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很抱歉!两个月内妳必须穿这些衣服。」
「为什么?」
他吁了一口气;他昨晚和父亲结束一场口舌之战后,又在书房奋斗了一夜。深谷闇夫妇不能谅解儿子的所做所为,进而开出了一个条件。以深谷家的名声,婚礼必须采传统日本式,如此一来,不同国籍的平芷爱需要修习如何成为一个道地的日本新娘。
「来!」
他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灼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间,她惊愕地任他为所欲为,接着他递给她几张纸。
「这些是修习的课程。」
「修习?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茶道、花道、礼仪……她看了就头疼,「我不嫁行吗?」
「不行!」他的声音懒懒的,却仍然坚定,「就两个月,我不会再勉强妳做任何事。」
难得听到他妥协,她不禁皱眉迎上他的目光,明显的疲惫更难得地被她发现。
「你怎么了?」她忍不住联想到一件事,「啊!你是闇鹰流的当家,也难怪你会如此了……」
「别自作聪明!」他佣懒地烙上一吻于她细致的颈间,「妳知不知道我忍了多久?」
「忍什么?」她注意到他异样的目光时才开始脸红心跳,也让她突然想到要怎么逃脱,「不……不行!我不能跟你结婚……我当初说过的,我就要遵守。」
「我不想重复,那些约定是妳自己说的,我没有答应。」他仍然拉着她,一个用力便将她揽上床。
她惊叫了一声,匆忙的护住了胸,「你想干嘛?」
「陪我睡觉……」
他的话尚未说完,一只大手便朝她细嫩的腰间抚去,一手温柔的牵制着她的肩头,他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臂膀里,不容许她有一丝挣扎。
他的鼻息洒落在她的发、耳畔,舒服好闻得使她一阵心神荡漾,往上瞧去,让她不禁心跳加速的性感唇瓣于咫尺之距,他有着尖挺好看的鼻梁,浓长的睫毛覆盖着那双清澈且锐利的黑瞳,昂扬的剑眉却微微的蹙紧了。
他相当俊逸而迷人!她从未仔细端详一个男人,九年前的那一夜,她归咎于酒后乱性,她根本来不及去了解这个男人,抑或者,她根本来不及去了解他。
他是日本第一大帮闇鹰流的主,是许多官方企业的大股东,拥有的势力超出想象中的庞大,世界各国的黑白两道皆必须敬他八分。
为何?她的身份他应该早就知晓的,他为什么不若深谷闇夫妇般气急败坏?她当年生子之事的确造成深谷家严重的冲击,深谷闇更视她这个贼帮头儿为奇耻大辱,硬是想划清界线。
可他──深谷冢司为什么想留她?她想不透!
无意识的抚开他拢紧的眉头,却惊醒了他,瞇着眼,仍阻挡不了眸底透出的光芒。
「怎么不睡?」
她吓了一跳,虽无预测他入眠的程度,但仍可从他浓厚的鼻音听出他的疲惫。
「你……怎么了?」她关心的再度询问,却不认为能得到解答。
「什么?」他不懂,这女人就不能好好睡吗?
她小心的瞥了他一眼,他的脸色肃穆而可怕,让她不敢逼视。
「我是看你眉头皱得好紧,是作恶梦?还是有事烦心?」
「女人!」
他低吼了声,冷不防一个翻身,在她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压住了她,她清清楚楚的迎视他双眸中的赤裸情欲,热烈的气息正狂猛的侵袭着她。「别逼我在今晚要了妳!」
她的内心无法承受他如此激烈的表示。
「你……你说……什……我……」
若不是经历昨天的抗争,他也不会如此疲倦,他想要她是不容争辩的事实,但绝不是现在!
