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啊,快去叫人来啊!”舒绛扶着刑比苏对着吓得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宫女、小厮道。
宫女们一听,马上飞奔出去叫人。刑媲擅看着不断流血的父亲,脸色煞白。
“你,你,都是你这坏女人,我父亲被你害死了,你还我父亲来。”刑媲擅扑向舒绛,扯住她的头发叫道。
舒绛被扯痛得泪流满面,刑媲擅又拉又扯,对舒绛拳打脚踢,但她的手脚还没碰到舒绛的身体,就被她体内的一道白光,强势地反弹开去。
刑媲擅因为打不到舒绛,还被她身上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狠狠地摔开,痛得呱呱大叫,她不甘心。
刑媲擅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父亲躺在地上,头顶不断冒血,眼看活不下去。她心里一阵恐慌,不敢看父亲,快快地从他身边跑出门外。
正在御书房和哈朗元南议国事的二王子姜堪桑,接报说刑比苏大人在锦绣宫撞墙自尽,他们吓了一跳,急急赶去锦绣宫。
姜堪桑从琉璃城调回皇城代理国事,一个月来还没有时间到锦绣宫。他知道在锦绣宫中住着的是未来皇嫂,有关未来皇嫂的事,他从姜子瑜那儿了解到一些。
他们来到锦绣宫,只见御医经过一番救治,仍救不到刑比苏一条老命。御医摇了摇头,把情况向姜堪桑汇报。
姜堪桑神色凝重地看看刑比苏,又看看站在前面不远处脸无血色的舒绛。她好像受到很大的打击,似乎还不能接受刑比苏已死的事实。
刑媲擅突然从外面跑进来,看见姜堪桑和哈朗元都在,跪在地上哭得好不凄凉。
“二王子,你要为我父亲作主,我父亲死得好冤啊。”刑媲擅哭遭。
“二王子一定会为你父亲讨回公道。”哈朗元扶起刑媲擅,他和刑比苏共事多年,是知心好友,他和刑比苏对国王与舒绛一事极力反对,说不定今天正是那个叫舒绛的女子,趁国王不在时报复刑比苏。
“本王会调查清楚,还你公道的。”姜堪桑瞥一眼刑媲擅,目不转睛看着舒绛,他的话似乎在对舒绛说,又似乎不是。
舒绛苍白着一张脸过来,向姜堪桑行礼。姜堪桑扶起她,他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怦然跃动的心,平稳下来。
难怪国王会爱她,也难怪王弟也喜欢上她。她不但长得美,身上还有一股吸引人的特质,正是那股特质让人觉得她的与众不同。
舒绛左脸颊有一个巴掌印,御医已为她上过药。姜堪桑看那个掌印,应该不是刑比苏的掌印,刑比苏和舒绛之间产生多不愉快的事?以至要撞墙自尽?姜堪桑请舒绛到一边,问她事情发生的经过。
舒绛脑海里一片茫然,她的心仍在打颤发抖,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也发生得太快,快得连她都无法承受。一个本来还活生生的老人,下一刻却死在自己脚边,这情景让她怎能接受?
姜堪桑叫宫女过来,扶舒绛回寝室休息。
刑媲擅想鞭打舒绛的事,姜堪桑耳有所闻。刑家向来赤胆忠心,刑比苏为人坦荡光明磊落,他为女儿向舒绛道歉?舒绛出言羞辱他,致使他撞墙自尽?
刑媲擅跪在姜堪桑跟前,哭得死去活来,求他为父亲的死作主,把舒绛抓起来收监。
“你可知你父亲到锦绣宫何事?”姜堪桑问。
“他带着我到锦绣宫向舒姑娘道歉。我知道上次是我的错,是我太任性莽为,伤了舒姑娘的宫女,是我不对,所以我跟父亲来向她道歉。但是,舒姑娘对我冷嘲热讽,并命人把我赶出宫外,后来父亲不知为何撞墙而死了。二王子,请你为我们作主。”刑媲擅边哭边说,说得天地动容好不凄凉。
“哦?她为何赶你出宫外?”姜堪桑背着双手,站在殿中。他和姜比邪一样的身高,如果说在地下皇城之内,最英俊潇洒的莫过于这王族一家了。他和姜比邪邪有几分相像,又比姜比邪多了几分粗犷。
“她讥讽我得不到国王的宠爱,说我比不上她。我气不过嘲笑了她几句,说她不要脸勾引国王,她说她就是要勾引国王,要国王眼里只有她。她说国王什么都听她的,就算她把皇城双手送给赫罗人,国王也会听她的。我打了她一巴掌,她命人把我赶出宫了。”刑媲擅抽啜着,偷眼看去姜堪桑和哈朗元,只见二人脸色变得铁青,刑媲擅心底得意地笑了。
“二王子,老臣认为当务之急,应该把那名来历不明的女子送到监狱,让国监来审理。国王在前线与赫罗人交战,说不定她已把我方情况传到赫罗人处。请王子尽快处理。”哈朗元脸上一派愤根,他对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虽然欣赏,但心中仍有很深的怀疑,现在她居然说出这种说话,叫他怎不愤怒?
