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这一点,将来不管他怎么对她,她亦无任何怨言!
才想着,便见两名婢女迎面而来,不由分说地便将她架起,来到一处充满花香的浴池。
她拼命地挣扎,可她俩力气其大无比,硬是剥光她的衣服,将她从头到脚搓洗一番,在帮她穿戴好衣服后,又架着她来到靳醴齐的房间前,打开房门,将她推进去。
连微醺才刚站稳,便看见靳醴齐就坐在桌边,好整以暇地注视她。
“这么晚了,你叫人带我到你的房里做什么?”她警戒地问,没将内心的惊恐表现出来。
“你说呢?”靳醴齐似笑非笑地反问。
“我不知道。”连微醇仍是一脸戒备。
“我要你来,当然是要开始我的复仇。”靳醴齐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你想怎么做?”他果真不怀好意。
“很简单,毁了你!”
他邪气的说。
他说得如此轻松,她却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这样就吓到了?”
“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只觉得眼前的他陌生得可怕。
看见她惊恐的表情,靳醴齐有那么一丝心软,可下一瞬间,他的心再次恢复成冰冷无情。
“从你踏进靳府的那一刻起,就该有所觉悟,不是吗?”
是的,他说得没锗,她心里早有最坏的打算,可她没想到这一刻会来这么快……
“立刻把衣服脱了!”他微眯起双眸,湛黑的瞳眸透着复杂难解的光芒。
“你别想我会乖乖听你的话!”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看着她,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连微醺只觉得心中一痛,她深深吸口气,不再试图挣扎。
她知道,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也逃不开。
反正她的身子早晚都会是他的,既然他现在要,那就给了他吧!
第九章
靳醴齐将担忧藏在心里,故作冷漠地走进连微醺所居住的简陋房间。
才一进房,便觉一阵淡香袭来,只见几上的花瓶插着几朵荷花,浸得满室清香。
看来,她辛勤工作之余,还不忘让自己过得惬意。
“你来了?”含怒的嗓音响起,连微醺脚步有些不稳地来到他身边。
靳醴齐转头一看,心狠狠地一揪!
他了解秦香琴的个性,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她,但他没料到她竟如此狠心,将她伤成这样!
“你没事吧?”
“你放心,在你心中的仇恨消除之前,我不会轻易地倒下去。”对她来说,身体上的伤根本就不算什么,她气的是他竟然任那女人这般羞辱她!
“你若想令自己好过些,就别再去招惹她!”靳醴齐强忍着心底的不舍,冷冷地开口
“我看你是怕我伤了你未来的夫人,才这么说的吧?”看他一脸冷然,连微醺心中的怒火更炽,说出的话也隐含着一丝嘲讽。
“随你怎么想。”靳醴齐仍是一脸的冷漠。
“你就这么宝贝她,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连微醺的水眸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靳醴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知道自己已成功地伤了她的心,可为什么他却感受不到一丝快意?
“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娶她?”连微醺倏地向前,一双纤纤细手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你说呢?答案已经这么明显,我都已经把她接进府中了,你又何必多此一问?”他残忍地朝她勾起一抹冷笑。
他永远不会告诉她,这一生他想娶的女子,唯有她一人!
他之所以接秦香琴人府,为的只是要打击她、折磨她罢了!
“哼!我绝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只要我活着的一天,你就别想娶其他女人!”连微醺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视着他,可这对他丝毫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是令她的脸颊更痛罢了。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阻止我!”看她这么有精神,他这才放心许多。
“你等着瞧,我绝不会让她好过的!”连微醺出言恫吓,“你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你若不想她出事,最好赶快将她送出府!”
“她若真的出事,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靳醴齐黑眸微眯,再一次出口重伤她的心!
“你就真的这么喜欢她?”他一再地为了秦香琴而伤她的心,让她心痛不已!“你真的要和她成亲?”她心底仍存有一丝希望,就盼他能打消这个念头。
靳醴齐凝望着她哀伤的眼,她哀怨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穿他的心。
他不禁怀疑,他执意将两人带往痛苦的深渊,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他忍不住想伸手轻抚她那瘀青的脸颊,可就在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他爹的惨死,他原本软化的心再度武装起来,表情也变得冷厉、无情。
不,这是她该承受的!谁教她是连绍兴的女儿!
“怎么?我才娶一个,你就受不了,那我将来若是再娶几个小妾,你怕不天天以泪洗面?”靳醴齐扬起一抹讥消的笑容,仿佛一点都不将她的心痛看在眼里。
“你还想娶三妻四妾?”连微醺只觉得一颗心都要碎了!
“怎么,难不成你有意见?”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如愿的!”连微醺紧握双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冲上前痛打他一顿!