「可恶!」无法抑制的欲望在探入她眼底迷蒙的目光时一触即发。
他吻住她,炽热而猛烈的探索着属于她的幽香,双手急切的揉抚着她嫩白的双峰,指尖温柔的等待蓓蕾绽放,魅人而低柔的嘤咛于此时自她喉间释放。
她羞赧得想捂住嘴,制止那声音再次出现;可是他的吻正肆虐于她粉嫩的肌肤。每一个吻,就像点燃她体内热情的火苗,酥麻而难耐得让她不能自己的颤抖。
「不……我……不要……」她虚弱的抗拒着,感觉如此清晰令她害怕,可身体却期待着,因渴望幸福降临而颤动。
「来不及了。」
他粗嘎的嗓音浓重,游移的手探向她的敏感,引起她的轻颤和惊呼。
「不……不行!」
「是妳逼我的。」他说得理所当然。
他的笑容掩没在她胸前,他合住她早已坚挺的粉蕊,细啃轻咬,他的手则抚弄着她的幽密,感受她一波波的战栗和喘息。
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得颤抖扭动,体内烧灼的火热折磨着她,她无力的忘了羞赧,小腹窜动着灼热、急切的需要以及一极莫名的满足。
他俯视着她,沙哑的命令:「看着我。」
她顺从的睁开眼,迷醉的眼眸似乎有着魅惑的魔力,她不由自主的抚向他的俊容,得到他满意的微笑。
「说妳要我。」勃发的欲望化成粗重的喘息,瞥见她肩头渗出的血丝,他不由得犹豫皱眉。
她的伤还末好,这是令他不得不压抑情欲的原因。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她是他的妻,可他不能不顾她的痛楚而变成一个逞己私欲的男人。
痛……她的身子正因欲望而发疼,她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轻轻的点了点头。强烈的传达她被挑起的渴望。
「我……要你……」
得到她的允诺,他的理智立即荡然无存,睽违多年的夫妻再度结合,有名无实的关系也在此刻彻底瓦解;他以行动证明无法争辩的事实,九年呵!他渴望拥有她,超出了他的预期,在每一波激情后,他却愈发贪婪,探索似的要她更多、更多……
贴着深谷冢司温热的胸膛,感受他恢复规律的呼吸,室内的昏暗遮掩了平芷爱脸上的红晕,她不知道在如此的激情之后,她要以何种心情去面对他,男女的情欲,她只粗略记得公式化的进行,那不正是延续后代的唯一模式?所以她才有了深谷广。
可是那份悸动的欢愉,她前所未有的情潮涌现,不若当年的痛楚,她反而沦陷其中……
两颊的红烫阻止了她的遐思,缩起身子,也许是他又累又倦,怀抱的箝制失去了力道,她轻而易举、无声无息的溜下床,失去了他体温的保护和被褥的暖意,倏然降温的空气袭向一身赤裸的她。她打了一阵哆嗦,连忙翻找裤子的存在。
她不认为衣橱内的洋装适合她飞檐走壁的生活,苦恼之余,只得拣拾他的衣装凑和。
思及程英英,她不由得忧心忡忡,闇鹰流雄霸日本,独据亚洲一方,作风一向凌厉,她感受得到深谷冢司内敛的肃杀之气,以及深谷闇的阴鸳、深沉。
所以她并不奢想程英英可以得到善意的对待,所以她必须尽快救出程英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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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道馆因夜里的微风更显清冷。飒飒风声刮过耳边,平芷爱疾行于低矮的日式屋檐,一边讶异于道馆占地之大,一边紧盯四下动态。
突地,在穿过第十五面矮墙时,她在一座庭院前停下脚步。
梅花成员留下的暗号,可由房子四周的树木窥之一二,在接近地面数上去的第三根树枝树梢上,枝叶扭结,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有何异样。
由结里的叶片缺口,平芷爱肯定了程英英的所在位置。
这是一座极为普通的宅院,林木的四周有一股幽蔽的气氛,平芷爱习惯由上往下俯视,夜幕中的人影逃不出她的视线,自小的训练使她在黑暗中的感觉更为敏锐,她知道共有五名人手在屋里内外。
五名?人手之少是否在讽刺梅花成员的能耐?她嗤笑一声。
轻巧的闪过这些人影,在他们浑然未觉的时候,她明目张胆的登堂入室。
室内空荡荡,只有一张椅子和梁柱,椅子上静静的端坐一个人,似乎正等候她的大驾光临,警觉的她停住脚步,因为她听不到任何呼吸声。
假人!她疾步上前,一个和程英英同等身材的玩偶呈现于她眼前,一股愤怒和羞耻油然而生;被一个假人蒙骗对她而言是奇耻大辱,尤其在触及钉在娃娃胸前的纸条后,她知道自己被深谷冢司狠狠的将了一军──对不起,妳来晚一步!冢司笔
可恶!正当她忍不住地咒骂时,室内突然一片光明,背后的脚步声令她讶然。
深谷冢司放下睡眼惺松的深谷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双眸中却隐含着明显的愠怒。
「怎……怎么可能?」她瞠目结舌的退了一大步,不可置信地低呼。
深谷广自睡梦中被挖醒,晃动着小脑袋,揉着双眼的动作在看到平芷爱时倏然停止。
「妈….妈妈?」他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母亲如此怪异的打扮,但仍有些反应不及。
她瞪着深谷冢司,「你故意的。」
「妳明白忤逆我的结果。」他面无表情的回视,淡然道。
她无法忽视脑海中乍现的缠绵影像,可他冷酷的态度含她心寒,甩过头,她为脑海中的影像泛起阵阵羞涩,更不明白他领着儿子前来的用意。
「忤逆你?我答应你什么了?我只是在尽我的本分,英英呢?又为何要带小广来这儿?」
不知何时他已来到她身侧,恼怒使他俊眉纠结;这女人为什么这般难驯?为什么她不懂得好好珍惜自己?枉顾伤口一再的撕裂却一心只想到自己的姐妹受困?
