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是她的同学,休离记住了。
见她不吭声,甯静忍不住问:「你呢?你为什么来修这堂课?」
「跟你一样,必修课啊。」微扯了扯唇角,她笑的佣懒,困啊。
甯静诧异的惊叫了起来。「啊!你是我们班上的同学?!」
需要这么大惊小怪吗?微微向上扬了扬眉,休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有问题?」怎么办?她好想睡觉喔!
「你该不会是那个很少出现的莫休离吧?」甯静像中奖似的好兴奋。
她点点头,眼睛又往下闭上几分,周公的女儿正对她打着招呼,眼前这个甯静怎么还不走?
「天啊,你的名字好特别喔。」甯静拉了拉椅子,双手托着下巴靠在休离的桌面,在与她只有几公分的地方看着她。
「是吗?只要人不特别就行了。」休离不置可否的冷嗤一声,不习惯与人这么接近的她将身体移往椅背靠着。
「谁说的,你长得好特别呢,你瞧,你的眼睫毛好长、鼻子好挺、皮肤好白、脸儿好娇俏……」甯静突然朝她伸出手,出其不意的将她蒙着脸的大衣领子拉了下来,随即惊艳的喊了声,「天啊,休离,你长得真漂亮,比电视里的模特儿还亮丽、抢眼。」
不习惯甯静的亲密举动,休离皱了皱眉,正当她不知该怎么拒绝她的热情时,幸好这时靳齐进入数室来上课了。
她看见了他,他也看到了她,他朝她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她回给他一个白眼,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开始讲课。
说真格的,靳齐的课上的生动有趣,还以最简单易懂的方式将课本内的知识传授出来,只可惜之前荒废了太多堂课,休离听的有点儿吃力,最後还是索性趴到桌上,和周公的女儿继续聊天去了。
两堂作业研究在靳齐妙语如珠下结束了,同学也纷纷散去,原本想叫醒她的甯静因为下一堂还有课,只好留了张写有她家电话的字条夹在她的书本上。
其实休离并不是嗜睡的人,而是她不知该怎么与热情的甯静相处,所以选择了最直接有效的方式——逃避,而就在她打算睁开眼睛从桌上爬起来的时候,她听到一个简洁有力的脚步声在她的旁边停了下来,一个轻微的晃动,声音的主人在刚刚甯静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索性继续假装睡觉。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靳齐将刚刚甯静夹在她书本上的纸条拿了出来,放到她大衣的口袋,迳自的说:「刚刚坐在你前面那个女孩子写给你的纸条,上面有人家的地址和电话,小心收着,在这个社会,朋友是不会嫌少的。」
知道自己瞒不过他,休离乾脆坐正了起来,无视於他存在似的伸着懒腰。
「你好意思上我的第一堂课就睡觉?」没有怒意,他凝视着她,优闲的笑了。
没有半点愧疚之心的休离,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耸了耸肩。「我已经照你的意思来上课了。」伸了伸懒腰,课上完了,可以走人了。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重新拉回座位上。「你似乎忘了我昨天说的话了。」
扬起长睫,她不解的看着他,似乎在问:课她都乖乖来上了,他还想怎样?
靳齐不以为忤,从她手中把那本书拿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走吧,到我研究室,昨儿说好的,我会帮你把之前所缺的课都补上,还有今天你上课睡觉的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从下星期开始,我上课的时候可不准你睡觉了。」
不会吧?休离苦着脸,半拉半扯的被带往靳齐的研究室,幸好这时候已经在上下一节课了,否则她恐怕会被女性同学们的目光杀死。
***
「拿出来吧。」靳齐才刚关上研究室的门,一转身马上凝起眉心朝她伸出手。
她皱着眉。「你不是要教我功课吗?」
「那是等会儿的事,在这之前,请你先将今天早上『不小心』从别人身上拿来的东西交出来,我好拿去公告失物招领。」靳齐早已将她的性子摸的一清二楚。
休离瞥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口袋中将东西拿出来。「呿,你要,全都给你。」
靳齐看了一下桌上的小物品,这次比上次好多了,只有几支笔和几包面纸。
「你连这个都有兴趣?」他不敢相信的猛摇头,开始怀疑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思忖着是不是该带她去看医生。
「我本来就没想拿他们的东西,我只是在惩罚他们撞到我。」休离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反而嘲讽他的大惊小怪。
「你知不知道偷东西是要坐牢的?」真不知道她身边的人是怎样教她的?回去得要赫蓝再将她的资料重新调查清楚,她的过往绝对不像之前所看到的资料那么的简单。
