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魏夫人蓦然一惊站了起来,“你该不会想跟我说事情搞砸了吧?”
小红点点头,呐呐地说着,“原本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我们让王爷喝了那迷魂酒,也服了那帖春药,可是谁知……谁知一出了书房就碰着了杨大人,所以事情才会搞砸的。”
闻言,魏夫人气得一掌击桌,想不到她缜密周详的计划竟会百密一疏,遗露了还有杨蜚灭这号人物在。
她实在太大意了,现在这个计划已被他一手破坏掉了,看来他们也起了怀疑,所以接下来的行动就是要赶紧弥补这个纰漏才行,要不然他们一定会查出幕后主使者就是她魏夫人。
“夫人,现在咱们怎么办?”小红问,“杨大人见过我,一定会认出奴婢就是夫人你身边的贴身丫环的。”
“这我知道。”魏夫人来回地走着,最后才停下来说:“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必须要赶在他们查出是我们之前,让羽倩登上王妃宝座,因为这样一来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不过现在情况特殊,所以我希望小红你这段时间暂时待在苑里不要出去。”
“是的,夫人。”小红遵从道,然后才又想起什么地说:“对了,夫人,小红刚经过回廊时,听到一些丫环说今早看到王爷从紫藤苑出来,依夫人看,该不会那药效发作时,王爷是与……”
闻言,魏夫人猛然一个旋身,双眼充满了怒意地问道:“当真?”
“是的,夫人,千真万确。”
魏夫人一听,突然沉默了下来,当她再度开口时,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杀意。
“看来计划拖不了了,愈早除掉谷清儿就愈对我们对利!”
“夫人,你的意思是——”
“你过来。”
“是。”小红附耳过去。
一听完魏夫人的计划后,小红便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了,然后才带着魏夫人的手谕出府办事去。
而屋内的魏夫人则阴狠地笑着,因为这次她抱着必除去谷清儿的决心,所以,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 * *
黄昏时刻,谷清儿抱着一堆药草穿过花廊走向爬山廊时,恰巧碰到杨蜚灭与凌羽倩正情深竟浓地坐在大理石上谈情说爱。
她有点不太敢相信的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认真——看确定无误后,她露出会心的一笑,然后才朝他们走了过去。
“嗨!”谷清儿向他们打声招呼。看来杨蜚灭已掳获芳心了。
而原来满怀笑意的他们,一听到谷清儿的声音时,先是怔愣住,然后才讶异的回守头来看着她。
凌羽倩窘困惊慌地立刻站起身来,双颊立即因娇羞而酡红了起来,且低着头小声说道:“原来是清儿姑娘你呀!”
“是啊!”谷清儿见他们的感情发展得这么迅速,立刻开心地露出灿烂的笑容来,而一见他们那失措的表情时,她才知道她来的不是时候,朝他们尴尬地一笑,“呃……真对不起,你们继续好了,就当作我什么也没看见,我真的没看见,我走了。”
说完,她才一转身要走时,凌羽倩也羞得跟杨蜚灭道别,急急地先一步谷清儿离去。
凌羽倩一走后,谷清儿逮到机会,见机不可失,立刻回过头取笑杨蜚灭道:“哈、哈,让我逮到了吧,想不到我们平常不苟言笑的杨大人,今儿个也会脸红啊!可真是奇迹呀!”
“你要笑就尽量的笑吧,小不点,因为我是不会阻止你的。”杨蜚灭不怒反而一派轻松地耸耸肩说道。
谷清儿见状,感到无趣的停了下来,也学他一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算了,就当我自讨没趣好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而杨蜚灭也尾随着她走,并好奇地问道:“小不点,你抱着那堆杂草做什么呢?
闻言,谷清儿停了下来,想不到他竟把那些珍贵药草说成杂草?她还真服了他。
“这不是杂草,是我种的药草,笨蛋。”
“药草?”杨蜚灭显然觉得不可思议。
“对。”谷清儿还很有耐心地替他解说着,“右边这是茯苓、白术,接着这些是甘草、山茱萸,以及还有这些白莨、银柴胡等。”
“那这堆呢?”杨蜚灭指着被压着的那堆问道。
“哦,你说这个呀。”谷清儿腾出一只手抽出一根来说道:“这个东西主要的功能是在减轻疼痛的,但如果使用不当,用量过多的话就会使人四肢无力,有短暂的虚脱现象,所以我叫它‘虚脱草’。顿了顿,换了口气,她问:“喂,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懂不懂呀?”
