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嘛!”汤铃笑:“其实,你妈咪也不是不疼你,你硬要留下,她也没有强迫你,只是不开心罢了。”
“我知道!其实爹?妈咪都疼我,所以,以前我来祖母家住,两天也好,三天也好,妈咪亲自来接,我一定随她回家。但我由美国回来了这幺久,他们真的一次也未试过主动来看过祖母,实在太过分,赚钱重要,亲情就不重要?他们老说赚的钱都是留给我,我才不要那幺多钱。祖母年纪都这幺大了,不能每星期来,起码,应该每个月也来两三次。”
“或者劝婆婆搬回去,和你们一起住,你便不用两边走。”
“祖母不愿意!我们家冷清清的,而且郊外较为适合老人家住,她在这儿,住得很开心。”
“这儿是清静些,空气好些。”
“可不是?我为什幺要劝祖母搬?我们也应该去看看祖母,迫她休息一会才吃晚餐。”
“其实,银姑也很紧张,老问我她穿灰色好,还是啡色好,她也在忙着翻衣服。”
“拍影带,穿黑色。灰色都不好,我帮她挑件红色的
“哎!哈!你别吓坏银姑……”
“今天的椰奶芒果卷,比上次还要好吃。”宇希吃点心,津津有味:“这是花朗最喜欢吃的点心。”
“带些回去给她当消夜。”银姑马上说。
“够吗?”
“够!我多做些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不过,她很晚才回家,通常都不吃消夜。”
“那留下来当早餐,我用保鲜冷藏盒子放好,其实冻了更好吃,带回去给她。”
“希哥哥,你很久没见花朗姐姐了。”
“那就回去一转,情侣分开太久,不闻不问,感情会转淡。”钟老太也怂恿他。
“那我回去一趟,或者今晚赶不及回来了。”
“赶回来干什幺?又没有要紧事,花朗有空,便多陪陪她。”钟老太打他一下:“怕祖母老昏了,不了解年轻人心事?”
“好,我回去!铃妹妹,别忘了游早泳!记得放影带给婆婆看,还有……”
“得啦!得啦!”钟老太笑了起来:“你又不是出国,铃铃也不是出阁,你回去一天半晚也说不定,没时间回来,又可以通电话。”
宇希摸摸脑袋,也笑了:“做哥哥其实也不容易,嘻!”
“希哥哥,你放心陪花朗姐姐,我会紧记你的吩咐,最好你带花朗姐姐回来玩几天。”
“好呀!她也应该来看看祖母了。”
“她没空就别烦她!女孩子,不是那幺喜欢乡下地方。”
“玩够了,静一下不好吗?……”
宇希的汽车刚要驶向自己的家,正要进去时,便看见花朗家的门口,有一部十分漂亮的红色林宝坚尼跑车。
“好漂亮!谁的跑车?花朗最喜欢这类名车,给她看到就喜欢。”宇希正在心里说。
他不断为花朗欣赏那部车,不小心,脚掣一松,自己的汽车死火了。
他潜意识地低下头,再抬头,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独一无二,除了花朗还有谁?身影已被汽车吞没。花朗上了那部跑车?怎会?
那部车是谁的?
就迟了一眼,扶红衣女郎上车的男士,刚由另一端上了驾驶座。
虽然匆匆一瞥,但身形也曾见过,他是谁?他是谁?脑海如万花筒,转动不息,惘无头绪。
那跑车开走了,追上前一看究竟也好。
开车,“格格……”的这才记起,车子早已停了。
0FF波,重新打动马达。
跑车已无影无踪。
既然迫不上,那就别追,说不定那女孩是花朗的同学,有型男士可能是她的朋友。
先到花朗家看看再算。
到花朗家时,马利亚看见宇希,神态很不自然,一呆,语无伦次:“你什幺时候来?怎会来的?”
“刚来!来也有原因吗?我经常都进进出出啦!你今天怎幺了?”
“钟少爷,嘻!别介意,小姐常叫我笨猪头。”
“小姐呢?”
“出去了。”
“是不是刚出去?”
“刚出去?怎会呢?一大清早就出去了。”
“小姐会一大清早起来出外?”
“啊!我是说,她出去得早,她和同学们一起去吃早餐,嘻!”
“是不是有位先生来接她出去?”
“先生?没有呀!”
“我看见她的法拉利汽车在车房。”
“啊!司机送她嘛!是,是司机送小姐出去的。”
“小姐今天是不是穿红色的衣服?”
“红色!啊,不,不,不是红色,是白色的通花纱,全白色,很飘……飘……”
“很飘逸?”
“对!对!小姐说,穿白色的衣服人很飘逸,她今天穿白色。嘻!”
“小姐有没有说今天会去哪里?”
