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铺上熟睡的并不只有她,尚有她的娘亲在一旁。
为免惊醒月娘,齐驭便出手点了她的昏穴,以免她会阻碍自己的行动。
点住了月娘的昏穴后,他伸手摇了下聂汾汾。
「女人,快起来!」
聂汾汾睡眼蒙眬的醒来,冷不防看见床边站着一名陌生人,开口正想放声大叫,嘴巴却被人给捂住了。
「你他妈的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莫非才几天没见,她满脑子就都是她那个「亲亲意中人」,而忘了有他这号人物的存在?齐驭满不是滋味的想道。
唔,他不是三少爷吗,他怎会出现在这里?聂汾汾的睡意倏时全醒了。
「妳看到我很吃惊?」齐驭读出她眼中的讶异。
聂汾汾点点头,「妳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来?」
听汾汾又点点头。她的确是连作梦也没想到他会来。
「我是专程来这里抓妳的。」齐驭朝她露出个残酷的笑容。
抓她?她有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吗?聂汾汾的眼里盛满疑惑。
「妳不明白?没关系,不久妳就会知道了。」
齐驭话一说完,冷不防的也出手点了她的昏穴,而后抱起她,便迅速的离开了。
他才刚离开不久,紧接着又有名闯入者出现在小屋前,就见他朝着齐驭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看了下后亦进到小屋里去。
等他出来时肩上亦扛了个人,随即便跃出高墙,消失在月色中。
打从将聂汾汾掳来这里后,齐驭便彻夜无眠的直盯着她熟睡的脸孔。
说也奇怪,虽然整夜未眠,但是就这么的看着她,他非但没有任何睡意,而且还觉得一股深沉的满足充塞心胸。
或许是因为她正在他看得见的范围内,所以才会如此吧。
算算时间也该到她醒来的时候了,齐驭便老大不客气的爬上她身旁的空床位,将脸朝下的趴躺下来,一条胳臂更是横放在她颈下,防止她跳开。
不久便见聂汾汾张开眼,头慢慢地转动了下,当她转过头看见齐驭的脸时,那种感觉可不是用「惊心动魄」便可形容的。
「啊──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哪,她怎么会跟个男人同床共枕的?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我不在这里要在哪里?」他才觉得自己在这里还真是该死的对极了!
刚睡醒的聂汾汾,脑子根本还没开始运转,所以一时之间只能张口结舌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这种犹带睡意的慵懒姿态,红红的樱唇,凌乱的衣里,在在都蛊惑着齐驭的每一根神经,他凑上吻住了正张口欲言的聂汾汾。
怎……怎么又吻她了?她睁大双眼,想跟他抗议。无奈自己的嘴被他堵住,身体又被他压住,她根本无计可施,只好任他予取予求。
热吻既毕,他才意犹未尽的抬头,但身子还是紧压住她不放。
「你、你别老对我动手动脚的,」她红着脸小声的抗议。
「我没对妳动手动脚的,我是动嘴。」齐驭理所当然的说道,同时将脸靠向她细致的脖子,满足的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
好香!不经意的被她浑身的香气盈满一身,他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一颗晃动难安的心已随之稳定下来。
「你、你、你赶快起来啦!」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
「啰唆,我就是爱这样,妳有什么意见?」齐驭用鼻尖摩挲着她细嫩的颈项,同时决定自己喜欢这种感觉,以后要经常做才是。
「你这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的话,我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啊?」聂汾汾急声向他直抱怨。
这话顿时让正在偷香的齐驭身子一僵,不客气的在她耳际大吼,「妳还敢跟我提嫁人的事?他奶奶的!」这女人真是欠揍,在他怀里还敢想着别的男人!
天老爷,他是不是想害她的耳朵聋了呀!
「什么敢不敢,女大当嫁是很正常的事,这跟敢不敢有什么关系?」聂汾汾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女大当嫁?就算是女大当嫁,妳也不准去嫁给别人!」他再度怒吼,同时考虑着一把扭断她脖子的可能性。
他妈的!这娘们就真那么想嫁人啊!
「我不但要嫁,而且已经决定嫁了……啊,我娘呢?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娘又在哪里?」
一提起「嫁人」这件事,就让聂汾汾想起自己已是个待嫁之身,接着更想起那个令她非得嫁人的主因──她娘亲,继而发觉到应该睡在她身边的人却不见了,立即惊惶失措的想要找人。
娘呢,她怎会没待在自己身边?