没来由的,他无法忍受她漠视他的命令、轻忽他的安排。
「我不值得让人信任?妳就这么想离开这里?」
「无关信任,离开是必然的,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她压住心底的不安,不敢做任何的妄想。
「由不得妳来决定。」他蛮横的低吼,一手揪住她的衣领,神情阴冷。
她仰着小脸,毫无惧色的响应:「这是我的职责,保护她们是找的本分,你无法决定我做任何一件事。」
「不要跟我吵!」
他瞥了深谷广一眼,早熟的深谷广早已察觉出父母的不悦。
「小广呢?小广不正是妳的『本分』?」
「不要拿小广当借口!他有深谷家无微不至的照顾,这几年来皆是如此,不是吗?我弄不懂你,或者你不想让我懂你,你的动机在哪里?对你而言我毫无价值,刚才只是凑巧成为你泄欲的工具!深谷老头压根儿期望我尽早消失。」
「妳最想要的东西。」 他静静的说:「正是我想给妳的。」
她惊愕的看着他,他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他甚至知晓她想要什么?
「我别无所求。」她否认了,不想让他看见她的软弱。
「别逞强。」
他的力道适中,强势却柔和的楼住她的腰,不让她有反抗的空间;她反手抓住腰间的大掌,他却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手一并接收,成功的让她无法动弹。
温热的气息移向她的耳边,他轻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得到她敏感的微颤后才松口,「妳可以放心,程英英非常安全,我不会牵制她的行动,她依然非常自由;而妳!也该是时候尽尽九年未行的『本分』了;我期待妳的表现,小广更冀望妳的陪伴,爸妈那边妳不需操心。」
「安全?什么意思?除此之外……」她仍然必须回台湾处理一些事。
「除此之外,台湾方面的事我已经叫英寺羿前去处理,相信妳已得知这方面的消息,至于四龙军师──」他抚过她的肩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我自有安排。」
「什么叫自有安排?你干涉太多了!」这是她的帐,她要自己算。
「干涉?」他闷哼的笑了一声,不以为然,「凡是扰乱我计划中的事,不论是什么人都必须承担后果。」
「你在计划什么?」
他低头睇着她,眉头揪了千千结。
「妳忘得可真快?」
她脑海中闪进了二个字──结婚。
哦!对了!他要她实习一套什么传统日本新嫁娘的礼俗!她又不是疯了,她要学这些东西做什么?而他,凭什么主导她所有事情的走向?
「你干脆娶个道地的日本名媛不更省事?又可以让深谷老头得偿所愿。」
「违心之论。」他一把将她往门外带去,一手牵着儿子往回家的方向缓步。
她的脸蓦地一红,结结巴巴的怎么听都像是辩解:「我……我没有!」
「没有?」他沉吟了一声,转而唤道:「小广!妈妈不想结婚。」
深谷广震惊的拉住平芷爱的衣角,皱眉的脸庞和深谷冢司超级相似,怏快不乐的问:「为什么?那是爸和妳的婚礼耶!为什么妈妈不想结婚?」
她一慌,气急败坏的瞪了深谷冢司一眼,怒斥他滥用亲情,她对儿子一向极其心软。
深谷冢司加油添醋的叹了一口长气表示:「我们吵架了!妈妈不想上课,不想学那些茶道、礼仪。」
「妈妈?」深谷广不疑有他,忧愁的看着她说:「那些东西不难的,我也会啊!我不要你们吵架,我要你们结婚!好不好?妈妈?」
她马上意乱心慌的蹲下身子,安抚道:「我们没有吵架,是你爸他擅自决定……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件事不是这么容易可以……」
深谷广热切的抓住她的手,安慰的口吻犹如小大人一般:「妈,很容易的!那些东西很容易学,就像剑道一样啊!可是人家说婚礼比较庄什么重的,不适合用剑道……」
「那跟那个没关系。」
她瞥了深谷冢司一眼,他正幸灾乐祸的站在一旁,等候儿子劝说的结果。
这是他一贯的方式,不花费多余唇舌解说或劝慰。
「什么没关系?」
「我不是不要结……不是!不是!也不能这么说……」她失去了方寸,忘了该说些什么。
深谷广误解的收紧小手,强烈的摇晃着她,苦着一张脸问道:「妈妈不要我?」
「没有!」
她斩钉截铁的回应,获得他重展笑颜。
「那么妈妈要学喽?那些礼仪很简单的。」
唉、唉、唉 她终于投降了!若说她是无法忤逆深谷冢司,倒不如说她是无法拂逆儿子的希望,偏偏这两张相似的脸孔注定成为她一辈子的克星。
第四章
早晨,深谷冢司同一家大小端坐于桌前吃着早餐。随着时代变迁,简便的西式早餐已取代了传统的味道;但是在深谷闇守旧的传统观念下,仍会命厨师准备热腾腾的味增汤和几样渍菜,所以餐桌上会出现截然不同的两国菜式。
老小围坐一桌,独缺仍窝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平芷爱,她是个过惯夜生活的女人,白日的耀眼光芒总让她无法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