“没说!”她答得很快:“怕都是些好玩的地方。”
“马利亚,你今大为什幺好象浑身不自然,怪怪的?”宇希察颜观色,也不是白痴。
“我?没有呀!啊!刚才……刚才我看见小姐不在,去睡了一会儿午觉,人还迷迷糊糊,未完全清醒。”
“啊!原来你偷懒睡午觉。”
“嘻!钟少爷,你可千万别告诉小姐,我在偷懒。”
“我不是个多事的人。刚才,是不是有人来看过小姐?”
“什幺人?”她反问。
“可能是她的同学和同学的朋友。”
“没有呀!”
“那位小姐是穿红色衣服的。”
“没有,我没见过。”
“那,你们大门口停了部红色名牌跑车,你知道不知道?”
“也没有。”
“也许你睡午觉去了,问问其它人。”
“钟少爷什幺时候见到门外有部汽车停着?”
“刚才,我来的时候。”
“我只不过午睡一小时,早就醒来。我没见到有红色跑车驶进来,除非找小姐的。但经过门口的车辆,我们就理不到。”
“我还以为来找花朗的。”宇希喃喃自语。
“钟少爷,有什幺事吗?”
“没事,这些点心是小姐喜欢吃的,放进冰箱里,留待明天当早餐。”
“知道了,钟少爷……”
宇希本来想坐车回祖母家。但一上车,思前想后,觉得很不对劲,只是说不出原因来。
他决定今晚不外出,留在家里。
和钟老太通过电话,钟老太很通情达理,还笑说根本没打算等他回去吃饭:“我们会把菜吃光,回来干什幺,吃白饭?”
那晚,花朗没打无线电话来。
宇希干巴巴的等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花家。
他担心花朗又一早出去和同学吃早餐。
先截住她,该好好谈谈了,她的同学来港也够半个月。
到花家,马利亚说小姐还没有起床。
宇希就呼了一口气,没关系,他可以等。
一小时过去,仍未见花朗,宇希没吃早餐,请马利亚给他一杯牛奶。
马利亚立刻吩咐厨房,给宇希开一桌子早点。
吃饱早点,睡虫爬上来,昨晚等了一晚也累,他又在咖啡室喝咖啡,清清静静,加上轻柔音乐,他闭目瞌睡起来……
“宇希……”
“嗨!”他跳坐起来,揉揉眼睛,摇摇头,醒一醒,前面站着个美人。
她梳了个复古法式小髻,那袭衣服,露背、低胸(一字过),贴身,极短小的迷你裙,彩蓝色,胸前钉满立体的蓝白花朵,配得完美。
“哗!你打扮得这幺漂亮,又这幺性感。”
“我的同学作性感打扮,我怎能不展示一下实力,难道让她们比下去幺?”
“太性感了……”
“少爷,你睡醒没有?昨晚去当看更?”
“还说呢?想你想了一个晚上。”宇希站起来,一把抱紧花朗:“打令,我好想你。”
“哎唷!你把新衣的花儿都压扁了。”
“我想你啊!半个月没有见面了。”
“哪有这幺夸张?十天左右吧!”她轻拍拍他胸口:“新的,别弄坏它,否则我今天不能表演,排排坐好不好?”
“十天?刚好两个星期了!你的同学到底什幺时候才肯回去?”
“快了,多等一个星期。”花朗推着逗着,硬要他坐下
“还要等?唉!”
“她们说香港好玩,又是购物天堂,她们买了许多东西,还没有买够。得啦!再忍耐一个星期,啊!”
“她们总该放你一天假,好让我陪陪你。”
“是我陪你吧!小鬼!”花朗捏他的脸:“一放假就拖长。我宁愿她们早点走。”
“这也是,一劳永逸。”
“好了!我约好她们,要出门了。”
“我送你去……”
“不!不!让她们看见,会笑话我几天。”
“她们住酒店?是不是?我送你到酒店门口,又不进去,根本没人会见到我。”
“这……”她甚感为难。
“让我送一程都不肯?我只想多见你一会。”
“那好吧!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拿个手袋。”
“叫马利亚拿吧!”
“是个新手袋,那蠢猪怎会知道我放在哪儿,劳气倒不如自己来。宇希你上车等我好不好?我赶时间呢!”她如风似的走出去。
宇希想,她必然是赶得很急,便告诉马利亚,他会把车驶到台阶下面,以便她用最快时间上车。
花朗果然很快就上车来了:“丽晶酒店吧!”
“原来你的同学住在丽晶?”
“嗯!”她不断看表。
“今天你们有什幺节目?”
“我们……啊!买东西,今天买古董,是古董。”
“你的同学那幺年轻就喜欢古董?”
“流行呀!也是买给长辈做手信。”
“她们是中国人还是英国人?”
“都有。三个中国同学,两个英国同学。”
“你为什幺好象无精打采?”
“没有呀!大概有点担心,等会儿会迟到,我怕她们罚我。”
“那我把车开快一点。”
“原来你开得慢,怪不得旁边的车子像飞一样过去。”
“原来你留意旁边的汽车?”他学着她。
“眼睛不看东西的吧?上午就打瞌睡?”
“我以为你在看我。”
“怕我认不得你?看你驾驶技术好不好?”
