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乱来来着?我不过是要吃饭!”他应得理直气壮,挟着她便往外走。
“你、你、你、你去找别人啦!”冉心心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独孤煞停步。
“别人?你的意思是,还有另一个与你具有同样功效的人?”
“我、我哪知道?”
“你在诓我?”黝黑的眸子里冒出一簇怒火。
“不是,不是!冉心心急急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又没有试过别的人,怎会知道别人是否没有同样的功效?”
独孤煞陷入思考。
她这话也不是没道理,因为他以前确实不曾如此试过,说不定这个方法用在别人身上也同样适用。对,就这么办!
“我要找谁去试?”独孤煞皱眉。
“随便啦!看你是要去找你的老相好,还是红粉知己都可以啦!”这还要人教吗?
唔,他没有啥劳什子的老相好跟红粉知己,看来只有——“侯海,侯海!”独孤煞放下她大喊。
“爷,您找我?”一直躲在旁偷听的侯海急急向前。
唉,现在就结束了?他还以为可以再多看点戏咧。
“走。咱们上迎春阁去!”独孤煞率先向前走。
“迎春阁?”他不解的眨眼。“上那干么?”
“废话,当然是去找女人!”
找女人?爷不是肚子饿,怎么突然要去找女人?尽管不了解主子突如其来的行动,但侯海还是迅速跟上,免得被抛下。
哼,色狼!
留在原地冉心心突地觉得一阵空虚,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独孤煞离去的背影。
男人都是一样,每每说到要去找女人,就跑得跟飞似的,那副猴急的模样叫人看了就讨厌。
冉心心丝毫没察觉到心底那股酸溜溜的醋味,她转身正欲回房,不料却惊见周围在不知何时已聚集一小群人。
“吓!”她拍拍胸口定定神,有些不解。“你们——有事?”
他们个个似乎都露着垂涎的表情,眼巴巴的盯着她瞧。
一群人交头接耳片刻,一名小伙子便被推派做为代表。
“那个……冉姑娘,我们是想……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荣幸,能够尝得到你的手艺?”小伙子话语方歇,一颗颗头颅跟着附和的点个不停。
打从她来到修罗门后,他们光是闻到她所烧的菜香,口水就已快流满地,然因她是专为爷烧菜而请来的,所以他们除了闻味道外啥也吃不到,现下既然有这个机会,大伙怎能轻易放弃?
“呃?”冉心心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笑容。“可以啊!”
“哇!”众人立即欢声雷动。“只是——”
“只是?”众人齐问。
“这样对别的厨子会不会不好意思?”她略带顾虑。
一般而言,厨子最忌讳的便是别人入侵他的地盘,而她的本分只在于帮独孤煞煮食。他们的食物向来由别的厨子负责的,倘若她逾越权限,极可能会招惹人家生气。
“冉……姑娘,要是你愿意的话,不知是否能请你指教一番?”负责料理众人伙食的张厨子挤出人群,咧着嘴要求。
他自知技不如人,况且要是能借此由她身上学到点什么,不也是一种收获。
“您说的是哪儿话啊!指教不敢当,咱们就互相切磋切磋吧!”她微微一笑。
得到她的首肯,一伙人登时兴高采烈的直欢呼,而在踏入厨房前,冉心心又无意识的朝独孤煞离去的方向瞟了眼。
哼!你尽管去沉醉在温柔乡吧,这会儿吃不到我的拿手好菜算你没福气!
更深人静。一抹颀长的身影敏捷的来到修罗门的客房前,在伸手推门受阻时,就见其将内力暗聚手上,房内的门闩随即被震落。在排除障碍后,不速之客当下便大步踏入门内。并反手关好门。为什么只能是她?
独孤煞无声的走到床榻旁凝视熟睡的人儿,黑黝的目光显得困惑。
整个晚上,他由“迎春阁”换到“百花楼”,再由“群芳馆”改到“怡红院”,来来去去的不下数家,无论大牌、小牌、中牌还是没牌的妓女他都试过,然直到他半个时辰前回来为止,他非但没能吃饱,甚至还饿得饥肠辘辘。
那些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压根就无法引发他的食欲,更别提要由她们嘴里吃到东西,光是想就让他起了阵寒颤,在连见了多人都依然是同样厌恶的感觉的情况下,他当机立断的打道回府。
再继续待下去,别说是要吃到有正常味道的食物,恐怕他会连前几天所吃的东西全数清出!
看来确实只有这个小厨娘有那个能耐。可是……为什么?
正当独孤煞眯起眼在思考之际,床上的人儿像是梦着了什么好事,嘴儿慢慢弯成好看的弧度,一道轻笑由她唇际逸出,眉开眼笑的模样可让他看了大为不爽。
可恶,要不是她出的馊主意,这会儿他也早已酒足饭饱的找周公下棋去了,说起来都是她的错,结果她却睡得这般香甜,未免太没天理。
邪邪一笑,他坏心的以指捏住她的鼻子。打算给她个小小的惩罚。
处于缺氧状态的冉心心,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敛去,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她此刻的难受,紧接着她的双手开始在半空中乱抓,那模样就像是个即将溺毙的人。
还不醒?独孤煞冷哼,干脆弯下身以嘴封住她微启的红唇。嗯,好像甜甜的,不知她刚才吃了些什么?
