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要不你干嘛那么好心,把我的爱心便当送给那个色鬼老头吃?」她可不笨。
「你说你有进步呀!那么基于同事的情谊,请人吃美食也不为过吧!」他本人不相信她的进步,可是有人自愿送上门找死,他也不会阻止别人寻死的。
「还说呢,浪费我的精神和体力在那种人身上。」
「那你还那么努力地拐人家吃?」
「我是想,再有进步也好吃不到哪去,如果真的是难吃透顶的话,让他吃了,也算为你除去一害,消我心头之恨啊!」她想得可周到了。
「他也没危害到我啊!」言振安否决她的用词。虽然他是很气那老师的眼神一直绕在她身上打转,可也还不至于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还没?他吃我豆腐耶!他当著你的面,不知羞耻的打量我,就不信你没气他侵犯你的权益。」
「那又怎样,他不过是看了你几眼而已,你又不会少几块肉,我干嘛计较。」
言下之意就是她如果真被侵害,他仍会不舍吧!易采荷心里喜孜孜地将他的话翻译一遍,得到个虽不满意但能接受的表白,「不必说了,我了解你的心意,」她善良地免去他的尴尬,反正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了,有些事是急不得的。
随便她了,言振安已经懒得做困兽之斗,反正她高兴就好。
其实,他也挺矛盾的。
他一半的心是抗拒她的,可是另一半却又逐渐为她所吸引。他知道自己并不讨厌她,可,也不至于喜欢她吧!要爱她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首先要有强韧的生命力,心脏得够强壮得接受她随时发出的求救;脸皮得厚得如墙一般,在她丢脸时,他也得忍受别人投注在他身上的奇异目光,怀疑他也是同伙;最重要的,是他的皮包任何时候都得装得鼓鼓的,免得她随便吃一顿,就把自己搞得像乞丐一样穷了。
虽然最后一点他不必担心,毕竟他早几年在南北各大补习班游走时,存了不少积蓄;可是,他担心自己没有那么长命去享受,谁敦易采荷找麻烦的本领是一等一的强,没把他的命提早吓掉就该偷笑了。
可是,她纯真、慧黠,笑起来又如沾了蜜糖般甜美,她甚至了解他的心意到不用言语。一个声音或一个眼神,或是说了半句话,她都能快速的知晓他的想法或后续未竟的话。这样的一个女孩,几乎和他一般了解自己,那并非短短几年便可培养出的默契,何况他根本没和她培养过,那意味著她对他有一定程度的付出,去研究、观察,用心眼去看清他的本质。甚至是在冥冥之中,老天已安排了一切,将他设定得只有她能懂。
所以,他委实困扰,也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原本的应付和敷衍,都掺进了些微的感情,让他简单的计画天外飞来好几笔意外,害他现在是进退维谷、动弹不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毁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至于易采荷是一手摧毁他幸福的人,亦或她就是幸福的本身,他紊乱的思维里尚理不出头绪,可是他知道当那个A老师盯著她瞧时,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并不了解那种感觉是出于喜欢她的心理,或纯粹是以她的保护者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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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言振安做著例行公事--为易采荷洗头、擦身。
「老师,我们这样好像恩爱的夫妻耶!」易采荷很高兴地说出她的发现。
言振安不作任何答覆,仍埋首于他的工作中。
「你有没有感觉到甜蜜的幸福呀!」她依旧不死心,努力地想让他开口。
他还是秉持沉默是金的美德,「享受」她所谓的权利。
「老师,老师,老师!」易采荷一声比一声大地在他耳边呼喊,希望他多少给些反应,至少像往常一样吐她一、二句槽也行。一个人自言自语、演独脚戏已不能满足她了。在得到他「些许」的注意后,她的索求更多了。
「干嘛?」他如她所愿的开了金口。
「没事。」嘻,她特别喜欢捉弄他时的乐趣。
「你最近的话好像愈来愈多了。」他突然有聊天的兴致了,尤其是想到下午她自行出门找他的事。
「我的话本来就多。」她真败给他的后知后觉。可是,没道理呀!她的话常是说来荼毒他的,没理由他现在才发现吧!为什么……
「我是指最近帮你洗澡时,你好像不会再哇哇叫了。就连碰到你受伤的部位时,你好像也没反应。」他加重手上搓揉在她伤口的力道。
易采荷迟钝地将话吸收,再将目光随他眼睛注视的位置看去时,才发出迟来的叫喊。「好痛呀!」不知道这么假的反应他会不会相信。都怪自己长舌,忘了掩饰伤已痊愈得差不多的事实。
言振安摇摇头,嘴唇的弧度却不经意地往上翘。真是输给她了,居然这么宝……唉!
