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气是我的事,”OK?!”她有点恼人的拉开分贝,然后转过身对着老板说:“老板,麻烦再给我两份花枝。”
瞧见邹佳婧不爽神色,傅振中不禁暗骂自己好几声:猪头。
没错,猪头就是猪头!他怎会又判断错误?她不是从小失去父亲吗?
对一位生长在全是女性的家庭环境的女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恋父情结的不是吗?那她为什么还能无视他有如兄长式的体贴呵护呢?他暗地自问。
“佳婧……我……”傅振中轻喊着,一边却也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似乎以前那些对女人有效的招数,用到眼前这个买咸酥鸡女人身上就都不灵光了。
而付过钱的邹佳婧抱着咸酥鸡边走边吃起来,心底不停的嘀咕不休。
唉!好烦人喔!明明就一个堂堂大男人为什么要像个唠唠叨叨的老母鸡呢?
一下这不行,那个吃了火气会大……简直比家里的奶奶、母亲和姐姐还要婆妈,她都已经为人师表了!她紧皱秀眉的暗忖。
“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吗?”怕手里的咸酥鸡冷掉不好吃,邹佳婿便停下脚步微扬眉的问着傅振中,可是,她的眼光却落在傅振中肩膀上。
他愣了一下,然后像得到世界至宝般的笑开来,冲动的低头快速的亲吻了一下她的唇扬声道:
“你等我!我去开车来。”
轰!邹佳婧脑子像炸弹爆炸般轰隆隆的,所有意识都停止了、不再运转了。她呆若木鸡的望着那个神采飞扬的男人,只感受到唇瓣着火般的燃烧着……这是怎么了!
“你等我!”傅振中边后退边又喊道。
我只是怕奶奶、妈妈和姐姐吃到冷掉的咸酥鸡,才愿意坐他的车回家的……只是怕咸酥鸡冷掉、怕咸酥鸡冷掉……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为着那匆促一吻而心慌意乱的邹佳婧在心中呢语不休。
望着消失在霓虹闪动的街道男人背影,邹佳婧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陷落了……莫名的四散了……
第六章
花查理:呀哈!就是这个!微笑、肌肤接触和深情的眼光。这是表达爱意最好又不肉麻的三部曲,尤其是肌肤接触效果更大于直接用嘴巴说“我爱你”。
呆头妹:ヌヌヌ!他的手一定有电,不然她怎会有触电的麻辣感?天啊!不行了,心脏快停止了,什么时候他的微笑和眼光变得如此强烈而可怕?
自那夜在通化夜市被傅振中偷袭了一吻后,邹佳晴的整个平静的世界都走样了、乱了。
从此她上课恍惚、下课茫然,回到家也闷声不响的,只想静静地呆在自己房里。
惟一盘旋脑子挥之不去的是傅振中那笼在夜色中的灿烂笑容及那声一直回荡在耳畔的“你等我”。
她究竟是怎么了?那傅振中不过是表弟的同学兼好友罢了。
她不是最不耻那种视爱情如游戏的花心男人吗?为什么这会儿却对他念念不忘?邹佳婧自问不下上百次了。
还有,最近他好像消失在空气中般,不再像以前一样毫无声息的就突然冒出来吓她一跳。
“佳婧,出来吃晚饭了。”大姐邹淑媛推开房门轻唤道。
“我吃不下。”她意兴阑珊的趴到床上去。
“怎么了?不舒服吗?”边问着,邹淑媛也坐到床治关心的望着小么妹。
“没有。”
“那为什么没胃口?我们家就你最挨不了饿的,难得还会吃不下饭。”
“大姐——”她坐起身子,犹豫的拉长尾音。
“有事要聊吗?”蕙质兰心的邹淑媛立刻问了。
“你……觉得……傅振中他怎么样?”咬了咬唇,邹佳婧语焉不详的反问。
仔细打量么妹脸上苦恼的神情,邹淑媛有点明白的笑问:
“怎么了?情窦初开了?”
“大姐!”邹佳婧嘟嘴的嚷。
“哎!以你现在的年纪也早就该情窦初开了,动作快的话,说不定早可以当妈了。”
“哼!那你不也一样,自己八字都没一撇还说人家。”因为低着头说话,邹佳婧并没看到大姐脸上疾掠而过的痛楚神色。
深深地暗吸口气,直到胸口的痛过去了,邹淑媛才又振作精神的开口:
“好了,说说你的问题吧。”
摇了摇头,邹佳婧反而不想谈傅振中了,毕竟感情的事还是得靠自己才弄得明白。
“没啦,明天是姨丈的生日,听立祥说要在圆山饭店摆寿宴,奶奶和妈妈都要去,你去不去?”
“我还不知道,得看明天我们老板的意思。”邹淑媛强打着哈哈。
“姐,你最近好像也很忙?”
“还好啦。来,出去吃饭。”邹淑媛拉起妹妹。
“其实……如果你真的对博振中心动了,就别胡思乱想,应该去好好地了解他才对。”一边走出房门,邹淑媛说道。
“是吗?”
“嗯,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的,先打开自己的心胸,或者你会有新的收获呢!”
