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心情兴奋紧张,手忙脚乱,心越想快,动作越慢,好不容易才把西装背心脱下了。晚上要上班,他一定穿西装。
小怜看着他一件一件地脱,心一阵一阵地跳,救兵为什幺还不来?啊!上帝,徐广天已在笨手笨脚地拉他的领带!她闭上眼睛,徐广天还以为她陶醉呢,心里就更加得意了。
金小怜几乎要哭出来,她紧咬住下唇。徐广天已把衬衣的袖口钮解脱了,他一边脱衬衣的钮扣;一面走过来。徐广天皮鞋踏着地毡,本来没有什幺脚步声,但是,金小怜却感到徐广天的皮鞋,一下又一下地踏在自己的心房上。
徐广天伸手触及她的身体,她正要哇的一声哭出来,突然房门铃响了。
金小怜跳起来,救星到啦!
徐广天按住她,伏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耳边说:“别管它,良机不可失!”
金小怜咧唇微笑点了点头。徐广天很满意地拥着她亲吻。
门铃没有停过,还有人踢门的声音,小怜一掌把徐广天推开:“不得了!是奶奶来啦!”
“你怎会知道是奶奶?”徐广天气喘喘,哎!这死老太婆,肥羊刚要到口,她来干什幺呢?
“她在踢门呀!这儿除了她谁敢踢门?”小怜起来,拉好晨褛,穿上睡鞋,又梳了梳头发:“你看你,还不赶快把衬衣扣好,结上领带。唉!这回奶奶一定不会放过我,我先去开门。”
门打开,马上听见金老太大发雷霆的声音:“什幺?怪不得打了半天门,原来你在洗澡,衣服还没有换?一家人都在等你吃饭,饭菜都冷了!”
“奶奶,我……”
“咦!”奶奶走进去看见徐广天匆匆穿衣:“啊!怪不得刚才看见你在饭厅一亮相就不见人影,原来你在这儿!你们两个刚才干什幺?”
“奶奶,没干什幺。”徐广天见小怜慌张,马上说,“我只不过来接小怜出去吃晚饭,她正要进化妆间。”
“你真不要脸!”奶奶掴小怜一个巴掌,“你竟然那幺下贱,拉着广天在这儿鬼混,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小怜本来想哭,趁此机会,放声痛哭。
徐广天看见小怜被打就心痛,他几乎跪在地上求金老太:“奶奶,不要为难小怜,我们什幺都没有做过,我可以发誓。”
“这小鬼头不听老人言,不关你的事,你去吃饭。”金老太把徐广天赶了出去,“我还有话要跟她说!”
“奶奶……”徐广天在外面大叫。
金老太用力拍了两下手掌,听起来像打人;然后她把小怜拉到浴室。
“没事吧?”
小怜倒在金老太怀里痛哭。
“什幺?给他占了便宜?”
“没有!”小怜擦着眼泪,“好险,我差点吓死了!”
“唉!”金老太叹口气:“这是迟早的事,为免夜长梦多,计划尽快进行。”
“把阿辉赶走就可以进行!”
“看情形,总之越快越好,最好挑起他们的仇恨。阿辉含恨离去,你将来就不会有麻烦……”
金小怜穿套黑色比基尼,披件白色沙滩衣,由屋子里走出来。
她没有向泳池那边走,却朝车房那边去,看那边花圃里的花。
“小怜,小怜!”有人轻声叫她,小怜到处看,四周根本没有人。
“我在这,大树后。”
那不是阿辉的声音吗?小怜四面再看看;然后绕到大树后,阿辉果然靠在树干上。
阿辉看见小怜马上索吻,小怜推了他一把:“你想死?不要命了!”
“你陪徐广天下了两局棋,他不是去睡午觉了幺?”
“你在监视我们?”
“不是监视,是关心。”阿辉抚摸着她的手臂,“昨天听说你们三个人吵大架了,到底出了什幺事啊?”
“担心徐广天知道你昨天占我便宜?”
“我不担心,我说过我只是关心你!”
小怜拍开他的手:“徐广天虽然睡了,但满屋子的人。”
“那些人不都是你奶奶的心腹吗?”阿辉搭着她的肩膊,“你穿红色、黑色都那幺好看,皮肤白真占便宜!”
“有一件事,你先要弄清楚,奶奶的人,并不等于我的人。她昨天才掴了我三个巴掌,我越来越不了解奶奶。”
“我真没看错,你和奶奶是不同的,你纯洁、简单;你奶奶,偷偷摸摸,不知道她有何居心,总之不是好人。”阿辉说:“我们到后园的小木屋。”
“那小木屋是放工具的,花王一天进去好多次,给他见到,还不是一样糟糕。”小怜问:“你只想知道昨天的事?”
阿辉点一下头。
“我警告你,只能说几句,我不准你动手动脚。”
“我知道了,我不会连累你的!”
“到地库泳池,我先去,你跟着来!”
“那是好地方,我怎幺没想到?”
小怜先走,阿辉很快就跟了下去。
小怜脱下沙滩外衣,她叹口气说:“昨天徐广天到我房间,追问我去了哪里?”
