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敷衍她啊,她可是先礼后兵,接下来你得自己加油,她不会客气的。”班梦飞好意提醒她。
巫凡凡连忙奔至班梦飞面前坐下,问道:“你的意思是,她安排我跑时尚线,是方便去追她儿子?”
“对啊!”
巫凡凡被搞胡涂了,“这样太奇怪了!她应该要阻止我才对吧?”
“那是之后!”待巫凡凡恢复冷静后,班梦飞这才发觉室内一片混乱,她必须在这个地方工作多久,她也不清楚,不过她可不希望待太久!“所以,我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先怀孕。”
“班梦飞,你在说什么呀?”她快受不了了!为什么话题又会扯到这件事上头?难道她只能靠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对班辰智的感情?
天啊!她真的需要为证明自己的心意而行动了吗?她突然领悟到这道人事命令的用意,简直是在逼她不得不接受总监大人的挑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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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级饭店的展示会场里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场时装秀,后台混乱的景象和展示台上的光鲜亮丽大异其趣。
班辰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让造型师和设计师为他打理一切,今晚的压轴主秀是他,他只要展示几套重点服装,其余的部分他不需要参与;而他的发型为配合主题而梳理得蓬松,身上的衣服已褪去了一半。
裸身的模特儿在后台是常见的事,他并不在意那些欣羡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移,只是很专心的翻阅手中的杂志,和周遭的混乱形成极端的对比。
“听说你要结婚啦?”设计师忍了许久,终于开口发问。
“嗯。”班辰智应了声。
他满不在乎的态度让设计师误会了。“怎么?非己所愿?”
“没有啊!”班辰智心不在焉的回答,现下他的全副心思全在猜测巫凡凡会怎么对他展开攻势,他实在很难想像她会有什么正常的举动。
当两人谈论到这个话题时,后台产生了一些骚动,班辰智耳边忽然传来东西散落的声音,还有一连串的明念。
“这里有纤麦饼干,还有换洗的衣物,以及一台数位相机和电池,这些东西可以撑到你下次回家的时候,数位相机是要麻烦你帮我拍一些秀场的照片;好了!就是这样,我走了。”
“等等!”他大手一张,立即将巫凡凡娇小的身子捞了回来,“你到底在说什么?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巫凡凡一边挣扎、一边解释:“我被调为记者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所以我当然要跑来秀场拍一些时装照片和访问回去交差啊!”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他压住她的头,施舍她瞄一眼现场的机会。“这里是不许外人进来的,因为这个时候,大家几乎都没穿衣服。”
举目所及的裸体着实吓坏了她,她只顾着找寻他,居然没有发现自己才穿越了一座“赤裸森林”。
她的脸一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再等一下!”他抓着她不放,“既然你都来了,干嘛要我去拍照片?”
“你比较方便啊!我又不是只要跑这场秀,我还要到别的地方去。”
“你很不敬业喔!”他将相机还给她,拉开幕帝一角,指着伸展台边的记者群说:“你得像他们一样才行。”
“喂!”她瞪了他一眼,“凭你和我的交惰,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他挑起眉,很认真的问:“我们是什么“交情”啊?还有,这种饼干很难吃?我是不吃的!”
她气得差点结巴。他是故意的!她知道!
就在她努力思索如何接近他时,她已胡里胡涂的来到秀场,正巧听到几名模特儿抱怨尚未进食的饥饿感令人难受;她想,凭她差劲的手艺绝对弄不出一道菜,索性买几包饼干代替爱心便当,反正他是得注意身材的模特儿嘛!她如此用心,可他居然这般糟蹋她的心意!
他难道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吗?
“好了!快点出去占个好位置,我等一下就会出场,替我拍几张漂亮的相片吧!”他不由分说的将她往外推,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班辰智的心情是愉悦的,首次尝到被她追求的滋味,虽然她的方式很无厘头,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他也想让她体会被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后,那种既失望又绝望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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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凡凡很生气,当她企图挤进前面的人墙时,出师不利的她遭人白眼和咒骂,她只能靠着自己的耳朵,听着服饰的特色介绍,以及计算班辰智出场的时间。
班家人公私分明的态度一点也不马虎,班辰智连个情分都不讲,着实让她怀疑他爱她的程度。
此时,一阵喝采声将她拉回现实,她奋力一挤,在一连串的抱怨声后,她总算突破重圈,来到靠近伸展台的位置,在闪光灯此起彼落的瞬间,她被眼前的人迷惑了……这个人……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挥之不去的他,在舞台上居然是这般耀眼,熟悉的五官和身体,居然可以有这般多变的面貌!
