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静静地道。“或者该说──我现在知道了,但你会那样做也是情有可原。你不了解我,正如我对你全然不了解。我们只能透过莉莲扭曲的描述看见彼此。”
“为什么妳总能如此轻易地原谅我,并让我自觉得像个大恶棍?”他道,对她的浓浓爱意彷佛要塞爆他的心。
她踏起脚尖,温柔地亲吻他。“我爱你──这样的理由已促够原谅一切。事实上,我对你也不是挺好。”
“琼安,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能够等上三个星期再娶妳,妳真的坚持要等到亲爱的板板赶回来参加婚礼?”
“昨夜你试图迫使我同意时,我就明白告诉你了。板板陪着我走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我不能让她错过最美好的一刻。”
“嗯,这绝对需要非凡的克制力,”他道,已经被她紧贴着的身躯唤起了。“我不能每一晚都带妳上床,以免被仆人撞到,但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怎样熬过没有妳的夜晚。”
“我们不能有创意一点吗,爵爷?”琼安柔声问,以手抚过他的大腿。“现在这里没有人──短期内也不会有人。他们知道我病愈后,总在这时候午睡。”
契尔呻吟出声,立刻站起来,拉着她往卧室走去。他反手关门、落锁,笔直朝床而去。琼安已经半解下他的外套和衬衫,他迫不及待地除去她的上衣,裸露出她浑圆的双峰,就像初尝禁果的青少年般热情难耐。
琼安背倚着床,不耐地将他拉向她,撩起长裙,为他分开双腿,邀请地拱起臀部。
“就是──现在。”她低语,双颊酡红,美眸氤氲。
他无法再等了。契尔迅速解开长裤,立在床边,长驱直入她紧窒的幽径,兴奋得快爆了。他俯身托起她的臀部,快速地冲刺,给予她他的所有,而她也同样热情地迎上他的旋律,长腿夹紧他的臀部。
他俯身爱抚她饱满的双峰,低头吸吮、逗弄,直至它们在他的口中挺立。她在他的身上嘤咛娇喘,恳求着更多,摆动臀部向他索求。
他的手来到两人的结合处,寻着她灼热的花核,以拇指轻轻抚弄。她无言地呼喊出声,身躯剧颤,美目大睁。
他感觉到她的高潮逐渐筑高,紧窒的花径包覆着他,剧烈收缩,一波波灼热的痉挛窜过了他,令他失去了自制力,不断倾释而出。她激情的尖叫应和着他的呻吟,两人都同样战栗、摆荡在情欲的狂潮里。
他终于不支跪地,头俯在她柔软的小腹。“噢,琼安,”他低语。“吾爱,琼安!”
她好一晌不答,气息依旧粗重,手指插入他的发中。过了一会儿后,他感觉到她逐渐放轻松,气息回复正常。
她抬起头微笑。“我想我还满喜欢当家庭教师的。”
他也忍不住笑了。此刻的琼安就像名画中放荡的林中女神,长发披肩,女性的花穴绯红滴露,红唇噘起个满足的笑意。
而她还认为自己的本性不热情!他轻抚着她的双峰,吻过她的颈项、双唇和紧闭的眼睑。
“我会永远爱妳。”他低语,放开了她,为她套回衣物、覆上被单。“睡吧,妳需要好好睡个觉──特别是在昨夜的欢爱后。我会在这里守着妳。”
她满足地笑了,闭上眼睛,在他的守护下,很快陷入了深沉的睡梦里。
契尔留在她的身边好一会儿,直至确定她已熟睡后,才悄声离开,想着他真是该死的好运,能够拥有琼安的爱!
马车停下来,琼安打量着灯火通明的曼德森宅邸,口干舌燥,一辈子从不曾如此紧张过。对她来说,它看起来比较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而不是庆祝她订婚的豪宅。
温蒂、玛格和雪玲使出浑身解数,将她打扮得艳丽动人。玛格在玫瑰色的缎料礼服上缝着珍珠,雪玲用玫瑰和珠子做了顶美丽的头冠,但在大功告成后,她们全都感动得哭了出来,差点毁了她们的成果。
连狄纳森在送她上马车时,都偷偷擦拭着眼角。仆人含着眼泪,挥着手帕送走马车的景象真是滑稽极了,但他们实在太高兴她和契尔即将结为连理……
反倒是迈斯的反应最为平静,彷佛早已料到。在琼安告诉他婚事后,他认真地打量着她,宣布她会是“最完美的妈妈”,然后询问她是否会在婚后继续照顾他。
“我会永远照顾着你,小乖,”她回答道。“就算在你长大而不想要我照顾之后。”
迈斯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继续骑他的木马去了──反倒是琼安必须强抑回盈眶的泪水。
“琼安?”契尔轻握她的手,将她唤回现实。“妳准备好了吗?”