杨蜚灭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鸭子听雷”,有听没有懂的表情,但碍于在死对头的面前、自尊心的作祟下,他仍死要面子地点点头说道:“懂,我当然懂。”
“哦?”谷清儿偏着头狐疑地看着他,然后像了解什么似地点点头,并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我了解,我了解。”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然后沿路摇着头、叹着气道:“唉,你还是不懂。”
杨蜚灭以为她相信了自己的话,而正在高兴着,谁知她临走时又抛下了这么一句,让他当场傻愣在那里。
* * *
谷清儿边劝哼着歌边走回紫藤苑,而就在回到紫藤苑的门口时,她竟看见了小三。
“小三?”她惊呼一声。
正举头探着的小三闻言,微愣住了几秒,然后才转过身来,“小姐。”他垂下头去不敢看她,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无颜面对她。
“算了,回来就好,以往的事我也不计较了,不过,你从今以后一定要把赌戒掉,知不知道?”谷清儿以关怀弟弟的口吻说着,而事实上她也真的把他当作是自己亲人般。
小三不语,只是一味地点点头。
谷清儿走到他面前,“希望你记住这次的警惕,同时不要再忘了你自己所承诺过的话。”顿了顿,她叹了口气,又说:“厨房的师傅对你突然不去工作这件事很生气,所以我要你先去向他赔个不是,然后再看他有什么工作要你做的。
小三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他抬起头来,欲言又止地说:“小姐……我……”
正转身要进去的谷清儿,停了下来,面对他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小三。”
“我……”一股羞愧与惊慌同时闪过他眼底,且在他心里交战着,最后,他才以敷衍地语气说:“没什么,只不过想跟小姐道谢而已。”
“还谢什么呢?我们都像一家人一样,不用客气了。”谷清儿朝他一笑后,然后才转身进苑去,
面对谷清儿如此信任、关爱,小三此时心里正矛盾地挣扎着,他不想伤害心地这么好,又待他如亲人般的她,可他又不能违背誓言。
誓言?可笑两字,以前他都信誓旦旦地向谷清儿保证他一定会戒赌的,可他不也一样没遵守,既然失约这么多次了,应该不差这一次吧?
现在,小三心里已有了个谱,只要演演戏应付那帮人就行了,既可以不失约又不必真正伤害到谷清儿。
嗯,他决定这么做了。
第九章
“那小子又回来了。”
杨蜚灭一进书房,劈头就是这句话,然后自动地坐了下来喝着茶。
而正看着账本的曹政生,没有停下动作来,只是不以为意地问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杨蜚灭差点被入喉咙的茶水呛到,想不到他的回答竟会是这样,他顺顺喉咙之后,又接着说:“我想,你应该多留意那小子,我总觉得他很可疑,同时也觉得他是个麻烦人物,像刚才我就听到他们的谈话,原来那小子失踪的这段日子竟是偷溜出府赌博去,而且还是小不点替他善后的。”
“哦?”曹政生放—厂账本,突然正经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当然是偷听来的;”杨蜚灭还不避违地大声说。
“原来你有偷听的怪癖呀!”曹政生取笑道。
“不是偷听,是不小心听到的。”杨蜚灭特地更正他,然后才又说:“那是因为我想问小不点那些药草她种在哪里,所以才会尾随着她走到紫藤苑,而正巧看见那小子贼头贼脑的不知在做什么,因此我觉得可疑才留下来想观察他的举动,却不小心被我听到他们的那段对话。”
“那又怎么样?”曹政生再问。
“你不会觉得可疑吗?为什么那小子可以随随便便进出戒备森严的王府呢?”杨蜚灭提出严重的问题来。
曹政生站了起来,来回沉思地走着,最后才开口说:“除非——”
杨蜚灭突然想到,双眼一亮地说:“紫玉钗?”
“没错。”曹政生突然眯起双眼,沉着声音说道:“士兵们一见到紫玉钗,就犹如见到王妃本人。
“所以,那小子就可以轻松地进出王府。”杨蜚灭站了起来,做出结尾说道。然后他又提出第二个问题来,“可小不点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信物交给他呢?”
“这就是重点了。”曹政生嘴唇抿成一直线,咬牙怒道,随即转身离去。
杨蜚灭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件事真的这么严重,见曹政生双拳紧握、寒光进射,愤怒地往此藤苑走去,他不也怠慢的也跟着前去,以免他们酿成不可挽救的事来。
* * *
而正在紫藤苑中,开心的谈论着事情的谷清儿与小三,突然见曹政生像一头怒狮般地朝他们走了过来,吓得小三立刻噤若寒蝉,而不明就里的谷清儿则起身迎向他问道:“怎么了?政生。
曹政生停了下来,站在她面前说道:“我有话问仍。”
谷清儿点点头,然后朝身后的小云雀与小三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小三急急忙地立刻转身欲离去。
“慢着!”曹政生突然叫住他。
而这时,尾随着曹政生而来的杨蜚灭正好来到,他一看见小三立刻开口说道:“太好了,这小子刚好在这里呀!”