没料到他会笑的易采荷,突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呆呆地张开嘴。
言振安搔了搔她已洗净的头发,像安抚小孩子般。
易采荷更加惊讶于他主动的亲密行为。虽然之前他也曾主动示好,但她看得出他僵硬的动作是勉强自己使然,可是他这次的动作好真、好自然,她几乎相信他也正一点一滴地回报自己的感情了。「老师,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她不由得抱著期望间出口。
他却转移话题。「你手脚受的皮外伤应该不严重,可是多少都会留下疤痕。」
「留下就留下,反正我全身上下的伤痕又不差这几道。」见他避而不答,她也不著急,至少他不若往常般顺口的否认,那她的努力多少还是有价值的,呵!
「可是你怎么还这么喜欢穿那些短衣裤?」他满疑惑的。女孩子一有伤疤,仅管已是微不可见,仍无法释怀,多少都会遮掩,可是她的行为毫无半分别扭,就连受伤至今,都未曾担心日后美观的问题。
「反正,那些伤迟早会好、会淡化,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而且,我也不会呆呆地任人评头论足,不是顶好的朋友,我才不容许他们接近咧!而既然是好朋友,又哪怕他们看到。况且,穿衣服是随兴的,就算我手脚皮肤都白皙水嫩,可是我的喜好是长袖衬衫搭牛仔裤,那我又何必为便宜别人而委屈自己呢?」她说得头头是道。
「你真的不介意你的外表有这些缺陷?」男生是不会介意,可是,她是女孩子呀!
「我只担心你不喜欢,你会在意它们的存在吗?」她反问他的感觉,也很满意他摇头的回答。「早知道你不会。」
「哦!」她还真了解他。
「其实,我之所以清楚你,完全是你自己在课堂上剖析自己让我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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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分析自己,让你来认识我?」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无聊事了?课堂上不好好上课,臭屁一堆有的没的的那种老师,一向是他唾弃的对象,自己怎么可能犯下此等大错?他挑眉询问。
「你真不知道?」见他摇头,易采荷又正色地说:「你常常会在课堂上对那些历史人物加上你独特的见解。」
他点头承认,但仍不明白这看似两码子的事如何扯得上关系?
「那就对啦!因为你说出你的看法,很不巧地深得我心,慢慢地,我就对你好奇,更加专注听你的课。结果,我从你评论古人的讲解里,发现真实的你。」看到他的吃惊,她不由得咧嘴笑了,
「没错,就是从你的评论里,我挖掘出最真实的你。」
除了她,他还真难相信居然有人能在他口沬横飞、精采绝伦的讲课里,特别注意他下的眉批,尤其能自其中了解他个性上的点点滴滴。
「尤其你那句『一将功成万古枯,秦王汉武成冢墓』,更是令我深有同感。」她摇头晃脑,还真以为自己是说书的夫子,「我也觉得皮囊之身,百年后仍得重归尘土。试想古今美人,有哪个能有不老之容、不死之躯,就算真的有,也是怪物一只。所以我不会在乎这些小伤疤,我甚至庆幸我在一场场大小劫难中,还能存活下来,还能保有健全的四肢,比起那些失去手足的人,我已经很感谢老天爷了。虽然我没有天仙般的姿容,可是我五官正常,没有歪鼻斜眼、也没视听上的障碍;而且,我还有关心我的家人。这些种种,已经够让我谢天谢地了,不是吗?如果我还不知足,奢求绝世的容颜、白瑕晶莹的光洁肌肤,修长的美腿等等,那早晚会遭天谴,而最快面临的是失去原本的快乐,那又何必呢?」
难怪她总是笑嘻嘻的,因为知足嘛!
「看吧!你也点头,这就表示你我的观点颇有相同之处。那么于我而言,去了解、清楚一个和自己有相似思考的人,又有什么困难呢?你讲课时透露的蛛丝马迹就够我懂你了,尤其在我层层剖析后,」
引狼入室,莫怪羊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言振安苦笑自己种的因得来如今的结果。
不过,在她也说了她潇洒的想法和知足的感想后,他觉得她更美了,因为她的内涵增添了她的光芒,难怪他总觉得她精灵似的外表意外的出色迷人。她的笑容和她的无求,大概就是使她散发光彩的原因。他想,他或许该深戚荣幸,他可能是她今生唯一所追求的耶!
他觉得她这次洗澡洗得特别久,可他也格外的有收获,至少认识她皮肉下那颗不平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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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帮她吹干头发的时候,他突然问她一个深藏心底的疑问:「你为什么留长头发?」倒不是不搭她的脸,只是气质上有点不衬。依她潇洒爽朗的个性,应该是喜欢俐落的短发才是,她怎能忍受长发垂腰的「沉重」呢?
