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他居然想和她约会。
一想到这儿,她的胃又是一阵翻搅,好不容易吃下肚的东西全送给了马桶。
“好些了吗?”厕所门边,班辰智握着一杯水,已等候多时。
她摇摇头,起身洗完脸后,已没有心思去寻求,目己请他到这儿来的原因。
当然,他不是第一次闯入属于她的地盘,却是首次进入她租赁的房子,因为是租来的,所以屋内的四面墙维持得非常洁净,但也仅限于此。
举目所及之处,比她的办公室还乱!他好心的趁她在厕所大吐特吐之际,将房子略微清扫,总算找出一张沙发和一张床。
“你神经病啊!”她不顾脸上的水溃,破口大骂:“你明明知道我才吃完饭的!还有,我在上班时间外出耶,你想害我旷职吗?”
“放心!”他将水杯递给她,看她喝下一口后才放心说道:“我已经替你请了半天假。”
“请假?你跟谁请?”她可是杂志社里的最高长官耶!
他耸了耸肩,把盛怒中的她拉入沙发。
“你讲话啊!”她实在无法适应他突如其来的沉默,才回首,就见他压住她的肩头,递给她一条项炼。
“生日快乐。”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生日?”她连忙望向墙上的月历,惊叫:“我自己都忘了!”
“我知道你忘了。”他缓缓的将项炼套上她的脖子,凝视着耀耀发亮的单颗美钻,他有着莫名的满足。
“可是你送我这个,会不会太贵了?”
“贵?”购礼赠佳人,他自然不会在意价钱。
“对呀!”她突然跳开了身,在屋内翻翻找找,念道:“你以前也送了不少生日礼物给我,举凡LV的皮包、宝俪金珍珠皮带、香奈儿化妆品那些东西都好贵!奇怪怎么都找不到了?”变得干净的室内,她忽然觉得陌生。
“你有留着?”他有些惊讶,还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当然!那些东西很贵耶。”她很快就放弃了,转头迎上他充满暧昧的目光,她马上补充:“你别乱想喔!我真的是因为东西太贵不知道要放在哪儿,才——”
“贵或不贵都不重要!”他扬起的嘴角有着得意,“倒是你换了这么多住处,居然还记得将我送给你的东西带在身边?”
蓦地,她发现自己无意间的举动引起了误会,也才记起他今天提出的问题。
“你别乱想!还有,你说我是你女朋友,我也知道你不是当真的,你别以为我是……是……”惨了!她临时找不到好的形容词说明留下礼物的动机。
“是什么?”他垮着脸逼问。
“是……因为喜欢你!”她着急地说出这一句话,好似找到一线生机,开始点头续道:“对!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我对你从来没有遐想,所以呀!那些礼物全是因为太贵的关系,所以我留下来,没有别的意思了。”
“没别的意思?”他的神情凝重,她居然将他多年来的用心狠狠践踏在地?她不仅迟钝得令人生气,她的无情更令人发指。
“对、对呀!”她没有志气的应着,因为他愈走愈近了……每当他面无表情时,她就会心慌。
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他钳制住她的双手,她不明白的事太多了,是他表示得不够明显?也许吧!他委曲求全得到的却是失望。
他不要这样!
他不顾她的抗拒将娇小的她揉入怀里,小雨般的吻在她的唇瓣洒落,感受到她不安的喘息,他以吻封住了她所有的气息。
她第一次感受到他极具侵略性的吻,心头波涛汹涌得失去自制力,前所未有的暖流迷惑了她的感官,鼻息的交流令她意识到他男性的味道也可以这般好闻:“凡凡——”他望入她眼里的朦胧,诱人的气息引发了原始的欲望,举足不前,是因为他始终得不到她的认定。“这样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她迷迷糊糊的问:“明白什么?”
“唉!”
他轻轻的叹息,再次吻住她时,他的双手乘机移至她的衬衫里,大胆的轻抚她细滑的背脊,引起她的轻颤低吟。
她失去了抗拒的能力,他的吻正催眠着她每一寸肌肤,炽热的情欲被点燃,她只觉得他的吻正燃烧着她,有种莫名的渴望令她无力的喘息着。
在他失去自制力时,他突然退开了,还将她的衣襟拉好;此时,门口出现了两道人影,正张大眼睛和嘴巴,瞪着室内的二人。
相对于班辰智的好整以暇,巫凡凡尚未从激情中恢复,不过接下来呼天抢地的叫嚷声,立刻将她拉回现实。
“原来是这样啊,阿凡!”
“爸?妈?”她傻愣愣地看着甫进门的父母,惊愕地问:“你们怎么来?”