「那也要他们有本事抓到我。」她嗤之以鼻。
靳齐一听,心都凉了,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丝毫的悔改之意。
「要怎样你才不会从别人身上『借』东西?」他故意加重语气中的那个借字,是为了不想她难堪。
「我只是最近比较无聊。」其实休离说的并没有错,她现在还在适应没有慕容甫在身边的日子,适应没有训练後的平凡生活,而从别人身上偷东西纯粹只是无聊而已。
靳齐叹了口气,「这样吧,我给你一项任务,如果你成功了,我绝不再管束你的行为,也绝不再逼你来上我的课,而你也不会觉得生活无聊。」
休离坐正了起来,兴味盎然的看着他。「喔,听起来似乎很有趣。」不用当早起的鸟儿,对她而言是个相当大的诱惑,谁叫这学期才刚过了一半,还有漫长的两个月要熬呢。
「你说说看。」嫌自己坐正还不够,她索性将身体朝他靠了过去。
「你不是喜欢从别人那儿借东西吗?如果你有办法借一颗心,那么我就认输。」
休离一听,神情一凝,往前靠的身体缓缓地退了回来,她语气相当不悦地说:「我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偷心并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是我允许的,因为对象是我。」对她强烈的反应,靳齐忍不住莞尔一笑,他接着说:「如果你能从我身上将我的心给偷走,那么我就真的服了你了。」
他话才刚说完,休离马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最後还忍不住伸出手摸摸他额头後,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接着表情疑惑地以自己听得到的音量喃喃自语着。「奇怪啊,好像没发烧呢,可是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老师压力太大,以至於烧坏了脑袋瓜?」语毕,休离站了起来打算走人了,免得等会儿发生什么不可预期的事情。
「你要去哪里?」她的态度和表情太古怪了。
「回家。」休离将刚刚被靳齐拿走的书本抱在怀里,难得好心的对他说:「我觉得你最好去看看医生比较好。」
「回家?你缺的课都还没补上,谁准你回家了?」
「你生病了,一切等你病好了再说。」不知道他这个病会不会传染?休离担心着。
「我生病了?!」靳齐诧异的指着自己。
「你如果不是生病了,怎么会说出这么无厘头的话?」休离表情夸张地打了个哆嗦,什么偷他的心?天啊!师生恋,多可怕的事情,会被舆论鞭挞的!
「你怕了?」
「怕?」她摇了摇头。「我只是不喜欢惹麻烦,而且我对你也没兴趣。」
他是比一般的男人帅了点,有型了点,不过这种男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因为她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更不想被列入花痴一族。
不想惹麻烦?!闻言,靳齐在心底暗嗤了一声,如果他不知道她的底细,他或许会信她,不过当他们查出她就是偷七彩琉璃、玉扳指和大鹏鸟的小偷後,他就看清楚她这美丽外表底下,有张多令人唾弃的面孔了。
「难道你不怕我将你的事抖出来?」他眼神带股邪佞之气地瞅着她。
禁不起刺激的休离生气了,她将抱在胸前的书本重重的放下,顿时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令人讨厌。」该死的坏男人,披着老师神圣的外衣,却做出比小人还小人的坏行径。
「我如果令人讨厌,那你的行为又该怎么说?」他讪笑,对她的指控,他不痛不痒,好像说的人不是他似的。
她悻悻然的止住了口,没再吭声。
他看了她一下,笑的好诡异。「你没有拒绝的空间。」早在他打听出她就读这所大学时,他就将一切都计画好了,而她只能照着他的游戏走下去。
她气得咬的牙龈都出血了。「恶魔!」不过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她又不能发作,只有低声咒骂着。
「你小心,我一定会让你品尝失恋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她撇着嘴警告着。
「那也要你有本事偷到我的心再说。」他喝了一口茶,对她撂下的狠话根本不当一回事。
被怒火燃烧的口都渴了,气极了的休离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一把将他拿在手上的茶杯抢了过来,连暂停一下喘口气的时间都省略了,一口气就将杯中剩余的茶水喝得精光。
靳齐看她抢他的茶喝,他既不生气也没有制止,嘴角满是戏谑的笑,就在休离快将茶喝光的时候,他才不疾不徐的指着她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行为叫间接接吻?」
「呃……嗯……」闻言,休离瞠大了瞳眸,整个人僵住了,含在口中的茶水梗在喉间要下不下的,呛得她猛咳。「咳……咳……」她咳得脸红脖子粗,险些儿没气绝地昏了过去,好半天後,才平息下来。