她用力吞咽,点了点头。“我──我有一些紧张。”
“那是自然的,但我相信妳能够镇静如常地度过这个晚上。记得,我全心全意爱着妳,我有信心我们能够找出真相,粉碎所有的谣言。”他俯身亲吻了她。
马车在下一刻打开。纳森放下阶梯,微笑地给予她鼓励。琼安以微笑响应。坐在驾驶座上的比利也对她眨眨眼,为她打气。
琼安突然感觉好多了。她挺直背脊,轻搭着契尔的手臂。“该是攻破英国社交界城墙的时候了,”她喃喃。“如果我在过程中多有冒犯,敬请见谅。”
契尔格格轻笑。“千万别客气。尽可能留在我身边,跟随我的领导。我比妳熟悉战争的规则──不过妳比我更擅于灵活出击。”
“我相信那正是最令你忧虑的。”琼安道,感觉好多了。有契尔在身边,她相信没有任何事能够打倒她。
“噢,雷恩来了。”他道,带领她走上阶梯。一名黑金色头发、有着明亮蓝眸的男子微笑地欢迎他们。
“伯爵夫人,”特维利伯爵执起她的手。“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刻。契尔一再在信里描述妳,令我好奇不已。妳正如他信里所写的一样美丽。”
“叫我琼安就好。”她道,立刻喜欢上他。“天知道,我们的出席可能会让你日后的信件应接不暇──无论结果是否如契尔所预期。谢谢你慷慨地提供我们战场。”
“慷慨与此无关。母亲总说我是个过度好奇的孩子──不过她倒是鼓励我这种倾向。”
琼安笑了。“我相信我会很喜欢你的母亲。”
“噢,她正在屋子里,好奇想见到妳。我相信她和我一样不会失望。”
琼安就没这么肯定了,但契尔坚定地搭着她的背,给予她所需要的力量。她跨过门槛,准备面对狮群。
“亲爱的,你们的光临真是蓬荜生辉,”高雅的特利维老伯爵夫人道。“我爱极了听八卦消息,但更爱戳破它们的假象──尤其是这次,我绝对会乐在其中。”
“谢谢──妳。”琼安道,很惊讶伯爵夫人竟肯为素不相识的人如此费心。
“哪里,我最喜欢嘲笑充斥在社交界里的傻子,享受高人一等的快感。”她握住琼安的手。“来吧,孩子,在宾客抵达之前,我们还有一点时间,我得给妳来个特训。雷恩和妳的未婚夫都是聪明的孩子,但他们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在我痛击敌人之前,我必须拥有充分的讯息。”
琼安感觉老伯爵夫人就像板板一样自信、坦率,并由衷地喜欢她。她回头望了正在和雷恩谈话的契尔一眼,跟着老伯爵夫人离开了。
十五分钟后,老伯爵夫人已经巧妙,但钜细靡遗地问出了琼安传闻的真相。“谢谢妳的诚实,看来契尔真的是选对了人,而且妳可以带给他快乐,亲爱的。我可以看出他的神情和以往截然不同,他似乎已拋开了过去的悲剧,而我为此衷心感谢上帝,”她的唇角紧抿。“没有人应该遭到那样的折磨──特别是契尔。”
“我──我对契尔和我表妹受苦的婚姻深感遗憾,”琼安试着为莉莲辩护。“他们真的很不配。”
“噢!”伯爵夫人挥了挥手。“契尔的确选错了人,但以当时的情况,那也是可以了解的。不!我指的是他在半岛战争中的经历。雷恩一直很遗憾他不在场,无法阻止契尔牺牲自己,但如果契尔被阻止了,我想只会有更多生命丧失,”她摇摇头。“话说回来,契尔真的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许久以来,他一直活在个人的地狱里,但正如我说过的,他终于将它拋开了──而这都得感谢妳,亲爱的。”
琼安的呼吸一窒,背脊窜过一阵寒意。伯爵夫人指的是什么样恐怖的代价?契尔付出了什么样的牺牲?她的脑海里闪过各种可怕的影像。她听说过法国人的种种暴行,但从未想到契尔也是受害者之一。
她曾经问过契尔在半岛战争中发生的事,他却拒绝回答。伯爵夫人明显地知道来龙去脉,也是最好的询问真相的人选……
琼安正要开口询问,契尔已出现在会客室门口。
她的心脏停了一下,明白她差点被逮到私下打听契尔不愿意谈论的事。她的心里浮现愧意。如果她想知道真相,应该自己去问契尔才对──即使她必须硬逼他说出来。这也是为了契尔好。如果他的伤口要愈合,他必须要面对过去,而不是选择回避。
“原谅我的打扰,”他的神色轻松,一点都不像是伯爵夫人所说的、经历过地狱又回来的人。“我们的宾客已经抵达了。亲爱的,武装好妳自己,让我们出去应战吧!”
特维利伯爵夫人微笑道:“的确,但切记,不要太早摆出敌对阵式。就像棋局一样,你必须缓步推进,直到关键时刻再使出致命一击,把敌人将军!”
