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如点点头并温驯地走进内室,此刻在她心中虽有很多话想说,甚至于她也明白火奴鲁鲁或许是误会了些甚么,不过有些话的确是不适宜当着外人的面辩白,而且这外人似乎并非诚如他所言般是火奴鲁鲁的好友,否则火奴鲁鲁为何一看见他就大为光火,且二话不说地要赶他出去?看来以后她还是少和他有所接触,当然就连那个法克也得尽量保持距离,因为她既然已将自己的人算卖给了火奴鲁鲁,那她也要守交易的基本原则,而别的男人……最好是能不接近就别接近。
“火奴鲁鲁,你……”哈陶尔微酢眉地开口道。
瞧火奴鲁鲁这是甚么口气,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口气却像是在对待下属一般,难怪他昨晚说梁凤如还未爱上他,这若换做是他,他没给他一拳,他就要偷笑了,还想奢望女方会爱上他?哈!
可难哪!
“你有甚么话就快说吧!我不希望你在这里待太久,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火奴鲁鲁不客气地截断哈陶尔的话并声明道。
“王和王后回来了。”强压住不悦的情绪,哈陶尔沉声宣布,此刻可不是声讨他甚么态度的时侯,先解决梁凤如的事情后,再来和他计较也不迟。
“甚么!撒旦回来了,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哦,我知道了,王后不愿意帮助我是不是?”火奴鲁鲁大吃一惊,这才明白哈陶尔破他结界并急着见他的用意,而这结果在他意料当中。
“不是的,因为昨晚喝多了酒,当我知道王与王后回来的消息,王后已进人浴池净身,等她出来差不多王也闭关出来,所以我才急着来找你商量看有无应变之策。”哈陶尔苦笑着解释,唉!以后杀了他,他都不喝酒啦!瞧瞧他闯下的这楼子,真不知会有何下场?
“算了,还想甚么对策,事实已明摆在跟前,应该要发生的事,它果然还是要发生,我看我这就去向王负荆请罪好了。倒是劳烦你,为我的事如此费神,刚刚凶了你,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因为我是怕当年的事又会重来,所以……”火奴鲁鲁无奈地摇摇头道。已决定的命运本就非人力所能改变,而他和梁风如之间,看来亦难逃脱命运的轨轴。
“你这是甚么话?是我喝酒误事,否则你的事情早就解决,都是我不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去她的,刚刚你对我凶,我也不介意,若换做是我,我也可能像你一样,不过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我希望你老实地回答我。”
一番话说得哈陶尔是更加自责,刚刚……他该明白的,毕竟当初他们就是因为莉莉安娜而反目成仇,而又因莉莉安娜的结婚而重修旧好,如今也难怪火奴鲁鲁会担忧,唉!这回无论如何他都得补好他所犯下的疏失,让火奴鲁鲁有个顺顺利利、幸福美满的爱情情。
“你问吧。”
“你对梁凤如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把她当作是莉莉安娜的替代品?”哈陶尔正色问道。
“你说呢?”火奴鲁鲁不答反问。
“我说,若真要我说,你该明白我的答案,又何必要我说?”
哈陶尔一愣,并再度将问题丢还给他,因为他要的也只是想听他真正的回答,就算他真是将梁凤如当作是莉莉安娜的替代品,心态虽不建康,但他仍然会帮助他,至于梁凤如的心情……他也管不了这么多。
“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长得像莉莉安娜,不过,不可否认的,一开始是她的外貌吸引了我,但现在……她是她,莉莉安娜是莉莉安娜,这样说你明白吗?”火奴鲁鲁苦笑着一耸肩。
“我明白了,我们走吧。”哈陶尔一点头就往花厅外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火奴鲁鲁一呆,这哈陶尔怎么说走就走?
更莫名其妙的是他所用的词汇——我们?他可是要去见撒旦王,而那已不关他的事,所以他的我们所为何来?难不成他想代他受罚?
“当然是去逍遥宫啊,你不是也要去吗?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哈陶尔理所当然地回道。既然两人要前往的目的地相同,一起走又有甚么不对,这火奴鲁鲁似乎有点怪怪的。
“你也要去逍遥宫?可是……”火奴鲁鲁一怔。
“我去逍遥宫有甚么不对吗?”火奴鲁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令哈陶尔不禁纳闷地问道。
“你要去见王吗? ”火奴鲁鲁略迟疑了一会才问道,毕竟冥后——柳语雁正在沐浴净身中是不容任何人打扰,就连王也不行,所以哈陶尔就算进宫仍是见不到她,如此一来,那哈陶尔去逍遥宫究竟是要见谁?撒旦王吗?
