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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是开武馆的,所以老爸柳士莹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他可是前国家跆拳道队的总教头,因此生意兴隆是想当然。
我妈更不得了了,武术界提起陈玉芳女士,许多知名人士都乖乖称之为:陈师父。因为我妈的爸爸当年在大陆是有名的拳师,教过的学生多得数不清,老妈正是台湾方面的单传独门,所以是很大派头的,可是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反而像平凡的欧巴桑,但是每当她换上黑袍武装时,那股威严就不是装得出来的。
我妈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就是那个宝贝独生女了,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什么都要学得全才行,才不会辜负爸爸妈妈哥哥们的苦心,唉!
我大哥柳宽,年值不惑,目前在台中开了家保全公司,育有一子一女,小家伙皮得很;他当然娶妻了,大嫂温温柔柔的。想当年我家最高、最帅的大哥结婚时,不知有多少女人哭得死去活来呢!
老二柳恕,年三十有七,订婚五年仍然未想将新娘娶回家来,活让女方等得心急,他在台南和以前同僚合伙搞间小律师楼,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大哥若是以帅来形容,那二哥就是大反派,尤其他喜欢穿黑色西装又戴墨镜,头发理得短短的,远远看起来就像电影里那种将手伸进衣服里,挑出来就是一把枪的狠角色。
三哥柳英,现年三十五岁,标准的花花公子性格,他目前是中国武术的教练,曾多次带队出征,偶尔兼人家电影的武术指导,一副温和有礼的外貌加上金边眼睛,没有人在第一次见到他时会猜得准他的职业。
四哥柳勇,我之前已介绍过了。
我,那年十七岁,一切都青春快乐兼无忧无虑的五专生,暑假前期末考,依然顺利通过,不用再重修,由于我是专科生,所以便想利用假期打工,才刚刚找好一份端盘子的工作就因二哥来探班而搞丢了,没办法!谁叫他长得一副告诉别人“我是坏人”的模样。
那天,二哥来我打工的中国餐馆,都到了店里了还摆酷地不将墨镜拿掉,于是连带我的身分也令人起疑,店里的人都以为我是某某大哥的女儿,二哥是派来保护我的保镖,一开始大家都只是臆测,没想到某天近中午时,好死不死地在餐馆里有票人马状似一言否合而有大打出手的样子。
我看到经理过去合解,没想到经理那胖胖的身躯被他们推得跌倒,那群人还叫嚣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惨了!
自认为是正义之士的二哥,便走上前去训示人家一顿,由于他壮硕又戴着墨镜,一脸道上的样子,两帮人马一开始也被唬住了,可是没想到二哥开口法律条文、闭口刑法责任;我暗叫不妙,正想上前拉走二哥时,那两帮人开始同二哥打起来了,我想叫人打一一O,可是经理怕事情闹大生意被波及,竟然一迳地叫:“大小姐,你不是认识他们大哥,快请他出.来和解……”天啊!这是什么鬼谣言?
“没有你说的什么大哥,我家大哥是刑事组长,要我通知他吗?”我冷硬地对那怕事的经理说,看他一副快将头摇断的模样我就有气,眼看二哥快招架不住了,我推开堵在我眼前的胖经理。
“二哥,我来帮你!”我拉开一个想对二哥挥拳的男子。
“我就说,没事别出来打工,瞧,多危险啊!”二哥仍是一副不失本性的训示我。
我好烦好厌这种拳打脚踢的日子呀!又一点自由也没有,我于是将不满怒吼出来,狠狠地拎起抓住我二哥领子的人就给他一个右勾拳,打得他摔了出去,又一个后踢,踹走离我最近的人;然后,一片安静。
“厉害耶!”二哥竟然在害我丢了工作的同时吹了声口哨,我恶意地瞪二哥一眼,转身向经理行一鞠躬,脱下制服走人了。真是气死我了,白做二天工!
