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别离开我……」君盼星不停地呢喃。「我喜……欢你……」
他转身到桌旁倒了杯水,只手扶起她,将水喂进她干渴的嘴里,同时也阻止了她无意识的低语。
尹盼星不知道黑曜炎整晚都以复杂难解的眼神,定定地凝视着她,直至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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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睁开眼,尹盼星便看见倚着床柱而眠的黑曜炎。
她瞠大了双眸,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抬起手,狠狠地朝自己脸颊上一掐,明显的痛楚教她明白自己并不是在作梦。
他居然守了她一整夜!
尹盼早悄悄地靠近他,美丽的唇角漾起甜蜜的笑。
果然,她坚持救那对兄妹是对的,好心果然有好报。
伸出纤纤玉手,她轻轻地抚了他深刻俊朗的脸庞。
不料这一碰,却令他霍地睁开双眼,大掌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腕。
「三师兄,你醒啦!」尹盼星笑盈盈地直视他的眼。
乍见她充满生气的大眼,黑曜炎心中的大石这才落了地。
「妳现在觉得怎样?还有哪儿个舒服吗?」他冷漠的语气隐含着关心。
尹盼星明白他的关切,笑得益发开心。
「有你照顾我,我怎么会有事呢?」尹盼星笑道。「我就知道你最关心我了。」
「妳是我的师妹,我当然关心妳。」黑曜炎淡淡地道。
闻言,尹盼星的心隐隐一痛,她讨厌他总是说些她不爱听的话。
她才想说些什么,一名婢女却在此时端药走了进来。
黑曜炎从婢女手中接过汤药,转身就要递给尹盼星。
「把药喝了。」
「我一定得喝吗?」尹盼星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妳若想赶快好起来,就乖乖的把药暍了。」看她这表情,黑曜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明知道我最怕喝药,还硬要我喝。」她咕哝着。
「这就是妳爱管闲事的代价。」
「人家都受伤了,你不但不关心我,还一再地责怪我!」尹盼星不依地嚷道。
「别再推拖了,妳得尽快养好伤,咱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尹盼星在他的提醒下,这才想起他们此次出谷的目的,是以,尽管她再怎么讨厌喝药,也只能逼自己将药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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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时分,聂彻以答谢救命之恩为由,设宴款待黑曜炎及尹盼星。
席间,聂彻善尽主人之职,热情的招呼两人用膳,而聂荃则始终文静温柔的坐在一旁。
尹盼星也不客气,尽情享用满桌的佳肴。
吃到一半,她却发现黑曜炎根本没吃多少。
「三师兄,你怎么不赶快吃?快点吃饱,咱们好赶路。」
黑曜炎还没开口,聂彻已先一步问道:「容聂某斗胆过问,不知两位要去哪里?」
尹盼星抢着开门,「我和三师兄是偷溜出谷,想找我们的大师兄及六师姊,还有同我俩一样私自出谷的二师兄。」
见她对陌生人毫无防备之心,黑曜炎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尹姑娘言下之意是还没找到你们想找的人,且目前尚无落脚之地?」聂彻看着他俩,脸上的笑意始终未减。
「没错。」或许是因为他看起来十分亲切无害,是以她有问必答。
「盼星,别多话,免得教人看笑话。」黑曜炎见状,不得不出声提醒她。
「怎么会呢?我倒挺欣赏尹姑娘的率真呢!」聂荃终于忍不住开口,那如花美颜漾着迷人的笑。
乍听她甜美的嗓音,黑曜炎这才将眼光对上她。
仔细一瞧,他才发现聂荃有张绝丽的姿容。
秀气的细眉,小巧而挺直的俏鼻,灿若星月的双眸,再加上那薄嫩的红唇,教人一见便难以忘怀。
「可不是,我和舍妹有同样的想法。」聂彻微微一笑,他可没错过黑曜炎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惊艳,以及妹妹眼中那丝倾慕的柔光。
「你们兄妹俩人真好。」尹盼星开心地直笑,完全没注意到黑曜炎的眼光。「既然咱们如此投缘,那你们也别叫我尹姑娘,直接叫我盼星就行了。」
「那妳就叫我荃儿,咱们就做对好姊妹,妳说好不好?」聂荃黑亮的眸子此刻更添光彩。
「当然好,有妳这么一个好姊妹,我再高兴不过了。」尹盼星开心地拉着聂荃的手直笑。
「炎兄,难得荃儿与盼星如此投契,你们两人若不嫌弃,不妨长住下来,让咱们兄妹俩略尽心意,至于你们要找的人,聂某也可以派遣堡内的弟子帮忙打探下落,不知炎兄意下如何?」聂彻一脸的真诚,教人很难拒绝。
「三师兄,你就答应嘛!我也想和荃儿多相处一段时日,反正聂大哥都已经答应帮咱们打探大师兄他们的下落,咱们也就不用到处奔波了,你说好不好?」尹盼星眼带恳求,拉着他的衣袖直晃。
黑曜炎蹙着眉看了看她,再看看眼前看似无害的两兄妹。
不知为何,聂彻虽自始至终都面带笑容,可却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直觉告诉他,他们这一留下,只怕会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他得尽速带着尹盼星离去才是。