“大姐,你的意思是说……”咬着唇,邹佳婧心神摇摆的问。
“我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听你自己心的声音。”边说着,邹淑媛已经走进饭厅去了,留下一脸茫然无绪的妹妹呆站在房门口。
“听自己心的声音……倾听自己心的声音……”喃喃呢语着,邹佳婧陷入一团迷雾中。
星光点点,又是一个难得的清朗夜晚。
可惜如此美妙月色傅振中无缘欣赏,不过即便他看到可能也不觉这月色会比邹佳婧吸引人。
此刻坐在觥筹交错、喧嚣沸沸的寿宴里,他所有的注意力根本都在邻座的邹佳婧身上。
“傅先生,吃嘛,怎么都不动筷子呢?”身为寿宴主人好几等亲戚的大婶婆频频催促傅振中。
没办法,谁让傅振中是条英俊有为的大肥鱼呢?要不是有这个寿宴她也接近不了鸿志集团的二少东嘛。想到这里,这位大婶婆不由得转头跟戴立祥抱怨了起来:
“立祥呀,不是婶婆说你,你有这么好的朋友,怎么也不介绍给你堂妹认识、认识?”
“是,婶婆。”随口敷衍,戴立祥一边要照顾自己老婆,一边却忍不住暗地里注意傅振中的一举一动。
对于不请自来的不速客,他是气在心底口难开呀。
“你小时候我还帮你包过尿布呢。”大婶婆讨人情的嘀咕。
“是的,婶婆。”无奈的应道,一边戴立祥还得忍受同桌的十几道偷笑的目光。
这边嘴碎的大婶婆又转向默默进食的邹佳婧问:
“佳婧呀,你现在还在教书吗?”
“对啊。”
“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用力的咽下口里的食物,邹佳婧回答的同时眼角余光不由扫过傅振中。
“怎么会呢?你们学校没有男老师追你吗?”
这么直接的问话,让一向脸薄的邹佳婧尴尬死了。
“女孩子家眼光不要太高,七挑八选的就过三十了,到时候你想嫁也没对象了。听婶婆说,赶明儿我帮你介绍个留学博士……”
“婶婆,戴奶奶和姨妈在我爸那桌喊你过去呢!”戴立祥插嘴道。
“那我过去一下,你们慢用。”大婶婆立刻起身。
暗松口气,邹佳婧感谢的朝表弟点了一下头。
支开多嘴的大婶婆后,戴立祥正想开口,但身边老婆开口了:
“立祥,我头好痛,可不可以先回家?”
别怪她敏感,打从她和戴立祥谈恋爱起,跟着他回家认识他的家人、亲戚时,第一眼见到邹佳婧,就对她起了莫名的戒心,下意识的她就是希望老公戴立祥远离这位有亲戚关系的小表姐。
“可是,今晚是爸的大生日耶,做晚辈怎么好意思先走?”戴立祥蹙眉的说。
不知为何,他只觉得今次若不看紧傅振中和小表姐,可能他就会永远失去她了。
“我真的很不舒服。”再不立刻离席,刘丽萍怕自己会捉狂,她再也无法忍受丈夫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别的女人身上,而这女人竟还是有亲戚关系的表姐。
“你再忍耐一下。”
“不行,我忍不了了。”刘丽萍坚持的说。
“可是爸是今天的寿星,他都……”皱紧眉头,戴立祥试图说服老婆识大局,别要公婆还没离席,做媳妇的倒先走人。
“我头真的很痛,我一定要回家。”
“丽萍,再等一下嘛。”
“你不走,我自己回去。”刘丽萍强压着怒气冷冷地说。
“别这样。”
“立祥,丽萍不舒服,你就送她回家休息嘛,等下我过去跟姨妈、姨丈说一声就行了。”邹佳婧开口了。
“那……好吧,我们先走一步。”不得已戴立祥起身,一边紧盯着博振中。
“小表姐,谢谢你,有空来家里坐坐。”忍耐着对丈夫戴立祥的气,刘丽萍勉强的笑说。
“好好休息,最好先给医生看一下,有身孕的人可别乱吃止痛的头痛药。”邹佳婧关心的叮咛。“立祥,小心开车。”
“知道了,小表姐。”边应着,经过傅振中身边,戴立祥暗地用力按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带着老婆离开喧哗的寿宴。
望着戴立祥夫妻消失视线后,傅振中掉过头来说:
“我们也出去透透气吧!”
一双深邃精亮的眼眸,加上完全肯定的语气,教邹佳婧不由自主的点头道:
“我先过去跟奶奶、妈说一声。”她回答着,一边起身走向母亲坐的方向,一颗心扑通扑通的急跳了起来,好像……这一晚将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她忐忑不安却也莫名的雀跃、期待着。
离开闹热的寿宴,沿着山路走的邹佳睛只觉一颗心快跳出胸口了。
她没想到一向以车代步的傅振中居然没开车出门,还一副闲情逸致的提议她边欣赏月色的散步下山。
好在这圆山饭店所在位置不高,不然,以她这整天窝在学校教书、缺乏运动的老师可就吃不消了。
“叭叭!!叭叭!叭!”
