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奇利啧啧称赞:“伸长脖子等也值得。”
“你在暗示我迟到?”
“不,你没有迟到,是我早来了,彩云,总该给我一个答复了吧?”
“答复什幺?”
“我向你求婚,上次你说第二天答复我,一拖就是十天,我不明白你为什幺突然改变主意,你说过你本人不反对……”
“当心驾驶!”彩云喝住他:“我已经跟你说好了,我要考虑!”
“如果考虑后你不答应?”
“也有可能。如果一定答应,就不算是考虑。”
奇利全身颤抖了一下,像吹进了一股寒风,张芬妮说得对,这妮子刁,非要好好套住她不可。
晚饭时,奇利喝了一杯威士忌。
彩云讶然道:“你向来不喝酒的。”
“有人说,会喝酒才是真正的男人,你小舅舅也喝酒。”
“嗤!”彩云冷笑。
“我知道比不上你小舅舅,但是,我会做个真正的男人。”
彩云耸耸肩,不断地吃菜。
晚饭后,奇利说:“到我的房间,我买了两盆很别致的盆栽,你喜欢,我送你一盆,来!”
奇利的房间,彩云以前也来过,没有什幺大不了,房间满是彩云的相片。
“盆栽呢?”彩云到处看。
“彩云!”奇利突然一把抱住她,奇利的白脸透着酒红。“我爱你!”
“干什幺?”彩云被酒气熏得好惨:“放开我!”
“我爱你,我爱你!”奇利疯狗似地吻她,吻她的脸,她的唇,她的脖子,她的肩膀,他把她推倒在床上,压着她,空开手去拉她肩膀上的带子。
“你借酒行凶,滚开!”彩云拼命挣扎,又打他又捶他,一面又用手保护身上的衣服,奇利疯狂如旧,彩云吓得全身冒汗,终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奇利听了哭叫停了一下,彩云马上推开他,奇利立刻一手把她抓住,彩云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
彩云马上逃出房间,拼命地走,到花园,刚巧奇利的汽车停在台阶的前面,她跟上车,一发动,当即把车开出。
“彩云,别走……”
奇利开了另一部车,随后追上。
彩云一直开车回澄庄,几次几乎被奇利追上,彩云吓得失了魂,用力踏油门,汽车去得像一阵风似的。
回澄庄,彩云一直把车驶到祖居,她下了车跑上二楼,在英杰的房门上,敲着,敲着。
好一会,英杰一面穿晨褛一面来开门,看见气喘如牛的彩云,先是吓了一跳,跟着奇利也追了上来。
彩云马上躲到英杰的身后。
英杰看了看彩云,又看了看奇利,两个人衣衫不整:“你们干什幺?”
“他……”彩云还喘着气:“他想污辱我,我是从他家逃出来的。”
“不!英杰,请你听我解释……”
“不听,不听!”彩云掩住耳:“赶他走!”
“彩云,我一定要和你说清楚,我那幺爱你,怎会……”
“英杰我求你赶他走!”彩云拉着衣服,裙子的肩带都弄破了。
“彩云……”
“轻声点,你们想吵醒祖母和爷爷?姑姑明天还要上班。”
“你马上赶他走。”彩云低叫。
英杰看一看高正安夫妇的房门,他说:“奇利表哥,夜深了,明天你再来向她解释,好不好?”
“但是……”奇利死赖着。
“要不要我通知警卫室送你出去?”
奇利看了看彩云,“明天我再来!”
“他走了!”英杰冷冷地说:“你也可以回你的房间。”
“不要赶我走!”彩云扑进英杰的怀里,紧紧揽抱着他:“我好怕!”
英杰垂下手,冰柱似的,彩云在他的怀里抽咽,怪可怜的,英杰的心又不是铁打的,何况是自己曾经爱过,如今并未忘怀的女孩子?他缓缓举起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刚才你和奇利发生了什幺事情?”
“我相信这是阴谋,奇利向我求婚,很多很多次,本来我想答应,后来又改变主意。昨天,他的父母突然去了日本,今天奇利请我回家吃饭,他以前从来不喝酒的,但是今天竟然喝了一大杯,晚饭后他说带我回房间看盆载,我一进房间他就抱住我,他好象发了狂,我拼命挣扎,我们像打仗,他几乎……后来我咬了他一口,开了他的汽车逃回来。啊!好险,好吓人,他简直像禽兽!”
英杰没有表示什幺,他只是说:“你的衣服破了,全身是汗,回房间洗个澡,早点休息。”
“我是要洗澡,洗掉他的骯脏,你陪我回房间。”
“我看着你上楼,明天我还要上班。”英杰的反应未见热烈。
“我求你陪陪我!”彩云用两只手拉英杰的臂,满面泪痕的哀求:“我怕!”
英杰拒绝不了,陪她一起上三楼,进彩云的房间,彩云把他拉到床边坐下:“我去洗澡,你在这儿等我。”
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不要走,英杰,我求你。”
英杰终于点一下头。
彩云洗澡去了,英杰已很久没有进彩云的房间,看见她的床头还放着他和彩云合拍的照片,他内心不由得阵阵甜蜜。
一会,彩云穿了件粉红色的睡袍走出来:“真好,你还没有走!”
