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已决定要她,别人就休想过来染指。
哟!对自己的哥儿们居然还下手这么重。真是交友不甚。王尚玠苦着脸揉着自己微微作痛的肩膀。
「是、是、是!她不是咱们的,而是你的,我绝不会有任何异议的。」他连忙声明立场,免得惹得好友不高兴。
听见他这么说后,齐驭才满意的点点头。
「那么可否请大哥将事情的发展经过告诉小弟,好让小弟分享你的喜悦?」王尚玠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怕又触犯了眼前这位老兄的禁忌。
「你见鬼的在那边咬文嚼字个屁?听起来就一肚子的不舒服。」齐驭不客气的赏他一个大白眼。
他还真是难伺候,怎么说都不对。罢了,谁教自己交友如此,也只有学着去适应他了。
「老兄,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王尚玠故意板起脸问道。
「有什么好说的?」齐驭觉得已钓够了他的胃口,决定实话以对,「不就是我喜欢上她了而已。」
「喔,你喜欢上那个丫鬟?这么平常的事有什么好隐瞒的,每个人不都是……」王尚玠的话倏地中断,同时眼睛睁得老大的看着他。
「老兄,你刚刚说了什么?」莫非他未老先衰,听觉方面已出现障碍,所以把话听错了不成?
「你耳聋了是不是?我说我喜欢上了那个爱钱的丫头了!」齐驭不耐烦的重复一次,目带凶光的警告着他。
这臭小子要敢再问一次,铁定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咦?他没听错,他真的没听错!这位老兄真的在承认他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这可是天大地大的奇迹!
「老兄,你是如何发现到你喜欢上她的?」强烈的震撼过去了后,王尚玠立即又恢复好奇的本性。
这位硬底子的老兄好不容易坠入了情海,他不仔细问个明白的话就太可惜了。
「你用不着知道。」齐驭无情的让他碰了个大钉子。
王尚玠不死心的继续问道:「那你是喜欢上她哪一点呢?」
「你管这么多干么?」齐驭已有点不耐烦。这臭小子就是爱问东问西的,好奇的程度不比那些多嘴的妇人来的逊色。
「那她知道你的心情?」王尚玠执意探知一些内情。
「你少在那边无聊了。」齐驭不由分说的又一拳击向他的肩头,示意他最好乖乖的闭上嘴。
咳、咳、咳!他得内伤了啦!王尚玠可怜兮兮的揉揉再度受创的肩膀。
这老兄真是小气,说些内情来跟他分享有何关系?亏他们还是认识多年的好友哩!啧,多年的友谊都是假的。
「好吧,刚刚那些问题都算了,我只希望确定你是真的喜欢她的吗?」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喜欢还能有假的吗?」齐驭丢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对他的低能颇不以为然。
我的天老爷,事情的演变还真是大大的出乎意料!任他再怎么想,也实在是想不出会有这样的结果。
原先他会猜测齐驭心情开朗跟那个行为好比就在抢钱的丫鬟有关,是认为应该是齐驭真的将那丫鬟整倒了,觉得出了口怨气,所以才会这么开心。可他却完全无法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老兄,有个问题是关乎你的未来,我不能不问,你可别怪我多嘴。」王尚玠正经的说道。
「有屁快放。」齐驭生平就最讨厌这种吞吞吐吐的样子。
「她也一样喜欢你吗?」
「这你就别担心了,就算她现在还没有喜欢,我相信再过不久也一定会的。」齐驭信心满满的回答。
「这可就难说了。」为了报齐驭的「多拳之仇」,王尚玠决定让他的生活多点烦恼,别过得如此顺心如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妈的快给我说清楚!」齐驭听出他话中有话,眼睛顿时瞇了起来。
「没什么啊,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这阵子你是如何折磨人家的。」他坏坏的说道。
「我哪有折磨她?你别在那边胡言乱语。」
「怎么没有?你不是叫她烧饭、洗衣、打扫、整理庭院的,就是叫她做这做那的,一天下来少说也派她做了十几件事情,怎会没有折磨她?」
「这是她自愿的,况且我还赏钱给她,与折磨何干?」
「老兄,这话你就说错了。」王尚玠权威十足的告诉他,「虽然她很爱钱没错,但你却利用她这项弱点让她去做这么多的事情,累到人家姑娘家不说,还显出你仗势欺人的模样。所以要她会喜欢上你的话,我看难喽!」
说到最后,他甚至还颇为可惜的叹道。
齐驭的脸随着他所说的话而愈来愈难看,最后则是难看到了极点。
这臭小子有时虽然挺讨人厌的,但是说的话还真是见鬼的有理。要是她真抱有这种想法的话,要她如何会喜欢上他?
想着想着,齐驭的拳头又毫无预警的击向王尚玠的肩膀,立即又让他痛得龇牙咧嘴。
「你干么打我?」
「当初你天杀的出了那个无聊的报复计画干么?现在可好了。」要不是这个臭小子,他又怎会那样对她?
