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也要读土木,跟你一样威风!”哦呵呵,一想到将来整个工地里的人都得听她的命令、俯首称是的样子,她就很乐!
楚崧桐转头笑她,“你喔!睡懵睡,别作梦了!”
“哼!到时候你就知道!”路婕宁昂起下巴说。她发誓要跟他一样,做个人人敬畏的工地主任!
等他送走官员、洗好手坐下来,她已经将提袋里保温盒的菜都放在桌上了。
“快吃吧!你一定饿了。”
“你吃了没?”
“还没。”诱人的菜香让她肚子发出一道抗议声,她赶紧说明:“楚妈妈等我回去吃饭,我走啰!”
“等一下,我先吃完再载你回去,很快!”趁她张开嘴想抗议时,他快速夹了块肉放进她嘴里。
“楚妈妈卤的肉好好吃喔!”
路婕宁闭上眼满足地舔舔嘴唇,突然唇上有道温热的触感,她立刻张开眼。
楚崧桐说:“肉汁沾到嘴巴旁边了。”
“喔!谢谢。”她没发现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只发现他幽暗的瞳仁正凝望着她的嘴唇。她不自觉地又舔了一下,“干净了吗?”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拂过她柔软的双唇。
原来他刚刚就是用手指帮她擦去肉汁的啊!
来自他手心的热度熨贴着她细致的脸颊,微粗的厚实手掌有着让人安心的触感。好舒服喔!她像只爱撒娇的猫咪,满意地摩蹭着他的手。
他幽沉的瞳仁深处仿佛有火苗闪动;而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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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楚松枫边开车,边不解地转头问楚菘眉。
她双手揪着刚刚拿到的签名照,一双眼直视着窗外,周身散发出冷冷的气息。
他真的很不解!她刚刚跟Elva索取签名照时,看得出来心情还不错,直到签名会结束,他代表学联会献花给Elva后,转身就看不到她了,后来在车子旁边找到她,她就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他到底是哪里惹她不开心了?
楚松枫耙耙头发,“你在生气?”
“没有!”
用这种明显生气的口吻说没有?
楚松枫把车停在路旁,“好吧!你究竟为什么生气?”
楚菘眉瞪着一脸无辜的他,脸颊气得鼓鼓的。他献花就献花,居然还说“献给最美丽的偶像”!这么恶心的话都说得出来!
没错,她是不高兴、不高兴极了!
她可以把他让给婕宁,那是因为婕宁比自己更适合他,而且她们是好朋友、交情够深。但不代表她就愿意眼睁睁地看他随便跟人家调笑!
死色狼、臭色狼、大色狼!她的眼神满是愤怒。
楚松枫真的很无辜!“嘿!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楚菘眉撇过头,不理他。
楚松枫伸手一拉,把她转向自己,沉下脸,“说清楚!”
楚菘眉硬着脾气,不说话就是不说话。
他拿她没办法,无奈地耙耙头发,“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车子一停在家门口,楚菘眉不等他走过来,就负气地自己开门下车。
楚松枫无措地看着她冲进家门。
这时,路婕宁也到了。
婉拒了楚崧桐要她等他忙完再一道走的好意,路婕宁坚持自己骑脚踏车回家。
她指着菘眉的背影,“真巧,你们也刚到家啊?”
楚松枫知道菘眉生气时,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他最怕她来这招了,连说清楚、讲明白的机会都没。如果不是担心吓到她,他一定会狠狠的吻去她脸上倔强的表情!
但此时只能从她的姊妹淘那里,问问看如何让她开口了。
“我能跟你谈谈吗?”
路婕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现在谈吗?我肚子饿了耶。”骑脚踏车这一来一往的,她饿到可以吃得下两碗饭!
楚松枫根本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勾着她的手架走了她,“我请你吃晚餐!”
“ㄟ、ㄟ!”路婕宁哇啦哇啦直叫:“我要吃楚妈妈卤的肉啦!”
“我请你吃牛排!”他凶恶的不接受任何拒绝,直接把她拖进车子里。
眼看大势已去,路婕宁不愿亏待自己地说:“那我要吃海陆大餐!”
“行!”
乘胜追击,“还要吃冰!”
“可!”
耶!路婕宁快乐地绑好安全带。拗他一顿大餐先!
楚菘眉从二楼窗户看着他们驾车离去,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
骗人!即使二哥喜欢的是最好的朋友,你依然自私得不愿意放手!
婕宁的洁莉说得没错,不适合的对象只会伤透女孩的心。可是,心已经不听话了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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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松枫从路婕宁那里问不出什么,很快便送她回家了。
一下车,只见楚崧桐等在门口,他心里惦着菘眉,草草招呼一下他大哥,便上楼去了。
为了顾全形象的路婕宁终究只点了一道生菜沙拉,此时心情正闷,随便摇摇手跟楚崧桐打了招呼,便往家里走。
“等一下。”
她转头,挑起秀眉。
“你们刚刚去哪里?”楚崧桐问。
“还不是楚松枫说要请吃大餐,结果我只点了盘生菜沙拉!”
