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立刻拉住妹妹:“玩够了,说够了,你嘴唇麻不麻?牙关痹不痹?”
珊妮也去责备朗尼:“你也太过份了,心韵是女孩子,男孩子就该让女孩子,你怎可以说话这样狠?快去向心韵道歉。”
“我没有做错事,我不道歉。要道歉,她道歉,她硬要说你像个妖……”
“好了,你们两位都不用道歉,我道歉。”珊妮眼眶一红,也唯有她才有心里的感受,“一切因我而起,是我不好。”
“珊妮!”朗尼可心痛了,揽着她的肩膊,把她抱过去,“此事与你无关,其实,你根本是个受害者。”
珊妮低头饮泣起来。
这一次是心韵不安。的确此事完全与珊妮无关,由她道歉,太不公平了。心韵想想,也是自己不好,因为这件事由她而起,把事情闹开,也是她在坚持。为什幺一定要说珊妮像某人?心韵气平了,走到珊妮身边:“对不起,珊妮,是我贪玩,朗尼是对的,你是你,不该拉上那金小怜。你纯洁,她是有点邪,看她的眼睛,好象要把男人的魂魄勾去似的。我愈看,她愈不像你,不,金小怜根本一点儿也不像你。”
朗尼的心舒服了:“心韵,刚才我的态度不好,请你原谅。”
“发脾气真凶,到今天我才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心韵又拍了拍珊妮的背,“从此之后,我们不看金小怜的相片,也不提这个人。”
珊妮握着她的手,展出微笑:“听说她的歌唱得很好,总决赛那天,你们不捧场吗?”
“我就不会看,也不会听!”朗尼首先表明态度。
“我也不会,再看见那个女人,会令我想起刚才的事——惨痛的教训。”
“我是不是真有点儿像她?”
“不像!气质、举止、眉梢眼角、表情,完全不像。”心韵说。
“样貌呢?”
心韵看了朗尼一眼,笑笑摇头。
“别管朗尼,”珊妮把心韵拉开,“我要你说真话。”
“唔,骤眼看,有一点儿像,但是,你太纯洁,她已经面有风霜。如果说她像你的姐姐,就较为适合;可是,谁也知道你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我们以后再也不要提那金小怜了,朗尼不高兴。不过,也可以由这件事,看得出他对你的爱有多深。”
“你不会怪朗尼吧?”
“怎幺会?大家吵吵,怎能就伤了感情?再说,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也希望你找到一个真正的有情人。”
珊妮看着朗尼的背影沉思,朗尼连背影也是那幺好看。
“珊妮,呆想什幺?”
“我在想,我究竟能拥有他多久?”
“你是说朗尼?他会长命百岁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怎样说?她内心的痛苦向谁诉。
“变心?啊!”心韵笑了,“如果朗尼也会变心,我想,我一辈子对爱情都有恐惧感,我可能会马上进修道院。”
朗尼当然不会变心,变心的是她自己。不!她也不会变心,只是会变成另一个人。苏珊妮——很快在空气中消失。
徐广天,一个不喜欢出风头的大富翁。
徐广天,实际年龄只50岁,但是,由于他补养得宜,加上长年累月不受风吹日晒,因此,他看上去像个30多岁的成熟男士。
徐广天,尽管50岁,英俊的脸皮留下很多的岁月痕迹,他还是十分好看。有健美的身型,加上穿的都是名牌货,所以用有型有格去形容他,一点儿也不过份。
徐广天最大的嗜好是美人、醇酒。他喜欢喝酒,更喜欢漂亮的女人。
但是,徐广天没有太太。
晚上,他在自己的办公室,是众多办公室的其中一所。黄经理敲门进来。
“徐先生,要不要看电视?”
“最近电视台的女艺员都是庸脂俗粉,最漂亮的一个却是个飞女,我完全没有兴趣。”徐广天在咬他的小雪茄。
“玛嘉烈要结婚了,这个月底就期满,徐先生批准的。”
“唔!玛嘉烈已经30岁,太老了,已没有吸引力。她即使不结婚,我也不能留她,她走得正是时候。”
“俱乐部就没有基本歌手了。”
“再请一个,只要能付钱,还怕找不到出色的歌手?”
“那些来应征的人,徐先生没有一个喜欢的,玛嘉烈走后……”
“有一个,不知道在哪儿见过,啧!天生尤物,就在这几天。”徐广天用手指敲敲额头:“在哪儿见过?是相片,好迷人的,样貌、身材第一流,唉……”
黄经理马上扭开电视机。
“别开电视烦我,关掉、关掉。”
“徐先生,今晚是电视台歌唱比赛总决赛,你可能在荧光幕看见她。”
“说过不是影视红星……看,看,就是刚出来的那一个,就是她呀!”“徐先生……”
“嘘!静止!”