然后二哥更在回家时加油添醋地将当时情况说得生动无比,当然爸妈及哥哥们更不放心让我出去兼差。
然而,这只是前言,还不至于令我不想见到二哥的程度,事情是因为发生了一件更令我痛恨的事……
我心想,丢了一个工作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再买份报纸不就得了。
那天我在房里偷偷将报纸上的分类广告塞进背袋中。如果被人瞧见上头画的红线,查到我打工的地点,那可不好玩了;真像在演低级的侦探片……
这时二哥晃回家了,刚巧被他撞见我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他立刻抢走我的背包。“不用找工作了,现在一个好差事交给你。”
“又是教什么防身术是不是?我才不干!”我吼回去。
“这次不是欧巴桑,是我大学里的学妹!好不好?”二哥继续说着:“你知道我不好教女生的,那很麻烦呐。拜托了……”
“不行,教那种大小姐,很没营养的;而且我又不是私人教练,更何况我才十七岁,未免太小了。”
“不是一个,是一群。求你救救可怜的二哥吧?”二哥摆出一副欲哭无泪,难看得要命的脸,期盼勾起我的同情心。
“才不要,打从我升上四段,就不停地替你摆脱麻烦,喂!你何不向爸明说你要准备牛津的入学功课,没空教?”我真怀疑那些女人到底是看上这个大反派哪一点?没事找罪受的上这些跆拳呀,柔道什么的,每天摔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苦着一张脸时,却在看见二哥时露出娇媚无敌的笑脸,什么跟什么嘛!
“唉!我说过了,可是爸也不喜欢教啊!”
其实我很好说话的,只要利益够的话。“那么明年寒假替我准备英国的来回机票!”
“我哪来那么多钱?拜托你别那么狠好不好?”
“随便你了。”我双手抱胸等他的答复。
“算我欠你的,行了吧?”二哥投降了。
“本来就你欠我,不只是你,大哥也二样,他答应我的条件不比你差。”
“怎么你就那么会计较?自己人耶!”
“嘿嘿!是你们在求我哦!而且,不这样我明年能去游学?”
我心想,真好!大哥出学费,二哥出旅费,就差生活费了,嗯!还是得找份差事……
一切都很平淡,我也顺利地应付着那群妖娇得不像来学防身术的女人……事情就发生在二哥临出国前几天的夜里,二哥的大学同学说是要开个饯别会,当然那群学妹也顺利地留了下来,有美女当然就少不了醇酒了。
那晚我们都喝了许多酒,我有些醉,但比醉倒在客厅的哥哥们清醒多了,替他们送走了客人,二哥被指派留下来善后,大哥、三哥和四哥早就滚回房了。
我回到客厅又与二哥一起将喝一半的啤酒全扫进肚子里,这才作罢!
“二哥,你明天一定会很惨!还要整理行李呐!要不要我帮你?”我假意好心,头也有些晕了。
“少来!你还不是要乘机敲诈。”二哥说得有气无力,头几乎已经黏在沙发上了。
“喂!别睡着了!起来。”我拉起他的手,想拯救沙发。“体积那么庞大,别毁了沙发椅!”
“你背我啁!”二哥醉了还说着童年时常玩的游戏。
“我又没猜输。”我也用醉语回答他,并且伸出手准备来个剪刀、石头、布,啊哈!我赢了!“背我!”
二哥只有勉强地背着我走十步,再猜一次拳,我又赢了,但后来我却连输三次,于是半背半拖的才到了二哥的房间,甩他下床时,我也倒下去了……床好软,好舒服
“二哥,我不要起来了……”我睡意浓浓地,窝在他身旁;而二哥也很自然地搭着我的肩……
隔天一早,天未亮时我翻个身,却意外地翻到一具温暖的身体。“二哥,睡旁边一点。”
我忆起昨晚,可是有点不对……
几乎是同时的,我们睁开眼,看到对方的眼睛,再看向其他……于是我们拉着棉被,各据一方。因为我们很不巧地全身都是赤裸的。
“二哥!我们没有……发生什么吧?……”我这一子真的酒醒了,而且害怕得不得了,我拚命回想,但除了喝酒、猜拳,我想不起其他……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也想不起来……”二哥将脸埋在膝盖间,一迳喃着:
“怎么会这样……”
“现在五点不到,二哥你快起来穿衣服,快,别让爸妈知道了,快呀!别发呆了行不行!”我愈说愈气愤了,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想不起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二哥双手捂着脸,还在喃喃自问着,让我看得好心烦,好烦,又呕……踢了二哥一脚。
“快呀!发呆是救不了火的。”我生气的在床下找到衣物便拿进棉被里穿了起来,而等我穿好了,二哥仍在发呆,唉!二十七岁当过兵都退伍了的大男人,怎么这么白痴呀?除非他记得昨晚的一切……
“二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好吗?我们只是喝醉了,而且又想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当成我们只是碰巧都没穿衣服地躺在同一张床上,OK?”我此时真怕他会说些吓死人的话,只好抢先说出我心中认定的答案。
“可是……”二哥看着我,有点不能平衡我恢复得那么快,没办法呀!我学不来那种尖叫和哭泣,所以选择镇定……
“我说我们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火大了。
“可是也不能乱伦,不能这样!”原来是二哥的正义感在做祟。“我们怎么办?如果有小孩了怎么办?”