即使先前的目的是想要惩罚她,然在尝到她口中甜美的滋味后,独孤煞索性大刺刺的直接爬上床以身覆住她,并不住的挑弄她嘴内的每一处柔软。
口鼻同时被人封住,就算是再迟顿的人也非醒不可。冉心心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逐渐转醒,并立即发现不对劲。
是谁?她惊慌的瞪大眼,双手则试着将身上的躯体推离。
察觉到她已醒来,独孤煞这才大发善心的放过她。
“睡得很好哦?”他语气不善。
冉心心先是大力的喘了几下,在补满足够的新鲜空气后才狠狠的瞪他。“你要是不在这,我可以睡得更好!”
“嗯哼,你把我骗去找那些女人,自己却睡得舒舒服服的。你不会内疚吗?”
听到他提起女人,冉心心亦冷哼了声。
“哼!软玉温香在怀,你还有啥好抱怨的?”她语气微微泛酸。怎么的,那些女人没把他“伺候”妥当吗?
“香是香,可差点没把我薰死!”独孤煞老大不客气的埋首于她的颈项间,轻嗅着属于她的气味。
还是她好闻,带着淡淡的菜香及油烟味,叫他闻了就胃口大开!
“男人不都喜欢那个……呀,别……别……你走开啦!”冉心心扭着头想推开他。
他喷出的气息不住的呵在她肌肤上,害她浑身酥痒。
独孤煞大嘴一张,开始啃起她细致的脖子。
“我饿得要命,你还叫我去闻那些呛死人的香气,分明就是想害我吐到死!”他边啃边指控。
怎么办?他越吃越上瘾了,她尝起来简直就比食物还要美味!
“你……哎……你什么都没吃吗?”冉心心极力想躲避他的攻击,无奈他全身的重量将她压得死死的,令她完全无法动弹。
“没你在,吃不下。”他一口咬住她饱满的耳垂。
“啊……”冉心心仿佛被电击般的轻颤了下。“你……别咬、别咬了。我……我去下碗面给你……啊…”
他干么对着她啃个不停?饿坏了吗?
“不想吃。”他继续他的攻击。
“那……吃粥好吗?”以为他不喜欢吃面,冉心心更换菜单。
独孤煞停住,抬起头与她直视。
“我现在胃口不好,只想吃一道菜。”
“那……是什么?”她双颊热烫。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你!”独孤煞宣布谜底。随即低头吻住她。
晤……晤……晤……她是负责煮东西的,不是食物啦!冉心心想抗议,然唇儿被密密盖住的她,却仅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呻吟,而且全数被他吞入口中。
抗议——无效!
第四章
打那晚开始,冉心心见鬼似的躲起独孤煞。
虽说那回他除了吻肿她的唇、啃红她的脖子外,并未再对她做出其他事,但她却不得不防,免得再让他这边吃那边吃的继续吃下去,万一哪天吃出问题来怎么办?
所以,她必须奋力抵抗!
可她却忘了此刻身处人家的地盘,她能躲到哪去?每每她刚躲进某个地方不久,独孤煞人便已出现的把她拎到怀里,带至饭厅,安置在他腿上,接着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便要她开始“喂食”的工作。
尽管两人皆没说,但冉心心却不难感觉到他的舌逗留在自己口中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抱住她的手臂越来越紧,他注视她的眼神亦越来越火热,因此即使明知躲他困难,但她仍是继续尝试。
“又来?”独孤煞坐在饭厅里,带笑的听取管家的报告。
才上了一道菜,这小厨娘竟已跑得不见人影,真是有愧职守。
“真抱歉,看守的人一个不注意,冉姑娘便已不见。”金管家惭愧的垂下头。
“这回躲哪去了?”独孤煞问。
这女人还真是学不乖,每回躲每回输,干嘛要让自己躲得这般辛苦,乖乖就范岂不省事?
不过……独孤煞邪气的扬起嘴角。
像这样你躲我抓的日子倒也别有一番情趣,况且饭前先稍稍做个小运动。享用餐点时滋味更是美好呢!
“爷,冉姑娘这回似乎把自己反锁在柴房内。”侯海听了某个下人来报后说。
“是吗?”
独孤煞站起身,打算去逮回不尽职的小厨娘,而金管家及侯海当然是不愿错过好戏,急急迫上。
还没来到柴房时,远远便听到由里头传出一道惨叫。
“啊——”凄惨的叫声令独孤煞心中顿时一紧。
是她!