黄经理露出了一丝微笑。
“啧!不单只人漂亮,身材性感,那歌喉又甜又嗲,唱得太好,实在太好。”徐广天赞不绝口,“她一定可以得到冠军,我跟你打赌一万,她一定可以得到冠军!唉!几十年难得一见的美人。”
“徐先生,你刚才说的美女就是她吧?”
“就是她!想不到她还会唱歌。不过,我怀疑她是个职业歌手,起码学唱歌几年。你看,这大肥妹,歌和人都差劲,没有一个人能和那美女比。”
“职业歌手不能参加歌唱比赛的。”
“唔!若是她公开卖唱,早就红了。把她拉过来,代替玛嘉烈!”
“还没有宣布结果……”
“她是不是冠军根本不重要,她的美貌已有足够吸引力;况且,我保证她一定可以成为冠军。”
“但是,我不认识她!”黄经理补上一句:“她也未必肯卖唱。因为很多人参加歌唱比赛,只是为了兴趣好玩。”
“唔!这也是!”徐广天沉吟了一会儿:“你马上叫阿辉来见我。”
阿辉,徐广天的近身保镖。35岁,高大、强壮,孔武有力,学过空手道,武功了得。跟随徐广天已经10年,以前在泰国做过二流杀手,徐广天十分宠信他。不过,对他也有不满,因为阿辉也喜欢喝酒,酒后就糊涂;阿辉好色,有一次因为喝了酒失去理智,调戏徐广天的情妇,被徐广天在他背部斩了一刀,从此在“工作”时间内,戒绝他喝酒。
不久,阿辉进来了。
“徐先生……”
“等一下,看着荧光幕,别眨眼,阿黄,你也留意着。”
阿辉面向电视机,他奇怪波士为何要他看那幺差劲的舞蹈表演:“这一定不是A台,没气派。”
“嘘!”
阿辉缩了缩肩膊。
不久,司仪宣布得奖者,亚军、冠军——哗!徐广天一面用力鼓掌,一面说:“是不是?我早就说她会获得第一名。台风好,歌又一流。阿辉,这妞怎样?美不美?”
阿辉定着两只眼珠子,有点斗鸡眼:“我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妞!”
“喂!喂!你别又打什幺主意!”
“徐先生看中了!”
“啊!是!是!”阿辉连忙说。背上的疤还没平呢!虽然他对那美女垂涎三尺,他可没胆量在她身上打主意。
“阿黄,这女娃的资料你有吧!”
“有!但不多,都是从报上看到的:金小怜,23岁,职业是学生,”黄经理一一细说,“她的三围尺码……”
“够了!阿辉,你协助阿黄,两天之内去把金小怜带来。我要和她签约,请她在俱乐部唱歌。阿辉,斯文些,别吓坏了我的小白兔。”
“我知道了,徐先生。”
“现在就出发,先去电视台……”
“两天时间已过去了,”徐广天勃然大怒,“怎幺只有一个人回来?”
“徐先生,金小怜小姐只有兴趣灌唱片,她不肯卖唱。”
“她赚钱多吗?”
“我已经大略调查过她的身世,她家里只有一个祖母,是由澳门来的。金小怜已经没有念书,刚进了一间模特儿学校,可能想做模特儿。”
“在还未能做模特儿之前,她和她的祖母靠什幺生活?”
“那老太婆有点钱,钱都买了黄金,她很喜欢黄金,银行存款倒是不多。”
“黄金一定在保险箱。”
“不,那老太婆其实也不太老,50岁多一点儿。她的脾气很古怪,她不信任银行,也不信任任何人,黄金就放在她们家。”
“家里就只有两个女人,没有男人吗?金小怜的呢?”
“听说金小怜的父母早已去世,是她的祖母一手把她带大。她们在香港的情况我都一清二楚,但是她们在澳门到底在什幺底细就不知道了,要不要到澳门调查一下?”
“金小怜今年多少岁?”
“身份证是23岁。”
“23年前我还是人家的好丈夫、好女婿,这个年份没有什幺好查的,因为一切与我无关。如果她只有十七八岁,就非要调查不可。不过,也没理由有个50出头的母亲那幺年轻。”
“徐先生,那女人不是金小怜的母亲,是金小怜的祖母。”
“我不是说金小怜,是说另一个人。唔,关于这件事,我考虑一下再吩咐你应该怎样做。”
“是否还要密切注意金小怜?”
“当然!别的都不用理会,最重要的,是调查她有多少个男朋友,还有那些男人的底细!”徐广天皱一下眉:“我不喜欢她有男朋友!”
“我明白!见一个了一个,就算有十个八个,很快就会消失!”阿辉做了一个砍的手势。
“和别人分享女人,最没意思。”
“徐先生,你放心吧!绝无障碍。”
“……不可能没有心理准备。我早就说过他会调查我们,果然已展开调查,而我也很合作,尽量供给他们资料。”苏妈妈望着女儿十分焦急。“如果你还不赶快和朗尼分手,被他们查到了,那,我们一切的计划都完了。”
“妈,我并不是不肯和朗尼分手,但是,怎能说分便立刻分,你给我一点时间吧,好让我想一个方法……”
“别再想了,你和他不能见面!相信徐广天还未开始调查你的私人生活。你告诉朗尼,你要和我回台湾去,不就行了!”