契尔俯身亲吻老伯爵夫人的面颊。“我一直纳闷妳如何长保青春美丽──显然是因为妳经常运用妳聪明的头脑,让妳的身躯无暇变老。”
“谄媚!”她笑道。“去吧,你们两个。我等着看你们大获全胜。你一向是个好棋手,契尔。”
“拜妳这位名师所赐。”他微笑,挽着琼安的手,朝大厅走去。
琼安强迫自己不去想契尔在半岛战争中的经历──解决谜团可以等到以后。现在她该做的是专注精神,迎接眼前更重要的战役。
琼安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承受无可避免的窃窃私语和嘲笑。多数时候,她都能够忽略那些朝她射来的轻蔑和讥笑的目光──就在他们刚刚当面恭贺了他们订婚之后。她本人是不在意,但她深为契尔感到不值。他不该得到这种对待的。
契尔则是将深情未婚夫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至,毫不在意其它人的贺词显得言不由衷──直至何莎丽夫人前来致意。
“诚挚祝福两位的未来,”她以毫不隐藏的轻蔑道,侮辱的目光打量了琼安全身。
“我故世的好友莉莲告诉了我许多关于妳的事。”
“是吗?”琼安道,心里只觉得好笑。老天!何夫人就是马厩里的“花蕾儿”!她那慵懒、柔媚的语音是绝不会错认的。
“噢,是的,”何夫人道。“我知道所有关于妳的一切。”冰冷的语气充分暗示了这一切都是不好的。
“妳会惊讶我对妳知道得有多少,”琼安强抑笑意道。“或许我们都该各自有所保留。”
何夫人轻扬螓首,转头离开了。
契尔好奇地望向琼安。“刚刚是怎么回事?”
“她就是撒哈拉沙漠的花蕾儿,韩柏伟的女神。”
契尔仰头大笑,惹来大厅里的宾客好奇的注视。
韩柏伟终于出现时,琼安已经比较能够控制自己。至少他是契尔的朋友。
事实上,韩柏伟称得上是英俊潇洒,只可惜他没有拜伦的文采,偏要充当诗人。她发现自己很难板着脸面对他,但他一点也不知道琼安心里的想法,礼貌地行礼、寒暄几句后,就又回到了人群中。坦白说,若不是有马厩里的那一幕,他绝不是会让人印象深刻的人。
“柏伟一向把最华丽的词藻保留给他追求的女人。”契尔道,彷佛读出了她的想法。
“那么我该认为自己算是幸运的了。”她回答,转向下一名宾客。
就这样,接着一个小时,琼安招呼着一个又一个的客人,有的熟悉,有的不,但她毫不在乎。她一直在等着两个改变了她的过去的男人──也只有他们能够改变她和契尔的未来。
她原以为自己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杭廷顿终于出现时,琼安的一颗心猛撞击着胸口。她勉强保持平静,毫不泄漏出内心的激动。
他正如她记忆的一样──梳得一丝不苟的深棕色头发,以及得意洋洋、暗藏心机的灰眸。一整晚,她一直恐惧着他的到来,现在他终于来到时,她反而心神一凝,决意这次不再让他占上风。
他和契尔打招呼,执起她的手。“伯爵夫人,别来多年,妳的成就似乎是益发辉煌──我最近又听到了妳的订婚之喜。”
她抗拒着抽回手,掴他一巴掌的冲动。“谢谢,杭廷顿爵爷,”她冷冷地道。“至于你自己,我听说你仍然未婚。”
“令我的父亲懊恼不已,”他轻浮地道。“噢,你真是个幸运的男人,克里维,两名容貌相似的美丽表姊妹都为你所拥有。容我向你已逝的妻子致上哀悼之意,那真是桩悲剧。”
“谢谢,”契尔道。“但今晚让我们想比较快乐的事。正如你所知道的,我的未婚妻去国多年,有许多旧识要见。”
“的确,我刚刚在路上超过了韦亨利的马车。就我所知,他也是伯爵夫人的昔日密友,不是吗?”
契尔听出了话里暗藏的侮辱,却不动神色。琼安颇为惊讶他的自制力。她就很想狠狠踢杭廷顿的胫骨一脚──不过,她猜测契尔心里正盘算着更狠辣的手段。
“确实是旧识,”契尔道。“不过恐怕说是韦先生自己幻想出两人的亲密关系。”
杭廷顿的唇角微扬。“或许是时日久远,伯爵夫人忘记两人的旧情了。我记得他们还差点订婚──至少我最后一次见到高小姐时是如此。”
契尔蓦地出手,揪住杭廷顿的外套领口,快得琼安甚至看不清楚他的动作。他狠狠拉近杭廷顿。
“你一直就很讨人厌,”他低沉的语音令琼安的背脊窜过一阵寒意。“但那一晚恐怕是你的登峰造极之作了。告诉我,你是否由灌输韦亨利那番龌龊的计划里获得莫大的快感?你认为一旦高小姐名誉扫地,被迫嫁给韦亨利后,你就可以得逞一己的私欲?”
杭廷顿惊骇地张大了眼睛,惧意流露无遗。琼安看得心中大快。“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结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