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说到这,她更气了!
他啊,一打来,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一句:“你现在就请假回来。”
“为什么?”她问他。
“回来就知道了。”他不耐烦的说道。
“干嘛不现在说?”她开始不爽。没办法,谁教他破坏她的甜蜜想像。
“叫你回来就回来,你废话那么多干嘛?”不耐烦语气改成狂吠。
“你凶什么啊!早餐是吃了炸药哦?”耳朵开始发疼,她终于知道他火气是真的很大。
“少啰嗦!现在就给我回来,就这样。”然后,喀一声,他挂了电话,她则是发傻。
然后?哎唷,还用说,她当然是很生气,气到都不想理他!
但,呜,好啦,她没用,她有损全球女性同胞尊严,她她她、她只是嘴巴上说说啦,其实她根本做不来不理他。
所以结果就是,她乖乖回来了,然后被带到隔壁去……
唉,说真的,她现在很后悔自己的乖,因为那让她陷入了超尴尬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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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军家的客厅,现在可热闹精彩了。
顾家皇太后领著金铃,顾孟磔带著宣玉苹,顾孟杰独处一方,樊军立在一旁,总共不多不少,就六个人。
而为什么在樊军家,而非顾孟磔住处?简单,因为只有樊军家有茶水咖啡可供应,另外就是顾孟磔坚决不让陌生人进屋,所以,就全挤在这儿了。
“要跟我说清楚是吧?好,我就在这听,倒要听听你能说些什么。”话是对著儿子说,一双眼却定在儿子身旁,顾黄娇兰毫不避讳的打量著宣玉苹。
而有著打量目光的,也不单只她一个。事实上,这屋子一半以上的人,全都对宣玉苹投以相同眼神。
为什么?很简单,因为没人知道她是来干嘛的,至少在顾孟磔未正式介绍她前……
“她是宣玉苹,我们正在交往。”直接切入重点,顾孟磔不想迂回,“玉苹,这我妈,现定居新加坡,今天刚回台湾。还有,我弟孟杰,我表弟樊军,另外那个不重要。”
“欸,大家好。”摆摆手,勉强笑笑,宣玉苹其实心惊胆颤。
一般来说,没人会这么快就见对方家人吧?老实讲,这阵仗真的吓到她了,尤其……在有人对她投以不善眼光的情况下。
“正在交往!?哥,这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抢在母亲之前反应,顾孟杰是真的被吓到了。
拜托,他们可是天天见面耶!不只家住附近,连上班都同一地点,只差是不同楼层罢了,但他们却完全不知道这回事!这真的太扯了啦!
“就是,我们天天同桌吃饭,怎没听你提过这事?”樊军也很讶异。
“你们从没问过,我为什么要提?”难道要他时时刻将她挂在嘴上,说自己找到了个挺顺眼的女朋友?抱歉,他还没那么无聊。
“呃?”登时,他语塞,想想也对,他们的确是没问过,而他也不是会主动提及感情事的人,所以他没话说。
“妈,现在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总该能彻底死心了吧?”不再理会他们两人,顾孟磔看回母亲。
顾黄娇兰没答腔,迳自盯著宣玉苹看。
她微微眯起的眸,透出了锐利光芒,直射向宣玉苹,她被看得极不舒服,偏又不能遁逃,只好强迫自己抬头挺胸去迎对。
就这样,两双眼睛交会,谁也没有避开谁。
顿时间,天地无声,最后──
“你叫宣玉苹?”顾黄娇兰输了,毕竟年纪大了,眼睛比较容易累。
不过,那可不代表她会轻易认同她!现在,才是挑战的开始,如果没通过她这关,谁都别妄想进她顾家大门。
“是的,伯母。”
“多大岁数了?”手一伸,捧起精致陶瓷杯,轻啜了口浓郁花茶,她淡淡问。
“28岁,伯母。”为表尊敬,她每回答一次,就不忘再说一次称谓。
“会些什么?”搁下瓷杯,端正坐姿,顾黄娇兰原就是教养良好的千金小姐,因此一向很重视所谓的美姿礼仪。
“呃?”她是问工作吧?“我从事出版行业,伯母。”
“谁问你工作了?”眼一横,她冷哼。“女人家不用在工作上出头天,只要懂得侍奉丈夫就好。”
“啊!?”登时,她一愣,以为她听见笑话,但看见对方的正经严肃,才知道……妈啊,她是说真的!
“啊什么?回答我啊!女人家该会的,你是会些什么?”
“我……”
拜托,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分什么女人家要会什么、男人家要会什么?这是个女男平等的年代耶!
“你什么?这么的简单问题都答不上来,我看你根本是什么都不会。”扬扬唇,顾黄娇兰转看向儿子说:“告诉你,这种不及格的女人,我是不可能会接受的!你要嘛就接受金铃,要嘛就去换个聪明伶俐些的,反正我是不会让一个没用的女人进顾家门的!”