「齐驭,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当初要不是我出了那个计谋,她人早被你赶出齐府了,你又怎可能会喜欢上她?况且当初我要知道她可能会成为我未来的嫂子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想出那个计谋的。」
天啊!陷在爱情里的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怎么连这种事都要怪他?
知道他说的有理,但齐驭仍是忿忿不平的瞪着他。
「好了啦,你也别这么吹胡子瞪眼睛的,反正以后你就对她好一点不就得了?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也会摒除成见而喜欢上妳的。」
那还用他说?齐驭又倒了杯酒,狠狠的饮下。
「对了,齐驭,你那个爱钱的丫鬟长得如何?美不美?」王尚玠仍然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她美不美关你屁事?」齐驭心情不佳的瞪他。
的确是不干他的事。深恐齐驭又拳头伺候,王尚玠立即戒慎恐惧的换了个离他较远的位子坐下。
其实长得美不美倒还是其次,可他对这未来的嫂子却有个小小的期望。
希望她能稍稍的「感化」一下自己这个脾气不好的朋友,否则自己老被他这么的搥来揍去的话,总有一天铁定会因内伤沉重,最后则不治身亡了。
他就只有这么个小小的、卑微的期望。真的!
◎◎◎◎◎◎◎◎◎满怀忧虑的齐驭没心情再在工尚玠那里谈天说地,他想立刻回家去向聂汾汾声明自己的决定,并且改变对她的态度。
行色匆匆的他回到齐府后,又立即冲向自己的院所,连在大门前与自己的爹娘擦身而过都没反应。
「驭儿干么一副火烧屁股的样子?出了什么事?」柳沅疑问。
「夫人,我一直跟妳在一起,妳都不知道了,我怎可能知道?反正这孩子平时就都是这个样子,没啥好担心的。」齐骧道。
「这话也是。」柳沅点点头附和丈夫的话。
驭儿这孩子平时的确就是这般模样,若要一一担心的话,那可会有担心不完的事了。
两夫妇相视一眼,便极有默契的坐上已准备妥当的马车出门去了。
不是他们不关心,而是依他们对自己儿子的了解,现在就算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相信他自己也有办法摆平的。
齐驭专心的直奔向后院,同时不忘扯开喉咙大喊,「喂,女人,你快给我出来!」
因为府中的人早已知道三少爷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所以即使他这种叫法有点语意不清,却也不曾产生过误差。
听到他打雷般的叫喊声,聂汾汾只得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起身推开房门迎向他。
「三少爷,奴婢在这里,有什么事要奴婢去办的吗?」
齐驭看见她后,立即不发一言的便将她拉到自己的书房里,将门关上后便拉着她与自己对视。
不懂他这举止的用意,聂汾汾只好以不变应万变,等着看他接下来又要做些什么。
谁知他就这样默默的凝砚着她好半晌,久到她几乎要怀疑他打算不说话之际,他却突然的冒出一句话。
「我要妳。」
「啊?」她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我要妳喜欢我。」齐驭实话实说,并等着她的回答。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聂汾汾明白的点点头。
「我是喜欢三少爷啊。」她很清楚的告诉他。
「真的?」他的心顿时欣喜的冲上青天,高兴的想要狂吼。
「是啊,因为三少爷这么的慷慨大方,赏钱赏得又十分爽快,所以我当然喜欢你啊。」她边说边点头强调。
「不是那种喜欢!」齐驭挫败的低吼,一颗心顿时跌落谷底。早知如此,当初他赏钱时就别那么大方。
「那是要哪种喜欢?」这下她可又不解了。不是这种是哪种?
「我要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因为那种原因而喜欢我!」
这两者不都是一样吗?聂汾汾不是很了解的想道。她是因为他的慷慨而喜欢他,换个说法便是因为他慷慨的个性而喜欢他,这不就是喜欢他这个人吗?
「反正妳就是要努力的喜欢上我这个人,是纯粹的喜欢,而不是因为那些天杀的理由,明不明白?」齐驭用着命令的口气道。
她若是因为那种理由而喜欢他,万一以后出现个赏钱比他更大方的男人,那她岂不是要「移情别恋」了?他奶奶的,他才不准有这个情况出现。
「奴婢明白了。」其实她还是不怎么明白,只不过是在附和他而已,同时心底则直犯着嘀咕。
这男人还真是讨厌!虽然她对他的感觉是有那么一了点儿奇怪的地方,但他也不能命令她要喜欢他啊,「喜欢」这种事可不是说喜欢就喜欢的呀!
「还有,以后不准自称奴婢,也不准叫我三少爷。」他又下了道命令。
最近听到她还是用「三少爷」这个称呼叫他,他就觉得刺耳,因为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被拉远了。
「可是以往都是这样叫的呀!」怎么连这个都要规定?