可一接触到她那恳求的目光,他又狠不下心拒绝她。
他心念一转,当下有了决定。
想他们的大师兄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天下之大,要找个人并不容易,如今有人愿意代劳,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尤其,现下师妹的身子也不适合奔波劳累,在此养伤再适合不过。
「也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哇!我就知道三师兄最疼我了。」尹盼星笑得更开心了。
见他点头应允,聂荃那双美眸明显地闪过一抹喜悦。
聂彻眼尖地将妹妹的神情全看在眼里,坚毅的嘴角不觉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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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家堡乃坐落于洞庭湖畔的一座方形建筑,占地辽阔,外观宏伟气派,而堡内的亭台楼阁都布置得十分精致。
至于后花园则有小桥流水、凉亭假山,以及各种奇花异卉,教人看了心情舒畅。
住在这么舒适的地方,再加上黑曜炎细心的照料,尹盼星的伤很快地便痊愈了。
今日一早,才用过早膳不久,尹盼星便拉着聂荃在堡里四处逛。
她在雪雾谷里不曾见过这么迷人的景致,每回出门总是匆匆忙忙的,根本没有机会好好的见识一下外头的世界。
就这样,年纪相仿的两人整天腻在一起,感情好得就像一对亲姊妹。
这时,聂荃和捧着几套新衣裳的婢女,兴匆匆地来到尹?星所住的客房。
「盼星,妳快来看看我给妳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还没进门,聂荃清脆的嗓音已然响起。
「哇!好漂亮的衣裳,这全是要给我的吗?」尹盼星开心地迎上前,不敢置信地伸手抚触那些精致华丽的衣裳。
「没错,这全是要送妳的,喜不喜欢?」聂荃从婢女手中取过衣裳,全数交给她。
「喜欢。」尹盼早点点头,开心地接过。
「来,快穿看看合不合身。」聂荃笑着选了一套淡蓝色的衫裙,朝一旁的婢女唤道:「采儿,快来帮忙。」
「是,小姐。」采儿一笑,便要上前伺候。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她可不习惯让人服侍。
「采儿,妳退下吧!」聂荃了然地笑着说:「妳不要采儿帮忙,就让我帮妳如何?」
尹盼星斜着头想了下,这才点头应允。
说真的,她不曾穿过这种轻纱细绸的衣裳,一时还真搞不清楚该怎么穿。
聂荃轻声一笑,帮她除去她身上略嫌粗糙的衣物,再为她换上新衣裳,顺道再替她梳了个发型。
果然,换上新衣裳的尹盼星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更为出色、动人。
「好看吗?」尹盼星急着想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再好看不过了。」聂荃真心的赞赏。
她就知道清丽可人的尹盼星只要稍加装扮,便会更加美丽动人。
「真的?」尹盼星的美眸不觉闪过一抹动人的光彩,「荃儿,妳等我一会儿,我去让三师兄瞧瞧我这身装扮。」
「我可以与妳一道去吗?」聂荃不假思索地开口,心头隐约有股想见黑曜炎的冲动。
「当然可以,走,咱们一起去。」尹盼星拉着她柔嫩的小手住外跑。
她已迫下及待的想听三师兄对她的赞美,她更希望自己这一身打扮,能够吸引他全部的目光。
如果能因此教他对自己动心,那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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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曜炎正在聂家堡的阁楼里和聂彻下棋,一旁还站着谷毅。
原本他并无下棋的兴致,但才走了几步棋,他便惊觉聂彻的棋艺十分高超,倘若太小看他,恐怕会输得很难看,他这才专心以对。
不知为何,他心头总隐隐约约有一种摸不透聂彻的感觉。
直觉告诉他,他得提防聂彻才行。
但是,防什么呢?
自巴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利手价值,再着,他贵为一堡之主,早已拥有势名利,应该不可能会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或许这一切全是自己多心,聂彻如此热心,他不该心存怀疑才是。
就在两人对弈得如火如茶之际,尹盼星拉着聂荃走近他俩。
「三师兄。」尹盼星站住黑曜炎的身旁轻声唤道,一张俏脸满是期待,就盼着他开口称赞她几句。
黑曜炎随意应了声,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棋盘,更别提抬头看她一眼。
倒是聂彻抬起头想和尹盼星打招呼时,发觉到她的不一样。
「尹姑娘今日看起来真美!」
听见他的赞赏,尹盼星却一点也不开心。
原因无他,只因黑曜炎那冷漠的反应,浇熄了她满腔的热情。
察觉到尹盼星黯然的神情,聂荃忍不住开口。
「炎大哥,你快瞧瞧盼星这一身打扮好不好看?」
黑曜炎这才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尹盼星。
这一瞧,他的心竟陡地一动。
这是整天跟在他身边胡搅蛮缠的小师妹吗?