要不是洁莉交代在Mr. Right面前要保持形象,她才不会轻易放弃敲他一顿的机会呢!
她懒洋洋的摆摆手,“再见,我要回去问我娘有没有剩菜剩饭了。”
“我请你吃大餐。”相较于她的沮丧,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真的?”他点头,路婕宁兴奋的揽着他的手,“我要吃海陆大餐!”
这就是上帝说的,关上一扇门之后,必定会打开一扇窗吗?呵呵,管他是门是窗,只要有大餐吃就好了!
他的回答是宠溺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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吮净刀叉上残留的酱汁,路婕宁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好饱好饱喔!”
“傻瓜!”一只大手横过桌面拂乱了她的发,“既然吃得下,刚才跟松枫来时,为什么只点生菜沙拉?”
睨了眼他作乱的手,她没好气的说:“当然是为了形象!洁莉说,女孩子在男人面前要保持些形象。”
他没问“洁莉”是谁,只挑起眉问:“我就不是男人?”她在他面前永远很真。
“那不一样!”她理直气壮的说,“菘眉才需要在你面前保持形象。”
他眼里闪过一抹不认同,很快,她没发现。
“吃完了吗?走吧!”
他们沉默的踱在安静的马路上。突然,他开口问道:
“这个周末是你满十八岁的生日,对吗?”
“对呀。”
“带你去露营。”
“真的?”路婕宁跳到他面前,见他肯定的点头,便开心的倒着走路,“耶!太好了!我从来没有露营过耶!”
她们以往有任何班际联谊,一律都不许参加,因为楚家兄弟知道了会阻挠,就连两家的爸妈知道了,也会不准。
粗神经的她只以为他是爱屋及乌,管菘眉顺便管管她,却不知他是一直有计画的“净化”她周遭的环境,甚至也没发现其实跟他相处的时间,远多于“应该”是她Mr. Right的楚松枫。
“小心!”楚崧桐长臂一伸,拉住差点撞上电线杆的她。
“好险!”她惊魂甫定地拍拍胸口,吐吐舌头。
他则用另只手轻点了她的额头,“你喔!”
“阿桐!”迎面走来了同镇的阿土伯,瞧了瞧在他怀里的她,露出牙笑着,“哦——乱爱!”
“阿土伯!”路婕宁跺脚,红着脸抗议,却忘了他的手还环在自己腰间。
“阿土伯,要去散步喔?”他倒是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对呀!四界行行。”阿土伯永远是国台语混杂,标准的庄脚人。他看了看这对小情侣,“搁等几年你嘛好娶某啰!到时要请我去喝一杯喜酒喔!”也只有他收服得了这个让人头痛的野丫头啦!
楚崧桐柔情地望着她的头顶说:“这是一定的。阿土伯再见!”
他的回答却让她的心莫名陷入谷底,隐约有着千百个不愿意见到他娶别人……
第三章
路婕宁拉着楚菘眉一道去看电影,她们对另一厅播映的奇幻片没兴趣,更不想排在长长人龙里,便选了文艺爱情片来看。这档片似乎不太叫座,整个放映厅里只有她们两只小猫。
“我猜这部片子一定不好看!”楚菘眉说,“隔壁都客满了,这里却只有我们两个人。”
路婕宁乐观的说:“没关系啦,人少空气会好一点,要是真的很难看,就当来吹吹冷气也好。”
她们坐下观赏。
当剧情演到大老婆同情第三者柔弱无依,居然愿意离婚好成全丈夫跟她时,路婕宁频频摇头。“你猪头啊!丈夫是能让的吗?只有要不要,没有让不让!”
而演到大老婆愁肠寸断的踏出家门时,她更是忿忿难平地说:
“你看,真的气死人了!演什么东西?真是乱七八糟!”这出戏不只是难看,简直难看到爆!
“你真的认为第三者就是错的?”楚菘眉幽幽的问。
“感情是无法以对错衡量,不过也不能相让呀!说什么牺牲是为了成全,扯啦!一起爱上同一个男人,哪里有牺牲一方,成全另一个的道理!”
“那不然该怎么演呢?”她就深深陷在这痛苦里无法自拔啊!
“赐死呀!看是要让大老婆还是第三者得了绝症,要不让男主角猝死也行,横竖谁都别想爱!”终究是未识情滋味,路婕宁说得轻松。“不然就来个温柔多金的男配角,配成两对刚好!”
“感情不是数量配成双就能配在一起的。”楚菘眉叹了口气。
电影的结局是男主角跟第三者完成婚礼,他们并决定大老婆如果一直没有改嫁,百年后还是由他们的子孙祭祀。
路婕宁更嗤之以鼻,“去!早晚一炷清香就可以安心了?哼!”
