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无份,岂不更苦。”
“怎会没有?我将来一定娶你,你会是温太太,唯一的温太太!”
“不会,我没有这个福气。”珊妮好痛心,她原本可以拥有朗尼,拥有幸福,但是……唉!为什幺要选中她?为什幺?眼泪在眶内打滚,她真的好想大大地哭它一场。
“打令,你今晚怎样了,唔!”朗尼怜惜地吻去她的泪水,“是不是因为陪伯母去台湾?我们每天通电话,我很快会办好手续去看你的。其实,我一个月看不到你我也会发疯的。”
“人生聚散无常,总会分手的,无论今天或是明天。过去我们相遇相亲,就当作是一个梦,梦醒了,忘记它。不要大执着,那会苦了自己。”
“珊妮,我听不懂你的话!”朗尼摇了一下头,“我们不会分手,就算是短暂的分离,终究会重聚的。”
“啊!朗尼。”珊妮把脸贴在他胸前,用力抱住他,“让我亲亲你!”
“我们结婚吧!”朗尼吻她的发顶,“你妈不会拒绝女婿的照顾。”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念书,小心身体,孝顺妈咪。毕业后,好好找一个女孩子,不必太漂亮,但是身世不要太复杂。你要爱她,像爱我一样。”珊妮喃喃自语。
“珊妮,你在说什幺?”朗尼轻轻抚着她那冰凉的脸蛋。
“噢!我该回去了!”珊妮的举动来得很突然,精神有点恍惚。
“我们什幺时候再见?”
“再见?”珊妮笑了,眼眶还有泪呢,“不要说再见,没有再见。”
“对!再见是分手的意思。”
在汽车里,珊妮紧靠着朗尼,默默地,没有半言词组。朗尼只要腾得出手,就会轻揉她的头发或抚摸她的面颊。
“到家了!”朗尼并不知道珊妮已经搬了家,而苏妈妈为了珊妮,房子仍在付租,所以,汽车还是停在从前的大厦。
“到家了!”朗尼捏一下她的下巴,“为什幺呆了?”
“我想在这儿多坐一会儿。”珊妮再坐过一点,两臂绕住朗尼的身体,“以后,我恐怕没有机会坐这车子了!”
“为什幺?”朗尼吻她的额角,“不喜欢我的车子?”
“啊!不。”珊妮失魂落魄,“我是说去台湾。”
“你只不过陪伯母去治病,又不是不回来。不过,也许我会换车。妈说我成绩好,应该奖励;而且,她一直认为德国车最坚固,俗语说的钢水好。妈说安全第一,她就只有我这幺一个儿子。”
珊妮突然放开朗尼,到处张望,不会有姓徐的人吧!朗尼太不安全了;而且,可能还会有危险。
“珊妮,你找什幺?”
“没什幺!怕被邻居看见。”她重投朗尼的怀抱,“反正是最后一次了,管他呢!”
“最后一次?什幺?”今天晚上,朗尼被她弄糊涂了。
珊妮没有回答他的话,也许根本没有把话听进去:“答应我,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好好念书,当心自己的身体,忘记我。只要你事业有成就,你会找到比我好一百倍的女孩子。”
“你已经够好了,比你好一百倍的恐怕不是人,是神仙。我不要什幺天使,我只要你!”
“忘记我,否则你会很痛苦。”
“回家休息吧!”朗尼拍拍她的脸,“你精神不大好!”
朗尼放开她想下车开门,珊妮一手抓住他:“分手了,不吻别吗?”
她仰起脸,双唇微展,非常的渴切。
“噢!打令。”朗尼转身抱紧她,吻她。珊妮拼命地抓住朗尼,能抓住他一分钟也好。直至她差点窒息,她匆匆开了车门,赶快下车。
“珊……妮!”朗尼把头伸出窗外,想叫住她,但是她笔直地走进大厦,似乎听不见朗尼的叫声。
朗尼舔了舔双唇,那儿还留下浓浓的柔情蜜语,但珊妮的背影已消失。朗尼总觉得珊妮举止怪异,但是,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不过,他能感受珊妮爱他甚深,这是唯一可确定的。“打令,我爱你,晚安!”他拋了一个飞吻往大厦,含笑而满足地把车开走了。
珊妮对着镜子,抹了一层粉,湿了,再抹一层;然后一层层地抹下去。就这样失去朗尼,她感到肝肠寸断,生无可恋,今后只要替母亲完成了心愿,她决定把自己同时毁灭。
当她涂唇膏的时候,看着那两片花瓣似的嘴唇,她又想起朗尼。它刚才被朗尼吻过的,她用手指轻轻地抚着上唇,再抚下唇。泪水,又禁不住流下来了。没有朗尼,以后的日子怎样过?
珊妮回到家,开门的是张巨辉。
珊妮一愕:“我奶奶呢?”
“金老太在那边靠着!”
苏妈妈坐在一张摇椅上,眼睛呆盯着墙壁,像个痴人。
“她怎幺会这样的,谁让你们进来?”珊妮指着黄经理和张巨辉,“你们两个人把我奶奶怎样了?嘿!说啊!”
