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北边一带的村落!」
面对主子的问题,双头大鸟兴奋昂首,因为主子终於正眼看他们。
「昨天呢?」
「东北方的村落,我们都很努力的完成主人交待的任务。」
「我们想快快完成任务好跟主人见面呢。」
杰、润热切的道,更加把双头偎近主子腰际,撒娇著。
「接下来,今天呢?」繁澔星支著侧颜,冷睨著这只双头笨雁。「照我给你们的计划,不止如此吧。」
「钦,接下来……」
「好像是……」
靠在主子身上的杰和润很努力的想了想,晃了晃鸟头,还是挤不出任何记忆画面。
「大概……」
「就飞到山坡上睡著了吧。」
「对,睡了、睡了,我们没有背叛主人!」两只鸟头很自然的串连,鼓著翅膀天真喊著,完全不觉那空了一天的记忆有什么不对。
「睡了!回答的真是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呀。」繁澔星双眉挑了挑,青筋浮出额鬓,朝候在一旁的总管道:「管家,我先前吩咐的东西呢?」
「在此,澔星少爷。」老管家呈上一个托盘。
「自己挑一种吧。」
杰、润不解的面面相觑,探头一看,只见托盘上并排呈列著长柄刀、鱼刀、剁肉刀、刨丝器等刀类。
「你家主人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笨蛋,要两颗不会思考的脑袋干什么,乾脆煮来吃补充我的元气!」
「主人——主人——我们思考、我们努力思考——」吓死的双头鸟,连退好几步远,颤颤抖抖的把头靠在一起。
「你们该明白,主子我可以忍受反应慢一点,却不能忍受笨蛋的存在,尤其还是跟我夏有关的东西,一个人要笨成这样,也不用太过留恋生命,我就送给他一个痛快。」
「可、可是……我们不是人类呀……呜……呜呜……」
杰、润很委屈、很可怜的垂泪伸冤。
「鸟类嘛,那就更不需要留情了,杰用烧烤,润要清蒸是吧,哎呀,养了多年,这么肥,我看得要先刨丝才好入味。」夏起身道。
「主人——主人——」双头大鸟马上化成人形,连滚带爬的抱住主子左右大腿,拼命哭饶。
「我们也算半个人类——」
「是呀——是呀——我们可以变成人形,不算鸟类——」
天呀!安诃远有些深呼吸,身为武将的他,对这一幕只有浑身不对劲可形容,鸟就算了,偏偏化成人形,两个大男人抱住另一个男人的大腿哭哭啼啼,简直难看到极点!
「人类、鸟类都不是重点呀,重点是你们的脑袋要有用呀?」夏倾身,对抱在腿上的两人继续绽出那令人发毛的笑容。
「有,我们有脑袋——我们想到了——」抱在主子腿上的杰、润同时大喊著。
「喔,那就说说是哪裏不对?」
「我们不该睡在东方接近西方交界的一处山坡,应该睡在与主子约定的山坡!」
「对,这样就不会迟到,让屠村凶手对主子有机可趁!」
两颗仰望主子脸色的头颅,热切的希望得到主子的赞美,却见主子笑的更加阴森,然後朝总管一甩头,像终於确定了什么。
「笨果真是一种无力回天的病,叫人带下去,烧烤、清蒸、炖、煨、煮都行,务必把他们给我肢解乾净,记住,脑子千万别吃,省得像他们一样笨!」
「主人——求求你——再给我们机会——不要吃我们——」
「我们会努力工作——弥补我们的笨——不要杀我们——」
杰、润吓的死抱住紧涤星大腿不放,满脸涕泗纵横。
「主子——我们不要离开你——请你不要抛弃我们——」
「尤其不要用这种方法处置我们——呜——」
「好了,澔星,别再整他们了,还是想办法解决他们身上的问题,早一点知道真实的情况吧。」安诃远再也看不下去了。
「会被人动手脚,一定是他们得知很重要的情报,看在这一点上就算了吧。」席斯更好奇的是系在他们身上的秘密。
繁澔星眸光扫过明显松口气的两张脸。「若你们身上的消息不够看头,还被人动手脚耍著玩,就别怪主子我用更狠的方式处置你们!」
不理再度一脸悲惨相的杰和润,夏道:「我不擅长净澈化除的能力,若秋还是冬在这,以他们的能力属性会好办多。」
「放心,人尽皆知,你只擅常破坏的能力!」
横了一眼席斯的繁澔星,看著桌上的水杯,思忖片刻。
「秋曾依我的属性教过我一个方法,现在也只好姑且一试了。」
他一弹桌上未喝完的茶杯,杯内的水飞出,澔星扬手将水收於掌心,炎光随即散出,先前的水形成圆环状在他掌心上飞绕,水环底下火焰赤燃,随即水环二分飞向杰和润,由他们头顶环罩而下。
「你的炎焰之力有除秽和浴火重生的能力,秋的方法应是借你炎光之力炼化净水,好除去任何魔力的依附。」
就在席斯观看的诉说著其中渊由时,由杰、润头上绕下的水环忽然进开,水花飞溅,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恢复大雁鸟身的杰润倒在地上!
