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冷淡无音讯,搞得她心慌,也不知他想通了没?
他真的放弃她了吗?她不相信。就算等到最后,她也要听到他真正的心意是什么?
开什么玩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就惨遭滑铁卢?!是他先挑拨她的耶!
不行!她忍不住了,说要主动出击的不是吗?她要一个答案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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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的事件后,接下来的日子等于是邢东领的进补日,周玉岚已不再避讳出现在儿子的面前,早、中、晚往他的办公室走动,渐渐地,邢东领的病症也不复见,取代的烦躁却影响整个百货公司员工的情绪,犹如不定时炸弹,随时会爆发般的可怕恐怖。
“什么时候你的脾气被右蝶给同化了?”邢西领这阵子赶场拍戏,语气不仅疲累,还有些没睡醒的懒散。
邢东领的眉头已经皱成一条线,无心阅读手中的公文却仍死撑着企图专注。
“你为什么不去告诉她呢?”邢西领躺入沙发问。
“告诉她什么?”他大吼。
“唉!”邢西领由衷长叹。“你不是爱她吗?告诉她不就得了!有什么好苦恼的?说不定她正在等着你开口呢!”
邢东领震惊的瞪着他。“你真的那么认为?”
“这有什么好认为的?”爱一个人还不简单?可能就因为大哥没有爱过吧?太单纯了!“如果是真心的,那么说出来就好啦!”
“是吗?”邢东领若有所思。
邢西领意味深长地说:“仔细想想,盎斯只是个点燃你们这两个火药的引信,你难道感觉不出来?”
“感觉……”邢东领想着右蝶所说的每句话,却是片片断断、不成章法。他骤然急躁的起身,挥乱了一桌子的卷宗,一张纸笺在半空中飘扬、画了一圈,他伸手一抓,捏成一团。
不对!那是什么?他摊平纸团,是张电脑列表纸?看到内容,他的心顿时僵住了。
邢东领:
第一次喊你的名字,感觉挺怪的。
最近,不知你这颗尊王的脑袋想通了没?没想到你笨得可以,所以我只好打了这封信给你,记得我说过要告诉你什么话吗?我看也只好提早说了。
我爱你——这个大笨蛋!
至今,我仍不认为我是一厢情愿的。
所以八月六日晚上七点,我在欣都餐厅等你的回答,如果你没来,那么我就必须承认是我自作多情了!
至少,这么做双方都不会大尴尬。
右蝶笔
邢东领茫然了,八月六日?“今天……几号?”
邢西领疑惑的瞧着大哥慌张的神情,回答:“八月十日。”
第九章
英国威尔斯,这个具有本身文化和历史、传说和语言的“国中之国”。
北威尔斯的城堡数目在欧洲各国中是首屈一指,在麦奈海峡之南,驻立一座中世纪城堡,柔美气氛高贵,与雪墩山脉背水而立,是这一区中最美丽的建筑。
踏入弓形大厅内,仍保留了当年爱德华国王和王妃的画像,这里曾是他们莅临度假的宫邸之一,现在,是右蝶的“老家”。
“想回来了?”大厅内侧,这个凌厉的声音毫不迟疑,在右蝶进入门后立刻响起,柱子后方,走出一位年老威凛的女人,双眼如鹰。
右蝶如猎物般,被女人瞧得透彻,她本能的神经紧绷、寒毛竖立。
她——凡萝女士,独揽“右氏”大权,傲视群雄,是右蝶唯一承认的克星。
“嗯……”右蝶虚应了声,无精打釆的。
“哼!”老奶奶冷冷的哼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是很清楚吗?”右蝶回给了奶奶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没理由那些“眼线”没通报太后吧!
“哼!”老奶奶的声音表达着不层,对孙女的所作所为的确了如指掌。婚事敲定之后她确实安心不少,直到盎斯前来取消婚约,她非常震惊,盎斯却守口如瓶、三缄其口。此刻虽然怒急攻心,但面对孙女一脸的疲累,她不动声色的试探:“盎斯来退婚了。”
“哦……”右蝶怏怏不乐的应了声,预备往楼上走去,昏沉沉的脑子部快点到地上了,脚也抬不太起来。
“站住!”老奶奶命令:“你这是什么态度?”
“干嘛啦?”右蝶现在可以说是烦闷极了、伤心透了,哪还有别的心情去回答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是下是生活太荒唐,盎斯才不要你的?”
“是谁不要谁啊?”右蝶的声音很懒,她一心只想好好睡一觉。搭了十六个小时的飞机,腰酸背痛,明知这个老太婆一定有一准问题会追着她问,可是现在,就算要她回答,她也不知如何开口。
这是什么口气?老奶奶瞪着眼,“爷爷就是这样教你的?”就知道他不可靠。
“他是你丈夫耶!”右蝶好意提醒她,莫非老奶奶忘啦?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老奶奶额头的青筋微眺,威仪非凡。
解释?右蝶垂下眼,一股热流自心头涌现,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哇的一声哭得呼天抢地、委屈难过,又气又闷的复杂情绪全部爆发,一边胡乱的嚷了起来:“解释?那么谁要给我解释啊?我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我承担?现在我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只想躲起来,你还不放过我,这是什么世界啊?早知道就不要回来,早知道就不要认识邢东领,搞得我连自信都没了。你高兴了吧?”