“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你不想看看我吗?”
“刚才在家还看不够?我又不是去北极,迟早还不是在一起?”
“你在冷落我,知道吗?”
“对不起!”
“等会会不会给我电话?”
“不会了,今天要买许多东西,而且又见过面了。”
“我好寂寞。”
“叫铃妹妹暂时陪陪你!你等会去祖母家吗?”
“不去就没地方去了,家里只剩我一个人,真孤单。”
“答应我到祖母家。”
“等会就去!”汽车缓缓驶停:“花朗,你先别下车。”
“又有什幺事?”
“舍不得你。”他拖着花朗。
“别这样,公众地方。”
“你以前都不怕。”
“若是我的同学下来等我就不好,让我下车,听话呀?”
“除非你给我一个KISS。”
花朗匆匆在他脸上一吻,扬扬手就下车。
“花朗!”
她也只是伸手到背后做个再见手势,没有回头。
宇希望住她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花朗进酒店大门的一剎那才回转身,挥手示意,叫宇希把车开走。
宇希把车开离酒店,但绕了个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幺,汽车又开回酒店去,就因为他回转去,竟让他发现了一件事。
可能花朗的服装实在太抢眼,又是自己心上人,他的汽车一驶入酒店的外围,便看见花朗跑下酒店台阶。
她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好象找人,又好象害怕什幺似的,然后飞快的上了一辆跑车。
宇希见到花朗,一呆,车在他松脚后,又死火。
跑车立刻开出,宇希也马上打火,随后追上去,这次不能被它溜掉。
有一千个问题在宇希的脑海里,如计算机程序表那样打出来。
花朗不是去酒店会同学吗?她的同学呢?
会不会宇希听错?
怎会?她说了好多次,今天还要陪同学选购古董。
她的同学等不及她,先走?
怎可能?她的同学是英国来的游客,人生路不熟,古董店是花朗爹?的好朋友开的,连他是花朗的男朋友都未去过,又不知道地址,她的同学怎会知道?
她又没迟到,汽车到酒店时他看过表,还早到十五分钟。
所以他才缠住她不放,时间多着嘛。
但花朗没跟他纠缠,很快下车,依花朗说的时间,起码早九分钟,她的同学没理由先走了。
“会不会她们都上了车?”宇希自说自话。
怎可能?那部车就是昨天的林宝坚尼,是部两人跑车,就算是吧!三个中国同学、两个英国本上同学、花朗加司机,七个人怎塞进一部汽车?除非它是小巴。
这部跑车是谁的呢?
车是谁的根本并不重要,车主——司机是谁?最重要。
花朗肯定不是司机,因为她一上车,车就开走,她怎来得及上驾驶座开车?
是谁把她带走?
她为什幺要跟那个人走?
她或他是谁呢?
其实可以问问她,打她的无线电话。
但是,每次他给她电话,总会约好了,由她决定时间,未得她同意,突然打电话突击,她会不会生气?
生气就道歉,她要打他也可以,这个谜,非解开不可!
他不肯再考虑,便给她电话。
电话通了,她竟然没有关电话:“喂!马利亚……”
“花朗,是我。”
“你?”她顿了一下:“你怎幺打电话来的?”
“我……啊!我担心你迟到,害你被同学责骂。”
“我没迟到,你放心。”
她竟然没有大发脾气。
“你们还在酒店,怎会有车声?酒店房间应该很宁静,特别是那些五星级的酒店。”
“啊!我们已经出门了,先去吃午餐。”
“七个人怎塞得下一辆出租车?”
“七个人?”
“你五位同学,加你和司机。”
“啊!对呀!分两部出租车……”
宇希的心一阵阵痛,她不是明明在说谎吗?
她坐的分明是小跑车。
“你为什幺不用家里的汽车?反正司机都闲着……”
“有呀!今天……今天司机放假……我要下车了,拜拜……”
“喂!喂!”他抬起头,小跑车仍在前面。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可以肯定一点说,她并非和女同学在一起。
有没有女同学来看她,还是一个大疑问。
再问她?但她会答吗?
答不答不是问题,心里不服气,为什幺要骗他?他从来没有骗过她,她到底跟谁在一起?为了什幺人撤谎?
再拨一次电话过去,花朗竟然把电话关上了。
分明逃避他。
本来,宇希的车子和花朗的车子是隔开的,突然前面两部车先后CUT线,他们的距离就近了,大概花朗发现他,她坐的那辆车子便飞一般的去,刚巧有一个弯,它便急转。宇希没有心理准备,刚想飞随转弯又亮起交通红灯,这幺阻了一下,再转弯,花朗坐的那部车便无影无踪。
她这样子就想溜掉?没有这幺容易,今天可是非要与她说清楚不可,她一定要告诉他,今天她和什幺人出去!
但是,人海茫茫,连个目标也没有,去哪儿找?
他就开车到花家去等她,问个清楚明白,总之今天内解决,不能再拖。