瞧她的红唇看起来是那般鲜嫩欲滴,小巧而秀挺的鼻梁……组合成一张绝美的丽颜。
和她相处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的瞧她。
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尹盼星心里霎时充满了狂喜。
可这样灼人的目光,倒也教她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
「炎大哥?」见他直盯着尹盼星不语,聂荃忍不住开口唤道。
黑曜炎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句话果然没错,瞧妳这模样,倒还真有几分女人样。」他若有所思地开口,剑眉下的黑曈隐隐闪着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感波动。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这么打扮就不像女人了吗?」尹盼星一听,既难过又生气。
「盼星,我想妳误会了,我相信炎大哥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聂荃急忙安抚她。
「他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尹盼星瞪视着黑曜炎,眼底眉梢净是愠意。
「既然我说的话妳不喜欢听,妳又何必专程跑来问我?」黑曜炎撇过头,不想再看她那张既熟悉却又陌生的容颜,更不想去深究心中那异样的情愫从何而来。
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表情,尹盼星的心又是一痛。
她紧咬唇办,转身就走。
「盼早,等等我!」聂荃见状,急忙追了上去。
黑曜炎看着尹盼星的背影,一瞬间竟然有股冲动想要追上前。
「又让你们看笑话了,我这小帅妹就是这样,行事没个轻重。」面对聂彻那若有所思的神情,黑曜炎只是淡淡地开口。
「依我看,尹姑娘会这样,是因为有人不懂她的心。」聂彻别有深意地朝他一笑,那眸中闪着彷佛能够洞悉一切的光芒。
黑曜炎直直注视他的眼,不觉微蹙起眉。
瞧他一副很了解尹盼星的模样,竟令他感到有些下悦。
「继续吧!咱们还没分出个胜负呢!」聂彻丝毫没躲避他的眼神,甚至再次朝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黑曜炎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益发浓厚。
这是为什么?!
他们兄妹俩热忱的招待,且不计代价地帮忙寻找大师兄他们的下落,他该心存感激才是,为什么他却总是对他那带着笑的俊容感到厌恶?
他心中越是疑惑,越是对聂彻感到好奇,也越想研究他这个人。
看来这趟出谷,他不会觉得无聊才是。
第三章
「气死我了,可恶的三师兄!该死的三师兄!」
一进房门,尹盼星便忿忿地将身上的衣裳换下,嘴里还不断地咒骂。
聂荃跟着她进房,沉默无语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用她开口,聂荃也已然明白,她对黑曜炎存着何种感情。
为此,她心中不觉闪过一抹苦涩。
「荃儿,对不起,这几件衣裳我不要了,妳还是拿回去吧!」尹盼星将聂荃送给自己的衣裳全数还给她,眼里一丝惋惜也没有。
聂荃只是淡淡一笑,颔首示意身旁的采儿将衣裳给收回。
「采儿,妳到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聂荃吩咐。
「是。」采儿退出房间。
等采儿离开,聂荃这才开口,「妳很喜欢炎大哥,对不对?」
「谁喜欢那个大木头了?!」尹盼星心中的怒火未消,气呼呼的否认。
「倘若妳说的是真心话,妳也不会对他说的话如此在意了。」聂荃了然一笑。
她虽算不上聪明,但也不笨,岂会看不出尹盼星此刻说的全是气话?
尹盼星没有反驳,可她那双灵动的眸子已坦承一切。
「妳很喜欢他吧?」聂荃坐在她身边温柔地问。
「我是很喜欢他没错,可妳也看到他是怎么对我的。」一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气恼。
「妳打算放弃?」聂荃语带试探,美眸闪着动人的光彩。
「这怎么可能?这辈子我是缠定他了。」尹盼星的语气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决。
「如果……如果他爱上了别的女人,妳又该怎么办?」聂荃的神情变得黯然,可她仍不放弃的探问。
「不可能的,他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不会的!」尹盼星怎能接受这种情形发生?她连想都不敢想。
「我只是随口问问,妳别太激动。」聂荃被她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
尹盼星呆呆地凝望着聂荃,心头充塞着满满的不安。
是啊!倘若三师兄真的喜欢上别的女人,那她该怎么办才好?
这世上比她美、比她出色的姑娘比比皆是,就连眼前的聂荃都比她美上几分,而她的温柔婉约以及清灵的气质,更是自己比不上的。
这一想,她不觉又是一惊!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聂荃对三师兄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动心,而三师兄看聂荃的眼光也多了几分温柔。
他从来不曾那样看过一个女人!
难道他也喜欢聂荃?!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她又该怎么办才好?
「别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或许正如妳所说的,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妳放心好了。」看着尹盼星那心里想什么,便直接反应在脸上的摸样,聂荃不觉浅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