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小哥那小子教坏他的!
见小男孩点了点头,衡方紫又满意地说下去:「还有,『衡方叔叔』不在这,『衡方叔叔』工作去了,不过你可以跟『衡方姊姊』还有『莞姊姊』一起玩,好不好?」
小男孩听话地答了声:「好。」便一人一手地,自动牵起衡方紫和莞晴的手。
莞晴的手心传来小男孩的柔软,心里不禁喜爱。「这个孩子是谁?」
衡方紫牵着小男孩的手继续往前走。「他是慎哥的儿子,前阵子才找回来的,不过这段故事可长了。」
想起还没对小男孩介绍莞晴,衡方紫低头又向小男孩说:「清风,你要叫她莞姊姊喔。」
小清风点了下头,乖巧的仰起头看着莞晴。「姊姊好。」
莞晴没有应声,只专注在衡方紫刚刚对小男孩的称谓上。「小紫,妳刚刚叫他什么?」
衡方紫没有注意到莞晴的异样,笑着答道:「清风,清朗的风,很好听的名字吧?」
清风,清朗的风?那不是……
「清风?」莞晴低头看着小清风,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小清风受到莞晴的注视,又抬起头甜甜地笑道。「姊姊。」
莞晴牵着清风的手突然松了,只见她一阵脸色惨白,随即倒向地面的草皮──
「莞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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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姊姊也生病了吗?」小清风仰着头,想看看床上的姊姊。
白川慎宠溺地揉揉他的发丝。「姊姊没事,待会就醒过来了。」
一旁的衡方紫也是一脸担忧,「慎哥,莞晴为什么又突然昏过去了?」
白川慎也不解地摇摇头。「我看她没什么大碍,或许是一时受到什么刺激的缘故吧。」
话完,白川慎和南炙相偕转头看着她,衡方紫赶紧摇摇手。「别这样看我,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
南炙挑起一道浓眉看着自己的妻子。「小紫?」意思是「敢骗我的话,应该知道下场」。
接到丈夫威胁的衡方紫嘟起了嘴,劈哩啪啦地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嘛!人家这次真的什么都没做,是莞晴一听到清风的名字,眼泪就掉下来,然后说昏就昏了。」
白川慎看着自己的儿子,脑中忽然一阵精光闪过。「清风的名字?」难不成她是──
世上真有这种巧合吗?难怪他总觉得越看她越眼熟,原来是姊弟啊……
南炙注意到白川慎异样的神情,上前低声地问:「慎,想到什么了吗?」
白川慎又看了眼床上沉睡的莞晴。「没什么,等我确定之后再说。」
小清风听见自己的名字一再被大人们提起,皱起了小小的眉头,拉了拉身旁的衡方紫,小脸上写满愧疚。「姨姨……是清风的错吗?」
衡方紫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低头对小清风说道:「可能,大概是清风长得太可爱了,莞姊姊第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孩,所以……啊,疼!」话说到一半就被丈夫敲了个大响头。
「不要教坏小孩。」南炙盯着爱妻说。
衡方紫不甘心地嘟嘟嘴,又对小男孩说:「还有,我是姊姊,不是姨姨,知道吗?」
小清风不太明白,但还是乖巧地点头了。「是,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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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晴一睁开眼,见到小清风正趴在自己的胸前,一脸担忧的模样。「清风?」
「姊姊!」小清风惊喜地朝门外大喊:「妈妈,姊姊醒了!」
「莞小姐,妳醒了?太好了。」房内此时走进来一个长发及肩的柔美女子,脸上尽是温暖的笑意。
莞晴缓缓从床上坐起身。「妳是?」
小清风此时爬上妈妈的腿,撒娇着要她抱,女子温柔地揉揉儿子的头,抬头对莞晴自我介绍。「我是清风的母亲、白川慎的妻子,伊恩心。」
「请问妳有什么事?」
「听说……妳因为听见清风的名字而昏倒了。」当她第一眼见到莞晴,那姊弟的相似长相骗不了人,她就知道莞晴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我……」莞晴不知该如何开口。
伊恩心微微一笑,缓缓道出她来的目的。「清风这名字,是我丈夫从一个恩人的名字上取来的,做为他救了我们母子的纪念。那位恩人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心想找回自己的亲姊姊,他世上仅存的亲人。」
听到这,莞晴的双眼早布满了泪水和不敢置信,恩心不想碰触她的伤口,语气尽量轻柔的道:「莞晴小姐,我丈夫未经妳的同意,已经做了血液的DNA筛检,证明了妳是清风的亲姊姊。」
想起年幼的弟弟,莞晴不禁哑着声。「他现在……在哪里?」
恩心低下了头,有些难过地说:「我很抱歉……为了救我们母子,他……已经去世了。」
莞晴身子一震,颓然地又坐回床边,眼泪更是扑簌簌地往下掉。
这个情况她不是没想过,毕竟他们姊弟分开也已经整整十年了,但当她真正知道这个消息时,她还是痛得无法承受。
「莞晴小姐……」恩心原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莞晴一连串的激动问话给打断。
「妳为什么会认识清风?为什么清风会救了你们?我的母亲呢?妳为什么说我是清风世上仅存的亲人?」她不能相信,凭什么相信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
恩心叹了口气,她知道莞晴一定无法接受突来的事实,所以打算一次将事情全盘托出。
「我曾经也是个杀手,与清风相处过整整五年的时光。我看过妳的母亲,她是个善良的可怜妇人,在清风十岁那年,因为企图带走清风而……」
莞晴捂住自己的双耳。「请妳不要说了!」
恩心于心不忍,上前轻轻拥住了她。「莞晴小姐,很抱歉带给妳这样的打击,但我们答应过清风要找回妳,并好好安置妳,现在妳是我们白川家族的恩人……」
含着泪光,莞晴轻声地问:「清风还记得我?」怎么可能?当她离开时,他还那么小?