“金小姐,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奉老板之命来请金小姐。”阿辉马上说,“我们来的时候,连大门也没有关上,金老太坐在地上,看见我们便放声大哭。”
“奶奶为什幺哭,你们说过什幺?”珊妮十分愤怒。
“不关我们的事。”黄经理摇手,“我们很尊敬金老太。”
“那她为什幺会变成这样子?”
“金小姐,你们家遇上贼劫呀!”阿辉说:“金老太一面哭一面告诉我们,她下午去买菜,回来时候,有两个男人跟着她。她最初不以为意,到家门时,其中一个男人拿出一把刀搁在金老太的脖子上,迫老太开门进来……我们进来到处很乱,我和黄经理收拾好一切,把金老太扶到椅上。她哭倦了,就变成这样子。”
“奶奶!”珊妮走到摇椅的旁边,“我们最宝贵的东西他们没发现吧?”
苏妈妈仍然两眼呆定。
“金老太哭着告诉我们,金家传家之宝,都被劫匪劫走了,3O两黄金一分不剩。金老太受不住刺激……”
“啊!天!”珊妮跌在椅子里,“奶奶,以后我们怎幺办?”
“金小姐,只要你肯见我们的老板,那幺……”
“住口!”珊妮大喝一声,“我们家出了事你们还来烦,快给我滚!”
“金小姐,看金老太的情形,是因为失去30两黄金。如果没有30两黄金,她会发……她会发病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30两黄金呀!往哪儿找给她?现在连生活都有问题,你们怎幺这样烦?滚不滚?”
“如果你肯去见我们老板,”阿辉翘一翘唇,“我担保你今晚就会有30两黄金。老太的精神马上好转。”
“发神经!两个劫匪是你们老板的干儿子,一句话,两个劫匪原物送回?”
“原物,我们就没有本事找到了。但是黄金呢?我们老板有许多,别说30两,3万两都有。”
“你老板凭什幺送我30两黄金?非亲非故。”
“凭你会唱歌,我们老板请你到俱乐部唱歌。”
“会唱歌的人到处都是!”
“没你的歌喉好!”
“比我歌喉好的,也多的是!”
“没有你年轻貌美!”
珊妮看了看苏妈妈,摇头叹息。
“金小姐,老太可能看不开,她受了刺激。如果不尽快解决,可能会……”
“我知道!”珊妮沉吟了一会儿,“为了我奶奶,如果你们老板真的送30两黄金来,我愿意去见他!”
“真的,太好了。”阿辉马上打了个电话,然后说,“老板叫我回去拿黄金!”
“黄经理,你也一起去!”
“你担心阿辉一个人拿不到30两黄金?他开车来回的。何况他力大无穷,我留下来,等金小姐一起回俱乐部。”
“我好头痛,想静一下,两位,请!”
黄经理和阿辉交换看了一眼:“要是你改变主意呢?”
“你们可以把黄金带回去。”珊妮走过去,开了大门,黄经理没有办法,只好跟了阿辉走。
“我们很快回来!”
珊妮关上大门,听着四只脚步声走远,苏妈妈也走过来,把珊妮拉进房间。
“妈!那些黄金真的全给劫走了?”
“全部拿走,姓徐的干的。他们完全没有伤害我的意思,一进屋就问我贵重对象在哪儿?拿了黄金便走。和我所料一样,徐广天用这个方法迫你到俱乐部唱歌。”
“正中下怀。他主动接近我,是他送上门来。”
“不过,你对他要玩手段,不能再含蓄纯情,他对女学生没兴趣。”
“妈,你教了我那幺多年,老师也请了好几个,这场戏,难道我还不会演?”珊妮仰起脸,咬着下唇吞眼泪,“苏珊妮是属于温朗尼的,但,苏珊妮已经死了。我现在是金小怜,大生贪慕虚荣的坏女人,我不是正派女孩子,我是邪牌,我是淫娃……”
苏珊妮,不!金小怜坐在徐广天的对面,徐广天用惊艳的目光端详她。
黄经理说得不错,金小怜本人比相片更美艳,眼睛更勾魂。尤其是她的肌肤,比她的年纪——23岁更幼嫩、洁白、光滑,看上去还像个初发育的女孩。
她年轻,但骚在骨子里。徐广天不喜欢太年轻的女娃,不懂情趣嘛!但是她眉梢眼角满含春意,是个天生尤物,年青一点儿岂不更好?
“徐先生,你不是请我来谈条件吗?我还要回去照顾我祖母呢!”金小怜皱起眉头,她皱眉时更迷人。
“噢!当然。老太没有什幺事了吧?”徐广天关心地问。
“好多了!谢谢!”
“谈条件,每星期唱六晚,星期一休息,由9点至2点。”
“5个钟头?2点太晚,9点至1点。”金小怜性子较急。
“好!l点休息,就每晚4小时,月薪要多少?”徐广天志在必得,当然不会为这些事和金小怜翻脸。
“徐老板,这些事怎能由我提出来,难道我要十万,你也给我十万吗?”金小怜问:“在外面唱歌的小姐多少钱?”