巫母将手中的一篮水果放了下来,不顾女儿的问题,一个箭步就往班辰智的面前冲,然后对着他频频点头。
“我知道你!你是我女儿的同学,我见过你,以前常来我家嘛!”
巫父静静地往椅子一坐,目光牢牢锁在班辰智身上。
被忽略的巫凡凡连忙追问:“你们来怎么没有告诉我一声?”
几年前,巫父、巫母搬到了山里过着乡村生活,因为他们不习惯都市的脏空气,相对的,他们的观念相当保守。
“小子啊!”巫母完全不理会女儿,还将女儿从班辰智的身边挤开,露出激赏的表情。“是你打电话给我们的喔?我就在想,我女儿为什么不结婚,原来是有你这个优秀的男朋友。是你的话就没问题,我答应将女儿嫁给你啦!”
“什么!?”母亲的口气好像在跟鱼贩讲价,这么随便!她什么时候承认他是她男朋友?“妈,你不要乱说啦!”巫凡凡连忙阻止母亲继续误会下去,可班辰智看好戏的表情让她生气。
“我哪有乱说!”巫母应了她一句,目光却尚未从他身上移阅。“以前我就是看你这小子很顺眼才让你常到我家玩!否则我家凡凡哪能找到像你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当老公。如果是她打电话告诉我,我一定不相信,还会以为她在作梦呢!不过电话是你打的,情况就不同喽!”
闻言,巫凡凡瞪着班辰智,直觉事有膜跷,似乎两人正在讨论的事和她有关,可她却毫不知情。
瞧他的表情,既得意又诡谲,她看了心里直发毛,只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爸!”她转而向父亲求助,能请得动两位老人家下山,事情绝对不单纯!
“到底是什么事?你们下山来做什么?”
巫父审视班辰智的目光终于移向女儿,眉头却是一皱。
“老实说,我还是很不相信!”
“不相信什么?”她已失去耐性,她的家人还有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班先生说,他要娶你。”巫父喜忧参半地说:“所以我们下山来,先看看女婿的样子,再决定要不要接受他的提亲。”
“什、什么!?”她又要晕倒了!她在做恶梦吗?为什么这个梦如此的不可思议,居然开了她这么一个大玩笑?“他怎么可能要……娶我?”
巫父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我也是这么认为!有谁会想娶你这个不爱干净的懒惰鬼?你甚至连做菜都有问题,垃圾也不会分类,衣服也不会洗,水果也不会削……”
“爸!”父亲的批评令她感到羞惭,巫父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因生出这样的女儿而满歉意的愧色;巫母则是拉着班辰智的手,仿佛他已成为巫家一份子!
“班辰智,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巫父结束沉思,严肃地凝视他。“我想,我可以答应你的提议,我不希望你有后悔的一天!”
父亲的话她怎么听都好像在说:货已售出,恕不退还!
“您同意?”班辰智需要再次肯定。
“没错!”巫父意味深远的说:“我们两老很保守,也很了解自己的女儿。而你,认识了她这么多年,仍有勇气说要娶她,可见你真的很希望她能成为你的妻子;冲着这一点,我巳同意这桩婚事。”
“等、等一下!”她怎么愈听愈胡涂了?什么婚事?她好像才是这个话题的主角吧?“什么婚事?我不要结婚?”
“你就是这样!还是他贴心,早料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才会提出一个我认为根本不必要的要求!”巫母已经完全和她认定的女婿连成一气了。
“什么要求?”她问。
“试婚!”巫父代替巫母回答。
巫凡凡的脑袋登时响起一阵轰然巨响,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婚事?试婚?
她好像没有决定权了!
第四章
巫凡凡走入MD大楼,警卫便急忙上前向她祝贺,柜台小姐则是既羡慕又嫉妒的直盯着她不放;她背着皮包,刻意忽略这些景象,只想尽快回到她的办公室。
怎知聚集于公布栏前的人群一见到她,除了笑容满面之外,还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
“恭喜了,大伙儿都不晓得你们是一对呢!”
“对呀,真是保密到家,要订婚了才告诉大家?”
巫凡凡的心一沉,对同事的话充耳不闻,她拖着脚步往公布栏前移动,喉咙收紧而干涩。
千万、千万不要啊!她在心里呐喊,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尚未从昨日的震撼中清醒。父母明显是班辰智瞒着她请下山的,结果他们丢下“试婚”二字就要她执行。
她的自主权呢?她又招谁惹谁了?人生大事,起码要经过她的同意吧?