舞台上的班辰智将专业表现得淋漓尽致,配合衣服的诉求,他表现出冷酷却优雅的风格,杀光了众人相机内的底片,也让人目不暇给。
她傻怔怔地忘了捕捉他的身影,思绪忽然飘回了和他相识的那一刻。
那是他吗?
那个只会惹得她又哭又气的人,舞台上、镜头前的他却让她觉得好陌生。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说爱她呢?她和他明明是天壤之别,如此的不协调……她不觉得自己贪心,可是她忽然好想了解他,好想占有每一面的他,期望自己可以拉近和他之间的距离。
“天呐……”她猛地叫醒自己,不敢再往下想了,她怎么会想到这么可怕的事?独占欲是种可怕的情绪,她为何会产生这种心态?
“喂!你若是来看秀的话,到旁边去啦!”
背后有个人很不高兴的挤了过来,将巫凡凡娇小的身子往前一推,引起她面前的人的不满,又将她推了回去,就在一阵推挤之后,她难受得想离开这里,双脚却出乎意料的踩了个空。
在曙杂的叫嚷声中,她就这么往前扑倒,硬生生的朝着伸展台的边缘撞了过去,突然四周变得鸦雀无声,只见她站在台边一动也不动。
她的额头及左眼产生剧烈的疼痛,伸手一摸,赤红的血液沾满了她的手,疼痛让她几乎失去知觉。
“凡!”会场的骚动引起了班辰智的注意,原本已退入幕后的他在看到伸展台边的娇小身影时,己顾不得身上褪去一半的衣服而卫了出来。
“我、我没事——”她想推开他,却虚弱得快站不住了,她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感受到一股温暖将她整个人包围住。
“你这样叫没事!”
他看着她额前不断渗出的鲜红血液,他的心紧紧地被揪住,他立刻将她抱出了这个拥挤的地方。
所有的人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阵错愕之后,不知是谁传出巫凡凡是班辰智未婚妻的消息,突然,现场陷入一片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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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来医院的人除了班梦飞以外,还有巫凡凡最不想见到的人。
“妈!”班辰智站在手术室门外,焦急眼步。
“她的情况如何?”班梦飞连忙间,秀场的事于第一时间传回杂志社,她马不停蹄的想赶到医院时,母亲己命令司机在公司大楼前等候了。
母亲之所以比她更早得知消息的原因,大概是会场负责人的通风报信,母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任谁都无法猜到她在想什么。
“医生说还好没有伤到视觉神经,不过她这一次跌得很严重,伤口要做缝合手术。”班辰智看着母亲,臆测她此行的目的,是关心还是……
“负责人的话说得相当客气。”班母打破沉默,接下来的话却是残酷的:“他们看在公司的面子上,不会计较她破坏了整场秀,可是我最讨厌这样的说法!”
“妈,凡凡是被推……”班梦飞想替巫凡凡辩驳,但接收到班母森寒目光的她,登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我不管有什么理由,她已伤害到公司的名誉,我绝不宽贷。”班母泠冷地对班辰智道:“我不知道你看上她哪一点,跨足另一个领域前,她应该做足准备才是,如果她没有办法胜任这项职务,等于是你高估了她,她怎么配得上你?”
当秀场负责人向班母致电道歉时,她的愤怒犹如狂风暴雨,忧心公司的形象远远超出了关心巫凡凡的伤势。毕竟,那是MD王牌名模的秀,也是她儿子的活动,她绝不允许任何事、任何人砸了她儿子的招牌。
班梦飞等不到班辰智反抗的声音,相当愤怒。“哥!你也说说话啊,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她又不会死!”班母冰冷的二子一句,尖锐如刀。“名誉是公司的形象,是会带来利益的东西,哪个重要?”
“妈,你怎么这么说?”她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眼前这个冷血的人是她的母亲吗?班辰智的不动声色更让她火大,她忍无可忍的吼道:“你和妈是怎么了?我才不管什么公私分明,我只管对与错的问题,凡凡受伤了,错不在她,妈不能将所有的错全推给她,这对她很不公平!”
“你是我女儿,怎么帮起别人指责我?”班母冷酷的语气传达了她的不悦。
“她才不是别人,她是你未来的媳妇!”班梦飞提醒她。
“未来?”班母淡漠的低哼了一声,“现在我承认与否,还是个问题。”
手术室的门悄悄的打开了,巫凡凡惨白着脸,静静地将二人的争吵听入耳里,心格外的疼痛。
椎心刺骨的痛楚在她的心中蔓延开来,她不能反驳班母的指责,因为现在的她的确没有资格成为她理想中的媳妇,因为她不合格的地方太多了。班母还提醒了她一件事,她不能依赖班辰智的爱,而觉得一切都得顺应她的要求。
拍照、访问是她的工作,她现在是记者,就必须做到记者该做的事!