老奶奶傻了,第一次见到意气风发的孙女泪流满面,而且哭得像个刚足岁的娃儿。
威尔斯人本就正直、坦率,可是孙女这一方面的表现,老奶奶是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心自然也跟着慌了起来,一时之间只能不知所措的安慰她:“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搭了那么久的飞机,你也累了。”
右蝶哭得抽抽噎噎,已经无法控制,陷入发泄般的语无伦次:“明知道还一直问?你们这些人就是等着看我出糗,现在成功了、得意了?如果我知道感情这玩意儿这么麻烦,那我死也不碰,可恶、王八蛋!”
“唉唉唉……”老奶奶急得手心冒汗,什么邢东领、什么感情啊?难不成那些报上登的事都是真的?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乱了乱了!老奶奶非常无所适从,眼看右蝶就要泪流成河了,还一直说个不停。她高傲自大的孙女到哪儿去了?眼前这一个不仅没有自信,连骄傲都谈不上。
“讨厌啦!丢死人了!”右蝶想到在“欣都餐厅”时,还特别订了个好位子、安排整个餐厅的人配合、请小提琴伴奏来营造气氛,电影不是都这样演的吗?本想好好“告白”一番,结果——
“什么鬼位子、什么鬼服务生、什么鬼音乐啊!”她一直等到店打烊,他人不仅没出现,连个影子部没瞧见,虽然信上写说这样比较不会尴尬……
“见鬼!见鬼!他真的没来……哇!真该死!”
“不要哭嘛……”老奶奶觉得好无力,对孙女的胡言乱语不知如何是好。
“哇……”右蝶哭得更大声,抱着老奶奶彻底的放纵泪水。
很快的,衣襟湿了,老奶奶拥着孙女也不再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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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直不是找她的好时机。
可是邢东领狂喜的心更甚过她可能的怒吼。她爱他!她说她爱他!他其实是一直有感觉的,就是要命的自尊惹的祸,他只顾着维护自己的颜面,被自尊心冲昏了头,仔细想想,她在医院说的那些话已经很明白了。
她骂的没错——他确实是个笨蛋!否则他不会任由她先开口。
如果记的没错,右蝶的公寓是在这里。往上看去,一扇窗子是开着的,她在睡觉吗?他等不及了,一定要马上告诉她才行,虽然晚了四天,应该还来得及补救。
按着对讲机的手不住的因喜悦而发抖,可是——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回答他的,还是机械的尖鸣声,愈来愈刺耳。
终于,他捺不住性子的一拳槌向对讲机低吼,亦是同时,有个声音拔尖的传来:“少年耶!你在做什么?”
他的眉头几乎因烦躁打结,盯着这名妇人在自己的眼前站定,指着对讲机骂道:“你这样会弄坏的。”
他急都急死了,哪有空听她说教?没好气的又朝着上头的铃猛按。
妇人的头往前一采,用一个奇怪的语气喃喃地说:“这间住的那个女孩不是早上就出国了?”
“早上?出国?”邢东领惊愕极了,她……难道……
“对啊!”妇人大大的点着头,“一大清早,我遇到她时,她讲的啊!”
“清……清早?!”他急问:“她有没有说什么?”
“说什么……说……”妇人敲敲手心道,“对啦!去英国啦,说要回家啦!”
邢东领立刻跳人车内直奔机场,一颗心几乎冲出胸口,她为什么要回家?生气了?一定是的!她是容易动怒的,再者,她该不会就此也放弃了?回家?有道讯息闪进脑海,难道她准备回去嫁给那个见鬼的王子?否则她不会回去,她说过,不会自投罗网的不是吗?
不行,他什么都还没对她说。
她这种说得到做得到的个性,此刻被他深深痛恨。示爱,是要亲口说了才算数,她凭什么就此认定他不爱她了!可恶!
但她才走不久,是在等他吗?他忿忿不平的气她的匆忙离去,他这会儿不是来了吗?
当一架飞机飞过天空时,他的呼吸几乎停止,不可能那么巧的,不会是她坐的那一架班机……
但,事实证明,她走了!