姜堪桑摆一摆手,看着跪在地上的刑媲擅,目光之中透着怀疑。
刑媲擅不敢迎视着姜堪桑的目光,她半掩脸孔装模作样地痛哭。
“她会巫术,她身上有道白光打得我飞起来,她是赫罗人准没错。”刑媲擅想到自己被舒绛身上的白光弹飞起来,又向姜堪桑告状道。
“哦?你说的是真的?”哈朗元问。
“千真万确,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试试她的功力。”刑媲擅道,“以前我以为她不会法术,但我现在才知道她懂。她为了欺骗国王,以前一直没用巫术以搏取国王的信任,肯定是这样的。”
“对!一定是这样。”哈朗元点头道。他转过头向姜堪桑说起国王曾试过舒绛,而那个女人为搏取国王的同情,不惜让国王打伤,令国王心痛不已而达到目的。
“二王子,请马上把那个女人抓起来收监。”哈朗元请求道。
姜堪桑抵首沉吟起来,并不是他对舒绛有所怀疑,而刑比苏的死也太突兀,且刑媲擅是怎么样的人,他多少有所了解。
他总觉得事有跷蹊,事情并不像表面看的简单。如果说未来皇嫂是赫罗人,只怕国王也不会轻易会放过她,但连国王都认为她不是,他岂会只听片面之词就定她的罪。
她不是地底人,就不会法术,如果会法力,那又另定别论。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单凭她会法术就断定她是赫罗人,也未免偏颇。
“二王子,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刑媲擅泪眼盈盈委屈地问。
“不!二王子不是不相信,我想二王子会信。二王子,不如我们去锦绣宫中,只要试试她是否会法术,不就知晓一切了?”哈朗元道。
姜堪桑盯着哈朗元看了一会,才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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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锦绣宫,舒绛内心仍沉浸在刑比苏死亡的恐惧中,宫女传二王子到。舒绛从寝室内出来,见到哈朗元一脸杀气,舒绛心底一惊。
“你好大的胆子,看见二王子还不行礼?”哈朗元厉声斥责道。
姜堪桑也没刚才的和气,而刑媲擅躲在二王子身后,得意地对着她笑。舒绛什么都明白,他们都把刑比苏的死,归罪于她了。
舒绛从心底无力地叹息,如果姜比邪在,他也会这么认为吗?舒绛突然悲从心生,她无法确定。
也许她来到地下皇城是个错误,也许她爱上姜比邪更是个错误。
姜堪桑沉默地打量她,他并不是个没脑筋人云亦云的人,他虽比舒绛还小一岁,但自少磨练与王者应有的风范,令他冷静沉着。
刑媲擅不明白二王子为什么不对付舒绛,难道这王家三兄弟,都对这女人生出好感?这怎么行?如果她不尽快除去这眼中钉,日后国王回来,会更难除去。
刑媲擅什么都没说,向着舒绛冲过去,举拳就往她身上打去。舒绛身上白光护体,刑媲擅的拳还没到她身上,却被那道白光弹飞开去。
姜堪桑与哈朗元亲眼目睹,哈朗元一脸愤恨,呼喝着身后的亲卫队,把舒绛抓起来。
“好一个女人,居然能骗过国王。哼!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哈朗元忿忿地道。
“二王子,为什么要抓小姐?”兰娥扑过来,她拉住姜堪桑的脚!她虽然并未目睹刑比苏自尽经过,但宫中有其把宫女和小厮,他们都可以为小姐作证。为什么连问也不问,就认定小姐的罪?
舒绛被抓进监狱,静静地坐在牢中。也许从见到老国王那一刻起,她便预见自己的命运,也许老国王早就知道她会有此劫难,所以才把“白灵”送她护体?姜比邪呢?他会信吗?
第八章
刑娩擅从牢外走进来,她得意地笑了。把舒绛抓进牢中,虽然赔上老父一条性命,不过也值得。
“没想到你又坐回牢中了,你想国王知道有什么反应?他相当震怒,决定回来再处决你。”刑媲擅笑得很媚很开心,她是值得高兴的,因为姜比邪接到宫内消息,大为震怒。大概他不信吧?但在哈朗元的指控下,国王纵有多少疑虑都消散无踪。刑媲擅可以肯定,她一定夺得胜利。
舒绛别转脸并不理她,一个连父亲的命都可以不顾的人,还可以跟她说什么?想起国王,他也不相信她了吗?他要怎样处置她?
“告诉你喔,国王就快打胜仗回来了。赫罗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就是蚩尤转世。赫罗人见识到他的真面目,根本不敢和他对抗。他快回来了,你就等着被他处死吧。”刑媲擅哈哈大笑着,离开监牢。
他要回来了?赫罗人不打自降,是因为他是蚩尤转世?他真是蚩尤转世,那么她呢?她又是谁?真会是天女魃吗?
舒绛突然从心底生出悲酸,难怪老国王忧心忡忡。如果她真是天女魃,只怕她必死在他手中无疑。他会杀她吗?前世的情仇恨怨,留待到今生才算清?