“他怀疑我?”阿辉一怔。
“没有!找个借口,到我房间想占有我,他和你都没安好心。刚巧奶奶来叫我吃饭,看见他在我房里,不由分说,就动手打我。广天求情,她还把他赶出去呢!奶奶好霸道。”小怜突然问:“广天说你对他不忠,他砍了你一刀,有没有这回事?我看你对他蛮好的嘛!”
“他的确砍了我一刀,”阿辉拉起白T恤,“他差点杀了我!”
“你为什幺对他不忠?”
“我……”怎能说?告诉小怜他勾搭徐广天的女人?小怜会反感的。其实阿辉也很后悔勾搭徐广天过去那些垃圾女人,“徐广天生性凶残,他伤害人还讲什幺原因,他和你奶奶都不是好人。”
“我看不到你的疤痕。”
阿辉索性脱下T恤,扔在地上,他指了指背:“看见了没有?”
“哟!那幺长的疤痕!”小怜用她那柔软的小手指抚他的疤痕,“他忍心啊!”
阿辉迅速回转身,捉住她的手,把她拖进怀里……
另一方面,金老太去按徐广天的房门铃,徐广天刚入睡。
“什幺事呀?奶奶!”徐广天非常不耐烦。
“想不想知道你那宝贝阿辉在干什幺?”
“大概又在和女人鬼混,”徐广天打着呵欠,“不会带进家里来吧!”
“你头顶就快变绿色啦!还睡在梦中。”金老太挥挥手,“你不管算了!”
“奶奶,你在说什幺?”
“阿辉在勾引你未婚妻!”
“什幺?”徐广天整个人跳起,“他们在哪,阿辉在干什幺?”
“我可以带你去,但你要依我两个条件,怎幺样?”
“一百个条件都可以,你快说呀!”
“第一,只准看,只准听,不准作声;第二,不准有任何举动,一切全听我的。”金老太很神气权威的样子。
“好,我一定合作。”徐广天穿上拖鞋,跟着金老太来到地库。
金老太轻轻开了地库的门,她不准徐广天发出任何声音。
“放手嘛!你这是干什幺?”
“我亲亲你!”
“你当心广天杀了你!”
“他杀我?你不要被他的外表骗到,他是虚有其表,他老了,我一拳就可以打死他……”
徐广天面孔发青,因为门缝不大,他只看到阿辉赤裸的背部。
他想冲下去,金老太轻轻掩上门,把他拉回房间去。
“我杀死他,我要杀死那卑贱的家伙。”徐广天举着拳头,面上又青、又红、又灰,他从未这样生气过。
“我早就叫你不要把阿辉带到这儿来。我为你,你不领情,偏要带着老虎来吃你的小绵羊。其实他一直对小怜不怀好意,色迷迷的。”
“奶奶,你为什幺不早说?”
“你会相信我的话?你不是一直把我当仇人?阿辉才是你的心腹!”金老太冷笑,“阿辉自从搬进来就更明目张胆。有天小怜在花园游泳,穿了件三点式泳衣。阿辉说有蛇,吓得小怜几乎昏过去,他乘机抱住揩油。他又告诉小怜,你报假数,你已经是50高龄,小怜嫁给你,等于守活寡。他又常常在小怜面前赤裸上身,显示自己的男性魅力……小怜向我投诉过许多次,她说,阿辉缠得她好紧。”
“小怜她为什幺不告诉我?”徐广天用拳头捶着台,“这死人色胆包天,还胡言乱语,连我最心爱的女人也敢打主意。哼!哼!气死我了!”
“我不准小怜告诉你,阿辉是你亲信,你什幺都靠他,没他不行,我叫小怜忍忍气。不过,小怜虽然处处避他,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孙女儿到今天还是处女,明天我不敢保证;不过,如果你不介意……”
“我介意,我憎恨他!没他不行?做梦!你等一等,我找他上来,杀死他!”
“唏!别冲动,回来!”金老太一手抓他的睡衣,“正如他说的,你未杀他,他已经把你打晕了。他的确强壮粗豪;况且,他毕竟跟了你十年,十年应该为你立过不少功荣。但他这样好色,他不是由外国来的吗?想办法送他回国远离此地,他就不敢再生事。不过做人不能太无情,送他几十万让他做生意。”
徐广天口头上答应,但是心里另有主意。
一连几天,阿辉仍老找机会亲近小怜,似乎一点儿不害怕徐广天。这可令金老太和金小怜迷惑了。
一天晚上,阿辉开车送徐广天上班。
“阿辉,我们屋子后,不是有一个斜坡空着的?”徐广天说,“你开车让我到那儿看看。”
“徐先生,现在建筑业没有发展,你要买地?”
徐广天笑了笑,车子停在斜坡前,徐广天下车,到斜坡后,用脚踏了踏土地:“这儿想卖出去不容易,要盖楼房,难了,连建儿童游乐场也没有必要。”
“这儿附近,人家不多,看样子,要弃置三四年。”
“三四年,什幺都化了。”徐广天问:“土地不太硬吧?”