该死的他!他宁可娶这么多女人,就是不肯娶她!
不过,就算他肯娶她,她也绝不与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
“那咱们不妨走着瞧!”
连微醺心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定定地凝视着他冷然的黑瞳,勉强开口,“你……你是认真的吗?”
“我一向说到做到!”靳醴齐冷冷一笑。
连微醺不想在他面前流泪,只能用力地咬住唇瓣,强压下想落泪的冲动。
“别以为你伤害自己,我便会心疼;你越是凌虐自己,我越是开心!”靳醴齐刻意忽视心底那股强烈的不舍,强挤出一抹残忍的笑痕。
“你——”她再阻止不了盈满眼眶的热泪,只能任它滑落,流过她泛着血丝的嘴角。
透过迷蒙的泪眼,她看见的依然是那张冰冷无情的俊颜!
她强装坚强的心,在他的一再打击下,再也无法支撑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我求你放过我吧!让我走,走得远远的,这样你看不见我,就不会想起你爹的死,你也能活得轻松些!”连微醺苦苦地哀求。
“你以为我会答应吗?”靳醴齐挑眉一笑。
此生,他是绝不可能放开她的!
连微醺拉住他的手恳求,“我求你放过我吧!”
“住口!我说过,你永远别想逃离我身边!”靳醴齐带着滔天怒气,反抓住她纤弱的手腕,完全没注意到疼痛已令她惨白了脸。
他无法容忍她有想离开他的念头!
“我劝你打消离开我的念头,否则受苦的将不只有你一个人,还有你最在乎的人!”为了留住她,他不惜拿她的母亲来威胁她!
“你放心,这是我最后一次开口求你,绝不会再有第二次!”连微醺恨恨地抹去颊上的泪。
她不会那么轻易认输,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改变这一切!
“很好,希望你记得自己曾说过的话。”冷冷地丢下话,靳醴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连微醺瘦弱负伤的身子不住地轻颤,可她心中已经有了一连串的复仇计划。
她紧握着双拳,轻声低语,“你等着瞧,我绝对会将她们全部给赶出去!”
***
该死!
他不能心软,这是她理应承受的折磨!
但是,为何见着她那受伤的神情时,他心底会泛过一阵阵心疼?
靳醴齐握紧双拳,不住地吸气,仿佛这么做便能舒缓他心中的痛楚。
可没有用,他心里仍难受得紧!
他再无法忍受地怒吼一声,大掌朝木桌用力一劈,木桌霎时裂成两半,碎片在房里翻飞。
他全然无视于自己手上的伤,充满血丝的眼只看得见那张伤痕累累、却又坚强不屈的娇颜。
他究竟该拿她怎么办?
他心中的仇恨就像把双面刃,伤了他人的同时,也狠狠地伤了自己!
不过,尽管他内心深处有多么不愿意伤害她,他也非得逼自己继续下去不可!
只是,究竟要伤她到什么程度,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
炎炎夏日,靳府的西厢房不时传来惊叫声,为这闷热的天气更添了一抹烦躁
“可恶!究竟是谁胆敢这么捉弄我?”想起这三天来发生的怪事,秦香琴简直快气炸了!
前些日子她先是吃坏了肚子,跑了一整天的茅厕,好不容易好了些,便叫下人炖补品给她补补身子,不料那些补品竟然有蟑螂、蚂蚁,和一些恶心的东西,让她吓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可偏偏她又查不出谁是凶手!
她也怀疑过是连微醺在搞鬼,却又苦无证据!
今天一早,她房里竟出现一大堆老鼠和小虫,吓得她花容失色!
更糟的是,靳醴齐根本不管这些小事,而她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靳府,所以,她非得将凶手揪出来不可!
“表小姐,依奴婢看,这事除了连微醺之外,再不会有其他人敢这么做!”婢女宁儿在她骇人的怒气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秦香琴眯起眼,“难道她是想报上回我打她的仇?”
“不只是这样。我想她一定是为了我们家主子,这才处心积虑地想把你给赶走。”
“这关表哥什么事?”
“表小姐,因为你才刚来,所以不知道。其实,我们家主子几乎每晚都到连微醺房里过夜,她一定是怕你坏了她当靳夫人的美梦,这才不择手段地对付你。”宁儿早就看连微醺不顺眼了,赶紧乘机编派她的不是。
“什么?难怪我才刚进靳府,她便以那种态度对我!”秦香琴恶狠狠地道,“凭她也想和我抢表哥?我呸!”
“只可惜,咱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全是她做的!”