前世债,今生还。
他要她怎么还?她已非天女,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凡人。既没法力,也没本领,除了对文字有过人的聪颖外,她可说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也许,他会原谅她?也许,他的爱比恨更深?也许,他即使恨她,但也会原谅她?毕竟是几千年前的债了。
悠悠天地几番岁月?谁还会记住这笔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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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上,姜比邪的确知道自己是蚩尤转世,但这并未让他觉得荣幸,并未让他有丝毫值得骄傲的地方。相反的,他痛很自己是蚩尤转世,身上背负太多的仇很,太多的痛苦。
在对赫罗人的那场战事里,他雾罩琉璃城,赫罗人迷失在琉璃城内,走不出那股浓雾,被他杀得遍甲不留。
姜比邪倏时涌起所有记忆,在遥远的天地间,他曾挥舞战刀,指挥过一场类似的战争,那场战争在远古的天地聚拢,锋火漫漫,真切真实得恍如在眼前。
同样的战争,同样的浓雾深锁,所不同的是地点不同,人物不同,更没那场战争的惨烈。
“没有天女,天女魃没有出现,也许她死了,也许她不存在于地底空间,所以她没有出现。”姜比邪扬了扬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历史会重演吗?也许会,也许不会。
当他心事重重举目眺望琉璃城外,赫罗人早已偃旗息鼓,并向他投降。姜比邪露出一抹冷厉的笑容,这场战事,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远古的战争才叫真正的战争,如果没有天女越……姜比邪的心突然涌上一股酸涩,他怎么了?怎么想到天女魅会有酸酸的感觉?她早落得她应得的下场,不是吗?
从皇城传来刑比苏命丧锦绣宫,舒绛身上有灵光护体,姜比邪大吃一惊。她明明没有法力,何来的灵光护体?刑比苏为何跑到锦绣宫中自杀?舒绛绝不是那种心如蛇蝎的女人,反而刑媲擅有最大的可疑。
姜比邪心急如焚,归心似箭,他的心里惦挂着舒绛,不知她现在可好?他收到从皇城捎来的书信,姜堪桑在信上把舒绛的情况一一禀报,并把她收监。
“王弟干嘛把她收监?”姜比邪没读完信,一拳打在墙壁上,周围的侍从都吓了一跳。
“国王?”镇守在翠竹城的姜子瑜,与姜比邪会合,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国王,不知皇城发生什么事?
姜比邪什么都没说,把信递给王弟。姜子瑜从信上了解舒绛的情况,也大吃一惊。
“国王,这不正合了刑媲擅的诡计?”姜子瑜也满心忧虑地道。
姜比邪马上把所有部将叫来,重新部署战斗计划,挥军直捣赫罗人的老巢,赫罗人全部不战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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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比邪胜利回来,沿路上九黎人载歌载舞,庆祝胜利。姜比邪阴沉着脸,哪有胜利的喜悦?他的心里想的尽是舒绛。
她现在可好?王弟为什么连问也不问,就把她收监?姜比邪回到皇宫,俊脸更阴沉,连一点胜利的笑容都没有。
“国王陛下,欢迎归来。”大臣们伏首拜见。
“起来吧。”姜比邪脸上没一丝情绪。
大臣们起来后,看见国王脸色不悦,互相以眼色询问。姜比邪显得有点累,他挥一挥手,示意他要休息。
当晚,御花园内长歌当舞,朝中大臣庆祝国王收伏赫罗人,并永远臣服在他们的统领之下。但姜比邪仍然一脸阴郁,搞得那些大臣整晚战战兢兢。
宴席到半夜散去,姜比邪走出御花园,静静地走入乾坤宫,他从心底升起浓浓愁绪。从琉璃城回来,又不可以一下子就处理她的事情,他只有心焦不安。
姜子瑜悄悄走进来,他一直注意着王兄。从王兄少言寡语的脸上,看到更多的落寞,他本是个不热情的人,现在更冷更效。
”陛下。”姜子瑜低声道。
“你还不回去休息?”姜比邪不喜欢自己的清静被打扰。
“但是陛下仍没休息。”姜子瑜有点忧心,他不大了解他的王兄,虽然他们相隔的年龄不远,但他的深沉和冷漠,都让人有份不亲近的感觉,在他内心,许多时候,他都是害怕国王的。
“不用担心本王,本王心里只因想着绛儿睡不着。回去休息吧,绛儿的事我会好好处理。”姜比邪冷冷地道。
姜子瑜点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叮嘱他早点休息,然后领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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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后,姜比邪把姜堪桑和哈朗元叫来,他要更详细地知道舒绛的一切。姜堪桑现在所说的,基本上是信上所写的情况。
“你肯定她有法力?”姜比邪沉低的声音里透着不信。
“是的!而且,刑比苏的死值得怀疑,我审问过锦绣宫中的侍女、小厮,他们开始的时候都说是刑媲擅逼得刑大人自尽,但后来他们都反口说是舒小姐的过错,是舒小姐逼得刑大人自尽。”姜堪桑眼眸中仍然不掩怀疑,他虽觉得奇怪,但锦绣宫中的侍女与待卫,都一致说是他们小姐逼死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