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妮取回箭交给她父亲。他稳定地拉着绳子,玻璃清脆的叮当响,随着链子缓缓上升,球穿过环,巨大的灯慢慢落至地上。
汤姆和厨娘进来。“太好了!”总管爬上楼梯说。“用肥皂和水,它会和以前一样漂亮。”他伸出双手。“现在由我来接手,爵爷。”他微笑地俯视着玛丽。“你真是个能干的女孩。”
公爵把链子交给他,他和玛丽并肩下楼至前厅。莎拉、若婷和雅妮围着她们的姊妹,拉着她的手臂,立即开始叽叽喳喳个不停。
厨娘说:“这值得庆贺。跟我来,小姐们,我做了柠檬馅饼。”
其他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去,茱莉要跟上前时,公爵抓住她的手臂,他的表情由愉快转为不怀好意的微夭。“你输了。我要你等女孩们一睡觉,就到我房间来。”
一阵战栗窜过她。“什么?”
他的眉挑起,似乎知道许多事般咧嘴而笑。他的手抚摸着地的手臂,这温柔的轻触抚慰了她不安的神经。“你对我毕竟不是那么没有感觉,不是吗?”
茱莉咬咬牙。“没有感觉?我很惊骇你居然认为你赢了。”
他呵呵轻笑,点一下她的鼻子。“我们打的赌是你让链子穿过那个环,不是玛丽,柏小姐。”
茱莉不觉发火。“这是用词的诡计。我相信工作既已完成,你不能期望我为一个吊灯成为你的情妇。”
他变得沉思。“那么,或许我们应该说两个人都赢了,现在我们可以一起接受胜利的果实。”
“你是什么意思?”
“我将回答你想问的任何问题,只要你是在我的床上问。”
茱莉瞪着他。她想问的任何问题!这是个得知女孩母亲身分的大好机会。可是要获得消息,她就必须牺牲贞操。她是在玩危险的游戏,可是她已无法可想。
他站在那儿等待,注视着吊灯。眼神似乎冰冷又遥远,就像一个古老的记忆盖住了他的思想。“茱莉?我今晚可以等你吗?还是你要违背我们的交易呢?”
兴奋和绝望使她不再犹豫。他胆敢怀疑她的荣誉!要求赤裸和他共枕的人是他。他可以拿走她的贞操,但她会诱他说出哪个女孩是她的外甥女。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不顾一切地说:“我会去的,爵爷。”
第十二章
当晚稍后,茱莉站在公爵房间的门外,一颗心狂跳。一旦她走过那扇门,她的生活即将改变。
可是自从她踏上苏格兰的土地,她的生活不已无可避免的改变了吗?在如此这般不安的时刻里,她真的怀疑自己是否还认识自己。那来自维吉尼亚,很有原则又很讲道德的、正直的女教师哪里去了呢?
她爱上了一个风流的公爵。她以一切放荡的方式想要他——而且已被他看了出来。可是他会回报什么呢?当然不是她渴望的爱口口也绝不是她期盼的一个丈夫的忠心。她不能忘记莉安,她一定也曾站在类似的地点上。她一定要记住他以前所做的事。
楼下的门发出砰的”声,茱莉跳起来。如果有人看见她站在他的房门外怎么办?她轻笑起来。如果公爵得逞,她将在他的房间里度过许多夜晚。可是她只需要”夜来查明真相。那么她为何抖得像个害怕的处女呢?这是她老早预计会有的会面,不是吗?唯一的无知是她的童贞,而那是她打算保住的。
她深吸口气,捏捏脸颊让它有些红晕,然后敲门。门那么快就打开,令她怀疑他就站在门后。
“我在等你,茱莉。”他挥手要她进入,他手中拿着一杯酒,脸上有抹不怀好意的微笑。他已恢复高地人的辫子发型并戴上他那野蛮的首饰,穿着”件蓝宝石的丝绒睡袍,赤着脚。袍子下的他是赤裸的吗?一阵战栗窜过她的背脊。
“孩子们都太兴奋睡不着。”
愉快的心情使他的唇线温柔许多。“我也是。”
“你也要听我讲床边故事吗?”