还有,班辰智吻她的余温,很该死的困扰了她一整夜;现在他老兄快乐似神仙的回到工作岗位,两老更开心的回山上等候佳音,只有她、唯独她,仍陷在昨晚的恶梦中不能自己。
天啊!她的心猛地哀号,公布栏上果然出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一张大红纸,宣告了她和他订婚的消息。
“噢……”她低吟了声,真的好想哭,她永远跟不上他的速度,也永远搞不清楚他戏讳的笑容究竟隐藏了多少算计。
“怎么啦?”悦耳的男音飘向她的头顶。
她恼羞成怒的扯下公告,对着班辰智俊美的笑颜吼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解释?”班辰智一脸无辜地道:“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啦,还是你希望我用行动证明?”
语毕,他暧昧的眨了眨眼,令她的心猛地一震,脸颊染上两朵缸云;她连忙奔回办公室,不想让旁人看好戏。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连考虑的机会都没有,仿佛被强迫着顺应他的安排,一点转圆的余地都没有。
“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开玩笑还是当真。”她抚着隐隐发疼的额头,幽然说道:“毕竟我们之间差太多了,你对我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人物——”
“差太多?”他的手一探,轻而易举的勾起她的发,嗅着发香,他由衷说道:“我们的差别在何处?我如果遥不可及,我眼前的你又是谁?”
“可是……”问题的症结不在这儿啊!婚姻,是一个她未曾踏入的陌生地带,她没有勇气挑战,因为她不相信他。“你爱我吗?结婚是两情相悦的男女最好的结局,可我们连交往都没有,凭什么谈婚姻?”
“我若不爱你,为何要娶你?”他终于将隐藏了十二年的爱恋脱口而出;坦诚的确让他松了口气,可是当他看到她眼中的震惊,就明白自己的努力还不够。“试婚,是让你认识我的最好方法!”
“等、等一下!”她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好像很冷静的说出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他、他居然说他爱她!
怎么可能?这个以看她出糗为乐的男人说爱她?
“你说……”她润了润干燥的唇,慌张的正视他深远的双眸,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一直不认为会发生的事,居然真的发生了,她的心情好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我看不出……”
“凡凡!我的耐性已渐渐消失了!”他走到门边,因为他必须回到工作岗位。
听着他警告意味浓厚的字旬,她的心一颤,尤其是他临走前的眼神,森寒得教她直打哆嗦。
“什、什么嘛……”她气势很弱的在他离去三分钟后才发难,絮絮叨叨地为自己辩解:“说得好像你爱上我很久似的……莫名其妙,我根本都不知道啊!什么耐性?我又没有答应嫁给你,你又没有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最后一句让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事实上她已开始怀疑,每当他靠近自己,为什么她总会像是被打了强心针,心狂跳得无法控制。
爱情?她忽然对这两个字感到好陌生,慕然回首才惊觉自己从未跟谁谈过感惰,因为在她的身边,一直有着如影随形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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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今天?
巫凡凡坐在马桶上抱着肚子,差点昏厥,她最近是怎么了?是碰到瘟神了吗?为什么她的月事会在今天来呢?
痛死了!每次月事一来,她就会痛得全身无力,偏偏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隔着一扇门,洗手间里的女人全都开心的谈笑着,除了她以外。
“为什么班辰智会想娶她啊?”
闻言,巫凡凡敏感的竖起耳朵。
“对啊!早上看到那张红纸时,我差点把早餐吐出来,班辰智怎么会和那个丑八怪在一起?我觉得一定有问题!”
“那个女人真是丑,只不过有张看不出年龄的脸就可以装可爱,年纪也不小了!以前就有人说她和薛副总是同学,所以她才可以进公司工作;相对的,她也是班辰智的同学,近水楼台,搞不好她那时就有攀上他的打算,才故意和薛副总交朋友。”
“又是攀关系?就有人这么幸运,连老公都可以这样攀来。”
“是呀!”
酸溜溜的谈话在一道化妆包的拉炼声响起时突然停止,巫凡凡感慨万千的叹了口气;她并不会对自己的外貌自卑,也不认为自己丑,五官端正、四肢发达都得感谢父母的赐予。
可是,她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接受这些批评?
因为薛韵儿是个美人儿,所以嫁给班家长子大家无话可说,而平凡的她就成了别人嫉妒的对象,一直以来这些恶意的攻击逼得她封闭起自己的感情。所有的批评,她很习惯的不再反击;所有的鄙夷目光,她很识相的选择闪躲。
到底标准在哪里?为什么被指责、被批评的人永远都只是她?
心头泛起一阵苦涩,这是未曾有过的情绪,他可以轻易的示爱,但她不行!
“不对!”她连忙摇头走出隔间,她怎么会冒出爱或不爱的问题。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愿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