而且,从台北直飞伦教的飞机,每周约五班。
更让邢东领头痛的是,到英国办签证要四个工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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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哥急匆匆的奔出门口,然后回家的脸色可以说是惨不忍睹,邢西领仍是一脸的愕然,瞅着大哥手中的纸张被他捏得皱成一团,蓦地,他的疲惫暂失,抓过那张纸,但上头的字迹竞被大哥揉糊了。
邢东领恼恨的发出低吼,他现在是一刻也待不住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无处逃窜,看什么部不顺眼。
“她上哪儿去了?”察言观色是邢西领的另一项专长,大哥的表情说得够明白,右蝶一定不在。
邢东领的气一古脑的全往桌上发泄,不小心触及电话键,王秘书因此踏进门口,就被满地的文件吓得出现第四号表情——雾煞煞。
邢东领夺回纸笺,朝着王秘书斥喝:“这是什么时候夹在卷宗内的?”
王秘书看着那团皱纸,恍然大悟道:“八月五日早上。”
“怎么可能?”邢东领瞪大眼,他怎么可能没瞧见?
王秘书目分之百肯定的点头,“八月四日晚上,右小姐交给我的。”
那么,邢东领的眼睛不是看不见,就是该死的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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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蝶这一哭,可以说是非同小可,不仅立刻惊动了城堡上下所有的生物,只要是活的、会动的,纷纷像点名号召似的全聚集在右蝶房间门口徘徊,连在世界各地不管远近的家族亲戚皆动身一一前来,不能来的也捎信前来问候。在地球彼端旅游的右蝶双亲更是用国际网路传送信件安慰。不过,右蝶哪有空去看?
她就这样神情呆滞的度过了几天,这天才叹气的打开门,就险些被门外的那群人吓住,而原本喧哗的人声亦同时停止,十几双眼睛全盛满了询问和关切挤到她面前七嘴八舌——
“蝶儿,要不要吃东西?”
“蝶儿,要不要出去玩?”
“蝶儿,要不要去温沙城散心?”
“蝶……”
“叫什么叫啊!”右蝶捣起耳朵大叫,四周立刻一片静悄悄,每个人都关心的瞧着她。
右蝶看着这些“亲戚”,刚才她这么一吼,心底的乌云竟逃之天天,虽然舒畅起来,但力气好象用光似的。她仍然低调的越过这些人,朝楼下走去。
背后悄悄跟着的脚步声很清楚的传入她耳朵里,她愤然回头,那些人倒像怕骚扰她似的立刻僵在走廊上,姿势五花八门。
她不禁发笑,让那些人的眼睛登时一顿,才要凑过来,她的脸色随即一变,那些人挪动的脚步一时不稳,全往前倒去。
右蝶满意的点点头,慢慢的走到大厅的壁炉前,躺入摇椅内,若有所思。古堡之前的主人爱德华国王个性浪漫,尤其是廿世纪初,爱德华八世执着自己选择的爱情,毅然决然地从一国之君退为公爵,偕同爱妻住在城堡里。
执着!她可以吗?跟爱德华不同的,她选择的人并不爱她。
唉!本想回家“疗伤”的,但心情却更乱了。
她的发丝突然被人勾起,伴随着疼惜的叹息,她的头往后仰,只见一双碧绿眼眸映入眼帘。
“是你?!”
盎斯俯下头,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道:“晚安!”
右蝶没说什么,她早该知道他会来的。
盎斯深情的凝望着她,“我说过,如果你没有成功,我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没忘!”她皱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告白不成了吗?唉!真丢人!“你很高兴嘛!”她讽刺道。
“当然。”盎斯对她这般语气早习以为常。“我不是嘲笑你。”
“别来烦我!”她现在还在“养伤”耶,他来凑什么热闹?
盎斯反而趣味的盯着她瞧,她火气还真不小,看来恢复得差不多了!得知她回来是在二天前,他费了好一番工夫才了解事情的始末,小女子出师末捷,怪不得如此难过了。
“我想,我得再向凡箍女士提一次亲了。”
右蝶猛然一晃,身体差点滑下摇椅,她连忙稳了稳身子,“你想做什么?”
“你该不会忘了我要娶你的事吧?”他认真地反问。
“你……你……你不是退婚了吗?”她又开始结巴了,这家伙在搞什么呀?
他微微一笑,“邢东领不珍惜你这块宝,我却是求之不得!”
天啊!她瞪大眼睛,“你别那么痴情行不行?”
“就是痴情,才能疼你一辈子!”
“你……”她慌张了起来,这人怎么脱口就是肉麻的字句?虽然浪漫,可是如果换成了邢东领……这个念头一闪,她的心又揪了一下。
“你还在想他?”
“我没那么不识趣!”她死鸭子嘴硬的否认。
他牵起她的手又是一吻,“那么就安心准备当我的新娘吧!”
她抽回手抗议:“我不要嫁你!”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又叹了口气:“你还是没有放弃!”
“我……”她默认,如果她真的能那么快就放弃,就不会如此抑郁寡欢了,可是,她还能怎么样?再去问个明白吗?
她的自信早就被打击光了,她现在脸皮薄得好象轻轻一碰都会发红,哪有胆子再去找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