“是呀,但请先送我上床。”
她羞怯地盯着他睡袍下摆。
他脚趾上的皱纹显示刚泡过澡。她闻到刮胡水的香味,目光移至他刚刮净的脸颊。红褐色的发发贴在他颈背上,一滴水悬在一条发辫尾端。他不是在等待,他在洗澡。
骗子,他也在为地而打扮。
“你的头发还是湿的。”他拿起她肩上的辫子。“过来炉火边烤干,虽然你穿这些衣服可能已很暖和。”
“我很好。”
“噢,我希望如此。”
一条华丽的厚地毯几乎伸展至长形房间的四面墙。一扇门通至他的卧室,一扇通至铺有瓷砖的浴室,刚才她和四个女孩也在那儿洗过澡。一张皮椅、一张织锦的躺椅,还有由金拜尔堡运来的桌子放在壁炉附近。墙上什么也没有,壁炉旁的窗始可俯视月光照着的花园。木头在火中燃烧,可是无论她变得多热绝不会让他知道。她在躺椅上坐下来。“你想念泥炭的味道吗?”她问。
“是的,我想念金拜尔堡。我常如此。”
“比较起来,罗斯堡似乎是个优雅的娃娃屋。”
“你想喝杯酒吗?”他问。
知道他问过成打的女人同样的问题,茱莉开始紧张起来。比起他在宫廷认识的那些老于世故的贵族女士,她可能只像个乡下人。这令她自己生气。她为何要在乎这家伙觉得她很十呢?他不会有机会把她弄上床的,她会先得到她的答案。“好的,你有什么,我都喜欢。”
“你可以确定今晚我们会享受到同样的快乐,茱莉。”
“这听起来不是好预兆,我来这里是要解决我们之间的事。”
“那么我们的心意相同。拿去吧,姑娘,自在一点。”他笑嘻嘻地递给她一杯酒。“我必须回到维吉尼亚才做得到。”她喃喃地说。
他仰头大笑。奇怪的是,这声音令她放松。她已好久没有听到他笑,他笑得双肩抖动,为自己倒了另一杯酒。“你紧张吗?”
她注视着酒。“多傻的问题,我当然紧张。我从未一遭人劫掠──译注:ravished。掠夺。强奸。销魂……。”
“你喜欢吗?”他问。
“遭人劫掠?”
他在椅中坐下,火光在他眼中闪烁。“不,这地方。我保证使你彻底的销魂,你也会喜欢的。”
什么保证她也不会相信,她太了解他的方法,今晚她准备和它们战斗。“或许一个殖民地人不喜欢这主意。”
“女人就是女人,不论她们是哪一国的人。”
她微笑地啜口酒。“这味道很像我常在威廉堡买的甘草糖。”
他向她举杯。“干杯。”
浓烈的酒在她舌头上漫开,就像杏仁糖一样融化掉。“味道很好。”
“少喝一点,它的后劲很强。”
“就像你吗?”
“呃,我的后劲强多了。酒会温暖你的胃,但我会使你着火。”
“尽量说吧。”
“别怀疑我,茱莉,因为我是守信的男人。”
他的声音似乎发自他的内心深处。她的目光被加强他男性气概的松曲胸毛吸引,到那象征他是族中王者的项链上,再往下移至他的腰。他的袍子微开,露出白色及膝的紧身裤。看到他尚有其他衣物,茱莉松了口气,知道执行计划的时刻到了。不过,她必须逐渐探出她真正想知道的事。“我们要在东罗斯地区住多久?”
他在椅中滑下一点。“大概是整个夏天。现在,过来这里。”
“不。”她脱口而出。“自我们离开金拜尔堡后,你根本没有时间理我。现在又为什么突然对我有了兴趣?”
他对她摇着一根手指。“那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现在我想要你欠我的,过来这里吻我。”
她的心跳至喉咙,手中的酒杯也差点掉落。照此情形下去,她尚未问出重要的事情,就会躺在他床上妥协了。她的胃因此想法而震动,她知道一定不能对自己的软弱屈服。
她瞪着由他胸前一路而下、消失于裤腰的毛发。她甚至让自己注视着他腿间男性的坚挺。虚弱感袭遍她的全身。
“照我的话做,否则交易取消。”
这最后通牒刺伤了她的自尊。他毫不关心她的感觉,因为他毫不关心她。不过,她真的想吻他,她渴望重拾他们一度分享的亲密。她渴望拥抱来此地之前那个怏乐且富有爱心的男人。她需要他的拥抱、他的柔情蜜语,和带她到一个只能想着他的任何地方去。可是今晚她会教他分心,当他陷入激情中时,她会查出必须知道的事。
“你不必急,爵爷,我知道你今晚要我来此的目的。”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愿意来”
这自大的声明使她了解她本身的渴望多么无用,她只不过是个方便的床伴而已。不过她要自己看到他专心于性欲对她是有好处的。;而且他不可能知道她问那些话的用意。
目标既已确定,她喝一大口酒后站起来,走两步即到他的面前。他深蓝的眸子闪着自信的神采。她弯身亲一下他的脸颊。
“唇上,而且你的嘴要张开。”
他大胆的要求本应令地震惊。不过,她暗自承认她十分想念他挑逗的话。她再次弯身,咬住他的下唇缓缓的来回,眼睛则看着地。她尝到甜蜜的酒味,闻到春天的沃土气味,可是她拒绝感官的想像,集中注意力在他的双眼。当他的表情柔和下来,眼睑逐渐闭上时,她缩回身,返回她的座位。
他再次诱惑地眨眨眼睛,这表情和他慵懒的姿势十分相称。“像这样的一吻可以使一个修士放弃他的信仰。”
“你在躲避问题。除非你告诉我原因,否则交易取消。”
“你必须说得明白一点。”
“你为何在船上那么下流地吻我?”