恩心点了点头。「是的,虽然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但他的内心还是挂念着妳和妳的母亲。」
听完恩心的描述,莞晴只能任泪水流过脸庞,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一旁的小清风看见哭泣的莞晴,小小的年纪也跟着不忍心,两只小手试图要抱莞晴。「姊姊不哭,清风疼。」
莞晴转头望着小清风担忧的模样,心里突然理解了弟弟为何要舍命救他们,为的就是不想再有像他们一样的孩子出现……
「莞晴小姐,如果我们能为妳做什么……」
莞晴收拾起情绪,缓缓地摇摇头,另一个坚定的念头慢慢在脑中成形。
「你们做得已经够了,现在该换我了。」
第九章
向鸣海不敢置信地看着卫迟晋。「你要让她当诱饵,引出敌人?!」
卫迟晋点了下头,谜样的绿眸中猜不透他的想法。「鸣海,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向鸣海脸上写满不赞同。「她不是集团的人,没有义务为集团冒生命危险。」
看着他激动的情绪,卫迟晋笑了笑。「我们不会亏待她的,更何况因为成名和家徽玉佩的关系,她现在的情况跟诱饵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去,这么做只不过是来个顺水推舟。」
向鸣海深深皱起了眉。「不行,她胆小又怕事,也许会把事情给搞砸。」
听见他的话,卫迟晋扬了扬眉故意道:「鸣海,当一个诱饵是不需要什么勇气的。再说,这是她自愿的。」
「你说什么?!」
向鸣海还来不及反应卫迟晋刚刚的话,多日未见的莞晴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正好插入两人的话题。
「卫迟先生说得没错,我的确是自愿的。」
向鸣海望着她,一时气愤难耐地朝她大吼:「妳这女人疯了吗?妳以为这是游戏?妳知不知道妳随时可能去见阎王?」
移开望着他的目光,莞晴一脸的倔强和不肯退让。「这跟我现在的情况又有什么分别?既然情况都一样,那我还不如光明正大地面对,让事情早点结束,你也可以趁早摆脱我,不是吗?」
这些年来她也逃避够了,是时候该面对了。
「妳……」向鸣海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把敲开她的脑袋瓜,看看里头装了什么东西,居然会笨得自愿去送死?
「妳这个空口说大话的女人!别妄想我会保护妳!」
这时,一旁变成配角的卫迟晋不甘寂寞的开口道:「鸣海,这点你不用担心,莞小姐自愿成为诱饵深入敌人巢穴,这一次我只会派人暗中跟着她,除非必要时刻他们不会出现,否则她成为诱饵就没有意义了,这也是莞小姐的要求。」
不说还好,一说向鸣海的脸几乎全黑了,他简直气得理智全失,口气也越说越讽刺。「妳压根是去送死!卫迟晋给了妳什么好处,让妳自愿冒这种险?钱、还是名气?」最后还愤怒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想强迫她看着他。「妳说啊!」
莞晴缓缓转向他,将视线重回到他身上,语气却是满腔的失望。
「除了金钱、权势和名气,你还懂什么?」
望着莞晴不再信任自己的目光,一时,向鸣海抓着她手臂的手缓缓松了,复杂的情绪让他完全无法冷静思考,只能气愤的拂袖而去,却没注意到身后有双幽柔的目光依旧跟随着自己……
「莞小姐,妳还好吗?」向鸣海一走,卫迟晋看着莞晴的背影问道:「如果妳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莞晴摇摇头。「不,我不后悔。」
这些年来的生活让她觉悟,与其躲在阳光底下战战兢兢地活着,那么还不如重回到黑暗中解决一切。
他们害死了她的母亲和弟弟,这个仇她怎能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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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穿梭在摄影棚内,导演指挥的喊声更没有间断过,莞晴坐在摄影棚的椅子上让化妆师替自己补妆。
一整天下来,她完全无法专心工作,忍不住叹了口气,眼角又偷偷瞄向那个站在角落、已经跟了自己好些天的向鸣海。
自从自愿成为诱饵后,她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再度成为袭击的显著目标,但是这些天来不但没有任何事发生,而且不管她走到哪,都可以看见向鸣海的身影。
为什么?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她已经不再是他的责任了,他不是该感到开心吗?