「杰、润——」繁澔星大惊,忙抱起他们长长的颈项,看著置於臂弯中的双鸟头。
「怎么回事?」安诃远看著昏迷的杰和润,两颗头竟锁在透明白光中。
席斯蹲下身,细细检视双头雁鸟,朝繁澔星严正道:「对手施下的不是魔力,而且你的动作完全在对方的估算中,料准你必用这种方式,以水为媒介来化解他们身上的力量,结果反而中了对方的计谋,触动杰和润身上的结界。」
「你的意思是……对方借我之手,将杰和润锁入他所下的结界中!」
「我只能说,对手是个相当熟悉你一切的人!」
繁澔星整个面色沉下,看著手臂中的杰和润,大掌轻抚他们长长的颈项,目光不曾移开地问:「如果封印一直不解开,被锁在封印中的杰和润会怎么样?」
「我无法告诉你会如何,因为这种封印我也第一次见到。」席斯感应著雁鸟身上传来的气息脉动。「这种封印,圣气中还带著浩瀚的大海力量,以我们的能力硬要解开可以办到,只是怕会伤到杰和润!」
「大海的力量!」繁澔星抬头,神态露出少见的严厉。「圣气中还有浩瀚的大海力量,难道是舞天飞琉!」
「浪·涛令之主没必要做下这种事!」安诃远反驳。
「那你告诉我大海上,还有谁同时拥有圣气和浩瀚的大海力量,况且,我与浪,涛令之主,从一开始就是她对上我,而非我找上她!」他怒目喊道。
「这……」这一点确实也令安诃远不解。
「澔星,你先别动怒,安武相说的也没错,舞天飞琉做这件事的动机太薄弱了,而且对手是个熟悉你一切的人,我想舞天飞琉应还没这个能耐对你了解到这个地步。」
「这也是,舞天飞琉不可能对我有这种了解。」繁澔星摇摇头,想甩去那份焦虑。「安兄,抱歉,我太急了。」
「我了解,你先冷静,目前先解决杰和润的问题才是。」安诃远安慰道。「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的,幸好是圣气而非妖魔的封印,对杰和润不会有立即的伤害性。」既是圣气对圣兽应不会有严重影响。
「只好将杰和润送回光城圣院,请大司圣还是神祭司想办法了。」这是目前唯一的解决之道了。
「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席斯不以为然。「圣气对圣兽虽不会有立即性的影响,但这不会马上影响的时间是多久,三天还是四天?从这回光城圣院再加上带著杰和润只怕都要六天以上,再说我们不知道对方锁在杰、润身上的秘密是什么,搞不好那才是更致命的事,总之,现在来回光城圣院可不妙。」
「那岂非动弹不得?」安诃远伤神,随即灵光一动。「我直接去找浪·涛令之主,澔星,撇去你与浪·涛令之主问的是非,这种封印目前也只有她有办法解决,」
「你说的没错,目前确实也只有舞天飞琉有办法解决。」繁澔星毅然起身道:「但不是你去,而是我去。」
「你去!」安诃远吓一跳。「可是你们……不太合吧!」这两人见面,以彼此的个性,真让人不安。
席斯摇头。「西海云台离这裏确实比光城圣院近,尤其在大海借著海浪之力会更快,但带著杰、润也要二天的路途,我想眼前只有一个人是最适当的,他绝对更有能力解决这种封印。」
安诃远一击掌。「海上大贤者,马罗克洛!」
「确实是最适合的人,你说过他住在南海皇的西方陆上,离这只有半天路程。」繁澔星朝安诃远道:「还请安兄将你的海上脚力借我一用。」
若以法力凌越空间很快,但受封印影响的杰、润,不适合承受时空转移所衍生的压迫,只能以正常方法送他们到目的地。
「这没问题,可是海上大贤者很难见到。」连他在海上生活这么久,都不曾见过。
「我要见的人,没有见不到的。」断然抛下这句话,繁澔星便抱起杰、润庞大的身躯走出,安诃远连忙追出。
屋内的席斯见状只有叹气。「平时对圣兽威胁挂在嘴边,刚刚还想宰来吃,真出事,还不急的跟个傻父亲一样!」
六、七岁就跟在繁澔星身边的杰和润,会这么的黏主子撒娇,也有一半是因为他们是由繁澔星带大,才会有这种没断奶的模样,也才会常被澔星吃定的恶整。
「看来四季司圣身边的灵界圣兽,只有秋和冬的最成熟,尤其秋的圣兽,简直不知道谁才是主人!」
第四章 月辉之华
西海云台,云霞园。
舞天飞琉背手悠立在蒙上月辉清光的云海中,望著明月当空,苍蓝的发色迎风飘扬,深绿的眸瞳凝思。
「又出去胡作非为!」
听到身後接近的声息,舞天飞琉没回头,对著来人道。
「解闷嘛。」风笑著来到她身边。
「瞧你这副得意模样,玩得开心了?」
「还好,未能事事如意,但是输赢未定。」迎著清风而来,他舒畅的伸伸懒腰。「看不出你这么喜欢赏月。」
望著前方一轮明月,身处高空,几许乌云掩蔽月色,让姣洁的月色微带神秘幽光。
「难道你不喜欢吗?」飞琉回首看著他,耳上金珠也因而灿晃。
「月光吗……不讨厌呀。」瞧著那抹金色光点,风有些心不在焉漫应。
「那月亮所代表的人呢?」
「月亮有代表人吗?谁呀?」
平时不细瞧还真没留意,金珠的光辉清圣异常,究竟是何来历?