「别再动个不停的!」齐驭咬紧牙关忍耐着这种非人的折磨。
这女人怎么一点危险意识也没有,她再这样的拚命扭动下去,他一定会立刻要了她。
「我娘呢?你快回答我啊!」聂汾汾急得快哭出来了。
「妳娘现在很安全的待在家里!」已被挑起欲火的齐驭大声咆哮,「而妳就不同了,妳要是再动个不停,我可不能保证妳的『安全』。」
知道娘亲的行踪后,聂汾汾这才安静了下来,同时用她可以的目视范围打量起这房间的一切。
这是间挺令她陌生的房间,看来这里应该不是在齐府内才是。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齐家的一幢别庄,是我把妳带来这里的。」齐驭边努力的平息腹里的那把欲火边回答她。
他本想将她带回齐府去,可他那惟恐天下不乱的老娘已经回府了,在他跟她的问题还没解决之前,他可不要老娘在一旁煽风点火的。
「那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聂汾汾又问。
「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谈一谈。」知道再继续保持这样的姿势下去,对他的自制力可是一大考验,所以他使一把抱住她坐起身。
「谈一谈?要谈什么?」
「谈谈关于妳要嫁人的事情。」将她安置坐在床沿,他起身站在她面前,面露怒颜的问她。
「这有什么好谈的。」对她而言,这件事根本就是屈辱,在她必须嫁人前,她根本连想都不愿意再想起。
「当然有。」齐驭俯下身与她面对面,「妳真的要嫁给那个小子?」
「对呀。」
「他就真的那么好,值得妳这样一心一意的为他?」齐驭咬着牙,恨不得将那个小子揪出来痛揍一顿。
「他好不好我哪会知道?我连他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了,怎么可能知道他这个人好不好呢?」听他问话的口气,她倒觉得他应该比她还要认识她即将要嫁的那个人哩!
什么,这样就更过分了!她连人家长得怎样都不知道,怎么就肯为了替他赎身而努力赚钱?而且还想……咦?等等,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头,齐驭及时拉回他的思绪。连见面都不曾见过,这能叫什么「意中人」吗?
「妳没见过他的人?」见她点头后,齐驭又接着问:「妳既然没见过他的人,又怎会让他成为妳的意中人?」
「意中人?我哪来的意中人?」聂汾汾被他问得一头雾水。
「妳不是告诉黄伯,妳要存钱去替妳的意中人赎身?」听到她否认自己有意中人时,齐驭整颗心雀跃的都快飞起来了,但他还是再仔细的求证一次。
「我是有告诉他我存钱是要替人赎身没错,但我可没说过我是要替我的意中人赎身这件事哦!」她连忙澄清。
太好了!她并没有意中人,看来是黄伯自己误会了。
「那妳为什么还要去嫁人?」齐驭先是高兴了好一会儿,接着他想起这件事后,整张俊脸又绷了起来。
既然不是有意中人的话,为何会突然间就要嫁人了?
「我不能不嫁。」一说起这件事,聂汾汾就觉得又羞又愤,「要是不嫁的话,我娘就得嫁人了。」
她娘自小便辛苦的将她扶养到大,她至今尚无法让娘过着舒服一点的生活,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又被推进另一个火窟中。
第八章
她说的是什么理由啊?齐驭诧异了好半晌都无法说话。
「妳现在就把所有的事情源源本本、清清楚楚的从头给我说明白。」齐驭双手环抱在胸前,粗声命令着她。
再不把这一团混乱给弄清楚的话,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可不可以不说?」聂汾汾抬头要求着。
「不论多长妳都得说。」他不理会她的请求。
「唉。」他这么一个大个儿就这样的站在她面前,威胁性十足,他要她说的话,她也只得说了。
不过她还真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我想,我就从我娘那边开始说吧。」
「嗯。」
「我娘当年是被我爹花了十两银子所买来的。因为那时候娘的父亲去世,而她又无力安葬,所以只好接受邻人的建议卖身葬父,而我爹他就是那个出钱的人。
「后来我娘跟了我爹后,虽然受宠了一阵子,但也很快就被冷落了,再加上后来我娘生下了我,我爹他就把娘赶到后院那间多年没用的小屋子里,让娘在聂家的地位连个妾都不如。」聂汾汾一说起娘亲的遭遇就觉得心酸。
「为什么生下妳后,妳娘就要被打入冷宫?」齐驭不解。
「因为我不是男的。」她涩涩的道。
无聊的迂腐观念!要是以后他有个女儿的话,他一定要把她捧在手心中呵护,谁敢动她半根寒毛,他就宰了谁!