「谁教你喜欢。」她的确是比较喜欢清爽俐落的短发。
「我喜欢不代表你就要应我所好啊!」她看来不是那么没主见的人,怎么会为了他玩笑的一句话来,一留就留了两年。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全身上下没一处能令你满意,我也不可能为了迎合你就改变我的个性,想了很久,只有外在的头发能做到令你满意的程度,所以只好留长它啰!想剪短的话,等拐到你就可以剪短了,反正到那时候,你欣赏的绝不会是我的外表,而是最真实的我。」易采荷笑笑,再拨弄了下自己的长发。「况且,如果能得到你这么体贴的服务,我反而不再觉得这头青丝是麻烦了。」呵!她真有办法扭曲不利于己的情势。
言振安心中的感动是无以言喻的。
她居然会为他而改变自己?虽然不过是留长发罢了,可是,对于别人而言简单的事,却不知得有多大的力量才能使她不顾一切地决定呀!毕竟她是易采荷,易鹏家中的珍宝,何时需要为了投他人所好而改变来著?可是,她就是为他做了。纵使只是件别人眼中芝麻绿豆的小事,他却感受到她的心意,是真真正正的喜欢他,甚至爱他。
他的心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纵使曾有过犹疑,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呵!他的采荷呀!
他停下手边的工作,轻抚那犹是湿涤涤的长发,如捧宝贝般地掬起她一缯发丝至鼻间嗅了嗅。「好香。」
「当然啰,你才刚帮我洗好耶,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她虽然很喜欢这份亲密感觉,却也觉得他今天好像真有那么点不正常,好像……有点疼惜她……哎呀!反正就是有点不对劲!
言振安在她耳边呼出的气息,令她不禁感到酥麻,身上似有电流窜过般热呼呼的。怕打断这料想不到的意外惊喜,她甚至不敢出声,就连呼吸都很轻,怕呼得太大口,会让这美梦幻灭。
他的唇贴上她燥热的脸颊,也感受到她的羞涩。呵!半夜会溜上他床的易采荷居然会为这普通的亲吻感到别扭?他没眼花吧!
终于,他的双唇攻占了她的红润,滑溜的舌挑开她的唇,毫无预警地,他的舌窜入她口中,肆无忌惮地撷取她的芳香、深深地探索。这次的激情热吻,更较前几次深情、温柔,完全不同于往日惩戒意味浓重的吻。
他的手探进她的浴袍,轻覆她的柔软,而唇也渐渐沿著她泛红的粉颈,以磨人的速度吻啮她完美的曲线,烙下他曾探访的痕迹。尤其对每个伤痕,他都吻得格外的怜惜,
罩上她胸部的手,忽然一改先前的抚触,顽皮地逗弄她粉红色的蓓蕾,惹得她轻喘连连,身子难免又是一阵阵的颤动。此刻,柔弱的她在柔和的灯光下,看来尤其吸引他。
他的细吻划过她的腹下,渐行至她私密的处女禁地,他以手扳开她的双腿。而她虽然明白接下来的举动,却仍压抑下心中莫名的恐惧,柔顺地服从他的要求。如果她会嫁人,今生也只愿嫁他,而这是迟早得面临的程序,只是顺序颠倒罢了,她告诉自己。
他火热的舌舔吻著她敏感的核心,让易采荷不由得嘤咛出声。
在这激情的一刻时,易采荷的肚子忽然叫了一声,打散了满屋的春色。她像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而言振安再有情趣,也浪漫不起来了,只好停止挑逗的行止,君子地为她拉拢浴袍,强迫自己别去在意她颈上和锁骨间被自己烙下暧昧的印记。
「啊!怎么停了?」她一副失望的样子,好像没失身是件可惜的事呢!
言振安被她逗笑了。「没办法,谁教有人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还不解风情地大笑出来咧!」
「肚子要叫,我也无能为力呀!它又不是经由大脑控制的。」人总得自失败中学习成长,所以她从这次的情况里得到宝贵的经验--以后要先喂饱自己和言振安,才能做这种耗力气的剧烈运动。要不再多几次这种杀风景的情形,真担心他会「欲振乏力」。书上说男人是很脆弱的,特别是「那个」部位,她可不希望自己往后的幸福断送了。
「那你突然笑出来,总该是属于你大脑的管辖范围了吧!」
易采荷想到适才发生的景象,不觉地又笑了。「我想到孔子,所以就不小心笑了出来。」
「想到孔子?」她还真有兴致,想到死人。
「我的肚子饿想吃东西,所以是『食』,而我们方才的行径是『色』。」她的脸又再次泛起红潮。「孔子那句『食色性也』,说得很符合刚刚的我们,所以我就不小心笑出来了。」
言振安拿她没辙,没事她背那么多死人话干嘛!
他认命地到厨房,准备她和他的晚餐。
易采荷趁他煮菜时,自他身后拥抱他。「别难过,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