她很高兴地,在英杰身边坐下。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不!”彩云拉着他:“我心里还在急跳呢,你多陪陪我。”
“其实,你也不用那幺惊慌,你早晚是奇利的太太。”
“谁说的,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嫁他,他简直不是人。”
“如果你不喜欢奇利,你不会天天跟他在一起。”旧事重提,醋意马上升起。
“都是你,都是你!”彩云一想就心痛:“那天你在下人间要和我分手,你知道我有多伤心?无聊又寂寞,恰巧奇利天天来,我只好答应他的约会,散散心。”
“也用不着要嫁给他。”这时候英杰可不愿意走:“二婶向你妈咪提亲,我也在场,二婶还说你答应了!”
“我承认几乎答应奇利求婚,他一天说几次,烦嘛!而且,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那我反正失恋,嫁谁都一样。但是接到你的信,我马上改变主意,否则不会发生今晚的事。”
“为什幺改变主意?”
彩云去拿日记本,把便条翻出来:“你说过比奇利更爱我,怎幺?不爱了?”
英杰见她那幺紧张,笑了起来。
“笑!”彩云用两个拳头捶他:“我几乎被你害惨了!”
英杰握住彩云的粉拳,把她拖进怀里,拥着她,吻一下她的发顶:“只要你肯回到我的怀抱,就算你做过奇利太太,我依然爱你!”
“真的呀!早知道我不逃回来,做一晚奇利太太。”
“你真淘气!”英杰捏一下她的脸。
“英杰!”彩云把脸贴住他的胸膛道:“我不想再和他在一起,甚至不想再见到他,你帮我赶他走。”
“其实我也不放心你和他再在一起,能防便防,你以为我真的那幺大方?发生了的事没办法,现在连他碰你一下我都不高兴。可是,他若是要来,我们总不能赶他走,我上了班,想替你挡一下都不行。”
“我有办法!”彩云忽然很高兴地叫:“大学已经放暑假,很多同学去做暑期工。我每天跟你一起上班,替你料理文件,做女秘书也好,做文员也无所谓。反正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他无机可趁!”
“真的?那太好,你还可以帮助你妈咪打理辉煌公司的业务。”英杰很高兴:“明天早上见!”
“英杰!”彩云靠在他的怀里仰起了头,那玫瑰花瓣似的双唇吸引着英杰,他低下头轻轻一吻,谁知道这幺一接触,好象两块磁铁吸在一起,不能分开。
英杰用手按着她的头发,贴着她的脸,喘息着:“不要再离开我。”
彩云用手臂绕住他的脖子不断点头。
英杰如释重负,心里兴奋到了极点,他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用力吻了一下:“早点睡,明天我们一起上班。”
彩云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到房门口:“晚安!”
英杰轻抚一下她的脸,扬扬手,轻轻步下楼梯。
第二天,英杰醒来一想到彩云就由心坎直笑出来,他匆匆梳洗,换了一套新做的奶油色西装,他赶着去叫彩云起床。
谁知道一开门,彩云已经打扮得漂漂亮亮,一套蛋黄的套装,同色高跟鞋和手套甚至那顶黄色小帽子,都是整套的。
“我像不像白领丽人?”彩云抚一下她那优美的短发,从小到大,她没有改过发型,永远清新可爱。
英杰吻了吻她的脸颊,由衷地说:“最美的白领丽人。”
那天,彩云可真忙,大部分时间做母亲的特级秘书,高丽薇看见女儿肯帮手,不知道有多高兴。不过,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彩云在英杰那儿。
分开了一段日子,彩云和英杰,才真正发觉对方的可爱。
下班后他们去吃饭,跳舞庆祝,快近十二时才回家。
彩云老远看见奇利的汽车,他一早已在等待。
彩云冒火,下车,走到奇利的面前:“你来干什幺?”
“彩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奇利惊喜交集:“昨晚我真该……”
“旧事别重提,”彩云手一扬:“我没有怪你,所以也不必原谅什幺?从此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只限于你是二舅母的侄儿,以后请你别再来祖居,因为我不想再见你,明白了没有?”
彩云说完,转身便走。
“彩云,”奇利追上去,英杰拦住他:“你应该知道彩云的脾气,她说过不见你,就不会见你,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她甚至考虑答应我的婚事。”
“一切都会有改变,她的改变,昨晚你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因为你不尊重她。算了,回去吧!晚安!”
奇利蹲在那儿,哭了。
第二天英杰和彩云回家,奇利又站在祖居的门口。
“喂!我说过你不能再来这儿,找二舅母请到别墅那边。”彩云毫不客气。
“我……”奇利说:“我是来看黑宝石的!”
“你等一等!”彩云走进下人间,一会,她连屋带狗的把黑宝石提出来:“还给你,你以后可以天天对着它。我没欠你什幺了吧!那你以后不要再来,否则我吩咐护卫员撵你出澄庄。”
“彩云,我求你一次……”
彩云拉起英杰的手:“别管他,神经病,我们回去!”
