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那里不是只有正副执行长的办公室吗?
是谁?究竟是谁?接待小姐和警卫的眸中同时出现无数个大大的问号。
“我拜托你们,别让我的孩子没有爸爸,他已经避着我一个礼拜了,我见不到他只好硬闯,求求你们让我,上去吧,他总是得和我说清楚、讲明白啊!”
“这……”同情弱者向来是人类的最崇高情操,只见意泠那哀哀切切的请求立时让两人眸中闪现出同情之光,和对那负心人的挞伐怒意。
“可是……”面对一个要找负心汉的可怜女人,不只是接待小姐犹豫不决,就此连警卫也很难继续着以往执行公务时的铁面无私。
“拜托你们!我绝对不会连累你们的,我会说自己是硬闯的。”双手合十,她随继续哀求着。
说时迟、那时快,高速电梯已经当地一声,厚重的门扉往两旁滑开。
不让警卫和接待小姐有任何反应的时间,意泠闪身而入并立时按下关门键,当警卫脸上的慌乱和犹豫被隔绝在电梯门外,她这才卸下脸上的哀伤,让愤怒重新出头。
该死的男人,你给我等着,敢招惹我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
* * *
执行长办公室。
终于找到你了!
只不过还有一个难关——像他这样排场大的老板,只怕门外一定养了一群貌美如花的秘书。
想到这里,意泠的脚步倏地变轻,她小心翼翼的自转角探头。
呵,真是天助她也!
空无一人的秘书室正好适合她的长驱直入,于是她连忙三步并做两步,大刺剌的连门都懒得敲就“破”门而入。
“你是谁?”正努力振笔疾书记下上司交代的事项,秘书罗琳一见来人,立时大惊失色,气急败坏的问道。
“我不是来找你,我是来找他的!”纤手往面无表情的西门端一指,显然意泠丝毫不认为自己的擅闯有什么不对。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硬是要闯进来。
他正愁找不着机会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呃,其实是个二十三岁的女人。
结果她却主动送上门来,这次他倒要瞧瞧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逃脱他对她的制裁!
“这里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你快出去!”跟着西门端已经有段不算短的时间,罗琳自然没有遗漏他眼中那抹浓重的兴味。
女人天性中的第六感让向来锺情于西门端的她顿时心有警觉,于是连忙驱赶。
望着眼前这个美艳的女秘书,意泠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男人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瞧瞧他选秘书的标准,就知道他也是个只注重外表的烂男人。
她在不屑之余,讲起话来更是既毒且辣。“奇怪了,我要找的人都不说话了,你凭什么赶人,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狗仗人势?”
“你——”身为执行长秘书,罗琳在集团内一向算得是高高在上,任谁见了她也得必恭必敬,当然从没遇过这等阵仗。
被暗讽为狗的她,顿时气得不知道该怎么骂人,只能睁着一双铜铃大眼狠狠瞪了意泠一眼,并立即捉起西门端办公桌上的电话,准备叫警卫来驱赶。
一双大手缓缓罩上她白皙的小手,温润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愣,罗琳正暗自欣喜,以为西门端的举动是在安慰受辱的她时,他却开口道——
“罗秘书,你先下去吧。”
“执行长……”她抗议。
“她算得上是我的客人,我有事和她谈,这段时间所有的会议延后,电话也通通不要接进来。”他一口气交代完毕,但双眸却没有离开穿着与先前很不一样的意泠。
“执行长,这个人未经通报就擅闯,我们就算不报警,也该请警卫来处理,否则若是人人起而效法,那该怎么办?”罗琳不服气的冲口说道,可她的建言却为自己换来一记冷冽眸光。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命令?”他的口吻倏地添上几分严厉。
“我……”从来没有被他用这样严厉的口吻对待,她心中对意泠的不满又多上了几分,可是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我出去了。”
“嗯。”西门端颔首。
罗琳临出门前还恶狠狠的瞪了意泠一眼,很显然地已经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而意泠也不示弱,仰高着头,睥睨着即使穿高跟鞋仍比她略矮的罗琳,一点也不被她的气势给吓倒。
西门端则是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看着这场属于两个女人的战争,很显然的这次是意冷占了上风,一个莽撞却骄傲的女人呵。
脑内突然灵光一闪,他已经知道要如何惩戒她了。
既然她够骄傲,那么摘去她的骄傲应该会是最好的处罚方式吧!