「想装傻就继续装吧,只是小心玩过头,惹火上身。」
「玩?玩什么呀?」风回神,无辜道:「我没玩呀,只是偶而出门活动一下筋骨。」
「活动一下,」说的真是轻描淡写呀。「也不想想自己本身就已是个大关键,还四处惹风头。」
「哎,你到底想说什么?」
「旧麻烦和新麻烦,你最怕面对那一件?」
什么旧麻烦、新麻烦?「不解?」风莫名侧首。
「当月光和火光都往你身上招呼来时,你会不会比较了解。」
「了解、了解!」风连连点头。
「不怕这些问题越闹越严重?」
「这个嘛,新麻烦不难解决,因为有可以克制的人。」他笑嘻嘻的看著舞天飞琉。
「别望著我,我能解决的是打几场架,这不叫克制,这叫拖延。」
「好吧,拖延也行,只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风笑的暧昧。「反正我说你能克制就能克制,那个家伙一见你,怕是什么火都烧,情火、爱火、欲火,嘻嘻——哈哈哈——三大火焰齐放,真是光想就令人神清气爽。」
「我一定要用力整他一次,届时换我隔山观火,听人道长短,哇靠!我真是一次解决两桩麻烦的天才。」
事情若照他想的走,连飞琉这种紧迫盯人的束缚都可摆脱掉,唉,别怪他不顾情份,谁叫他是风,只爱随兴和自由,束缚的日子真可怕,偏偏到哪都有人要束缚他,真奇怪,他行事这么稳重踏实,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尤其以那家伙卯起来的功力,可以把人缠到哭天抢地,呵呵呵。」他看著舞天飞琉,笑的双眼弯弯。「我一定要让别人也尝尝,否则永远不能体会我受过的苦,还对我说些风凉话。」
「你还好吧?」自言自语就算了,还突然又笑又拍手,到底搞什么!
「快了,就快了,瞧这容貌、身段和个性,不把死疯子的三大火焰烧到天边去才怪,只是别想如意。」他打量眼前的舞天飞琉,满意极了。「最後他再被人一脚踹扁,我一定要看他被踩到地上的样子,才能消我心头怒火。」想自己落难时,没人伸出过援手,还落井下石,不报这记仇,可不甘心。
「你到底在打些什么鬼主意?」被他看到疙瘩皮冒起,飞琉受不了唤道。
「没有,我思考向来这样。」他又是懒洋洋一应。
「我可警告你,你那一肚子计要敢哪一条主意打到我身上来,小心我的回应,你不敢领教。」
「我怎么敢呢,在这裏,我除了自由差一点(受制浪·涛令),傲气少一点(宠物地位),程度低一点(自我降格)之外,你待我这么情义兼顾,我多感恩呐。」
「听起来就一副打算恩将仇报的模样。」简直是另一种龇牙裂嘴的笑,随时准备反击。
「怎么会呢,我只是本性含蓄,不好大鸣大放表现。」
「本性含蓄!」飞琉抓抓突然发痒的手臂,抚了抚在跳的疙瘩。「你好像很不爱提起旧麻烦,问题是它既然存在,不想办法解决,只会越滚越大。」
「那个旧麻烦怎么解决都无力回天,也无所谓滚不滚的大。」他很潇洒一挥手。「遇到就再闪罗,我都这么过的。」在险恶中脱逃他已经很有心得了。
「我最讨厌逃避的人,事情不会因逃避而解决。」飞琉很不认同。「她口中的你可不是这样!」
「说的真是崇高,想当初事不关己,我也跟你一样崇高。」还经常高人一等的训斥底下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若遇到也会跟你一样!」笑话。
咳。「不敢说完全一样,但也八九不离十,毕竟她不是说过我们很像吗。」以飞琉的个性,又没遇过真正超狠大恶角的经验,搞不好反应会更孬,但这一点,他可不敢说。
「那是绝不可能,任何事都不可能让我用上『逃避』这个方法。」她嗤之以鼻。「无论是用谈的、还是不择手段施压、甚至武力解决都行,有那么多可以解决事情的方法,我逃什么呀!」
「是呀,当你看著对方连开口都提心吊胆,拿身份压人,对方地位又比你高,用武力谈也不如人家厉害,周遭环境全要你懂得牺牲小我,还能怎么谈,当然是选择好时机,闪人!」说起这一点,风突然骄傲的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