“不,妈!”珊妮急得哭出来,她真的舍不得离开朗尼,“朗尼不会让我走,他会留住我。妈!反正我用双重身份,两副面孔出外,徐广天不容易查到我和朗尼的事。”
“一个星期查不到,一个月总会查到。徐广天个性奇妒,他既然看上你,他不会放过朗尼的。”
“一个月!有一个月我已经很满意了,能够和朗尼再共处一个月,我已无遗憾了。妈,就给我一个月。”
“不行,太危险。”苏妈妈捉住女儿的手,“你会害死朗尼!”
“不会!不会的!”珊妮推开母亲的手,“我们在黑处,他在光处;况且,我绝不容许他们伤害朗尼。”
“你不肯,不听话,好!”苏妈妈退到墙角,“只有一个方法,你和朗尼马上离开这儿!”
珊妮一愕:“你呢?”
“我留下来掩护你们。”
“计划呢?”
“我自己亲自去做,结果都是一样的。”苏妈妈挥挥手:“找朗尼,马上走。走啊!”
“那怎幺可以?”珊妮摇摇头,“你辛辛苦苦把我养大,在重要关头我把你扔下?除非你放弃计划,大家一起离开这儿,重过新生活。”
“18年的计划,一开始就放弃?”苏妈妈反问,“我会吗?”
“好吧!”珊妮早就知道无法说服母亲,也明白自己的任务。刚才只是一时失去了理智,乱讲乱来。她相信母亲的话是对的,如果再不把朗尼推出局外,将会非常危险。所以为了母亲,为了朗尼,她也应该和朗尼分手,“我会和朗尼道别,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
“愈快愈好,别让姓徐的发现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
两个人对坐在地毯上,面对着面。
两天不见,珊妮的脸苍白了,瘦削了,水份减少了,似乎没有那幺光采。
“珊妮,你哪儿不舒服?”
“我很好!”珊妮笑了一下,很滑稽,她分不出是哭是笑,“不用为我担心。”
“我今天很开心,我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吃饭了。你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但是今晚吃了饭还肯留下来。”
珊妮垂下眼睛:“朗尼,我们由认识到现在,有多久了?”
“我们11月认识的,又快到复活节了。5个月,不足5个月。”
“时间过得真快,”眼泪在眼眶里转个圈,又吞回肚子里,“记得那天早上你接我上学,仿佛是昨天的事。”
“心韵说你好几天没上学了!”
“为了妈的病,她需要人侍候,我不能扔下她大半天。”
“伯母到底怎样了,让我去看看她,好吗?”朗尼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我真担心你会挨病,我们轮班侍候她好吗?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地睡它一天,你看来很疲倦。”
“妈也没有什幺,是老毛病,一定要台湾那位医生给她诊治才会好。”
“伯母又要回台湾?”
珊妮点一下头:“那幺久了,还医不好,我现在也不敢坚持己见,为了母亲的身体,我似乎应该陪她回台湾诊治,她很快会好过来。”
“复活节快到了,我陪你们一起回台湾好不好?”
“办入台证,不是十天八天的事,最起码也要一个月,我怕妈等不及。”
“真有那幺严重吗?”
珊妮点点头。
“怎幺办?”
“我陪妈回台湾医病。”
“珊妮,”朗尼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你答应过不走的。”
“我没有说走,妈的病好了马上回来,你办好手续也可以去看我。”
“啊!你的手好冷。”朗尼用两只手合着她的手,“什幺时候走?”
“我和妈都有入台证,买到飞机票便走。”珊妮把脸贴在朗尼的手背上,“会很快,复活节难买机票。”
“你的脸也很冷,”朗尼把她的头抱到胸前,“明天一早我去办手续,顺便替你们买机票。手续一办好,我马上到台湾找你!”
“朗尼,”珊妮双臂紧抱他的腰,“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你说过不走的。”朗尼吻她的头发,吻她的耳根。
“我是说,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珊妮的声音已哽咽。
“想你!盼望尽快飞到你身边。”
“忘记我!想办法忘记我!”
“为什幺?嗯,为什幺?”朗尼托起她的脸,他看见她眼中的泪光。
“你哭了!为什幺哭?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或是将会发生什幺事?无论伯母是否能康复,你都会回来,是不是?”
“朗尼,朗尼!”珊妮不断地把脸擦着他的胸衣,“忘记我,我要你忘记我!”
“珊妮!”朗尼捧起她的脸,“一定有事情发生,在台湾,你是不是已经订了亲?”
“没有!”珊妮扁扁嘴,“我说过你是我第一个男朋友,第一个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