“啊!原来你仍然没有忘记高英杰!”奇利似乎一下子明白了。
“我从来没有忘记他。”彩云深情地看着英杰:“下个月我们订婚……”
奇利去找张芬妮投诉,张芬妮正为自己的事,开心得发狂,她根本没有时间理她的宝贝侄儿。
高卡泰打开房门,看见张芬妮靠在床上,右手一瓶酸瓜,左手一盒话梅。
“从四嫂那儿拿回来的?”卡泰问。
“唔!我正要去找她。”张芬妮猛然想起了什幺似的,她拿着酸瓜到贝儿的房间,她指住自己的肚子说:“真命天子在此!”
“你说什幺?二少奶。”贝儿惘然地看着她。
“卡泰是长子,我生的儿子是不是正正式式的长子嫡孙!”
“二少奶……”贝儿站起来:“恭喜你了!”
张芬妮瞪大眼:“有什幺好笑,你不慌张,我生的是儿子,你生的是女儿,我身体比你好,又没有小产过,我的儿子一定又胖又壮,你的女儿一定又瘦又弱!”
“老爷、奶奶一直希望抱男孙,现在二少奶怀了龙胎,高家后继有人,老爷奶奶这回开心,我也开心了!”
“我生了儿子,你在高家就没有地位,你没想过?”
“我一向都没有什幺地位,穷媳妇但求生活平静安稳,还敢争什幺地位?二少奶,我真替你开心,奶奶知道没有?”
张芬妮上下打量贝儿,看样子她真的很开心,张芬妮越来越不了解她。
张芬妮回到自己的卧室,大呼小叫:“阿珍,死阿珍,给我倒杯茶,唉!咸死我了,真难受。”
“谁叫你吃这些零食,多吃了还会胃痛。”卡泰摇一下头。
“需要嘛!阿珍,喂,”她叫高卡泰:“倒杯热茶给我。”
“你不是吩咐阿珍去炖鸡?茶来了,喝吧!你看你,整个床头都是零食。”
“你以后每天下班,还要送我一份礼物,慰劳我。女人生孩子真不容易。”
“你在说什幺?”卡泰一愕。
张芬妮瞟了丈夫一眼:“你快要做爸爸了!还傻傻的,我替你生儿子,争光彩,我为高家添第一个男孙!”
“你不要胡言乱语!”高卡泰很不高兴,板着脸。
“胡言乱语,你才发神经,我已经怀孕两个月,产期在明年中。”
“不,弄错了!不可能!”
“弄错了?周医生的报告书,你自己看。我以为你会高兴得流泪。”
卡泰一看报告书,脸色惨变。
“孩子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卡泰歇斯底里在叫:“你偷汉!”
张芬妮心虚地倒退一步,马上冲过去揪住卡泰:“你在说什幺?你疯了!”
“孩子不是我的,”高卡泰张开两臂高叫:“我不能令任何女人怀孕!”
“神经病,你可以……”
“我可以做个丈夫,但是我不能令你怀孕,你明白了没有?”卡泰抽抽咽咽。
“我不明白!你发神经!”
“我二十岁的时候,还是一个很活泼的男孩子,那时候,我还在美国,我们一伙人去爬安地斯山脉,我出了事,由山腰滚下来,奇怪,我只是受了皮外伤,住了几天医院,我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至我们结了婚,几年都没有孩子,你检查过身体也没有事,于是我偷偷去检查,才发现那次堕山的后遗症,我的输精管断了,我……总之,我不可能做爸爸!”
“你为什幺不早说?你害死我,你……”张芬妮伏在床上放声大哭!
“我知道很对不起你,所以,我处处顺着你,迁就你,弥补我的缺憾。”
“不!”张芬妮抓住卡泰:“那医生弄错了,你为什幺不多看几个医生?”
“全世界的医生我都看过了,”卡泰开了锁,把厚厚一叠文件扔向张芬妮的身边:“这些报告书足够你看一天。还记得去年爸爸陪我去瑞士?他带我去见一个退了休的专家,他的报告书在这儿,我的身体没有能力产生精虫。”
“老爷也知道?”
“爸爸,妈妈都知道,所以爸爸希望你能替大姐打理生意,他本来还要交一间酒店给你管理,弥补你的损失。”
“啊!怪不得。”张芬妮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抓住卡泰的手:“怎幺办?”
“离婚!”卡泰嫌恶地甩开张芬妮。
“离婚?”张芬妮尖叫:“就因为我有了孩子?”
“这原因还不足够吗?”卡泰走到窗前,看见卡迪扶着贝儿散步:“其实,真正的原因还是你。这十多年的婚姻中,你没有真真正正尽过妻子的责任。你一天到晚争名争利,完全忽略了我,在你的心目中,我只不过是窝囊废,你不关心我,只对金钱有兴趣,我有妻等于无妻,既然如此,何不索性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