呵呵呵……
瞪着凶巴巴的罗琳的背影,直到她气冲冲地甩上门,意泠才得意扬扬地再次将注意力转回到西门端的身上。
怎知道才一回头,就见到他正直视着她,脸上还漾着一抹算计的笑容,笑得让人打心底发毛。
全身泛起的鸡皮疙瘩让她完全忘了今天自己是来算帐,顺便想办法让他放弃对爹地公司的伤害,她一张口便没好话——
“你白痴啊!笑什么笑?”
白痴!这女人已经死到临头还不知道,竟然还敢说他笑得像白痴。
当下他笑容一敛,端起冷脸酷酷地说:“我想你这样擅闯,应该不是只是为了来这里展示自己的没教养吧。”
没教养?谁?
她的想法全都表现在脸上,西门端立时好心的为她解惑。
“擅自闯进别人的办公室,然后胡乱骂人,这不是没教养是什么?”
喝,果真是在骂她呵!
该死的臭男人,她都还没有责骂他的卑劣无耻,他竟然敢拐着弯骂她?!
当下意拎再也顾不得什么目的,立时绷紧了神经,火力全开的开骂,“就算我没教养,也比你卑劣无耻来得强吧?”
“也不知道是谁耍人在先,卑劣无耻四个字用在你身上应该比较适当吧。”可不像罗琳是个软脚虾,西门端脑中思路清晰,吵起架来可是一点也不输人。
“别拿我和你比!”她顿时觉得自己深受污辱,连忙喝道。“你这个小人,不敢光明正大的找我报仇,就找我爹地的公司下手,我要你立刻停止所有伤害骆氏企业的举动。”
“伤害骆氏?!”他是有想过啦,可是还没做,敢情这个女人霸道得连想也不让人想吗?
“敢做就别不敢承认,除非你还想再多加一个敢做不敢当的恶名。”以为西门端脸上的疑惑是出自于心虚,她语气更加不善了。
面对意泠的责难,西门端倏地沉默,虽然他还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总的归纳起来,似乎是骆氏最近出了事,而这女人以为是他搞的鬼?
既然他已经答应了秦业笙,那么当然不可能偷偷的做,所以就算骆氏倒了,也绝对和他不相干。
可瞧这女人万分笃定的模样,他突然不想为自己辩解了。
“我没有不敢承认。”他这一句话说得似是而非,可怒气冲冲的意泠哪里分辩得出来,直觉以为他的说法便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我要你立刻停止。”意泠立时命令道。
“我为什么要?”他含笑反问。
“得罪你的人是我,你没有权利波及我爹地!”
“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或许这件事不单单关系到我们的恩怨,还有我的利益。”眼见意泠原本俏生生的脸色愈来愈来难看,在她面前一直吃瘪的西门端不由得大乐。
“那你想怎么样?”她咬着牙问道。
虽然她不愿屈服,可偏偏这事不仅仅关系到她,还关系到爹地一辈子的努力,她不能让自己和这个恶劣男的恩怨去波及到他。
当!猎物如愿的落人了陷阱,西门端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狡猞的得意。
“这就要看看你的诚意喽!”
“我……”诚意,什么诚意?!她压根一点诚意都没有好吗?要是可以的话,她恨不得掐死这个男人,也不想再面对他。
“没关系,我不急,你可以坐在哪儿慢慢想,想好了叫我一声,只要你能想出让我满意的条件,我或许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他以着施恩的口吻说道,有棱有角的下颔往沙发的方向勾了勾,然后便迳自低下头批阅文件。
意泠微眯着眼,恶狠狠的瞪视着他,可得不到他收手的承诺,又走人不得。
她只能气冲冲地坐下,狠狠地瞪着他,脑海里想像着谋杀他的画面,藉以平息她胸臆中的怒气。
可对西门端而言,她那两道杀人的目光和气愤的粗喘声,却像是供他娱乐的声光效果,让他觉得办起公事来更加的愉悦。
这种自动送上门的好玩事,不玩白不玩,不是吗?
第五章
什么样的女人会在只身闯入“敌营”之后,呼呼大睡?
什么样的女人会在做错事之后,还能理直气壮得活像旁人都对不起她似的?
又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傲气十足,仿佛天下全都在她脚下似的?