“不然,你要怎么办?告诉这屋里的每一个人?”我看着二哥的头像演电视剧般摇着,“所以就你知我知,然后我们把这件事忘了好不好?”
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我这个十七岁的妹妹,还要反过来安慰大我十岁的二哥,我该找谁哭诉……这种事又岂是能对外人说的?
“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面对这情况,自己跑到英国去,这样我无法安心……”二哥反复地说着。
“不然你想怎样?跟我结婚?别笑死人了……哈!”我只想劝二哥快点忘了这件事。
“结婚?……对,我们结婚吧!”二哥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跪在床上拉住我的手,双眼认真地看着我。
“你有病啊!你去告诉爸妈?我们是兄妹耶!你脑筋清楚点行不行!”我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二哥像发狠似的紧抓不放。
“他们会答应的,何况你并不真是我亲妹妹!”我想二哥一定是急晕了头,所以开始胡言乱语了。
“二哥……”我想说点什么却被二哥的话给打断了。
“我不是你二哥,这是真的,当年你和小弟被抱来时,你未满一岁,小弟五岁。不知道小弟还记不记得……”
“你疯了!你有神经病!”我当二哥真的疯了。
“是真的,那时候我小学四年级,大哥上国中,柳英才一年级……但都有印象……那时候你好小好软,我们都好喜欢抱你,因为你是唯一的女生,所以大家都很疼你,又因为你小时候身体很差,大家就更保护你了。”
“你骗人!”我真的不相信。
“真的,你是妈同学生的女儿,你父母在一次车祸丧生,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妈!”
我沉默着,但心里狂跳……这是真的吗?我想相信,因为眼前的事由不得我不相信啊,而且相信二哥说的话对我们两个都比较好,不是吗?
“就算是真的,我也不能和你结婚,你还是我二哥,我仍然是你小妹……”我突然想到了,“开玩笑,如果你每和一个女人上床就娶人家,那你早巳妻妾儿女满堂了……”
“我……你是第一个。”二哥用很低很轻的声音说着。
天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是在室的?太守身如玉了吧!我吃惊得忘记将嘴巴合上……二哥该不会……
“别露出那么蠢的表情,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真好笑!”
“小妹,我刚才说过了我们都很喜欢你,而且还为你打过架……”
“打架?”
“为了你的保护归属权。”
“所以?”很可笑的原因。
“你会讨厌我吗?”二哥小心地问着,见我摇头又说:“那嫁给我,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对不对?我们可以先订婚……”
“二哥就是二哥,二哥是不能当老公的厂我阻止他再编织可笑的幻想。
“可是我希望你能嫁给我……”
“不要说了!”我气他顽冥不灵。
“而且我从小就很喜欢你……”
“我说不要再说了!”我火气上升了。
“小时候……”
“你再说,再说一句我就搬出去!”我吼了出来。
“妈也曾希望我们三兄弟之中有人能够娶你,因为妈太喜欢你了,舍不得嫁你出门。我不是说一句,你不能搬出去。”奇怪了,二哥好像被我吼清醒了,开始变正常了,会抓人语病。
“好!那我警告你,你胆敢向别人透露今天的事,你就别想再看到我。”我眯起眼,横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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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趁二哥出国时偷偷溜了出来,找了两份工作;早晨送报,中午去速食店。开学时,晚上在一家西餐厅打工,努力存钱,我心里庆幸没有后续事件发生,例如孩子或是二哥对爸妈说了什么……但,我还是决定搬出去,所以赚钱为了买房子。
终于在我专科毕业之前半年,我订下了间半成品屋,当然免不了家庭革命,不过被我顺利解决,而唯一的条件是每个月至少回来一次,而且不得将房子的问题带回来……
我当然晓得这是爸妈暗中希望我缴不起贷款而卖了房子,最后再搬回家住,但是我当然不会如他们所愿,所以只有拚命了,总算现在一切都将顺利解决了。
而我仍是将二哥说的话放在心底,没有去求证,因为我觉得爸爸妈妈是不容改变的,我认定他们,那么他们就是我柳蓉的父母,所以一切照旧就好。只是再见到二哥时不免又会想起那晚的事,所以还是少见面较好,也不会那么尴尬,谁说我不在乎的?但又能怎么样?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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