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这个家伙。”阿康卷起袖子,准备要跟黄经理大打出手,没想到允文却拉住了他。
“我们走吧,难道你想看到高彬趾高气扬的样子?”
“怎么不想?”阿康抡起拳头在空中挥舞,“我还想狠狠地揍他几拳呢!”
不过说归说,“鸣”乐团一行人还是带着满肚子的怨气,气愤又无奈地离开天籁唱片。
他们前脚才刚走,高彬便紧接着来到天籁唱片。
在看过邵允文签下的那纸合约之后,高彬才在那份真正的合约书上签下大名,邪魅的俊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直愣愣地盯了高彬良久,黄至达终于问出他心底的疑惑:“邵允文跟你有什么过节吗?你好像非要把他给整惨不可?”
高彬只是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什么?”这个答案实在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不认识他,也没有过节,那他又为何非要毁去邵允文的演艺前途不可?
“其实也没什么,”高彬坦白地说,“我相信你一定也听过‘鸣’乐团的表演,他们的确是有点实力。要说乐团评比有什么队伍是我们‘迷眩’的对手,那肯定非‘鸣’乐团莫属。”
黄至达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我不希望输,所以他们不能赢。惟一能让我们稳坐冠军位的方法,就是让‘鸣’乐团无法参加评比。”高彬说起他的阴谋,真是一点羞愧之色也没有。
听了高彬的话之后,黄至达傻了眼,单单为了要夺得跨年晚会的出席权,就毁去另一个人的演艺前途,他真是忍不住要为邵允文叫屈啊!
高彬这个人,可怕可怕!为了避免他又临时变卦,黄至达赶紧捧着他签下的那份合约,将它锁到柜子里去。
真烦!一个人走在熙来攘往的大马路上,诗禹憋了满肚子的不满与怨气。
怎么她这一阵子的运气这么差?先是被方祖涵这个可恨的男人欺骗感情,接着乐团又碰到这么棘手的问题,真是烦死人了。
但是,老天爷好像存心要跟她作对到底似的,诗禹没想到她宽然会在一间小小的餐馆里碰到祖涵,这也就算了,偏偏这间餐馆今天中午的生意特别好,在她同意和其他客人合坐一桌之后,才发现服务生正领着她到方祖涵的对面位置,还真是应验了那句冤家路窄呀!
在不愿意示弱的心态下,诗禹傲然在祖涵的对面坐下。隔着一张小小的桌子,他那阳刚的气息令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怎么,今天跷了班,不是去约会啊?”祖涵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仅有闪动的黑眸泄漏了他抑郁的情绪。
“约会?”可恶!他竞敢这么说,“我才不像你呢,有一大堆自动送上门的美女让你左拥右抱。”
“是吗?我以为你开开心心地跟了高彬。”祖涵快被他打翻的醋意给淹没了。
诗禹的眉头纠结在一起。一听见高彬这个名字,她又不禁满肚子的气。
祖涵见她不答话,以为她默认了,心中醋海翻腾,讽刺地道:“怎么样?是他的调情手段高,还是我的接吻技术好?”
“你!”诗禹怒眼圆睁,已经受伤的心又添几道伤口。
他怎么敢这么侮辱她,以为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怎么?这么难以评分?”祖涵残酷地补上一句。
诗禹的脸色刷白,她僵硬地回答:“真的难以评分,不过,如果真的要比的话,他的技巧的确比你好上几分。”
语毕,诗禹抓起了皮包转身就走,不想再待在这里任她深爱的男人凌迟她破碎的心。
是啊,她终于肯承认自己早已爱惨了他,否则他残酷的话,又怎么能这么痛楚犀利地在她心上划下一刀又一刀?
可笑的是,在她肯承认自己感情的同时,也是她心碎的时候。
PUB是个卖酒的地方,不少失意人会窝在这里借酒浇愁,只不过诗禹没想到她也会有需要借酒精来麻痹自己的一天。
可悲呀!
但是,更可悲的是,在她灌了许多杯酒之后,竟仍是如此痛彻心扉。她已经弄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的酒量好,还是那遍体鳞伤已没有任何方法能够抚平。
“诗禹?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鸣”乐团并没有演出,但是由于大学同学要办庆生会,所以幼梅就大力推荐大伙到“下弦月”来。
幼梅以为自己眼花了,竞然看见诗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猛喝酒,就算傻子也看得出她在借酒浇愁,但是……为什么?
诗禹抬起迷豪的醉眼,将幼梅看成祖涵。
“你来这里干什么?”诗禹失控地尖声唤叫,“走开!”
“诗禹?是我呀!我是幼梅。”幼梅轻轻摇晃诗禹的肩,“你喝醉了。”
“喝醉?哼,我要是喝醉了,就不会还是这么痛了。”
“痛?你哪里痛?”幼梅不明所以,忙着把诗禹上上下下瞄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
只见诗禹指指自己心口:“这里!这里!”