“不,我见他干甚么?再说他现在在闭关,我也无法见到他。”
哈陶尔不敢领教地说,打扰王的闭关可是要受处罚,而他可一点也不想受处罚。
“既然如此,那你去逍遥宫要做甚么?”火奴鲁鲁不解地询问,既不是去见王又非王后,那哈陶尔又为甚么进宫?难不成是要想看他受罚?不!他怎么会这么想,哈陶尔并不是那幸灾乐祸之人。
“我?我当然是去见王后啊!”哈陶尔不解地望向火奴鲁鲁,不然他去逍遥官还能见谁?再说见王后总比见王要好得太多了,因为打扰到她,总比打扰到王的处罚可是轻多了。
“王后?你不是说她已在沐浴净身,那你如何见她?”火奴鲁鲁困惑地问道。
举凡冥界人都知道,这柳语雁自从在婚礼那日在圣池净身沐浴后,就深深地爱上圣地的水,而王为了爱她,硬是用法力在逍遥官中造了一座小圣池,让她能三不五时就泡一下。当然,个人特殊又怪异的喜好他是不予置评,可他真是不懂,那圣池的水就像是有法力的人掉到了禁区中的“黄泉”一般是酷热难当,偏偏王后还直嚷着说这水是温泉,温泉?哈!热泉还差不多,若非冥界人婚礼时一定要在壁池沐浴净身、否则那圣池怕是几百年……不,该说是几千年来都会惨遭乏人问津的下场。
“火奴鲁鲁,你都能让王从闭关时出来,我自然也能让王后出来见我。”哈陶尔微笑着说。
“你疯了!我是要去负荆请罪,你呢?为何自找麻烦?你还是快回有情居去吧!”火奴鲁鲁一震而驳斥道。这哈陶尔放着舒适惬意的太平日子不过,竟要去打扰王后沐浴?虽说王后是众人所说的非常好相处,可她唯一的嗜好是不容他人破坏,就连王也不行,所以谁敢打扰她沐浴净身者,据说下场是非常凄凉,为何说是据说,因为至今尚无人有勇气尝试。
“不行!我答你的事尚未做到,我怎能回有情居?我哈陶尔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与其担心我还不如多担心你自己。”哈陶尔摇摇头道。
火奴鲁鲁第一次请他帮忙,他岂能帮不上忙?再说既然知道他的真心,他说甚么都不能让他的爱情再受波折,一个莉莉安娜就够受的,若再来一个梁凤如……唉!话说回来,这火奴鲁鲁爱上的人为何总是这么麻烦?
“哈陶尔,不用了,我自己的事还是我自己来解决,我不想连累到你。”
“甚么话!你若真能解决的话又何需要我帮忙?再……等等,我有办法了。”一灵光摹然闪过哈陶尔脑中,他顿时开心地了起来。
“甚么办法?”哈陶尔的心今火奴鲁鲁一头雾水。
“就是你说的,带梁凤如见王后,如此一来,她哪还会因我的打扰而生气,她恐怕惊讶都来不及,怎么?你都忘记了?”哈陶尔相当兴奋地说明,但瞧火奴鲁鲁一脸问号,他不禁纳闷地看着他。
“这……不太好吧!”
“不,真是太好了,火奴鲁鲁,难道你真的想让梁凤如被送回凡界去吗?好了,就这么决定,你去向工负荆请罪,我带着她去见王后,这样双管齐下,你的责罚虽是免不了,不过梁凤如就不会被送回凡界啦。嗯,太好了!事不疑迟,我们就这么做吧!”哈陶尔愈想愈开心,也愈满意地道。
事实上,他已经可以想见柳语雁见到梁凤如的面貌时会有啥反应,而以她和莉莉安娜的交情,她九成九会将梁凤如给留在冥界,如此一来,梁凤如的存在将不再是一件责罚,说不定还会创大功一件哪!
“不,我想有些事情还是要面对,而凤如……或许她回凡界会好一点,毕竟她在冥界并非是心甘情愿,我怎能因一己之私而不顾她真心的感受,还视若无睹地将她强留在我身边?若我和她真有既定的缘分,那她终究是会回到我身边。哈陶尔,多谢你的好意,你就别搅我这趟浑水,昨晚的事就当我从没说过。”
瞧哈的尔眉飞色舞地说着,火奴鲁鲁的心则益加沉重,或许事情的获展会如哈陶尔所预期般进行,可事情的真相却不容他再继续忽视下去。他爱梁凤如,同时他也希望梁凤如是真心地喜爱他,偏偏他甚么都来不及有所表示,撒旦王就提前返回冥界,事情显然已非常明白,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亦无法强求,一切终得照宿命来走,而她和他究竟是上天注定,还是一段脱轨的缘分?
“甚么?你该不会是要放弃了吧?”哈陶尔难以置信地问道,当一切正露出曙光的时侯,这火奴鲁鲁居然要放弃?
“我不是要放弃,我只是不想自私地拥有凤如。她是个好女孩,应该在属于她自己的世界中过她应有的生活,我若强留她在冥界,你想她会幸福吗?”火奴鲁鲁感叹地说,尽管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一正视问题,他就无法不顾梁凤如真正的感觉。毕竟她是为了她的母亲才留在冥界,而他岂能卑鄙地利用此关系来得到她的人,爱情不该是建立在这么功利的因素上面。
“我不管她幸不幸福,我只希望你幸福啊!火权鲁鲁,你——”
哈陶尔虽有同感,但天可怜见,他仍是自私地希望好友得到幸福,就算是要牺牲一个女孩的幸福,他也顾不得许多。
“别说了!你先回去吧,我得吩咐狂电先送梁凤如回凡界之后才去逍遥官,恕我不送了。”火奴鲁鲁不容分说地打断哈陶尔的话,因为他真怕再听哈陶尔说下去,他好不容易下的决心会动摇,而假若梁凤如未如他所预期的喜欢他,那他们两人会有幸福可言吗?