“到底怎么了?”搞不清楚状况的谷清儿,来回看着他们问道。
“你自个儿问那小子吧,小不点。”杨蜚灭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说着。
“小三?”她微蹙眉看着小三,而他却是垂下头去不敢看他们。
她摇摇头,还是不明白,望着曹政生问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曹政生只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走到小三的面前,命令道:“拿出来吧!”
谷清儿先是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们,随后便见小三抖着手缓缓地自怀中拿出——样东西来。
她惊呼一声,暗叫了声不妙,因为她忘了向小三要回紫玉钗了,然这下可惨了。
曹政生接过紫玉钗后,问:“你还有什么话说?”言下之意就是说,如果他无话可说了,那么他必须处以极刑。
谷清儿也明白这个严重性,立刻一惊,马上跑到小三面前护着他:
“走开!清儿!”曹政生为她再度想护小三的举动而感到生气。
“不!”谷清儿仍挡在小三面前,替他脱罪说道:“你们……你们全误会他,其实这紫玉钗不是他偷的。”
谷清儿话一歇,曹政生立即寒着脸,双眸燃烧着怒火瞪着她,愤怒地问道:“这么说来,这紫玉钗是你主动交给他的?”
谷清儿全身紧绷,面对盛怒中的曹政生,及后悔颤抖不已的小三,她却突然不知该怎么办了,最后心中的保护欲使得她咬住下唇,点头承认道:“是的,这紫玉钗是我交给他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清儿。”曹政生极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但语气却是严厉的咆哮着,“你到底把紫玉钗视为何物?”
“我……”谷清儿热泪盈眶,想告诉他,她把紫玉钗当作是她自己的生命,但她却哽咽得说不出口。
而曹政生则误认为她把紫玉钗视为不值,右手紧握着紫玉钗,下颚肌肉紧绷,
阴沉着脸,眼里燃烧着一抹凌厉的寒光,好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开口怒道:“好!既然这紫玉钗你认为那么不值的话,我收回它!”说完,他便愤怒的转身离去。
见王爷生气地走了,杨蜚灭也立即跟了上去,不过临走前,他安慰谷清儿道:“小不点,你千万别把王爷的话当真,王爷他只是说说气话罢了。”
“我知道。”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见他走后,她便转头对小三说:“你也走吧,我好累了,想休息了。”
“小姐,我……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小三诚心地向她忏悔道。
“算了,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去赌就好了。”说完,她便转身进屋去。
而在一旁担心着谷清儿的小云雀,则不放心地跟着她时房去。
“小姐,你没事吧?”小云雀问。
而谷清儿则忍住泪,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但我就是不忍心看到小三他受到极刑,他就像是我弟弟一样,这种心情你能明白吗?小云雀。”
“我懂,小姐,但就算是弟弟,犯了错就必须接受惩罚,而你却一再的包庇他,只会让他得寸进尺不知悔改,及更加地为所欲为的。”
谷清儿沉默不浯。
小云雀又继续说:“王爷他生气是有道理的,毕竟这紫玉钗乃是象征着一种权力的信物,而小姐你却为了保护小三,而谎称是自己将紫玉钗交给小三的,这样一来,王爷一定会误解你不重视紫玉钗,而认为你随便把它交给小三的,是你不屑当王妃!”
“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谷清儿猛然一抬头,急于解释着。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小姐你必须向王爷赔罪去,并向王爷说明一切的原因始末。”
“我……”谷清儿犹豫着,“可这么一来,小三他就会被……”
小云雀简直不敢相信,谷清儿到现在仍处处在关心那个没良心的小三,她很气愤,为曹政生抱不平地问道:“小姐,请恕我冒昧问一句,到底在你心目中是小三比较重要,还是王爷比较重要呢?”
“当然是政生比较重要了。”谷清儿想都不想地立即回答。
“既然是这样子的话,为什么每次小三一做错事,你老是不惜以惹怒王爷而保护小三?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王爷他会怎么想,内心又作何感受呢?如此一来,你的作为只会被误认为在你的心目中,小三永远比他重要,而王爷所不能忍受的是,你既身为未来的平原王王妃,可心思却全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这代表着什么呢?你心里没有王爷,所以王爷才会感到愤怒、嫉妒与……屈辱。”
“不……我……”一听完小云雀的分析后,谷清儿慌张了起来,“那我该怎么办?小云雀,政生他误会我了,我……”
“小姐你也别慌,只要找个时间向王爷赔个不是,说明一切事情的原因,相信王爷他一定会谅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