幼梅微愣了一下,心中已有些明白。
“怎么了?哥哥欺负你了?”
南禹又是一阵心痛,仰头又湛了一杯酒:“欺负?不,他是欺骗。他是世界上最混账、最可恶的王八蛋。”
“哦?那……那个王八蛋是怎么欺骗你的?”
幼梅一句一句地套问诗禹的话,她也慢慢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在诗禹最后又哭又骂地醉倒后,幼梅央请一位开车的女同学将诗禹载送回家,自己也怒气冲天地拦了一部计程车,火速地直奔家中。
半夜十二点,方幼梅气呼呼地来到方祖涵的房间外,一脚揣开房门。
不能怪她这么不淑女,她实在是快气疯了。
她为什么会有方祖涵这么一个既愚蠢又自大的笨哥哥呢?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祖涵自窗边回过头来,手里还握着一只刚盛满酒的酒杯。
阔到刺鼻的酒精味,幼梅不禁皱起眉头:“怎么你也在酗酒啊?明天不用上班吗?”
不用上班?方祖涵苦笑地啜了一口烈酒,心情低落地摇摇头,他明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呢,只是……一想到中午诗禹伤人的话,他的心就躁郁不已。
什么高彬的调情技巧比他好上几分?
她竟敢这么说?真是该死了!
祖涵气恼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任火辣的酒精烧烫着他的喉舌。
“你这个笨蛋!”幼梅实在看不过去了,一把抢过祖涵的酒杯。
“胡说什么?把杯子还给我。”祖涵不悦地皱起眉,伸手想抢回杯子。
“我说你是个大笨蛋!”幼梅不吐不快地对着冥顽不灵的哥哥大吼,“我刚才去‘下弦月’,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看到什么?看到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祖涵冷冷地讽刺,心却犹如刀割。
祖涵的话无疑令幼梅更加光火,这个时候她可顾不得什么尊敬兄长了:“说你笨你还真是笨,我告诉你,我看到的是一个既憔悴又心碎的可怜女子。”
一想到诗禹那副借酒浇愁的模样,同为女人的她真是替诗禹打抱不平。
说什么诗禹也曾经是她暗恋多时的人,她好歹也得为她争一口气。
“哦?她被高彬抛弃了吗?”祖涵强迫自己不许为她感到心疼。
“你、真、的、这、么、认、为?”幼梅压抑着怒气,一字一句地问道。
祖涵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看得幼梅更加火大。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告诉你诗禹是为了哪一个大白痴而伤心了。我明天就去告诉她,叫她别再为你这个大笨蛋而难过得借酒浇愁,还把眼睛哭得像核桃似的,一点也不值得。”
说真的,基于同为女人的立场,幼梅还真是同情诗禹,爱上了他哥哥这么一个固执起来连骡子都要汗颜的男人,注定这一生是多灾多难了。
幼梅气得转身要走,却被祖涵一把拉住。
“你说什么?”祖涵迟疑地问,“诗禹为了我……”
“不是你还有谁?她已经把事情全部都告诉我了,你这个大白痴,竟然会怀疑她对你的感情,她那么爱你,你竟然还问什么你跟高彬哪一个技巧好的蠢问题,你知不知道这很伤人?是你自己跟林珊珊那老女人纠缠不清的,不要把其他人也想得跟你一样是个花心大萝卜。”幼梅气愤填膺地指责哥哥。
“她真的……”祖涵的脑子正慢慢地吸收幼梅话中的讯息。
她爱他!
“假的!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你继续在这里喝你的闷酒好了。”
在幼梅气得夺门而出之前,祖涵突然开口道:“幼梅,等等。”
“做什么?还没被骂够啊?”幼梅吃了火药似的瞪着他。
祖涵拍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幼梅坐下:“过来吧,说说你今天到‘下弦月’发生的事。”
幼梅愣了一下,怀疑地盯着他。
“你今天不是跟诗禹聊了些什么?”
“干嘛?想从我这里套出话来?”
“哥哥的话你不听了?”
“哦——你要我卖友求荣?”幼梅一边笑一边走到床边坐下。
还好,她这个哥哥还有救嘛!
第八章
诗禹又被绑架了。
她今天一大早走出家门,本来想去巷口的豆浆店买点早餐,谁知道才没走几步路,就被方祖涵一把捞进车子里,她都还没来得及呼救,车子早就飙离第一作案现场了。
诗禹闷闷地看着她的绑匪,只见他专心地开着车,完全不把她这个肉票放在眼里。他以为他是谁呀,在他狠狠地伤过她之后,竟然还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的面前,难道他不知道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吗?
“喂,你到底想干嘛?”