即使她看起来除了还能称得上是娇娇女之外,并无一丝可取之处。
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公文,随意将精致的金笔往桌上一抛,西门端起身踱至已然横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呼呼大睡的意泠前面。
仔仔细细的审视着她,然后那些问题就像是泉水似的,不停地自他心底涌出。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资料上明明白白记载着她的出生年月日的话,他绝对不会相信她的年龄有二十三。
不单单是因为她有一张年轻细致的脸孔,一双既大且灵动的双眸,挺直的鼻梁及小巧的红唇,而是因为她那种天地不怕的个性,活像是个身处叛逆年纪的小女孩。
望着她天使般的睡姿,西门端突然很想知道如果等她醒来,知道自己身处敌营却大剌刺的睡着了,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想知道答案就得去找答案,一向是他奉行不悖的准则。
几乎是淘气地,锐利的双眼瞄准她挺直的鼻梁,他伸出食指和拇指缓缓地移向“目的地”。就在手指清楚感受到她年轻细致的肌肤时,还来不及用力掐下,大门突地被人用力踹了开来。
巨大的声响让西门端迅速收回手,同时也让意泠原本紧闭的双眸微微的闪动。
“喂,我问你,那个女人呢?”秦业笙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就急急忙忙的喳呼问道。
“什么女人?”转身掩住了身后那幅宛若海棠春睡的美景,他反问。
“就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冲进大厅,说要替肚子里孩子找爸爸的女人啊!”
“红色衣服的女人?!”已经知道好友指的是谁,西门端忍住转身瞧意泠的冲动,一脸镇定地问:“干么突然闯进来找人,那个女人做了什么,竟然让你这样气急败坏?”
看着好友铁青的脸色,很明显的气得不轻呵!
应该还没有和他照上面的意泠究竟又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他很好奇。
“她竟然对警卫和接待小姐说,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在这栋楼的顶楼工作,更不巧的是被一个来这个守新闻的八卦报纸记者听到,接着一传十、十传百,所以现在楼下已经停满了各家电视台的SNG车。”
“是真的吗?”他不敢置信的低呼。
天啊!这个骆小姐制造混乱的功力还真是一等一的强,不过是想要见他而已嘛,有必要弄得这样天下大乱吗?
她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这个问题才刚在脑海浮现,他便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她绝对是故意的!
“当然是真的!”秦业笙非常肯定的点点头,跟着又用咬牙切齿的语气继续控诉,“可是最惨的还不是这个,洁喜竟刚好看到电视新闻的立即时况转播,气冲冲的打电话来兴师问罪,说什么我若不给她一个合理的交代,就有我好瞧的了。”
“那……”他犹豫着该不该交出闯祸的人。
“那什么那,我刚刚回办公室过了,她不在我那,警卫也说她还没有离开,所以她一定在你这……”
不经意瞥见好友身后有一抹晃动的红,眼神一凛,他要求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就在你身后,把她交出来!”
“那有什么问题!”望着好友的怒气腾腾,再想想意泠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目中无人的骄狂模样,西门端心下顿时有了选择。
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他极欲教训的女人打坏和业笙的关系,所以他挪了挪身子,准备让意泠自己去面对秦业笙的怒气。
可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他衣摆的小手却阻止了他的举动。
“别走!”意泠躲在他身后小声的乞求。
耳朵不断窜进秦业笙那几乎想要将她大卸八块的愤怒,她忍不住感到有些瑟缩。
说实在话,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恶作剧会造成这么大的风波。
想要害的人像个无事人一样,偏又波及无辜,如果那个叫做洁喜的真的误会了,她毫不怀疑这个气冲冲的男人会失手杀人。
所以即使不愿,她还是怯懦的寻求西门端的保护。
转过头睨了她一眼,西门端对于她竟然会寻求他的庇护感到诧异。
她不是一向不怕坏人的吗?至少她就不怕他的怒目狂瞪。
“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小声的嗫嚅,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志气,可是保命比较重要。
“代价?”正所谓无奸不成商,不趁火打劫一番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喂……”意泠本要抗议,可是西门端却恶劣的两手一伸,准备拨开她的手,她只好心一横,不情不愿的许诺道:“随便你开!”
“话可是你说的,你已经欠我两次了。”对于她开出的条件很是满意,西门端终于将目光转向秦业笙。
“我去向洁喜说清楚,这样可以了吗?”
“你发誓?”他狠瞪着意泠的眼神转趋温和,不过仍然不忘寻求一个保证。
“我发誓洁喜一定不会找你的麻烦。”他从善如流。
其实他挺感谢好友的盛怒,要不是他,意泠这个骄态的女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同只小老鼠一样的躲在他身后。
“好吧!不过……”终于完全卸下了怒火,意冷正准备拍胸安抚自己狂跳的心脏之际,秦业笙却又突然开口,害得她立时又全神贯注。“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个惹祸的麻烦精是谁,这样我以后可以离她远些,还有楼下的那些记者你得负责摆平。
“记者方面当然包在我身上。”其实方才他脑海里已经规划好一个完整的计谋,绝对可以让意泠成个哑巴,有苦说不出。“至于她的身分,就是骆氏企业的千金小姐,骆意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