“凡凡!”班梦飞来到她身边,忙着审视她的伤口,纱布遮去了她的左眼,模样相当狼狙。
当巫凡凡再次抬起头时,她以坚定的目光望着班母,现下她已不再彷徨,信誓旦旦的宣告:“我绝对会做到成为你媳妇的条件!绝对!”
“我会看着。”班母冷漠如鹰的脱了她一眼,掉头就走。
巫凡凡推开班辰智递来的双手,也不需要班梦飞的挠扶,她踩着稳稳的脚步,直挺挺的走出了医院。
她惊觉自己对班辰智产生了极大的依赖,以至于在遇到瓶颈时她只懂得避开;而那份要不得的依赖感让她明白班辰智对自己的重要性,以及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慢慢萌芽的感情,只是她尚未察觉而已……但当她自玻璃门上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模样时,医生的叮咛再度带给了她打击。
这个伤口会留下一道疤痕,对一个女孩子而言,一旦脸上有了缺憾,就好似抹煞了她应得的幸福一样……为了这道疤痕,还有她的爱情,她已真正地决定要替自己去争取一些东西了!
第七章
自从秀场事件后,巫凡凡像变了个人似的,勤快地跑遍各大秀场为时尚报导带回新颖独特的照片和见解,也在每天回班家前去妈妈教室学习烹饪技巧,忙得比班辰智还没空休息,这也让她体会到好友薛韵儿的辛苦。
这天夜里,她刚下课,望着手中比披萨还扁的蛋糕,她颓丧的叹了口气。
学习烹饪已有二个星期,也许是她缺乏这方面的天分,无论她怎么努力,还是做不出像样的料理。“叹什么气?”
街角,班辰智降下车窗,望进她疲惫的眼底,不禁有些心疼.,她能努力振作的确是件好事,只不过这段日子里,他们相处的时间变少了,而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机会亦少得离谱。
“没有……”她淡淡地吐了口气,心不在焉地问:“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中部了吗?”
与他相处的时间,她只需用十根手指头就可以算得清楚,这就是他的生活,除了忙碌之外,还是忙碌;不过最大的原因是,她总是刻意避开他……因为那道丑陋的疤痕已牢牢地刻在她的眉角,面对他只会加深她的自卑感。
“干嘛不说话?”
班辰智温柔的拨开她用来遮掩伤痕的浏海,敏感的她立即退了一步,拒绝他的碰触。
“我、我没有不说话,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缓缓坐进车内,始终怔怔地凝视前方。
“凡凡,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变远了?”他难受地说完才将目光调向前方专心开车;打从那件事发生后,她的心似乎全交给了工作,那么他呢?
“远?有吗?”她心虚的笑道:“因为我们都是大忙人吧!” “你是不是在躲我?”他问。
班辰智的问话让她心惊,她摇摇头,有气无力的否认:“没、没有啊!你本来就忙,而我,为了证明自己能胜任记者的工作不得不卖力一点,你不要想太多。”
“哦?那今晚我要将你牢牢地锁在怀里,你可别想逃!”
他坚定的口吻和认真的眼神,令她的心登时揪紧。
“你在说什么呀?我、我很累,为了公事,我觉得睡书房也……”
“那可不行!”他无法忍受被冷落,更不可能让她一直把书房当成卧房,她摆明了就是在躲他。
“你干嘛突然这么说?你之前都没有意见啊!”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和他同房。
他轻轻一笑,“之前我没有表示意见,并不代表我已经同意。”
“你到底在想什么?”她不敢想像和他同房的结果,她光是面对那张床都有问题。
“我并没有在想什么呀!是你想太多了吧。”他意有所指的说。
为了转移话题,她将手中的蛋糕凑到他眼前。“你要不要吃?我想你应该不想吃吧,你先停车,我拿去丢掉,不然带回去会被笑。”
他看着眼前的“不明物体”,回想她之前带回家的几样“食物”,通常都不太像它原有的名字,不仅外观极为糟糕,味道更不甚美味。
可是……“用不着拿去丢掉。”他说。
“为什么?”扬扬手中的蛋糕,本以为有机会逃开的她有些失望。
“因为我要吃。”虽然他工作忙碌,但有机会尝到她亲手做的食物,他才不愿放弃。
“你要吃?”她以为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对着失败的作品大叫:“这种难吃的东西你也要吃?你的胃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