祖涵像是没听见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诗禹可不想像个模范肉票,乖乖就范,她大声喊着,“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祖涵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却又含情脉脉。
“你……”诗禹被他眼中强烈的情感给震慑住了,但是她硬生生地别过头,拒绝沉溺在他虚假的深情中。
她不想再上当受骗了,当一次的呆子是自己一时不察,但若是一错再错,那就只能怪自己蠢了。
祖涵心疼地看着诗禹眼下清晰可见的黑眼圈,她苍白的容颜显得有点憔悴,看得祖涵自责不已。
昨晚和幼梅的彻夜长谈,让祖涵看清了自己的愚昧。他竟蠢得让醋意蒙蔽了自己,残酷地一再伤害他挚爱的女人。
“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
“我不想听!”诗禹无措地猛摇头,拒绝再次的伤害。
“我要说。你听我解释,那个女人是……”
“我知道她是谁!”诗禹有些激动地打断他的话。一想起祖涵的唇在那女人的脸上温存、手在那女人的胸上游移,诗禹就像浸在一大桶醋缸里,从头顶酸到脚底,“我记得我曾经见过她,她曾经跟你一起到‘下弦月’去;在体育馆乐团预演的时候,你也跟她很亲密地搂搂抱抱,很显然她是你的亲密爱人。”
亲密地搂搂抱抱?祖涵在脑海里快速搜寻了一遍,恍然大悟地道:“那是她跌倒正好撞到我,我才没有跟她搂搂抱抱。”
“跌倒?”诗禹嗤之以鼻,“那还真是刚好啊,能够那么精淮地跌倒在你的怀里,那倒也挺浪漫的嘛!”
“我说的全都是实话,我没有必要骗你。”
“可是那天晚上的事你怎么说?难不成她也是不小心跌倒,正巧掉进你的车子里?”诗禹压根儿不相信这个荒谬的说辞。
“不,她说她刚好路过,然后不小心迷路了。”
“既然是刚好路过,又怎么会不小心迷路?你竟然相信了这个荒谬至极的烂理由,然后也希望我跟你一样脑筋不正常地信以为真?”
诗禹简直对他失望透了,她原本心里还存有一丝希望,相信祖涵并没有玩弄她的感情,但是看来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我当然不相信她编的谎言。”
“但是你还是让她坐进了车子里,不但如此,还迫不及待地要在我面前表演一场春宫秀?”诗禹激动地嚷道。
“我没有!该死的,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祖涵有点恼怒。
“你要我怎么信任你?我亲眼看见你和另外一个女人亲热地抱在一起接吻,你要我怎么想?”诗禹眼泛泪光地吼道,“前一刻你还口口声声地要我嫁给你,等我一转身,你又迫不及待地和另一个女人温存,你还说我不信任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诗禹……我……”一见到诗禹的泪水,祖涵的心也有如刀割般难受。
“停车!放我下去,我要回家了。”
见祖涵没有停车的打算,诗禹伸出手准备拉开车门。
“你做什么?”祖涵大惊,连忙腾出一只手来拉住诗禹,“你这样很危险,不要乱来。”
“那你放我下车。”诗禹顽固地命令道。
祖涵无奈,只得将车停下。诗禹一下车,这才发现他们已来到山头。
哼,在山上那又怎么样?只要能立刻离开方祖涵的身边,就算要她徒步走下山,她也愿意。
但是祖涵更快一步地将她圈在他的胸膛里,不让她移动半步:“相信我,我那时候是想打开车门将她赶下车的,可是她突然抱住我,我一时挣脱不开,才会让她得逞的。”
“挣脱不开?”诗禹对这个理由只觉得可笑,“你是一个大男人,她是一个小女人,你说你挣脱不开?莫非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虾?”
“一个女人发起狠来的力气是相当可怕的,而我也不愿意伤到她,所以才会拉拉扯扯、僵持不下。”
“不愿意伤到她?你还真是怜香惜玉啊!”诗禹酸溜溜地讽刺。
“我……唉,你就是不肯相信我?”祖涵的俊脸上写满了无奈之情,一双深邃的黑眸此刻盛满了不被信任的痛苦。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诗禹哽咽地闭上眼睛,—滴晶莹的泪水自眼角滑落。
祖涵望着她那张泪痕斑斑的脸,心疼地用唇吻去她的泪水。
他温热的唇自她粉嫩的脸颊吻上眼睑,在吻干了她睫毛上的泪珠之后,缓缓下移至她玫瑰花般柔软的唇瓣。
诗禹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她伸出手想推开祖涵,无奈他不动如山,怎么推也推不开。
“你……”诗禹开口想抗议,却给了他伺机侵入的机会。
一阵唇舌的交缠共舞,将诗禹所有的理智、怨气、委屈全数抽离,她全身所有的细胞此刻只感受得到祖涵炽热的唇舌。
很奇妙地,袒涵的吻像是具有魔力一般,一点一滴地将诗禹心中的疑虑慢慢地蒸发掉,她所有不安的情结也慢慢地在他温暖的怀中沉淀。
良久之后,祖涵才依依不舍地放开诗禹,但强壮有力的双臂仍将她圈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