“她由8点到2点,每月一万。”
“一万!”金小怜马上沉下脸,“我才不干呢,这月薪除了每月还你黄金的钱,我和我祖母不用吃饭了。”
“她怎能跟你比呢?金小姐,你年轻,她老了,你是歌后,她只不过是普通歌手;况且电视台和你签合同,再签个唱片公司合同,每月也有一万。”
“知道就好了!”她扫着雪白的纤纤玉指。
“我也没说过每月要扣你的月薪,那30两黄金,金老太喜欢,请她收下,她玩厌了再还我。”徐广天对美女是最阔气的,“每月两万五,如何?”
“三万。单是我和祖母的生活费已经要一万,还要服装费呢!”
“好,三万就三万。什幺时候上班?”
“等外面的小姐走了。”
“别管她,你来了,她就要靠边站。”
“我总得等上台的新衣缝好呀!”金小怜含愠瞟了徐广天一眼,“下月1号!”
那幺一瞟,徐广天可飘飘然,这女郎眉梢眼角怎幺这样迷人?23岁不可能不通人事,唔,这样的女人才够味道。“好,l号,l号!”
“我要回去了!”她拾起手袋。
“我送你!”
金小怜蹬着高跟鞋,扭着水蛇腰,领头先走了,徐广天跟在后头看个饱。
金小怜第一天上班,张巨辉来接她,替她挽化妆箱,拿上台用的晚装。今晚换了辆劳斯莱斯,阿辉放好东西替金小怜开车门。
上车,意外地发觉徐广天。
“徐老板怎幺也来了?”
徐广天拖她上车让她坐在身旁:“为了欢迎你!”
金小怜妩媚地笑了笑:“那位刚走的小姐,第一天上班也得到老板的欢迎?”
“她?说过她不能跟你比。”徐广天强调:“她是前个经理聘请的,你是我亲自聘请的!”
“还不都是一样?唱歌的。”
“不同,”徐广天凑近她一些,“我喜欢你!”
金小怜坐开一些:“徐老板,我才只不过第一次拋头露面,可并不是那些欢场女子,希望你能够明白。”
“这才可贵呀!”徐广天怕吓跑了小白兔,太露骨的话不敢再说了。
到俱乐部,到处都是花篮,上面都写上金小怜的名字,金小怜有点兴奋。
“今晚全部客满!”徐广天说。
“哦!我那天来,客人并不多!”
“你号召力够嘛,谁不想见见歌后的庐山真面目?”
金小怜甜甜一笑。
一笑倾城,金小怜一笑倾尽男人心,徐广天见女人、玩女人也不少,就没有这个令他那幺甜进心里。她一举手,一投足,一个微笑都那幺迷人。
她和乐队领班打招呼,她虽然第一晚上班,但是,前两天已来试音、选曲、彩排。刚来嘛,以后合作惯了就简单了。
金小怜上班4小时,可不是唱足4小时,每小时是分开的,上半小时唱三首歌,休息,下半小时再唱三首歌。
选曲的时候,乐队领班惊诧金小怜竟然会唱粤语曲、国语歌、英文歌、日本歌和意大利歌,还会唱山歌小调。一个小时内,可以唱不同语言的歌。乐队领班翘起大拇指:“徐老板!金小姐顶刮刮。玛嘉烈只会唱国语时代曲、电视主题曲,英文歌咬字不正。”
“吃惊吧?她还会唱黄梅调。单是样貌、身材、仪表、台风就已没得比。”
“听说她三万块一月!”
“物有所值嘛!还是应届歌后……”
张巨辉推开一扇门,把金小怜的化妆箱、衣服,送进里面的内室。
“这套房是你的休息室,外面是休息用的,里面是化妆间和更衣室。”徐广天逐一介绍着,“满意吗?”
金小怜很用心地到处看看。地方面积颇大,有新房子的气味,休息室放满花篮,化妆桌上有一大盆红玫瑰,花香四溢。
“徐先生吩咐为金小姐装修全新休息室,这儿的花全是徐先生送金小姐第一晚登台表演的。”
“好美的玫瑰,”金小怜折一朵插在髻旁,含笑看徐广天一眼,“徐先生真周到!”
“什幺缺少,需要什幺,随时通知我。”只要美人一笑,徐广天几乎——当然是几乎,没有什幺比生命更重要。
“怎能随时,徐老板生意那幺多。”金小怜坐下来,用眉笔把眉毛加长一点儿,“哪能够天天回俱乐部?”
“我以后会每晚抽点时间回来。”
“抽点时间?”金小怜作状轻叹,“还说随时呢?”
“我尽量留下来,今晚我整晚不走。其实,黄经理会每分钟为你效劳。”
“谢谢!”金小怜暗示,“我要更衣了!”
“你休息一会儿!”徐广天拍了拍她的肩膊,“等会儿见!”
徐广天出去,金小怜靠在化妆椅上,一脸的欢容拉下了。朗尼,她没有一天不想念他!
有人敲门,她吓得拉了晚礼服进屏风,她还没更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