什么?不及格的女人!?宣玉苹先是错愕后是愤怒,但从小她就被教说要敬老尊贤,所以她不能对长辈发火,只好侧首瞪人。
“妈,你未免太快下定论。”拍拍宣玉苹的手,再轻握住,顾孟磔笑笑安抚,然后向母亲说著。
“我……”
“这样吧,反正你人都在这了,就干脆给她一些时间,让她证明自己能耐,如何?”他对她有信心。
“什么!?我……”拒绝没来得及出口,小手却被捏痛,她只好噤声,委屈的看他。
好过分!他怎么可以这样?这摆明了是送她这只可怜小羊入虎口嘛!
“妈,怎么样?”他在等答覆。
拧眉深思,考量了会,与身旁的金铃交换了下眼神后,她轻展笑颜并点头允道:“好,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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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成了共识,会议正式结束,于是各自散场。
顾孟杰先带母亲跟金铃离开,接著便是顾孟磔领著宣玉苹走人,而樊军待人走后便开始收拾整理。
两方人马走出前院草坪后,便一左一右的转开,各自踏上回家的路。
一路上,宣玉苹频频回首,直到确定距离够远,她才顿地停住步伐,不满的扯过他手臂,要他面对自己的怒火。
“你太过分了!”她很生气,为他的自作主张,更为他的不懂尊重。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尊重过她?呃,算了,之前的都不管了,但这次她一定要发飙!
挑眉,又落回,他耸肩道:“哪里过分?”
“你怎么可以擅自决定要我接受挑战?”他那无所谓的态度,让人看了不禁更为气愤又恼怒。
“擅自决定?小姐,你可别忘了,方才你也在场。”撇唇,他讪笑,不认同她的指责。
“你!”好样的!“我是在场,但你给了我机会说‘不’吗?”
“我只是捏你手,可没封你嘴。”再耸肩,他一副无赖样。
“顾孟磔!”气结,愤而跺脚,她怒瞪他。
他倒行,撇得一干二净,明明就是他不让抗议的!
“小力点,别又踩坏了鞋跟,到时可又要跌疼了。”双手斜叉在裤袋里,他凉凉说著。
“你……”可恶,他真欺负人!
“好了,别气了。”瞧她气呼呼的,脸红得好可爱,他真是愈看愈喜爱。
对她,一开始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感觉,更没所谓的电光火石,可感觉就是慢慢、慢慢的转变,他很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因为她真实直率得让人没有负担。
是的,他是喜欢她的,就算她没有惊人的美貌,就算她的打扮太过八股,就算她使不出一流媚功,就算她只有三流的接吻技巧……
但,只要对上她的眼,看见她对自己的真诚爱慕,他的心情就很好很好很好,真的!
所以,他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她。而,她对他?不消说,自然是比喜欢更上一层,因为她从没掩饰过对他的情意。
也因此,他才能吃定她,呵……
“什么别气!?你陷害我耶!”气鼓两颊,顶顶镜框,她犹是瞪他。
“说陷害太难听,要你真不愿意,我去取消约定便是,不过……”顿了顿,他故作惋惜的说:“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获得我母亲的认同。”
“呃?”愣了愣,她傻看他。
“想想,你若能得到认同,我们的未来就不再有阻碍,你难道不希望这样吗?”可以说他心机重,但他不在乎。
“未、未来?”突然,心跳漏了一拍,她险险喘不过气。
天哪!他他他、他这是在跟她暗示……暗示他们……小手贴上心口,宣玉苹急急吸气吐气,却怎么也平复不了鼓噪的心。
“是的,未来,我们的未来。”探手,轻拍她脸颊,他好认真的说著:“不过,你若认为这并不值得你努力,那就算了吧,我不勉强你。”
再拍了下她脸颊,然后撤手往后退,他旋身往来时路走回。
“等等、等一下!你去哪?”她急忙扯他衣袖。
“取消约定。”他一副正经的回答。
“不要了,不要取消!”她用力拖住他。
“不用?可你不是……”侧首,他俯看她,表情看来茫然,眸底却闪著得意。
可惜,她眼太拙,没看清他的奸诈。
“我没有说不要努力啊!我会啦,我会努力,为了……为了我们的未来……”说著说著,俏颜羞红,她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真的?”呵呵,果然,她很好拐。不过,他还是故作惊喜。
“真的真的,我会、会尽量努力啦。”粉颜更为娇羞,红唇不由自主上扬,绽出最美丽的笑靥。
“好,那你加油。”哈,大功告成!