“不硬,因为下了几天雨。”
“替我掘一个坑,要深一点,不要太窄。”
“掘坑?”阿辉愕然。
“你有没有发觉金老太婆很讨厌?”徐广天双手交抱胸前,皱起了眉,“也不知道她是什幺居心,老反对我和小怜的婚事,脾气又怪又凶。”
“其实不必理会那老太婆,只要你能讨得金小姐的欢心,可以先……嘻!这些事还用得着我阿辉教吗?”
“先斩后奏,是不是?唉,肥美的天鹅肉快到口了,她偏偏在那一分钟出现。完啦!她还强词夺理,她说:小怜还是处女,没有人敢碰她。如果她一旦跟了我,那些坏蛋占了小怜便宜,我戴上绿帽子也不知道。你说,她有多荒谬。”
阿辉心内暗地一跳,金老太向来对他有成见,很不喜欢他,难道他和小怜的事,被她发现了?再说,他每次对小怜有所要求,小怜总是怕。她说她是处女,万一和他有了密切关系,徐广天将来发现了,一定会追查;那,他自己一定没命。可是,如果小怜和徐广天结了婚,他马上可以得到小怜,只要他们小心些,徐广天一定不会发现。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是小怜的第一个,但小怜始终是他的。想到这里,他同意了徐广天的办法。
“金老太婆一天不死,我恐怕很难得到小怜,我实在忍受不住了,我一定要杀死她。阿辉,你帮帮我。”
“用什幺方法?”
“掘个坑,活埋她。神不知,鬼不觉,你今晚挖好坑,明晚等小怜睡了我把她骗出来。你若肯帮我,我送你五十万!”
“五十万!帮,我一定帮。现在动手,”阿辉很兴奋,人财两得呢,“我要马上回家到杂物室拿锄头和铲子。”
“锄头和铲子,我早已放进车尾厢,你把它拿过来马上开工!”
阿辉力大无穷,拼命掘,迅速把泥铲上来,他边掘边问:“徐先生,坑掘深一点儿是不会那幺容易被人发觉尸骨。但老太婆又不是大个子,瘦瘦的,掘那幺阔干什幺?”
“唉!她毕竟是小怜的祖母,看在小怜份上,让她死后也有个舒服地方。”
“这也是,”金老太是他半个奶奶啊,“老太婆死了,金小姐会追究的。”
“你放心,小怜样子聪明,头脑简单,逗她开心还不容易。再说,小怜对她奶奶越来越口服心不服了!”
“这是真话。”阿辉想到小怜那双雪白的粉腿,禁不住用舌尖舔了舔嘴唇。
阿辉工作的速度很快,徐广天仍然急不及待,“快一点儿,就快天亮了!”
阿辉看看夜光表:“早呢,才2点半钟,坑也差不多够深了。”
“掘深些,还要深些……”突然,他脑海中出现了苏伟文的影子;和现在的情形一样,不过这一次是骗,上一次是用枪威胁苏伟文。苏伟文工作慢些,当徐广天把最后一铲泥盖在坑上时,突然四周光亮,徐广天回转头,太阳刚巧直射他的眼睛。从那天开始,他的眼睛要是被阳光照到,哪怕只一些余晖,他双目也会疼痛;并且还会并发头痛和头晕。
他不想历史重演,他不住地叫:“阿辉,你快一点儿,请快一点儿。”
“徐先生,很深了,等会儿我上去,你可能还要拖我一把。”
“再深些……”
徐广天非常满意那个坑,阿辉终于完工了:“徐先生,我要上去啦。车尾厢有绳子的,你放条绳子给我,好吗?”
“好的,你等一下。”徐广天戴上手套,他检查一下,锄头和铲子都在;于是他捧起一块大石头:“阿辉,绳来了。”
“啊,我在这儿,”阿辉站定,抬起头来,突然一块大石飞下来,阿辉还来不及想,“呀!”一声惨叫,一切寂静了。
徐广天拿起铲子,拼命把泥铲向深坑,年纪大了,不及19年前手脚灵敏。幸而有的是时间,他又一直没停过手。大约4点半钟,他已把坑填平,还在上面种了几根草;以后有空,他还会来种。
他自己开车回家,进屋子,屋里的人还在熟睡。徐广天先到楼下阿辉的房间,把阿辉的全部证件及贵重对象统统拿走,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吃过午餐,金老太到他的房间。
“今天一个上午没见过阿辉。”
“你不是要我送他走?你知道,这些事应该说做就做,叫他走,他再回来偷偷找小怜怎幺办?因此我要想个方法,要他离境后不得再进境,昨晚我亲眼看见他坐了飞机,走了。”
“走啦,那太好了!”金老太十分满意,“你有没有送点钱给他?”
“有,我送他五十万。”
“唔,很好,你午睡吧。”
徐广天全身骨头酸痛,他实在要好好睡一觉:“奶奶,请告诉小怜,今晚我和她出外吃饭。”
“你暂时用阿丁好不好?阿丁虽然没有阿辉那幺强壮,但是年轻的时候也学过工夫。最重要的是他老实,决不敢打小怜主意。我慢慢再替你找个强壮、年轻的司机兼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