是啊,心是不会安的,尤其是恋上好友的Mr. Right!楚菘眉心情越来越沉重。
散场了,路婕宁起身,“走吧!真是部烂戏!”
“人生如戏,半点不由人啊!”
“干嘛啊,你今天晚上怪怪的!”
楚菘眉挤出笑说:“没有啦,只是有些感触罢了。”
路婕宁拉着她,免得被散场人潮给冲散了,“大概全镇上的人都涌来这里看魔戒了,这么多人!”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是你大哥啦!”看了来电显示后她告诉菘眉。
接起电话,“喂?你在哪里?电影已经散场啦!喔!好,那要不要约在哪里等?人好多喔!不用喔?好吧好吧!要快点到喔,不然我们就自己走回家了。”收线后对楚菘眉说:“你大哥说要来接我们。”
“大哥真好。”
“是呀!还是你的Mr. Right比较体贴!”路婕宁附和着,却没想到电话是打给她的。
果然,她们才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他穿过人群走过来,一手揽住一个,保护她们不被人潮冲走。
“大哥,谢谢。”楚菘眉对他永远都是这么生疏。
路婕宁笑得甜甜的,“你好厉害!人这么多,还能一下子就找到我们!”
“再多人我也能一眼就认出你。”
“当然咩,我们是美女呀!”呵呵!她没想太多。
楚崧桐却只能无奈摇头,要让她发现他对她的特别,还得费一番工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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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宁。”
路婕宁睡梦正酣……
“婕宁。”楚菘眉不死心的推推棉被下的人形。
“婕宁!”楚菘眉最后放大音量喊着。
路婕宁霍地坐起,揉揉惺忪的眼,讷讷地说:“菘眉喔?”
啊!她刚刚梦中的情人竟是……楚崧桐!
乍然被吵醒的她有着短暂的错愕与尴尬。楚崧桐竟然变成她梦中的情人,而这场梦还是让菘眉给中断的——真尴尬!
楚菘眉只是揪着被单没有说话。
好友反常的举动让路婕宁暂时撇下心里的歉意,拉着她的手。
“怎么了?”
“婕宁,我……”我对不起你!因为我喜欢上你的Mr. Right!这些话在嘴边盘旋,却又硬吞下,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她喜欢二哥,很喜欢很喜欢!楚菘眉觉得自己很糟糕,明明说好了二哥是婕宁的,却管不住自己的心,背叛了婕宁!
但是,如果不说出来,她会更苦的!
“怎么啦?”路婕宁不知所措地拭去好友颊边滚落的泪珠,“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别哭呀!”
“婕宁!”楚菘眉扑向她,“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没啦,你哪里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她嘿嘿笑着,其实她才对不起菘眉呢!居然梦见跟楚崧桐……
都是昨天看了抢人丈夫的戏,才会害她在梦里抢起菘眉的Mr. Right!
“你不知道——”楚菘眉鼓起勇气想说,却让路妈妈给打断了。
“婕宁!”路妈妈走进房里,难得的沉下脸。“我刚刚才听到楚妈妈说,你们这个周末要去露营,为什么没有先跟我说一声?”她还算开明,可是对女儿要出去玩两天一夜居然没有先报备,还是会生气的。
楚菘眉擦擦眼泪,替好友解围,“路妈妈,对不起,星期六是婕宁的生日,大哥跟二哥说要帮她庆生,我才建议去露营的,没有先跟路妈妈说,是我的不对。”
路妈妈点点头,“看在菘眉的份上,这次就算了。”算了算日期后,她咦了一声,“星期六不是你的生日呀!”
路婕宁解释:“是国历生日啦,我们在家里都过农历的。”
“你的国历生日也不是十二号,而是二十三号呀!”
她们面面相觑。
路婕宁立刻拿出身分证,“你看,我身分证上的生日,明明是四月十二日!”牡羊座没错嘛!
路妈妈肯定的说:“不!那一定是写错了!你的农历是三月二十三日妈祖生日,国历是四月二十三日没错。”开玩笑,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怎么可能连她的生日都记不住!
嗄?路婕宁是知道自己的农历生日,恰好跟妈祖生日同一天没错,可是国历生日错了?怎么会这样!
她不信地翻找出万年历来比对……国历果然是四月二十三日!
她愕然指着自己,“那我不就跟菘眉一样是金牛座的?”亏她十八年来还以牡羊座自居哩!“可是身分证为什么会是错的?不是要拿出生证明去办登记吗?”
“哪知?那时候是你爸爸去办的。”路妈妈耸耸肩,走到门外又转过头,“这次就算了,下回你要出去玩再不报备,我会生气的喔!”
“知道啦!”路婕宁仍然为自己其实是金牛座的事实震撼不已。
她回过神来,翻出注记着镇上男孩血型跟星座的笔记本,懊恼地说:“这下子我跟楚松枫不合啦,得另找目标了。”心里没有遗憾,纯粹只觉麻烦。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对楚松枫完全没有异样的情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