天啊!他这人简直邪恶到骨子里了,想致人於死地不用半把刀的。
她狠狠的瞪着他,声音瘖哑的抛下挑战书,「哼,你等着,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偷到你的心!」什么间接接吻?呸!亏他想的出这么龌龊的名词。
「我等你,希望你的表现不会让我失望。」靳齐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你……」
再不走,她迟早会被他气得脑中风,一个转身,她忘了刚刚被她用力甩在桌上的书,踏着重重的步伐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靳齐锐利的黑眸微微眯起。
乐见她的惊慌失措,他决定要尽情的玩弄她,同样的,游戏的最後他当然也会好心的让她爱上他,但她若是聪明的话,就不该轻易地对他付出感情,因为那将是她心碎的开端……
***
一个星期後,冷气团远离,天气转暖。
这一天,休离穿着一身剪裁俐落的服饰,出现在靳齐的办公室。
她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衬衫,搭配着一件大V字领的格子毛衣,如瀑布般的秀发披肩,而包裹在服贴牛仔裤下的是一双修长匀称的腿,完美的曲线表露无疑,让她看起来十分的美艳大方。
靳齐停下手边的工作,回过头看着她,大笑出声。
休离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发现全身上下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於是不悦地皱起眉头。「你笑什么?」
「你今天这样打扮是想诱惑我吗?如果是的话,我告诉你,我真的是被你迷住了。」靳齐充满赞赏的说。
他的称赞听在休离的耳里成了讽刺,她的眼里喷出了怒火。「你这人就不会说声好听的话吗?」
「怎么?我这样说还不够恭维你吗?」靳齐无奈地说。
休离咬牙切齿,「你这样哪是恭维啊,简直就是在嘲笑我。」
闻言,他摇了摇头,「你今天真的很漂亮,这不是嘲讽,而是最真诚的赞美。」今天的她,怎么脾气就像只小刺蝟似的,动不动就竖起全身的刺,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模样。
看到他眼底的真诚,她松下了心,随即像个孩子似的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猛问:「那我真的迷住了你?」
看着她稚气的表情,他不由得会心一笑。普天之下,大概就只有她会这么直接的问男人有没有被她迷住,真是服了她了。
他点点头。「有。」
在刚见到她进门的那一刹那,不可讳言的,她的美令他着迷了,不过仅止於那短暂的一刻,因为理智提醒了他,她曾做过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太高兴於他的回答,休离忽略了靳齐眼神中一闪而逝的邪佞光芒,迳自沉浸在那份喜悦中,她兴奋的趴在他对面的桌面上,直问着:「那我有偷到你的心吗?」
微微敞开的V字形前襟,雪嫩的酥胸一览无遗,在呼吸吐纳间微微颤动,性感中带着媚人的诱惑。
这一瞬间,他整个人像被闪电电到似的,体温逐渐上升,喉间不由自主地,发出像似呻吟的声响;这一刻,他觉得整个人都醉了,醉在她不经意裸露的性感中。
突然,靳齐微微一震,从迷失中回过了神,他迅速地将视线从她微敞的胸前移开,讪笑着,「休离,你该不会是想用美色诱惑我吧?」
「我哪有?」她答的心虚。
「那你会不会觉得你胸前的扣子似乎开的太多了。」无视於她的诧异和在惊呼声中蓦然全变的脸色,他接着说:「不过,真的很诱人。」
「啊……色狼!」她瞪大了双眼,惊慌失措地惨叫着。「你怎么可以偷看人家的身体?呜……孔老夫子不是说非礼勿视吗?怎么你这个当老师的居然……啊……你好色喔!」
「是你自己送上前让我看的。」靳齐指指她刚刚趴的桌面,故意表现出一脸无辜样。
「你还说。」惨叫声再度扬起,休离双手摀着脸,羞窘的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一跺脚,她索性逃离他的办公室,而今天的任务,当然也就宣告失败。
***
又隔一个星期,好不容易激荡的心绪稍稍平复,休离再次光临靳齐的办公室。
这次她采取乍看之下似乎是中庸,但实际上却是艳辣的穿着,若是等会儿让她将身上的大衣打开後,便可了解她今天的穿着有多性感、多火辣。
她一关上门後,第一个动作就是将身上大衣的扣子解开。
她的上身是一袭低胸紧身的黑色皮衣,搭配着一件同颜色的皮大衣,下身则是一件短的只够包住俏臀的皮短裤,和一双及膝的长统靴,露出宛如白玉凝脂的大腿,令人呼吸一窒,久久喘不过气来。
天啊!她看起来美艳的不可方物,根本是维纳斯女神的化身。
靳齐紧抿着双唇,凝沉不语,而那不曾被撩动的心几乎要迸出喉头,握紧的双拳不由自主的微颤,喉间的喉结因这过度的惊艳而上下滚动。
靳齐目光一别,让休离误以为他正专注於研究工作上,其实看了老半天,还是一直停滞在那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