「以往是以往。」齐驭不高兴的吼着,「我们之间都已经那么亲密了,妳还喊的那么生疏,真是天杀的见鬼!」
「可是……」听他提起他们之间亲密的行为,聂汾汾不觉红了双颊。
「没有可是!」他咆哮的阻断她的话,同时低头攫住她擩动的小嘴,不想再听她说些什么狗屁可是、但是的话。
第六章
向她需索了一个激烈且缠绵的吻后,齐驭才心满意足的松开她。
「妳看,我们都已经分享了这么亲密的吻了,妳还叫我三少爷的话,不是太奇怪了吗?」
「喔!」聂汾汾被他吻得显得有些虚软无力,只得靠着他作为支撑。
「以后妳要叫我什么都可以,就是别再叫我三少爷了。」当然,最后他一定会让她唤他一声「相公」的。
「嗯。」脑中仍是一团浆糊的她下意识的应道。
「还有,以后妳都别做事了,那些事情我会交代别人去做。」他心疼的执起她一双显得粗糙的手来看。
她的手上甚至还长了厚厚的粗茧,可见得她以前的生活一定很艰苦,这也怪不得她会出现那种抢钱的行为。
「什么?你以后的钱都不要让我赚了?」聂汾汾原本昏沉的脑袋在听见他说的话后,顿时被吓得回复清晰,急忙推开他问道。
这怎么行,她都已经快要达到目标了啊!
「他妈的!我不是不要让妳赚钱,我是不要你这么辛苦。」齐驭咒道。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有钱拿的话,我就不会觉得辛苦。」她急急忙忙的说道,就盼他能大发慈悲而改变心意。
天杀的!他挫败的抹了把脸。
喜欢上她这种爱钱……不,该说是爱抢钱的丫鬟,绝对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以往对女人那种过于鄙视的态度吧!
看她一脸期盼和请求的表情,他也只能无话问苍天了。
这天午后,聂汾汾正在尽她今天的职责──休息,这是齐驭在临出门前对她所下的「命令」。
那天她虽然表达了自己要工作的意愿,但是他说什么也不肯答应,甚至还说若她再坚持的话,他就连这个月她该拿的工钱也不给她,如此一来她也只能乖乖的闭嘴了。
不过昨晚她算了算这一个多月来所攒下来的钱,发现若再加上这个月底应给她的那笔工钱,她就达成目标了,所以现在她才会如他所愿的坐在亭子里休息。
因为既然已确定可达到目标,那么她就算休息一下又何妨?
正当她被徐徐的凉风吹得懒洋洋的,整个人显得昏昏欲睡之际,忽然看见黄伯缓缓过来,她连忙起身站起。
「黄伯。」她叫道。
「嗯,妳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黄伯将她全身上下打量过一遍后,笑咪咪的说道。
前些日子听说三少爷每天都派了一大堆工作给她,折磨得这孩子看起来就有些憔悴。虽说三少爷每要她做一件事都会赏钱给她,但这孩子也实在是太过拚命的在赚钱了,怪不得会弄得毫无精神。
可最近不一样了,三少爷终于良心发现的将她一些粗重的工作给减掉,只让她做点较不需劳力的轻松活儿,而她自己也不再像以往那种拚命三郎的模样,终于肯好好休息一下了。
「真是托黄伯的福了。」对于黄伯,她永远都欠着一份恩情。
当初要不是恰巧遇见他,并且受他雇用而来到齐府工作的话,她到死可能都筹不出那笔「赎身费」了。
「其实能工作赚钱虽是件好事,可若工作过度而损害到健康的话,那就不对了。」黄伯笑道。
「是。」聂汾汾亦回他一笑。
其实她又何尝愿意这般不顾身体的赚钱,实在是情非得已啊!
「对了,有位大婶说要找妳,我让人请她去偏厅等着,妳要没事的话就赶快去吧。」
「好的。」她起身往偏厅走去,脚步不由得加快。
在这世上会来找她的大婶只会有一位,而大婶不曾在自己未回家前来找她,恐怕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等她一到了偏厅,映入眼帘的人影果就如她所预料一般。
「黄大婶,妳怎么来了?」她叫着朝黄大婶走去。
而黄大婶一看见她,脸上的焦急是再也藏不住了。
「汾汾,妳可不可以请个假随大婶回家去一趟。」她走上前,在半途上便迎上聂汾汾,大手更是紧紧的抓住聂汾汾。
「黄大婶,是不是我娘出了什么事?她还好吧?」聂汾汾急问。
「妳放心,妳娘的身子很好,不过临时出了点麻烦的事情,所以妳娘希望妳赶紧回去跟她商量。」
「是不是那个人又出了什么鬼主意?」聂汾汾问。
「没错,所以妳还是回去走一趟吧。」
聂汾汾点点头,「我知道了,黄大婶,妳暂时先待在这儿,我先回房拿个东西,立即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