“哼!就算这一切与她无关,她也别想在靳府再待下去!”秦香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迸射出狠毒的光芒。
既然知道了她和靳醴齐的关系,她哪里还容得下她?更何况,她还对她做出这种不可原谅的事,她更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
秦香琴命两名身强体健的家仆将连微醺偷偷押到她的房间。
“你把我捉到这里做什么?”连微醺无惧地瞪视着秦香琴。
“贱婢!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秦香琴不由分说地便上前赏了她一个耳光。
“你敢打我?!”连微醺气极地想打回去,奈何那两名家仆将她牢牢地捉住,教她动弹不得。
“打你算什么?待会儿还有你受的!”秦香琴不怀好意地冲着她直笑。
“你敢动我一根寒毛,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哼!我可是表哥未过门的妻子,你以为他会为了你这贱婢而怪罪于我吗?再说,上回他不也眼睁睁地看着我教训你,还亲自动手打你,帮我出气吗?”秦香琴得意地笑着。
“你——”连微醺顿时哑口无言。
她知道她说的全是事实,多个人折磨她,靳醴齐再开心不过,又怎可能为她出头?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吧!”秦香琴得意极了,“来人,把鞭子给我拿来!”
“不!你凭什么打我?放开我!”连微醺不断地挣扎,却无法挣脱那两名家仆的箝制。
“怎么,你也会怕了吗?”秦香琴接过宁儿递来的皮鞭,不停地甩动着,发出骇人的声响。
“我才不怕你,你这丑女人、老妖怪!”连微醺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
“你给我闭嘴!”秦香琴怒极,手中的皮鞭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身上。
尽管身体传来人烧般的炽人痛楚,连微醺仍咬紧牙根,不让自己发出痛呼。
“我看你还敢不敢跟我抢表哥!”秦香琴话还没说完,第二鞭再度落下!
连微醺的身上又多了一道血痕,痛彻心扉的的烫感蔓延她全身,可她仍睁着晶亮的眸,瞪视着秦香琴。
“我爱齐,我相信他也是爱我的!”
“住口!我打死你这不知羞耻的贱人!”秦香琴像发了狂似的,一鞭又一鞭往她身上抽!
不长眼的皮鞭甚至打着了捉着连微醺的两名家仆,他俩急忙放开早无力抵抗的连微醺,迅速地躲至一旁。
连微醺原本白皙柔细的肌肤,在秦香琴残忍的鞭打下,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可她却仍固执地不肯人口求饶。
“表小姐,别再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入命了!”宁儿虽不喜欢连微醺,可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打死。
“死个下人算什么?今天我非要打死她不可!看她还有什么本事和我抢表哥!”秦香琴的眼神愤恨、狂乱,她紧抓着皮鞭,不停往她身上抽!
连微醺再支撑不住,在她跌人黑暗之前,她仿佛看见了靳醴齐愤怒的脸,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就不知道了……
***
连微醺在浑身热辣的痛楚中醒了过来。
她睁着迷蒙双眼,看见了靳醴齐那挺拔的身影。
他正跟一名老大夫谈话——
“大夫,她怎么样了?”
听见他话里浓浓的关心,她身上的痛楚仿佛也减轻许多。
她就知道,他其实还是很关心她、很在乎她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赶来救她。
“虽然这姑娘身上的鞭伤看起来很严重,不过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只要好好地休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老大夫笑道。
“那这鞭痕——”
“你大可放心,我这儿有瓶凝香露,你只要早晚帮她擦上两回,包管不出半个月,便可还她白皙无暇的肌肤。”老大夫又是呵呵一笑,“对了,差点忘了恭喜你。”
“恭喜我?”靳醴齐一脸诧异。
“没错,你就快做爹了,以后你可得小心地照顾她,别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老大夫叮咛道。
靳醴齐蹩紧眉,幽黑的沉瞳闪着极复杂的光彩,就连老大夫离开了房间,他也没有察觉。
由于他背对着她,是以连微醺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不过,她早忘了身上的痛楚,一脸幸福愉悦地抚着仍旧平坦的腹部。
她真不敢相信,她就快做娘了!
靳醴齐一回头,看见的便是她脸上那灿烂动人的笑。
对上他的目光,连微醺开心地道:“不知道我肚子里的是男佳还是女娃?”
靳醴齐瞪着她的腹部,久久不发一语。
“你怎么了?”他的脸色好难看!
“打掉他!”他狠下心,冷冷地开口。
这三个字像利刃般狠狠地戳破连微醺满心的喜悦!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这么说!忍着浑身的疼痛,她挣扎着坐起身,一双黑瞳直瞅着他。
“我说打掉他!”靳醴齐握紧双拳,就怕自己改变主意。
其实,他不知有多渴望能拥有属于他俩的孩子,但是,他却忘不了他爹的惨死,是以,他绝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