“小心!”傅振中伸手拉过邹佳婧以避开一辆要下山的克莱斯勒。
“谢谢。”她局促的谢道。
“不客气。”望了眼她腼腆的模样,傅振中干脆顺势握住微颤的小手。
呀哈!对了,就是这个!微笑、肌肤接触和深情的眼光。这是表达爱意最好又不肉麻的三部曲,尤其是肌肤接触效果更大于直接用嘴巴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他兴奋的紧握住她冒汗的手想道。
“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微扭着被握的手腕,她“可不可以”了半天却抽不开手来。
“什么?”脚步不停,傅振中嘴角微扬,两眼发光的紧凝着她泛晕的容颜,装聋作哑的反问。
“你放开……我自己走就行了。”飞快的扫了他一眼,她猛地低下头来。
噢!他的手一定有电,不然她怎会有触电的麻辣感?
天啊,不行了,心脏快停止了,什么时候他的微笑和眼光变得如此强烈而可怕?
之前她怎没发现呀?不对,有一次……她不就觉得他俊帅得像布莱德彼特吗?突然她不想抽出手来了。
“你看!”
莫名的循着傅振中指向夜空的方向,邹佳婧忘我的惊呼:
“星星!”
只见如黑绒布般的夜空点点银光活像闪耀星钻,教人怦然心动。
“每天这样上课、下课,庸庸碌碌的,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抬头看天空了?”她喃喃地说道。
“现在看也不迟,不是吗?”低哑着嗓音中有甜腻人的情意,傅振中目不转睛的凝视邹佳婧。
或者因这情意太明显,一向迟钝的邹佳婧竟心颤了一下,不由得又想起那晚在夜市里他遽吻她时的猛浪行为,这下她更是心慌意乱了。
“这段日子,你好吗?”是的,他刻意的消失几天,完全不出现在她面前,为得便是测试自己对她是否有影响力?
“好,很好呀。”邹佳婧迅速接腔。
顿了一下,她反问他:
“你有工作了吗?”
“没有,我整天窝在家里睡大头觉。”
“睡大头觉?你不觉浪费生命吗?”她怪异的望着他说。
“不会呀,我在做实验呀。”
“做实验?”这下子邹佳婧更迷惑了。
忽地,傅振中拉着邹佳婧靠近他,额头抵碰着她,两眼直视着她并热情的问:
“告诉我,这几天你想我吗?”
“呀?!她低声惊呼。下意识的她想推开傅振中。“你……放开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佳婧,如果我说——我在追求你,你会相信、会答应吗?”他干脆直截了当的问。
轰地一声,邹佳婧只觉脑袋里有颗炸弹炸开了般,弹壳飞肩四裂,身体里一股火热的血液直冲上双颊、耳际、直达头顶……热辣辣的呀!
“你……别开我玩笑了,你是立祥、我表弟的同学……怎么可能呢?”
她勉强的嗫嚅,一边用力抽出被紧握的手臂,连连后退。
“是吗?怎么不可能?”语毕,他猝不及防的猛力拉她入怀,低头便吻住她欲叫出声的嘴。
一阵天旋地转,飘然腾云般晕沉沉的,胸口里的心脏砰砰的像跳舞机,简直就要从嘴里头跳出来了。有如狂扫落叶般的火烫舌尖紧紧勾引着自己唇瓣、不断吸吮亲吻,邹佳婧只觉像走过千年岁月似的长久,久到忘记推开热情的男人,挣脱钳制般的拥抱。
终于需要氧气了,傅振中才缓缓抬头,松开双臂,喘息的凝视眼前双眼迷蒙、两颊晕红的佳人。
“假如我告诉你,在小戴的喜宴上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吸引,你一定不会相信吧?”他低哑热烈的诉说动人情话。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邹佳婧根本失去思考、说话的能力,只能仰头被动的望进一双闪耀的眼眸里,呆呆地努力将声音吸收入混乱的脑子里。
“我想不止你不信,小戴也不信,就连我自己也无法相信。因为要让爱情捕捉到我,可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傅振中两手包住一双纤纤小手紧贴着自己唇,而她还是发怔着。
“老实说,也是那天你对我的视若无睹激起我的好胜心,也可以说你伤了我的男人自尊,或者就因为这样,才会让我对你印象这么深刻。尽管当时我身边还有其他女人。”
奇迹似的呆怔的邹佳婧居然接收到最后这一句话:尽管当时我身边还有其他女人……她猛的像甩开毒蛇般的抽出自己的手。
“麻烦这些美丽的谎言,请你对其他心仪你的女人说吧,我并不需要。”邹佳婧咬了咬唇,想起他的模特儿女朋友。
她这个国文老师怎么比得上那些走在时代尖端的美女喔!
“不,佳婧,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诚意的。”他急促的说。
“立祥说过你是个女人玩家,你也亲口说过,自己对感情你从来就抱着合则分、不合则散的洒脱能心度。”她咬唇的说道。
夜风清拂,微感凉意的邹佳婧下意识的环抱遽起疙瘩的双臂,往前走了几步直眺山脚下中山北路上车阵流光及闪闪霓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