「其实虽然我爹多年来对我们一直不闻不问,但是娘却独立的将我养大,等我稍大了些后,我也多少可帮着赚一点钱。我们母女俩的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但却很知足。」
由她住的屋子看来,不难想象出她们母女俩所过的生活是何等的困苦,齐驭为她过去所吃的苦头而感到心痛。
「然后在三个多月前,我那个有名无实的爹突然出现在我跟娘的面前,说是已经替我决定了一门婚事,要我准备嫁过去。」
「就是妳现在要嫁的那个?」齐驭问。
「是的。但因为听常帮忙我跟娘的黄大婶说,对方的名声非常差,再加上我担心我嫁人后,我娘自己一个人怎么办?所以我便坚持不嫁,同时我也提出要和娘离开聂家的要求。结果……」
「结果如何?」他急问。
「结果我爹说我要离开的话可以,只要我在三个月内能付他一百两的话,那他就同意让我们离开,我虽然知道要筹到一百两是很困难的事,但为了我和娘能过着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所以便答应了。」
原来她是为了自己和娘的自由而那么拚命的在赚钱的。
「那为何现在妳还是要嫁?」她离开前曾跟黄伯说过已筹够了数目,那应该用不着嫁人了才是。
「前几天我回家后。才知道我爹那个混帐,居然把我娘……卖给别人了!为了不让娘受辱,我便答应了我爹的提议,还是嫁了,而把一百两让他拿去作为解决我娘那件事的损失。」
「狗娘养的!」齐驭忍不住开口骂道。
世上怎会有这种败类?竟然把自己的妻女当作是货品般的卖来卖去,像这类的人渣跟本就不配再活着。
「妳为何不回来找我帮忙?」他不高兴的问。
「我没有办法,因为爹说那人三天后就要来带娘走了。而且我也没想到……」聂汾汾停住不语。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没想到要向你求救。」她低下头不敢看他,因为她已察觉到眼前的他所渐渐散发出来的怒气。
「为什么没想到?」齐驭问。
「因为……因为我们非亲非故的……所以……呀──」聂汾汾的话语转化成一道轻呼,因为她整个人已被他拉起,两人的身躯顿时紧密贴合。
「非亲非故?妳的身子我摸过也抱过,妳的嘴唇我吻过,刚刚我们甚至还『同床共枕』了,妳敢说我们『非亲非故』?」他瞇起眼语带危险的问。
瞧他生气的骇人模样,她就算是硬掰也要掰成「有亲有故」才行。
「呵呵……你别这么生气,我们当然不是非亲非故喽。」生怕自己会被他的怒火烧死,所以她决定顺着他的意思就对了。
「哦,那妳说说看我们是何亲何故的关系。」齐驭的脸色已稍稍好转。
啥?还得说这个?那要她怎么说?聂汾汾拚命的开始思考。
「说个关系还要考虑这么久?」他又不高兴了。
「是……是……是少爷和丫鬟的关系……呀……」她再度轻呼,因为转眼间她又被他压在床上了。
「我们不是少爷和丫鬟的关系!」他睁着火龙般的眼睛怒瞪着她,被她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她以为他对她这样会是对丫鬟的态度吗?早晚有天会被她气死!
「那……那是什么关系?」她实在是不知道,只好不耻下问。
「什么关系?当然是爱人的关系!」齐驭低吼,同时警告的眼神清楚的让她知道,她若有胆否认的话,后果自理。
「喔!」聂汾汾低低应了声。
爱人就爱人,他这么凶,她哪敢有别的意见。不过他从来就没说过爱她。那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会是爱人?真令人费解。
「妳有意见?」
「没有、没有,我一点意见也没有。」她连声说道。
齐驭这才满意的笑了。他用额抵着她的,早先的火气已渐渐消去。
「我可先警告妳,我今生是要定妳了,你要胆敢再有嫁给别人的念头的话,我就一把掐死妳。」
「可是……」
「没有可是!妳娘这件事我会去解决的,妳也别烦恼了。」他哪可能看她去嫁给别人。
「那……那我可不可以顺便求你一件事?」听见他的保证,聂汾汾为自己可以不去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而松了口气,但她还是觉得不安。
「妳说说看。」
「我想你能不能也将我娘带来跟我在一起,不然留她在爹那里的话,说不定哪天我爹又想将她卖了好赚钱。」
这是小事一桩。
「我要是帮妳的话,可以得到什么奖赏?」齐驭故意问道。
「呃?我什么都没有,能给你什么?」他是齐家的三少爷,金银财宝哪样没有,她怎么可能会有东西可以给他?
「我要的妳一定给得起。」他突然笑得好邪恶。
「是什么?」看见他那别具深意的笑容,她防备的问。
「就是这个。」
齐驭低下头,不容分说的堵住她的红唇,由浅而深,极尽缠绵的吻她,贪婪地将她香甜的滋味汲取殆尽。
其实他并不只是想要这个,他最想要的是她的心,他要她一颗心都放在他身上,在她心中,他齐驭的重要性一定要排在第一位,绝不允许有人来篡夺他的位置!
因为她在他的心中亦是如此。
◎◎◎◎◎◎◎◎◎「你就待在这里真的好吗?」聂汾汾有点不安的问。
因为已近晚膳时分,她便催他回齐府去,没想到他却说不要回去,还命人准备饭菜,此时他们两人就是在房内独自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