他是人,所以难免会犯错,你得好好考虑清楚,是要为了他的一时之过,而放弃你的爱情,还是选择原谅,让那个过错变成你们感情中的转折点。”
当初他就是选错了,才会让薇萍心死的远走他乡,甚至就连生了儿子,也不愿让他知道,他不希望夕颜跟他犯同样的错。
“可是……”夕颜还在接受与原谅中犹疑。
突地,骆震迈张开自己的手,将她拥入怀中,希望能将自己勇于面对错误的勇气传送给她。
“很多事一旦错过了,就很难挽回,原谅总比失去好,不是吗?想想看如果有一天,当你终于决定原谅他,可是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听到,那么你能原谅由自己的犹豫吗?”
骆震迈大方地拿自己的例子来劝他,因为他曾经碰过,所以这样的感受特别深刻,自然也不愿夕颜经历这样的痛苦。
莫名的因为骆震迈的话而起了一阵寒颤,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完全失去他,她的心里就忍不住漾起一股恐惧。
终于,她在骆震迈宽阔的胸膛中抬起头,脸上的犹豫被坚定的笑容取代。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想我会认真想想看。”
“这样就对了。”知道她应该是想通了,骆震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带着赞许的拍拍夕颜的肩膀。
“傻丫头,事成之后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啊!”
“我会的!”夕颜离开骆震迈的怀抱,用力摇晃着自己的头颅,烦恼解除了,她眸中倏地闪过一丝慧黠。“我不但请你喝喜酒,还请你做伴郎。”
“那伴娘是?”没有遗漏夕颜闪过的慧黠,骆震迈的心中难掩激动。
终于到了可以相见的时候了?
“当然是朱姐,花童也一定要是小嘟嘟。”夕颜如他所愿的说道,算是他开解她的小小回报。
“那我岂不是要倾尽全力把你送进他的怀抱?”骆震迈挑眉说道。
“没错!否则只怕你和朱姐的相见之日遥遥无期喽!”夕颜与他相视一笑,开心的拿起酒杯与他干杯。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好巧不巧的,这欢乐的一幕从头到尾都映人一双带怒的眼神中,一场不知该毁灭,抑或是重生的风暴正因这一幕而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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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挥别送她回来的骆震迈,因为心头已有所了悟,所以踩起步伐来显得轻快许多
夕颜拾阶而上,看着屋里一片漆黑,心头不由得泛起小小的失望。
本来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打算好,要听震迈哥的话,找东方向晚好好的谈一谈。
或许在放下彼此的心结后,他们之间真的会有一个不会令人遗憾的结局才对,可惜他还没有回来。
原本的精神奕奕在转瞬间变得有些委靡,夕颜意兴阑珊从背包里掏出那把尘封许久的钥匙。
瞪着那支钥匙,夕颜顿时觉得有些孤单,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她和东方向晚都是同时步出这间屋子,也是同时进入这里的。
虽然嘴里对他的紧迫逼人感到讨厌,可是想开了之后,倒是觉得有一丝丝的甜撞在心里。
这样的甜,让她的唇角微微的弯起,她打开大门,人才走进去,原本的黑暗便被刺眼的光芒所取代。
夕颜时眨眼,又眨了眨眼,好不容易适应这样的光亮,便见东方向晚正面无表情的端坐在前方,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直勾勾地瞪着她。
或许是基于这些日子以来的了解,即使他面无表情,即使他不言不语,可是她就是可以知道他在生气。
气什么呢?夕颜没有时间思索这么多,她只是漾起一脸的甜笑,急着想要将自己的心情说给他听。
可是她的笑容看在东方向晚的眼中,只觉得刺眼。
为什么他耗了她努力这么久,但她的笑容总是因为别人而漾起?
朱薇萍、骆震迈,甚至是龙承邦都能得到她的笑,而她却总是只板着一张脸对他。
如今她的笑,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讽刺,因为那抹笑不是因他而起,是因那愉快的约会而起。
或许是天下事无巧不成书吧!他今天亲眼看见她娇俏可人的身躯依偎在骆震迈的胸怀中,笑得那样甜美、那样可人。
此刻的他心里慌张、愤怒,怕他真的就此失去她,更气她不把他的努力看在眼底。
想到她依偎在骆震迈怀中的模样,东方向晚置于沙发扶手上的手倏地紧握,那些慌张、愤怒和不是滋味全都兜拢成一团。
“你去哪里了?”
冷冷的、沉沉的音调不复这些日子以来的温柔,夕颜轻易的发现他的不同。
知道他不喜欢她和骆震迈出去,为了等会儿谈论时气氛可以平和些,所以她小小的撒个善意的谎言。“我和朱姐出去买些东西。”
木制的扶手几乎快被他揉碎,听到夕颜的谎言,他更加认定她的心虚,可是他却没有立时发作。
“买了什么吗?”
“呃,没看到什么喜欢的。”
“是吗?”东方向晚霍地起身,然后颀长高大的身躯开始逼近夕颜。“我还以为你是忙着品尝‘公爵’的美食,和男人的怀抱,所以才什么都没买。”
居高临下的瞪视着她,东方向晚语带讽刺。
一听到“公爵’’两字,夕颜忍不住倒抽一口气,纤细的身子跟着一僵,一股隐私被刺探的怒气开始在她的周身蔓延。
“你跟踪我?!”她抬头迎视他的眸光,不敢相信的质问。
“你若不心虚,又何必怕人跟踪?”东方向晚咬牙反问,全身的肌理已因愤怒而全数偾张。“你说,你为什么要和骆震迈出去?”
“你该死的懂不懂得什么是尊重?我并不是你的什么人,我去哪里你有什么权利干涉?”
忍不住气极的低咒出声,方才想要和他好好谈谈的好心情全因这股气愤而消失无踪。
“你敢说你不是我的什么人?”听到她将彼此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东方向晚的心火更是熊熊燃起,炯炯幽深的眸紧紧的锁住她。
“那请问我是你的什么人?只不过是个好友的妹妹?还是个缠人的女人?在你心里我从来都不曾重要,你又何必在意我和谁出去?”
“你……”是我的女人!这句话几乎要冲口而出,但一想到夕颜腻在骆震迈怀中的画面,这句话又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