但这几天却无时无刻都能见到他的身影,难道他……真的担心自己?
他的感情有没有可能……
莞晴突然用力地摇头,想甩掉脑中可笑的想法,却吓得正替她上妆的化妆师赶紧收回了手。
看着呆愣的化妆师,莞晴不好意思地朝化妆师示意,随后站起身,朝角落的向鸣海走去。
「回去吧,我是不会收回自己的话的。」
向鸣海双手插在西装裤袋内,修长的身子靠着墙面,几日来陪着莞晴工作的他也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妳为什么这么坚持?」
莞晴看着他已经略显疲累的双眼泛着血丝,心里忍不住一阵疼惜,却仍偏过头倔强地说:「我有我的理由,就像当初你有你的。」
向鸣海瞇起眼,讽刺地笑了下,早看透她的想法。「为妳的家人报仇吗?」
话一出,莞晴睁大眼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
从白川慎的口中,他已经知道莞晴就是白川家族答应恩人要找回的姊姊,想起她弟弟的死,向鸣海也感到唏嘘。
「莞晴,为妳的家人报仇,不代表妳就得去送死。听我的话,放弃吧。」
向鸣海那状似温情的话,却让莞晴一阵心寒,她冷漠地看着他。「你的话,我还听得不够吗?因为信任你,我受的伤还不够多吗?」
莞晴充满受伤的神情,让向鸣海心一恸。「那么再信任我一次,我不希望妳受到伤害,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妳有危险!」
莞晴深深地叹了口气。「向鸣海,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何苦将责任又往身上揽呢?」
向鸣海的眼神渐渐浮现出对她的柔情。「那么告诉我,妳对我的感情已经完全消失了,我就放弃。」
他的眼神和他的话,让莞晴着实一愣。
对他的感情……
从她还是自卑恐惧的莞晴,到现在完全改变的莞晴,都是为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说抹去就抹去?但是……
莞晴偏过头不愿看他,声音飘渺地说:「我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向鸣海耸耸肩,无奈一笑。「其实连我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以往的我自私又自视甚高,因为身分和背景懒得多看其他人一眼,但因为妳我却重新改观,更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
在水池边的话,我没有说谎,我的确是慢慢的喜爱上妳、一点一滴的发现妳种种的好。」
「如果没有玉佩,你根本不会看我一眼。」
向鸣海不敢否认。「我承认刚开始遇见妳的时候,是妳身上的玉佩先吸引我,我也因为任务的关系而接近妳,但那是我的责任,换作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如果我知道我会对妳有感情,我绝不愿意欺骗妳。」
「你对我有感情?但你却从没吻过我,甚至连一个属于情人的拥抱也没有!」
「那是因为我害怕。」
莞晴的心,因为他的话而忍不住动摇,她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他。
向鸣海望着她,声音因想念而逐渐沙哑起来。
「我害怕自己的改变而迟迟不敢有所动作,因为我从未如此喜爱一个人,甚至到害怕失去那个人的地步……我更害怕当妳发现事实后,我将会失去妳,那么我宁愿保持君子之礼,直到妳真正认识我、再度接受我的那天。」
莞晴望着他的眼神开始迷惑了起来,但想起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她痛苦的闭上眼,转过身狠着心道:「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接受不了你,你走吧。」
她瘦弱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渺小、孤单……
向鸣海强压下拥住她的冲动,在她身后轻声道:「即使妳认为我们的开始是错的,但我从没有后悔遇见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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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一开始错误,无论之后怎么努力都不能再弥补吗?
莞晴的话依然缠绕着向鸣海,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赌气说绝不保护她,但心里分明就放心不下她,还得用着工作当借口才能跟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