“火奴鲁鲁,你该不会是在逃避吧?”哈陶尔霎时若有所悟地直视火奴鲁鲁的双眼,希冀能看出一点端倪,而那游移的眼神无疑已泄漏了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情感,并明白地告诉他。
“你在胡说甚么?我要逃避甚么?我又有甚么好进进”火攻鲁鲁干笑着反问。
逃避?或许他真是在逃避,一个莉莉安娜就够刻骨铭心,而一个人又能历经几次刻骨铭心的爱情呢?他不知道,也有点害怕去尝试,唉!爱情哪!真是令人又爱又怕。
“你还说你没逃避?你怕梁凤如真的能待在冥界,却没有爱上你对不对?”哈陶尔一针见血且不留余地地问。
果然!这火奴鲁鲁竟因他一时小小的疏忽,而像个乌龟般懦弱地缩回壳去,实在不像他以往强势的作风,而昨日的他对梁凤如的爱情是那么的执着,此刻……唉!不该是这样的,爱憎该是勇往直前才是。
“不是,你不会懂的,我不想多说了,你请回吧!”火奴鲁鲁忙不迭地否决。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我走了。”
哈陶尔无奈地一耸肩,侧转过身欲朝花厅外走去时,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劈在毫无预防的火攻鲁鲁颈项,火奴鲁鲁当场就被击昏过去而摔倒在地,但听“碰”的好大一声,哈陶尔连忙闪身至内室的大门旁。
“发生甚……啊!将军……啊!”
碰然巨响令在内室中的梁凤如从沉思中醒过来,并慌忙走向花厅准备一观究竟,而当花厅内的景象一映人眼,她不禁焦急地冲向倒在地上的火奴鲁鲁,而未发觉到躲藏在一旁的哈陶尔,就这样被击中颈项而当场晕厥过去。
“对不起了,要怪就怪火奴鲁鲁想半途而废,而你……我想该会幸福。”望着被他击倒在地的两人,哈陶尔歉疚对着梁凤如没啥把握地说,然后即带着她离开无情居。
逍遥宫中的“逍遥居”乃冥界之最高领导人——撒克拉寇尔,代称撤旦,与其王后柳语雁之寝宫,此时,但见柳语雁身着一宽大的浴袍,并臭着一张脸地坐在花厅一长软榻上,正怒瞪着哈陶尔胆大包天的举止。哼!她每旅行一趟回来,一定要在“雁池”泡上个二、三小时以解除浑身的疲劳,结果这回竟被他给破坏,当然,她是个很明理的人,只要他给她一个很完美的理由,否则他的皮就在痒了!
“王后,请看。”
瞧柳语雁一脸粪色,并望了望已被摒退寝室外的侍女们,哈陶尔这才从衣袖中拿出已被他施法缩小而藏至其内的梁凤如,没办法,他若不这么做,这一路上梁凤如的外貌怕不早已引起轩然大波,那他还想安然无恙地见着柳语雁吗?
“看甚么?神秘兮兮的,她……她……她……”
柳语雁没好气地望着从缩小又变回原形的梁凤如,而这一看,顿时张口结舌地反应不过来,呆望着那个酷似她知心好友兼小姑子的莉莉安娜,而她几个钟头前才和她莎呦哪啦,所以眼前这个昏迷的女子显然绝非莉莉安娜,可冥界啥时多出她这一号人物?而她……嘎!她这个冥界之后可真是太逊了,这个女子居然是从凡界来的,也就是说她和她可算是同故乡,而问题是这个凡界女魂怎会出现在逍遥宫?照理说她不是去投胎就是去接受再生教育,结果却由哈陶尔手中十万火急地带至她面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的境遇和她相同?
“她叫梁凤如,是凡界女子,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瞧柳语雁瞬息万变的神情,哈陶尔不禁哀愣地说。
“可怜?她怎么可怜?”柳语雁一呆,这么美丽的一张脸,在凡界怕不也是众人争相追求的女子,又怎会和可怜划上等号?
“唉!王后,你有所不知,自古红颜多薄命,她在凡界仅剩下四年的寿命,而她的身世却相当坎坷,还在母亲怀里就没了父亲,从小由她母亲梁绫娟抚养长大,这期间她就送过报纸、帮人洗衣服,甚至到垃圾场捡纸屑换钱,更不容易的是她不因环境的困苦艰难,努力不懈地考进护专成为一名护士时,她母亲却因疲劳过度而死了。可她又因放心不下母亲,想尽办法来到冥界却遇上了火奴鲁鲁,而他看她这么可怜泊然就义无反顾地帮助她,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