“嗯,我会的。”某人仍未察觉被暗算得彻底,反倒还喜孜孜的点头如捣蒜。
“别让我失望,嗯?”揽过她肩,他再转身走回原路,将她住家的方向带。
“好。”点头点头,继续点头,宣玉苹笑得幸福又甜蜜,全然没想到自己被陷害得彻底。
没办法,沉浸在爱情海里的人,总是难有理智思考。所以最后真正面对考验时,想后悔也已经是太晚了……
第七章
梦,这一定是梦,而且是个恶梦!
瞪著长桌上的剑山,瞪著满桌的花花草草,瞪著……反正,不管桌上有什么,都教宣玉苹看呆了就是。
闭上眼,再睁开,来来回回,她不断重复,满心祈望这只是场梦。但,她是注定要失望了,因为每次张开眼,那些东西都还是存在。
“请问……”顿了顿,推推眼镜,她才又接说:“这是要做什么?”
好,既然事已至此,宣玉苹还是只能告诉自己要撑过去。
“这么清楚明白了,你竟还看不懂?”拧了拧眉,抿了抿唇,顾黄娇兰颇为不悦。
“我是不懂。”又推了下眼镜,她也皱紧了眉。“不懂您摆这些阵仗,是要我做些什么?”
其实她才刚下班,都还没走到自家门,就让人给堵在半路上。所以,现在,她被困在男友的弟弟家,并且很可怜的孤军奋战著。
“我说过了,要想进我顾家门,就必须要通过考验。而插花学问,就是头一项。”仰高头,顾黄娇兰傲声宣布著。
想做她媳妇,那可就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她是不会要求要文武全才啦,但女人家该会的就一定要会!举凡花道、茶道、琴艺、美学、时尚、谈吐、思想、礼仪等等,缺一不可!
“您开玩笑吧?”宣玉苹不敢置信。
见状,金铃不禁掩唇窃笑,因为从她的反应便可看出,她根本不可能会是自己的对手。
“你看我样子像开玩笑?”顾黄娇兰可正经了。
刹那间,宣玉苹再也说不出话,只能傻怔怔的直看她。
拜托,她认真的?救人喔,这什么考题?现在这年头,谁会没事去学这个啊?
她既没打算开园艺店,更没想过从事花卉行业,她只是想求得三餐温饱的市井小民耶!哪里有空去学这种高层次的“艺术”!?
“好了,快动作吧,给你们三十分钟,完成后由我评分。”端起手,看了下表,顾黄娇兰立即宣布:“计时开始。”
她才说完,金铃便优雅的动作了起来,而宣玉苹仍是呆若木鸡的杵著。
这……这不只是考验,这根本就是竞赛嘛!但,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样!?
要考验她不是不成,但这根本摆明了就是欺负她啊!
“还发傻!想弃权是吗?”见她始终没动作,顾黄娇兰冷冷的睇她。
“我……”她根本不会,不发傻能干嘛?
“你什么?想弃权就趁早,别浪费我时间!要不是我儿子给你机会,我根本懒得设定这些考验。
不过看你这样,大概是半关都过不了,我看你还是放弃算了,你根本比不上金铃!”
顾黄娇兰愈说愈顺,宣玉苹愈听愈刺耳,最后很火大的拿起剪子跟花,非常生气且用力的往剑山上胡乱插。
太过分、太过分了!她真的是故意嘛!
她们一定套好招,她敢肯定!而且,这根本不是考验,是存心让她难堪,好逼她知难而退!
哼,她才不让她们如愿,她──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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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做什么?”还没进家门,顾孟磔就让弟弟给Call了过来,然后便见到这场可笑的趣味竞赛。
顾黄娇兰没理会他,迳自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随即宣布:“好了,时间到。”
其实金铃早在一旁歇息,只剩宣玉苹还在动作,况且也不用评分了,任谁都看得出谁是赢家。
“瞧你,把花插成这样,根本表现不出花的美,你这样怎么跟金铃比?你看看人家金铃……”
“我本来就不会,是您非要我做的。”努了努嘴,再推推眼镜,宣玉苹不想发火,却忍不住埋怨。
“你这是说是我不对啰?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虽然她说的小声,偏顾黄娇兰耳很尖。
“妈,够了。”拉下脸,顾孟磔生气了。
他知道他妈妈出的考验绝对不会让她太好过,但没想到她会如此的刻意刁难!
“什么够了!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挑的人!还没准她进门就用这种态度对我,要真让她进了顾家门那还得了!”怒眼横向大儿子,顾黄娇兰厉声喝斥。
“妈,我说,够、了。”沉著脸,顾孟磔语带警告。
“你为了她凶我!?”顾黄娇兰愣了愣,然后更火了。
“我只想请你别再唠唠叨叨个没完。”
“我唠叨?好啊,不想我唠叨,那你听我话啊!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明明金铃各方面都胜她许多,你却偏要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她真不懂儿子在想什么?“孟磔,你看清楚!金铃美丽大方懂应对,她却根本登不上台面,怎么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