收起脸上的笑意,独孤煞急忙施展轻功赶到现场,人还未站定,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好由柴房里窜出,恰恰被他抱个满怀。
“怎么啦?”他低头询问,察觉到怀中的人儿抖得有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股怒意登时涌上心头。
是哪个王八羔子竟把她吓成这模样,他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好……好可怕……好可怕……”冉心心把脸蛋紧紧的埋在他胸前。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又看到了?
“别怕.我在这。没人敢伤你!”将她拦腰提抱起,独孤煞不忍的看着她惨白的脸色。
站在一旁的金管家及侯海双双吃惊的张大嘴。
原来他们家爷也有这么柔情、这么轻声细语的一面啊,他们以前对爷还真是误会太深!
独孤煞根本无心去理会其余人,他全数的注意力皆放在怀中这个明显被吓坏的女人身上。
“为什么吓成这样?”他只手挑起她精巧的下巴。以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有……有……有……有那个……”那个?独孤煞一头雾水。“哪个?”
“就……是那个嘛……”到底是哪个?
无法理解的独孤煞朝侯海使了个眼色,侯海领会的进到柴房去,待他出来后即对着主子摇摇头。
他什么都没看见!侯海无声的对主子道。
“你到底看到什么?”独孤煞只得再转向唯一的目击者求证。
“……”
“什么?”“……老……”
“老?老什么?”“……鼠……”
“鼠?老鼠?你是被老鼠吓到的?”见她点头,独孤煞又问:“很多只?”
“……一只……”
“一只?你就被一只老鼠吓成这样?”独孤煞满脸无法置信。
就区区一只耗子,即能把她吓到花容失色?
“一只就很恐怖了……”冉心心委屈的咬住下唇。
呜呜呜……她也不想这么怕啊,谁叫她小时候被老鼠咬过。所以在她想来,老鼠就跟毒蛇猛兽没两样嘛!
“你……”独孤煞突然想起一件事。“喂,女人。上回你在饭馆里会突然往我身上跳,莫非也是……”
“嗯,那只比较大。”仿佛又想到啥恐怖的事,冉心心倏地打了个冷颤。
那怎么行?独孤煞登时沉下脸。
倘若每回看见老鼠,她就会往人身上跳,万一那时站在她旁边的净是些阿猫阿狗,或是心存不良的男人怎得了?
不成!她真要跳的话,就只能往他身上跳,其余的男人甭想有这项特权!
“你这个习惯很麻烦,快点改过来!”他霸道的命令,丝毫没注意到自个儿正悄悄冒出的占有欲。
习惯?什么习惯?怕老鼠也算是种习惯吗?冉心心不解的眨眼。“没办法,我就是改不了嘛!”
“不行。改不了也得改!”他独断的命令。
他干嘛这么凶,刚刚明明就很温柔的说……冉心心不悦的想离开,这时才注意到他俩所处的姿势。
呃呃呃,她何时与他贴得这般近?她顿觉双颊发烫。
“那个……我现在可以自己站好了。”
独孤煞不悦的挑眉。
“你确定?”用完后就想将他一脚踢开?门儿都没有!
“确定。”冉心心用力的点头。
他先是不语,随即露出抹别有深意的笑容。“那好吧。”
独孤煞搂着她的腰,让她慢慢的顺着他的身躯滑下。这种亲腻的摩擦又令冉心心直羞红了脸,当她的双脚才刚踏着地面的那瞬间,就听他冷不防的出声。
“哎呀!”“什么事?”她很自然的仰头问道。
“刚刚那儿好像有个小小黑黑的东西在动,看起来好像是——”他故意顿住,不意外见到她僵直着躯体。
“是……是什么?”冉心心抖着声音问。
她没那么“幸运”吧,一天之内竟然碰见两次?
“好像是种叫做老鼠的……”
“啊——”
独孤煞话语未歇,冉心心已然发出惨叫并奋力的往他身上跳去,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再也不肯放开。
呵呵呵,看来她这个习惯也不尽然全是坏处嘛!
环抱着她柔软的身子,独孤煞笑得好不邪恶。
“出来。”
“不要!”
大清早的,近来已成固定戏码的场景再度在修罗门的客房上演。
“你当真不出来?”独孤煞站在房外,好整以暇的朝里头问。
“不要就是不要!”冉心心把自己藏在房里的红木桌下,拒绝接受招降。“你可别后悔。”他给她最后通牒。
“后悔的是王八!”她不死心的回道。
独孤煞耸耸肩。他已经给过她警告。既然她不听,那他也没办法。转头朝侯海使了个眼色,侯海会意,接过一旁下人递来的方形竹笼来到紧闭的窗户前。
他小心翼翼的掏出小刀将窗纸割破一角,随后对准破洞拉高笼口,在看见一个小小的黑影迅速由笼子里跳进去后。他便朝主子点了下头。
一切就绪,就等猎物自投罗网!
缓步走到紧闭的房门前,独孤煞面带微笑、嚣张的张大手臂。
躲在房里的冉心心,直到外头久久未再有人说话的情况下,以为自己总算小胜一回,正洋洋得意之际,笑容却在瞬间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