他的眉陡起。“下流?比起我即将对你所做的,那只不过是亲一下脸颊而已。”
让他去想今夜他会称心如意吧!“你是在生气。你故意伤害我,令我尴尬。在我们离开金拜尔堡。之前,你对我的态度是喜爱而且友善的。”
他瞪着炉火,火焰在他眼中摇曳。“自从我们离开金拜尔堡,事情就改变了。我更认识你,你也更认识我。伤害你绝非我的原意。脱掉你所有的衣服,我会让你看我有多抱歉。”
她气得脱口而出:“你仍在回避问题,我要直接的答案。”
“很好,坚持小姐。我必须解决东罗斯地区的问题,我不能让自己因为对你的欲望而分心。”
“可是你的冷漠是在我们离开金拜尔堡之前就开始了。”
“是的,我的问题早在七年前就开始了。”
“什么问题?”
“答案要付出你的围巾。”
考虑到她身上至少有十几样衣物,一条围巾不算什么。
他伸出手。“围巾,茱莉。”
她扯下围巾扔给他。
他摸着柔软的毛料,轻笑道:“我收到令我分心,不敢要你上床的消息。”
“什么消息?”
痛苦在他眸中闪烁。“泰恩伯爵的死讯,东罗斯地区突然需要我的管理——包括这位难以管理的治安官。”
“可是你说问题开始于你在宫廷的那几年。”
“的确,就是施威尔成为治安官的那一天。他是英格兰人,在此地的苏格兰人不会接受他或他严厉的法律,他不尊重他们。”
“那你为何容忍他?”
他咧嘴而笑。“在你脱掉裙子后,我会告诉你。”
“你的女儿尊敬我,我必须做她们的典范。如果她们知道——”
“她们最好是更服从你,我对我的孩子是专家。现在脱裙子。”
她可以脱掉,她身上的衣服足够维持十个以上的问题,到时她就赢他了。
她站着解开裙扣,脱下它并小心地折好,放在脚边的地上。它预期将会有一堆。
他蹙着眉。“你穿了几件衬裙?”
“这意思是你想要检查吗?”
他的眸子睁大,笑容可掬。“我很擅长检查。”
“你并不擅长回答问题。当国王任命你为领主时,你为何不更换治安官呢?”
“我留着他是因为十年前跟他结婚的妻子是我的朋友。”他挥下手说。“好,现在要问就快问吧,可是记住代价。”
“这几个女孩子的出生为何这么近?”
“我在宫廷里荒唐了一年。”
“好赢回你的公爵头衔和土地?”
“是呀。这是两个问题,脱掉你的上衣和一件衬裙。”
仍感到信心十足,她依一言脱掉。“施威尔在宫廷做什么?”
“赢取治安官职位并引诱女人。”
“可是他已经结婚了。”
他轻笑道:“这对大部分男人根本毫不紧要,或许你愿意知道威尔当时和他妻子并不亲近。胸衣,请吧。”
这会使她裸着胸!她为何没想到这个诡计?噢,但她也有”、两个办法。“你或许想知道,我必须先脱裙子。”
“不见得,只要滑下你的肩带,拉下胸衣至腰。我想看你的胸部。”
她满心的不愿意,可是又已走得太远而无法回头。他可能以为她渴望被他引诱,他或许也没错。可是,老天!他激起的感觉是温柔和喜爱,不是对一项交易的冷漠的让步。她在评估他们的情势中找到力量,因为若是她自己侮辱自己,他就不会令她心碎。
“胸衣,茱莉。现在。”
肩带拉下,然后胸衣落至腰上,可是她用颤抖的手遮住自己。
“这样不行。露出来让我看,茱莉。”
她感到羞辱,可是他冰冷的鉴赏眼光给予她勇气。她放下两手。
他舔着唇。“美极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他的脚趾弯入地毯里,皮肤因紧张而发白,脚踝和小腿的肌腱也扯紧。
希望散发开来,他其实并不像他要她相信的那么无动于衷。
“我已任由你支配,茱莉。随你想问什么。”光听声音好像他们是在讨论窗帘的材料, 其实他的身体正诉说着完全不同的故事。
“你为何不结婚?”
“我太忙于治理我的领地。过来这里,我想吸吮你的乳房。”
她害羞地伸臂抱着胸脯。
他沉重的叹口气。“我数到十,一…:二……”
她感到既被推又被拉;羞辱使她无法动弹,然而他的唇在她胸前的想像使她酥痒。她走上前。
他拍拍椅臂。“双手放在这儿,弯下身来。”
她的乳房似乎变得沉重而膨胀,乳尖在收缩。她瞪着他。
“我向你保证,五分钟内你就不会讨厌我了,你会很喜欢我。”
她很高兴地瞧见他鼻子翕动,下颚紧绷。它抓住皮椅臂,弯下身去。
他张开嘴,含住凸起、渴望的乳尖。她的指甲紧抓着皮椅,手臂变得僵直。他轻轻吮吸,传送出一连串敏感的爆炸由头至腹,纠结在那儿,拉扯绷紧。
“换边。”
她因渴望而脆弱,扭动身体给予他想要的。当他的牙齿轻一等待的乳尖时,她在狂喜中呻吟,靠向他直至他完全地吮着她,他的舌头轻扯,然后画圈。她的指甲变起,双臂也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